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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上面小玉瓶跌碎时清脆的声音,头好痛,撞伤的膝盖也在叫嚣着剧烈的疼----她终于忍不住小声的抽泣。
  冷寂的夜里,这哭泣来得格外的挠人,她扶住几边——幸好并没有踩到碎片上去。
  一只手探过她的枕头伸手在摸索了一阵发现没人,手的主人张烨终于坐了起来开了台灯,昏昏黄黄的光令朱芳有点无地自容。
  “对不起……”她脸色苍白。
  张烨按着眉心让自己稳下心神来:“为什么哭?”他记得今天朱芳神色好像有点恍惚。
  这话让朱芳却再压抑不住自己的心情猛烈的大哭“烨……子……我变老了。不但像老……人家……一样怕冷……行动也老像中风那样不利落……呜……我不要老……”哭得太厉害了喉咙好像还有点痒……咳咳……!
  “怕冷?”张烨惊讶的叫出声来,马上把朱芳拉进自己的手里,不会啊!她的身子很烫……朱芳侧过头,发现张烨竟然紧皱着眉,脸上的凝重之色有点浓。
  最后张烨放开探在她额头的手后耸耸肩:“发烧。症状像感冒。”
  有部偶像剧曾说过,只有白痴才会在夏天感冒。
  医院内,朱芳可怜巴巴对着护士道“能不能不要打针?”
  “唔!”护士语意不详地应了一句。
  但护士出去后忙对着张烨道“打针是最快退烧的方法。”
  “不要吊针。”
  打屁股针!护士差点惊讶的叫出声来。
  不久,注射室传来朱芳凄厉的叫声。
  能深刻记忆感冒的症状,非此良针不可!!
  张烨阴阴一笑背着朱芳出去。
  “为什么要打针,而且不是吊针!”朱芳呲着牙摸了摸自己小屁屁,那护士下手真狠。
  张烨耸耸肩道“因为吊针比那个针贵。”
  商人重利轻屁股!!!----趴在他身上的朱芳狠狠地拍了两下他的背,真是岂有你的歪理。
  唐宅内,唐德正慢慢踱了两步到窗前站住,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峰。
  此时外面幽深而广袤的景色漫入他的视线。
  “天高地阔,英雄苦白骨!……”句子刚开了头,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声音:“爸!爸,昨晚他一直没有行动……”
  听到长子唐霖的大嗓门,唐德正脑部开始阵痛。不由轻喝:“你老是毛毛燥燥的能成什么事?”
  “我毛燥什么?”语音未落,唐霖的人就已冲进了房里。“你二儿子好,不毛燥,一声不吭就能联着外人来谋你的家产才好。”
  “住口!”唐德正的一声怒吼后,唐霖忙住了口。
  “唐老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随后进来的陈嘉栋轻笑道“昨晚张烨的太太病了,我手下的人亲眼看见他全程陪在医院,并没有任何动作。”
  见有外人在此,唐德正不得敛了怒色。
  “爸,真的!那个章卫好像也去了沙南岛去接一个什么叫清华的表妹,听说张烨今天也要去汇合。”唐霖只差振臂欢呼了。
  闻言,唐老写意地拿起桌上的烟斗“自古强人成于冒险,败于伤本。张烨和章卫以本伤人,自然会走到这一步。所以他们说是去度假,不如说怕自己落进自己挖掘的坟墓。”
  择窗而坐的陈嘉栋听后但笑不语。
  “就那么点道行,也想学人梭哈!!!真是笑话。”唐霖眉宇轮廓间尽是轻慢。“事到关键处,还不得做回缩头乌龟。”
  对于长子的话,唐德只当听不见,只淡淡地问道“不知那个叫许玫纯的女孩在其这间起了什么作用。”
  “她哪有什么能耐。”陈嘉栋的唇吐出无情的嘲讽。“不过替我们做了炮灰而己。”
  唐德正心领神会顿时不语。
  第二天早上通往沙南岛的路边连成片的绿树林篷蓬松松挺立在两边。 张烨坐在后座上接着手机“昨晚打完针就没事了,本来今天也不想去的,但她拗着要去,我也没有办法!”还有一个原因,嘿嘿!估计朱芳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可是旁边的朱芳闻言爆栗弹他,“你不也想去,别想推到我的身上来。”
  “是谁订的闹钟?”张烨的笑容淡淡地泛出,可怜他昨晚照顾了一晚病人,被她又哭又病的直到凌晨才小睡了一会。如果不是为了她的那个变相邀请,他才不要那么早起来。
  朱芳嘴角抽动了一下不吭声了。
  “所以是你的主动。 我是完全百分百的被动。”
  对于张烨的质问,朱芳的反应是继续低头小睡。
  牛没许愿投胎到西藏,就不会顶着高原反应长毛变成耗牛。
  所以你自己想来,怪得了谁?
