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开诚布公
第二天早上，美怡发现自己脸上的红疹子悄然而退，喜滋滋的，对着化妆镜做鬼脸。文瀚神一般出现，搂着她的腰，亲吻着她的脸颊，用甜言蜜语“袭击”她，“我的宝贝最美，就算脸上长满红疹子，也依然光彩照人！”
美怡莞尔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文瀚沦陷了，开始不老实侵犯她的红唇。卧室的手机响了，直接阻止他不老实的动作。他依依不舍地松开双手，离开美怡的腰间，转身进卧室。美怡随之而来，看着他对着手机屏幕上“文欣”两个字，厌恶蹙眉，顿时也反感十分，但她是处理情绪的高手，立刻给文瀚送一个接电话的鼓励笑容。
文瀚领会她的笑意，为了顾及她的感受，按了免提键，“文瀚哥，你昨晚去医院干吗？谁生病了，干嘛不接我的电话？”
美怡一听文欣看似关心的两个问号，实质是确认她“造孽”的结果，有那么一点想掐死她的冲动。
“文欣，我要准备上班，没事先挂了。”文瀚对文欣无聊的问题，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一点都不想和她闲聊，果断地挂下电话。文欣的电话又骚扰几遍，手机铃声一遍比一遍刺耳，最后文瀚在烦躁心情的影响下，把文欣的手机号码设置权限。
美怡用幽幽的目光打量他，“瀚瀚，你这样好吗？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亲妹妹，怎么啦，整天没事找事烦我，自己的工作却不上心。”
“她上班啦？”
“嗯。到我爸的公司上班。”文瀚似乎不愿多提文欣的点滴，回答完美怡的问题，就牵着她的手，一起到健身房去锻炼。他跑步、举哑铃--，美怡练瑜伽、跳肚皮舞--
两人锻炼结束，吃过早餐，美怡送他出门上班，回书房继续“闭门造车”—写小说。
美怡正妙笔生花，桌上的手机响，是老高的电话，告知美怡他的一部戏终于杀青，刚回上海，能否满足他一个愿望，晚上一起吃个饭。美怡觉得老高的要求在理，自从和老高认识以来，两人都没好好吃一顿饭，何况自己以后还指望和老高携手合作，开创共赢，这关系必须打理。
于是，美怡笑呵呵地说先向文瀚报备在做决定。老高苦笑，对她的真诚充满无奈。上次，美怡告诉他，和文瀚和好如初，老高以好朋友的身份，男人的眼光分析问题，给美怡许多建议，总结一句话，不要吃回头草。后来，美怡不仅吃了回头草，还把自己的工作给辞掉了。老高心里除了苦，就是感叹爱情的力量。
美怡挂下老高的电话，给文瀚发了一条微信：“瀚瀚，老高晚上请我们吃饭，你有空吗？”
文瀚收到微信，正在从上海飞往厦门的飞机上，去签署一家电子公司股份收购框架协议，下午5点在从厦门飞回上海，还要到公司开国际会议，时间安排很紧凑，那有空吃饭，可他又很不乐意美怡和老高单独吃饭，“怎么办？”广播里空姐的声音响起：“各位旅客，飞机马上起飞，请关闭电子设备。--”情急之中，他作出一个痛苦的决定：“我在飞机上，你自己去吧，但不要贪杯。”发完微信，他还不忘向身边的国栋发出指令，“你把前几个月董事会议提议购买飞机的项目，落实吧。”
“啊，喔。”国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大手笔采购飞机项目，是董事们鉴于集团海外项目越来越多，为节省大BOSS及高管们的时间，提高工作效率，提议近半年，大BOSS以运营资金紧张为借口，一直压制未批准，现在终于松口，难得，那又是什么原因？国栋虽然有疑问，但不敢多问，因为大BOSS此刻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爽。
其实，文瀚也有私心，集团若有私人飞机，起飞时间不但可以控制，还可以带家属。像今天这种情况，以他霸道的性格，肯定会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让美怡陪同他前往厦门，不会给老高任何机会。“哎，可惜现实很残酷，飞机不是自己企业的固定资产，没法发号施令。”文瀚望着窗外的白云只有叹息。
美怡收到文瀚的短信，哑然失笑，回一句：“是，遵命。”后又给老高发一条微信：“老高，抱歉，文瀚没空，改天我们做东，请你吃饭！”
“好！”老高回一个字，闷闷不乐。
美怡刚结束和老高聊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她凭经验猜测一定是推销电话，把手机丢到一边，随手按免提键，让对方推销完毕，自动挂电话。可美怡错得离谱，对方还等她发出声响，就先发制人，“狐狸精，我的男神外面有大哥，二弟，你算老几？识趣的话，赶紧和他一刀两断，拿着一笔分手费，找你“同类”比翼双飞。”
还等美怡惊愕发挥极致，电话“哐”的一声给挂了。
“这是活脱脱的逼宫案例，谁，胆子也忒大？”美怡的脑子刚抛出一个疑问，眼前马上呈现一张布满雀斑的脸。“黎文欣，你简直欺人太甚！”美怡心中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握紧拳头，恨不得把她撕了。
