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请客
中午，他们从图书馆出来，文瀚开着自己的汽车，把美怡带到一家叫《妈妈的菜馆》。菜馆的生意很好，大堂都坐满人，有的客人还在店外的休息椅上排队等待叫号入席。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见他们进来，点头微笑，引领他们到靠窗、安静优雅的包间。
美怡环视包间的环境，装修温馨而不失特色，透过玻璃窗，店外的花园美景揽入眼底，“这应该是店里最好的包间吧。”看看桌上菜单的价格，一盘清蒸鲈鱼，30元，贵！“这家伙，跟我一点都不客气，一顿饭要把我吃穷啊。”
当她豪气的让文瀚点菜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当地有名的八菜一汤。美味的菜肴很快上桌，美怡直呼在包间吃饭的好处，大堂的人还在“咕噜咕噜”饿肚子，排着队等待上菜，包间的他们已经对着美食大开胃口，吃得津津有味。
两人吃饱喝足，还剩了不少的菜肴，美怡想到菲菲那张由于营养不良引起而干黄的脸，罪恶感涌起。文瀚看着她愁眉不展的，以为她在为“钱”发愁，打趣道：“怎么，第一次请客一点都不爽快，一脸的不乐意。”
美怡瑶瑶头，否定他的说法，开始简洁扼要地道出菲菲的难处，并厚着脸询问，他是否有资源解决菲菲的生计问题。
“有，可我凭什么帮她？”
“凭你善良的心。”
“我善良的心已经被狗吃了，除非你做我的女朋友，那另当别论。”
文瀚的附加条件，美怡真心没法接受，嘟着嘴呼来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进来，深深地看文瀚一眼，报上一共900元的餐费。
“900元？！差不多是我两个月的生活费，这个家伙真的是吸血鬼。”美怡想到这，心在绞痛，真的想把自己那份给吐出来，那样就可以省下450元。可是，可能吗，吃都吃了，胃里在消化呢。哎呀，这次就认栽吧，下次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文瀚看着她紧锁眉头，一副认栽模样，心里发笑，赶紧示意服务员把桌上未动筷的菜肴打包，掏出钱包，准备结账。
美怡急眼了，拉着服务员到一旁，说道：“姐姐，刷我的卡，今天说好是我请客的。”
服务员又深深地看文瀚一眼，只见他点头微笑，才引领她到前台刷卡结账。
文瀚拎着打包袋子，静静地跟在她们后面，纳闷十分：这小丫头，够淡定。学校档案不是写父母是中学教师，家里还有一个哥哥，零花钱应该也不多，难道她为了和我撇清关系，豁出去啦。呵呵，这小丫头真有意思。
三人来到一楼的前台，文瀚怀着看好戏的心态，在静静地观察。只见美怡把银行卡递给收款员，接着在刷卡机数字键上快速输入密码，随后在清单上签字。一切手续顺利进行，文瀚想象她因刷卡机响起：“您的银卡余额不足”的尴尬场面没有发生。
美怡签好字，像箭一般地往外飞出去。
文瀚愣神，急忙把拎在手里的袋子放在前台，“你们吃吧。”说着，人像箭一般地追出去。
服务员看见此景，“这女孩子真让黎董操心的喔。”
“是啊，第一次带女孩子到自己饭店吃饭，还不让对方知道，还让人家小姑娘掏钱，安啥心。”前台的收款员说。
“呵呵，老板的心思，我们别猜，干活去。”她说着走了。
“这还有吃的，你不吃啊。”前台的收款员喊道。
“你吃吧。”
美怡跑得神速，正要从斑马线穿过对面的马路，只听见文瀚在后面喊：“美怡同学，你舍友还要不要工作？”
美怡止步，挣扎了一会，最后被菲菲的现状打败了，乖乖地跑回他的身边。
文瀚看着她满脸通红，微微凸出的前额渗出细小的汗珠，心颤了一下，下意识地从裤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柔声道：“给，擦擦汗，上车吧。”
美怡接过纸巾，乖乖地坐上副驾驶，拭擦额上的汗珠，平复自己的心悸，“你是答应我了，不附加任何条件？”
文瀚的身体往右倾斜，慢腾腾地把脸凑近她的唇边，一只手绕过她的肚皮，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双手捂脸，颤声：“你想干嘛，你不要乱来啊，我可是跆拳道蓝红带。”
文瀚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发笑，阴森森地说：“我是跆拳道黑带，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要给你舍友获取工作，总要付出一点代价吧。”
“什么代价？”美怡的手已经微微地颤抖，声音略带着一丝恐惧，脑子飘来“采花大盗”四个字，颤声道：“我可是未成年少女，你可别乱来啊。”
文瀚帮她系好安全带，坐正身子，哈哈大笑，“看把你吓得，我只是帮你系安全带。关于代价，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在说吧。”
美怡睁开眼睛，放下双手，见文瀚已坐回自己的位置，顿感轻松，“我想好了，不要你这份工作，我们自己想办法，大不了我来供她吃喝一段时间。”
“哎呦，款姐，活雷锋。”
“我不像某些人，见死不救。”
“我就纳闷啦，你爸妈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才使你底气十足。”
“一个月600块。”
“哈哈--”，文瀚放声大笑，笑声充满不可思议，还带着一丝丝的嘲讽。
美怡明白十分，不是笑话我钱财有限吗，即使这样，我也没欠你的钱啊，你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真是的--
文瀚笑声停止，马上语言袭击：“刚才吃饭，财务就赤字，还在这大言不惭。”
“呵呵，刚才花的钱不是我父母给的。”
“谁给的？”
“秘密。”
“我现在想好了，你的代价就是卖这个秘密。”
美怡闪动着大眼睛，沈默不语，向文瀚投去琢磨不透的眼神。
文瀚看着她一副深思的模样，马上抛出诱惑：“这份工作是蛋糕店兼职营业员，周六、周日上午去半天，一个月600元，从我们学校坐2号公交车六站，直达。怎么样？够买你的秘密吧。”
“一个月600元，以菲菲省吃俭用的生活作风，够吃，还富有余款，可以储蓄下一年的学费，真棒！”美怡想着，脑子浮现了菲菲雀跃的脸庞，投降了。
“怎么样，你想好没有？”文瀚急着追问，生怕自己的诱惑没法吸引对方。
“文瀚哥，挺好的，你看我的手怎么样？”美怡伸出纤纤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修长漂亮，你是在诱惑我，准备献身啊。”文瀚贼笑，一副死皮赖脸的表情。
“原来男生也喜欢做白日梦，我还以为是我们女生的专利呢。你不觉得我的手特别长吗？”
“美怡同学，你有点诚意，好不好？”文瀚启动汽车，开出菜馆的停车场。
“文瀚哥，你有点幽默感好不好？”
文瀚沉默不语，专心开车。汽车驰骋在繁忙的公路上，窗外的景物迅速往后漂移。美怡透过车窗玻璃，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这不是回我们学校的路？”
“谁说我们要回学校的。”
“那我们去哪？”
“我要把你卖了。”
“卖吧，看看我能值几个钱。”她的回答出乎文瀚的意料，他还以为小丫头至少会闹腾一会，千方百计地想法子下车。他想错了，小丫头很安静地闭上嘴，把座椅调平，半躺着，开始闭目养神，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哎呦，心够大的啊。”
在等待红灯的空隙，文瀚看着她像婴儿般安详地沉睡，嘴角浮起笑意，暖流涌入心底，第一次有说不出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