  口才是好不了你,但能睡得过你,吹咩!意思,你奈我何?
  到了中午,灿烂的阳光从车窗射入,但朱芳闭着眼不愿醒来。
  “下车了。”
  朱芳朦朦胧胧烦恼地看着张烨“我是病人,我有权利要求睡觉。”
  “你现在不是。”张烨不容置疑:“昨晚才是。”这女人什么意思啊!事到临头又想反悔?
  真是不体贴啊,两只手不会动一下啊!朱芳心想着,但还是下了车。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应该就是她这样了吧,如果昨晚没闹他,她又调错了闹钟,她才不会这么小媳妇样。
  两人各怀心思,却不知对方的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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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南岛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城市。
  碧空绿霭白云蒸,风来风去淡又浓。浅飞高翔凭自在,灵台雅境源自空。
  ——便是一名外地人在沙南工作的感叹!
  沙南古代原是放逐官员的地方, 现在的沙南,自然不再是蛮荒之地,但仍不算是经济发达的地方。
  可惜朱芳在车上睡着错过了那一大片碧蓝的海。
  但她又看到久违了的青石板路,被穿着木屐的人们敲击出踢哒、踢哒的交响曲。
  而着兰色印花布衣沙南女人更如丁香般别样的娇韧。
  朱芳艳羡地望着这一切,丝毫没有看到后面的张烨叮嘱了司机几句后,司机就识相地把车开走。
  他们经过条青石板巷时,朱芳有点疑惑,章卫在沙南的住所就在里面吗。
  但来不及深究,巷中传来签筒的声音吸引了她。“算命的?!”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张烨加深了笑容“不是,我带你去看!”他慢慢拉着她进了小巷中。
  进去一看,真不是算命先生,而是卖冰糖葫芦的人。八九根串冰糖葫芦用的竹签,放进竹筒里上下甩动,身后也跟着一群甩着口水的顽童。
  “哇!”朱芳叫了一声。
  张烨的脸一侧,“要吃吗?!比正宗的冰糖葫芦还要好吃!”
  “……”朱芳愣了下,不是要先找章卫吗?
  正在出神之间,张烨已拿出钱买了一串递到朱芳的手里。
  她有些不甚好意思接过去,却发现扑鼻而来的酸甜味令昨天一天无甚味道的嘴巴嘀嗒流起了口水。
  咬了一颗入口后却发现不止冰凉,且甜酸适度,含在嘴里几乎舍不得下咽。
  朱芳满心欣喜咬进第二颗时,却发现底下有众多一闪一闪的小眼睛正望着她。
  望她有什么用,朱芳皱了一下鼻子转头望张烨-----才这是正确的方向。
  “要我请他们吃?!”
  底下的顽童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不是……”
  欢呼顿时转为嘘声……
  “都没叫人呢?当然不会请。”
  阿姨,叔叔,阿婶,阿叔……顽童们一阵乱叫。也极少人叫哥哥姐姐的,但通常只起了个头,就会被人敲脑袋教训。“哥哥姐姐能有钱吗?当然是阿姨叔叔才有。”
  “很像你小时候的样子,”张烨低沉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在她耳边响起。“爱教训人又小气。”
  “很像……”朱芳望着拿到糖葫芦就一哄而散的孩童们,嘴角沉淀着感慨。当年有多遥远,现在忆起竟是隔世之感。
  正神往中,一阵瓷碗瓷汤匙敲击出玎珰声传来。
  “尝尝馄饨吧!”