美怡冷静地把心中怒火浇灭，开始纠结要不要把文欣的”造孽”事件，告诉文瀚。告诉他，会不会引起他们家庭矛盾更加恶化？不告诉他，难道我就任文欣宰割？她纠结了一会，心中还是没有明确答案，决定不在纠结，继续“闭门造车”。
文瀚晚上10点钟回到家，带着一身的疲惫。美怡早已给他准备一缸的沐浴热水及一身换洗的衣服。文瀚喜滋滋地接受美怡准备的“福利”，进入沐浴间前，还不忘蜜语，“有老婆真好，回家马上有热水澡消除一身的疲惫，天下最美的事也就是如此。”
美怡又被“老婆”两个字整晕，呆木间隙，脸颊上被热唇点了一下，回过神，那人已飘进浴室，在浴缸里享受沐浴。
“瀚瀚--”
“嗯，怎么啦，你想进来一起鸳鸯沐浴？你老公我求之不得喔。”
“什么？我洗过了，BYE！”
“呵呵，走了，你不在旁边等待伺候老公。”
“--”
美怡闷闷地走进阳光房，仰躺在休闲椅上，双手枕着后脑勺，思绪万千。刚才想鼓起勇气，准备向文瀚“控诉”文欣的行为，现在好像又纠结了，算了吧，等过几天在说，反正我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料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顶多继续送我“恶言恶语”。
文瀚沐浴结束，带着一身沐浴露留下的淡淡香气，寻找美怡的踪影。很快，他发现美怡仰躺在休闲椅上发呆。他闪到她的身边，俯身，掠取那诱人的红唇，手开始“侵犯”她的酥体。
美怡用力推开他，闪进卧室。
文瀚惊愕，随之而入室，见她钻入被窝，只露出一张捉摸不透的脸。
“宝贝，你身体不舒服？”
“我肚子不舒服。”
“喔，你大姨妈提前来了？我去给你冲一杯红糖。”
“瀚瀚，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我们聊一会，就睡吧。”
“喔。”文瀚钻入被窝，搂着她，开始滔滔不绝，先简述他工作上的事，后重点绕到美怡与老高合作的事宜，特别问美怡今天和老高吃饭怎么样？
“我--”
“怎么样？”文瀚的口气是迫不及待的，这种毫无掩饰的介意，不藏不掖，让美怡没有不坦诚的道理。
“我今晚没有和老高吃饭，等你有空，我们做东，请他吃饭，好不好？”
“呃，很好！”文瀚得到意外惊喜的答案，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卸下。今天违背内心，叫美怡去吃饭后，心沉沉的，忙碌后的空隙，总想象美怡和老高谈笑风生的场面，心不由地焦急，危机感备增。
美怡见文瀚沉默不语，翻了个身，钻入他的怀抱，渐渐入睡。
文瀚看着她婴儿般安然入睡，困意袭来，也渐渐入睡。
夜深人静，美怡睡得正香，突然被床头柜的手机震动声吵醒了，她赶紧抓住手机，跳下床，跑到室外，接听电话。“狐狸精，我的男神外面有大哥，二弟，你算老几？识趣的话，赶紧和他一刀两断，拿着一笔分手费，找你“同类”比翼双飞。”说完，电话“哐”的一声挂掉。美怡细看打来的电话号码，与前者打来的号码不同，不过都是座机号码，还有这话分明是录音好的吗，难为对方的用心了。
美怡呆木在门外半响，直到觉得身体冷飕飕，才知道11月上海的夜里天气其实很冷。她赶紧疾步进入卧室，见文瀚没有动静，才安心地钻入被窝，铲除杂念，冰冷的手蹭着文瀚的体温，安然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美怡翻了个身，寻找温暖的怀抱，空空的，人呢？
美怡揉着惺忪的睡眼，披上大衣，借着昏暗的夜灯，出门寻找文瀚的踪影。
书房里，暗黄的台灯，照耀文瀚面无表情的俊脸，他手里拿着一根烟，深深吸一口，在用力把烟雾吐出，像要吐尽心中的烟雾缭绕。
“文瀚在家抽烟？”美怡第一次见到，记得大一，她说不喜欢男孩子抽烟，不得意的象征。从此，她没见文瀚在学校抽烟，住进《美黎苑》，也从未曾见过，“他怎么啦？”美怡静静地站在书房门外，看着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灰烬，还有那浓浓的烟味，不时地骚扰她的鼻子，“咳咳--”，她被烟味呛咳，彻底惊动了文瀚。
他惊愕地顺着声音的方向转头，看见美怡站在书房门口拼命地咳嗽，迅速把手中的烟丢入烟灰缸，急奔到她的身边，一把跑起她，急速回卧室，把她置入温暖的被窝，才爬到床上，靠着床后背，坐直身体，握着她冰冷的手，带着少许责备的口气，“你怎么起来，不怕冻坏。”
“你怎么起来，一个人抽闷烟？”
“我在面壁思过。”
他什么意思，美怡摸不清他的思维方向，难道他也有错。
“我在想，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使我的女人，开始抵触我的亲密。夜深人静，接个电话，也偷偷摸摸。”
“这误会大啦，不是怕吵醒大BOSS的睡眠，免得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他想哪里去了。”美怡竟然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宝贝，你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改。”
