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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楚轻桀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小心翼翼道:“陛下,国师大人已经睡下了。”
  “国师情况如何了?”楚轻桀抬起眼帘朝里间扫了一眼,淡淡问道。
  太医暗自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斟酌道:“回禀陛下,国师大人受伤不轻,而且这伤口无论怎么上药也不见好,反倒日益恶化,实在匪夷所思,国师大人一直靠着深厚的功力维持生机不失,但是长久下去,只怕是”
  楚轻桀无语良久,冷声道:“只怕怎样?”
  太医齐齐磕头道:“请恕微臣无能,国师大人恐怕回天乏术!”
  但听“砰!”的一声,楚轻桀一只手掌猛地拍在那深厚高耸的墙壁之上,刹那间深深陷入一个五指掌印来! 太医们吓得一抖,纷纷伏头告罪,生怕这位至尊陛下一生气就令自己脑袋搬家,自古宫廷之内被迁怒至死的太医不计其数,最吃力不讨好的便是太医院当职的了。
  等了半天,却也不见陛下下令,太医硬着头皮偷瞥一眼,却见皇帝陛下沉着一张脸,眉宇间强挣着流不出的悲伤苦涩。
  “陛下,保重龙体为重啊。”
  “龙体?”楚轻桀哼了一声,冷笑道,“东边那条都打到朕的宫门口来了!”见太医们唯唯诺诺不敢接口,叹口气道,“师尊,究竟还剩多少时日?”
  “回禀陛下,乐观估计,恐怕不出这几日了”
  楚轻桀刚毅高大的身躯略微一晃,很快又稳住了,低语喃喃:“这么快”
  他修长的双眉高高隆起,挥手示意太医们退下,缓步走到内寝门口,朝里深深望了一眼,布满血丝的双眼掩不住的疲惫和伤悲。
  “内忧外患,西楚,当真难以撑下去了么”
  “师尊,徒儿无能,您若是撒手而去了,这祖宗的基业恐怕就要毁在徒儿手中了”
  “与其耗尽西楚最后一点力量,倒不如”
  楚轻桀阖上眼帘,怔忪站立良久,他不知自己的自言自语能否传入离间熟睡的病弱老人耳中,终于拖着脚步在黑暗的宫殿中远去。
  这幽冷的月色同样笼罩在另一片山水之下,月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那宁静如世外桃源的溪水镇上,薛大夫的小屋之中,蓦然在安宁的夜里爆发出一阵惊喜至极的女声。
  薛大夫磨着药材的手一抖,急忙慌慌张张地往里间跑去,差点和冲出房间的女儿迎头撞上。
  “女儿家家的跑什么跑?成何体统!”薛大夫狠狠瞪了自家丫头一眼。
  薛琪吐了吐舌头,忙扯着老头的袖子往里走:“爹,对不起嘛,快去看看,他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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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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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幽幽,透过单薄的纸窗洒落在床头。
  “咚”的一声,一个黑影忽然从床上跌倒下来,发出一阵闷哼,帘帐也被扯破了,稀稀拉拉落在地上,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全身上下针扎似的疼痛着。
  “呀!你怎么起来了!”薛琪骇了一跳,急忙丢下老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前,将那男子扶起,“你知道你的伤势有严重么?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腿都断了,还想着下床走动不成?!还不快快回床上躺着!”
  那不断挣扎的男子听到这句话蓦然一震,就安静不动了,他低下头来怔怔望着那小截空荡荡的裤管,颤抖着伸手似乎想要摸上去,伸到一半突地又生生顿住,五指紧攒成拳头,“砰”地锤到床榻上。
  可是却连那手劲都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男人紧紧闭上眼,喉咙里挣扎出咯咯的嘶声,似是有股撕心裂肺的痛楚狠狠扼着他的咽喉,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
  薛琪见他这副样子心有不忍,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得救助似的望着老爹。
  薛大夫年过半百见多识广,摇头叹口气道:“阁下伤势未愈,切莫大喜大悲,能从这样的伤势之下活下来人之人想必心志远高人一筹,活下来已是万幸,至于阁下的腿老夫也无能为力,务必节哀。”
  “爹”小丫头见那男子面颊苍白如霜,眼神更是晦暗如死灰,整个人融进寂冷的幽暗之中仿佛被死气包裹住一般,直叫人透不过起来,只好咬着唇扯了扯薛大夫衣袖。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那人沉默半晌,哑声道。
  薛大夫一掳胡须,笑道:“不必不必,要谢就谢老天将你沿着溪水从来咱们村才能被村民们救起,夜寒露重,阁下伤势颇重,还是安静修养为好。诶,还没请教阁下大名?”
  “老先生客气了,在下,”男人沉淡的声音一顿,更低了几分,“在下朗川。方才一时失态,倒叫先生见笑了。”
  薛大夫看他一眼,点点头道:“小老儿姓薛,是这个溪水镇的郎中,这位是小女薛琪,朗公子先好好休息罢,有何事也等明日再说。”
  “多谢。”朗风应了一声,待二人走后,才缓缓躺倒在床榻上。
  榻上棉被还带着温温的温度,朗风手指扣进柔软的被单里,却是手脚冰冷,这股冰冷像是从心脏蔓延出去,夹杂着身体的钝痛,如潮水般向四肢百骸涌去。
  没想到,本以为穷途末路的必死境地,竟然让自己终究是苟延残喘偷生下来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不知道那些兄弟们怎么样了,不知道战事如何,不知道——
  王爷是否平安无事?
  可是他已经成为一个废人!这世上已经再也没有蜀川第一大将!