  朱芳歪头问他“怎么不去先找章卫?!”
  话才出口,一种怪异的状态弥漫在四周。张烨似乎被她气得几乎失语。
  怎么回事?
  呃!!!!或许这个地球气氛太诡异,她应该移民去土星!?
  而旁边的张烨急促的呼吸异常的清晰“如果要来找章卫的话,你干吗你那么早弄醒我?明明就是你想要跟我约会……”
  天啦!!!这这是一个什么脑袋的男人……他什么时候想约会了,他说过吗?
  “怎么没有?如果没有你怎么把闹钟调得那么早!”难道不是变相的约会邀请吗?要不然在明知道他睡得很少的情况,为什么还那么早把他叫起。
  要说明是自己的失误呢,还是要针对他自作多情的理论进行反驳呢?朱芳正在暗想着的时候……突然情况开始产生了变化……张先生不要生气……也不要……变身……现在地球很热,不适合恐龙居住……特别是喷火的那种。
  “我睡了一觉……好像有点忘了……嘿嘿!”
  这个谎撒得并不高明,因为朱芳看到张烨颈上幽蓝的血管。
  “玎珰……”原以为已经远离的馄饨担上瓷碗瓷汤匙的声音复又传来。
  沙南岛是一个冬日温暖的城市,但是夏天的炎热使得游客散尽。为了一家子的生计,担贩不得不在同一个地方打几次来回的转。
  朱芳放在张烨的手背上,然后慢慢抬头看他:“我是怕你笑话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其实我现在很想吃馄饨……”
  张烨慢慢握住她的手,微微笑了看她。“吃倒不怕,我就喜欢你这样!”朱芳吃东西的很大口,动作也利落,令人看见很有胃口。
  现点现包现煮现吃的馄饨,担贩用单支筷子头拨一点肉馅往薄如蝉翼的馄饨皮上一抹,左手就势一捏,清爽俏滑的馄饨就新鲜出炉了。
  不多时,两碗馄饨就到张烨朱芳的手里。
  别小看了碗里的汤清,入喉却是醇厚,配着色白而腴的小馄饨,味美且鲜,实在是色香味形俱佳的上品。
  吃了半碗馄饨后,肚子里冷藏的记忆也在朱芳脑海里渐渐清晰,今天早上被闹钟吵醒的张烨紧蹙着眉头,一脸的怨怒。
  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她灵机一动花费了许多美好的词语,包括,甜蜜,想和他早些看风景等诸如此类的话。
  所以怨不得他的错意!
  也幸好他如此,不然般美味的东西,自己就要擦身而过。
  心想着,嘴巴却己张扬开“再来三碗!”两碗给自己,一碗给张烨,那厮极爱自己的身材,自己应该完成他的心愿。
  “好咧!”
  担贩应了一声,边手便摆开了小碗,兴许是见到朱芳张烨吃的香甜,围着的食客不知不觉也围了上前,三三两两开始要馄饨。
  瞧着手捧一碗,眼掂着另一碗的朱芳,张烨放下手中的美食接过风拂而落的玉兰花瓣,抬眼看那一刻乌黑到底的双瞳漾出若有若无的浅浅笑。
  就知道她会喜欢样的环境。
  无拘无束,快活品尝。
  全然不像宴会上的她,虽尽力微笑,却掩饰不住手指的僵直。
  品完了馄饨,朱芳晃着脑向路过的豆腐脑担子又招起了手,沙南县人极为好客全然不介意朱芳,张烨霸占他们摆在外面的小竹椅。
  事实上,那也是设给过路行人的歇脚处。
  而哆里哆嗦的软嫩热豆腐,用特制的浅而薄的钢勺撇出豆腐脑薄片盛在碗里的时候,咬着勺子的朱芳惊喜的放大了眼睛。
  为吸引她的味蕾,担贩在豆腐脑上浇了一勺冰镇的糖水,再用钢勺将瓷碗里的豆腐脑薄片横竖切成四角见方的小块。让冰甜的水渗透入软嫩的热豆腐中。
  尔后朱芳再热乎乎冰凉凉地连吸带喝一口气啜完。
  全然不知自己这幅爱吃的模样被人偷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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