“呃--，瀚瀚，你误会我了。”
“喔，那你说说，我怎么误会你。”
“呃，等我整理好思绪，在告诉你。你明天还要上班，先睡觉，好不好？”
“你想找一个完美的借口，对不对？”
“那有什么借口，乖，睡了。等你明天有空，我在好好给你解释。”
“老高，让你夜不能寐，对不对？”
“这误会更深了。”美怡的头立刻大了两号，但思维敏捷，立刻否认，“瀚瀚，没老高的什么事。”
“那是谁的事，只要你说，我都相信。”
“这--”，美怡想到文欣的事，头开始晕沉沉的，尽然真的不知从何说起，“文欣要害我，她要我离开你--”证据呢？证人走了，就凭手机的录音？证据不足嘛，万一文瀚以为我最近写小说，想象力太丰富造成的，那--
“你说不出口，说明我猜测的没错。老高，他哪点比我好？”
美怡听着文瀚沉重的口气，彻底没有睡意。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靠着床后背，握着文瀚修长厚实的手，下定决心，准备向文瀚开诚布公，交代文欣的“造孽”事件。
“翰翰，我做错事了。那个--”美怡本来想先承认她故意“毁容”的错误，在讲明关于文欣“造孽”事件，没想到话刚到嘴边，又卡回喉咙里。
“你不要说了。”文瀚抽出手，迅速下床，冲向门口。“他以为美怡真的精神出轨，接受不了现实，急于出去把悲伤发泄。”
“翰翰，你要去哪里？”美怡迅速跟着下床，不小心碰倒台灯，台灯不偏不倚地砸到她的小腿上，美怡“啊”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板上，手掌有些刺痛。
文瀚听到她一声惨叫，打开灯，迅速闪到美怡的身边，“宝贝，你有没有怎么样？”
小腿和手掌表皮有些红肿，没怎么样，疼痛也在消失，可美怡的心却开始绞痛，“翰翰，你是不是早就想找个借口，去沾花惹草？”
“沾花惹草？”文瀚默默地把美怡从地上抱起，把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随之也钻入被子，紧紧地搂着她，喃喃在她耳边低语，“我的心都被你偷走了，哪有心在去沾花惹草。你知道吗，我妈刚走的头一年，我痛不欲生，差点绝食随她而去。上初中后，我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心却开始飘荡，与不同的女生游戏人间，试图找一点温暖，可是心却越来越空虚，直到在机场遇见你，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沉淀、踏实。我们分开的10年间，我一直在担心害怕，害怕10年后，一个男人牵着你的手，向我讨要幸福。可还好，你回到我的身边，住进了《美黎苑》，心也踏实了，可有时候，心还是很不安稳，可能是你还没有成为我的合法妻子。小怡，我们结婚吧。婚后，我们不用急于要宝宝，先好好享受二人世界，等你准备好，我们在考虑增加家庭成员，好不好？”
“喔，又开始逼婚啦，自从上次求婚后，文瀚都在变相逼婚，但每次美怡都用“没准备好”为借口，这次--”美怡的心酥软了，用手轻轻地在他的胸口划了一个大大的心，“翰翰，结婚后，就不在是我们俩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你在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嗯。我都苦苦等你10年了，还在乎等一些时间吗，告诉我，一些时间是多久？”
“一年，也许更短。”
“嗯，我等--”
“翰翰，你睡得着吗？”
“呃--”文瀚哪睡得着，心里还有那道“精神出轨”的坎还没有消化呢。可是面对美怡，他什么火气都没有，只想给她无尽的疼爱和呵护。
“听听我讲故事吧。”
“--”
美怡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文欣“造孽”的事件，最后还忏悔道：“翰翰，对不起，我高中的时候，在宿舍和同学一起把芦荟汁涂在脸上，别人没事，我却满脸红疹子，所以那过敏，是我故意把芦荟汁涂在脸上，为的是骗过文欣，让那女孩“免灾”。可是，我一想到把职场上才使用的手段，用来骗你，我好内疚，好自责。”
“宝贝，别说了，我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万幸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有多自责。文欣这事，你别管，我来处理。还有，我们以后有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向对方坦诚，若有困难一起面对，好不好？”
“嗯。”美怡用力地点头，完全赖入他温暖的怀抱，闭上眼睛，补觉。
文瀚的心安了，神宁了。紧搂着怀里的人儿，渐渐入睡。
卧室变得异常的安静，只听见两人轻微的鼾声，在奏响幸福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