  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办不到!朗风紧紧咬着牙,双手颤抖的覆上那狰狞的断腿处,削瘦苍白的脸深深埋进被枕里。
  仿佛有股挡不住的苦涩悲哀从喉咙深处抑制不住的涌出,聚集在眼眶里,被紧闭的眼皮死死遮住。
  在萧王府十余年的岁月里,朗风从没哭过,如今,却也不懂怎么哭了。
  有冰冷的东西浸湿了干净的枕套,那是什么?
  当清晨的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嘹亮的吹响在国都城墙外,大片大片的黑压压的营地里。
  养精蓄锐了一整晚的玄蜀联军又开始新一轮的叫阵和佯攻,可不管怎么攻击甚至辱骂,那阴森森的巨大城门就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回应,似乎打定主意拖下去。
  耀帝陛下立在帅帐不远处的一方矮坡上眺望城头,长眉微皱:“看来西楚是想跟咱们比耐心了。”
  北堂昂元帅和常裴将军都站在陛下身后,北堂点点头道:“不错,只是,咱们能拖下去么?”
  “那也无妨,”一旁坐在椅上的萧王爷扯了扯腿上薄毯,似乎颇为厌恶的样子,苦笑道,“只是,可不可以拿掉这个,搞得本王好像个弱不禁风的老头子似的。”
  玄凌耀放下远望镜,瞅他一眼,淡淡道:“不行,方太医吩咐过,你双腿的经脉正在慢慢恢复,绝对不可以受一点风寒。眼下毕竟才春末,早晚还凉着呢,你且忍忍罢。”
  见对方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玄凌耀不由无语道:“你堂堂大男人,计较这些作甚,还是快些想想攻城之事罢。难道你不想尽快赶回蜀川?”
  这话说得萧初楼立刻沉默下来,他垂了眼,从怀里摸出一副冰冷的铁甲护腿——上面还带着被金属击打的凹痕,透着深黑的血色,似乎怎么洗也洗不尽一般。
  这么久时间,朗风全无半点消息,恐怕
  萧初楼面沉如霜,眯起的凤眼深深透出一股炙热又寒冰的恨意,缓缓道:“唐肃迟毁我蜀川两元大将,又废你一臂,本王定要亲眼见他死——!!”
  “只可惜,阿皓和阿风,连他们的骨灰,我也无法带回故土只能报仇以慰他们在天之灵,”萧初楼闭了眼,话锋一转冷声道,“那西楚不是不肯开城门与我军一决雌雄么?哼!那敢情好,反正西楚的有生力量已经不多了,俱都缩在那乌龟壳里面,咱们何必去硬碰硬?”
  “他们要躲,就让他们躲。我们只消派兵进驻西楚各大要地,只管去接管那军务财政、粮食商贾,如今西楚大半土地早已事实上归我们所有,就是让这孤零零的国都当个孤立无援的国中之国又何妨?”
  萧初楼连连冷笑,语气越见尖锐:“就算城里粮草再多,那数万大军,数十万平民难道不吃不喝?一个月、两个月,能消耗多久?与其活活饿死在里面,迟早都是要投降的!”
  “大不了,更狠一点,在四周城墙外堆上易燃的干草枯木,一把大火将这乌龟壳烧个底朝天去!”
  蜀川王殿下狠辣至极的一番话听得北堂昂瞠目结舌,冷汗直流,倘若真的这么做了,恐怕整个西楚都要怨恨地揭竿而起了!
  平日里见萧王爷温和雍容,即使偶尔无耻了些,那也至少还有身为蜀川之王的气度在,可眼前这委实特狠毒了些。
  宁惹阎王,莫惹蜀王啊!
  常裴回想起自己曾经顶撞过萧王爷,更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战,哪里敢插口。
  玄凌耀眸光一闪,正要说话,忽然老远有传令兵恭敬地声音传来:“启禀陛下,西楚城头上有敌方口信称西楚皇帝请陛下和萧王爷一晤!”
  传令兵的禀报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众人一时间摸不透西楚搞什么把戏,均皱着眉面面相觑。
  常裴冲玄凌耀沉声道:“陛下,眼下我军尽占上风,根本不需与敌人玩什么把戏,那西楚皇帝定是不安好心,况且上次陛下和萧王爷已经上了一次那魇皇狗贼的当,莫非还要上第二次不成?”
  北堂昂点了点头:“不错,看来那西楚恐怕是内部出了什么事,眼看抵不过我军大军压境,才出此下策,陛下和王爷大可不必理会,方才萧王爷说的几点,除了火烧西楚王宫还需三思之外,都是可行的,陛下和王爷伤势未愈,犯不着再次以身犯险。”
  玄凌耀眼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道:“你们说的是不错,不过依朕看那楚轻桀和魇皇教主也并非愚人,同样不入流的下策,怎么会用上两次?”
  坐在椅上闭目不语的萧王爷,轻轻唔了一声,道:“方才北堂将军说西楚内部恐怕出了什么事,所以楚轻桀才会急了,诸位不妨猜猜,会是什么事呢?”
  经这一提,北堂昂眉梢微扬,电光火石之间有个念头迅速窜上来,惊喜道:“莫非”
  玄凌耀深黑的双瞳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喜悦:“这么久以来,西楚连吃败仗,倘若魇皇教主还在,定不会置之不理,看来西楚这个王牌,就算没有死,也定是对我军再无威胁了。”
  常裴脑筋转的慢,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抚掌道:“原来如此!这么说,难道西楚皇帝是示弱投降的打算?”
  没有理会常裴的如意算盘,萧初楼摇摇头当下泼了他一头冷水:“那也未必,说不定楚轻桀眼看亡国在即,心灰意赖之下以此引诱本王和陛下前去,来个同归于尽。”
  “呃”常裴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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