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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啊,我究竟想的是什么样的呢?”冉巽杨弯下腰,好言追问,可时岱岱却觉得冷汗湿背。
  “大概就是‘既然我是前尘往事,那刚才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之类的。”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冉巽杨眼睛弯了弯:“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呢?”
  时岱岱发誓,她真的看到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反而是若临大敌般的肃穆。
  16 相安无事
  时岱岱被逼得往后又挪动了些许,可冉巽杨也紧紧逼近,她竟然有无可动弹的感觉。
  她正纳闷于自己奇怪的反应时,就听到冉巽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无奈地说:“你究竟怕我什么?”她抬头看去,他幽深的眸子迷离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正缓缓地伸过来。
  一对上他的视线,时岱岱的目光根本不能移开,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直到他带着凉意的指尖碰到她的脸颊,她不自觉地缩了缩才清醒过来,冉巽杨的手指顿在她的颊边不动,两个人莫名其妙就僵住了。
  直到莫慧娟的敲门声响起,冉巽杨迅速收回手去开了门,时岱岱才敢恢复呼吸,然后呆呆地看着他平静地拒绝了蔡慧娟的盛情邀请,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出去,关了门。
  她隐隐地听到蔡慧娟极力挽留,冉巽杨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就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
  怔怔地在床上了好一会儿,方才不可思议的事情才渐渐在脑海里回放……她站起来,急忙追出去,差点还跟蔡慧娟的客人撞上。
  她蹬蹬蹬下了楼梯,没有看到冉巽杨,心里一急,忘记前面还有一处台阶,被绊了一脚,落地时没站稳,晃得她牙根一紧咬到了舌尖,摧心的疼痛最终只变成一声闷哼。
  熟悉的叹息声在她耳边响起,她被拉起手带到楼灯照到的地方。
  冉巽杨放开她的手,问:“鞋呢?”
  时岱岱低头一看,自己光着一只脚,拖鞋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她回头看了看楼梯口的那一片黑暗,摇摇头。
  冉巽杨便折回去,过了几分钟才拿着拖鞋回来,放在地上,让时岱岱穿上,然后说:“明天让人把灯换了。”
  时岱岱点点头。
  冉巽杨又说:“我回去了,你上去吧。”说着转身就要走,时岱岱赶紧拉住他,他便回头看她。
  时岱岱吞吞口水,滚了滚了舌头,小心翼翼地说:“谁说我怕你的?我没怕你。”
  冉巽杨认真了看了她几秒,突然上前一步,时岱岱就跟着退了一步,他就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看着她。
  “你突然靠近,谁不会吓到?”时岱岱辩解,“我不是怕你,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担心在你面前做错事,不想惹你不高、高兴……”
  “咬到舌头了?”冉巽杨突然问,也不等她回答,伸手就捏了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
  时岱岱吓一跳,急忙拍了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瞪着他,脸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
  冉巽杨却笑了,他拍拍她的肩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回去吧,我还要去吃饭。”
  听口气又变得轻松起来了,时岱岱搞不懂他,便摆摆手上了楼。
  冉巽杨看她上了楼之后才往外走,时岱岱依旧在楼梯的窗口看下去,看到漆黑中亮起的车灯照着他的高瘦的身影离开了小区后才继续上楼。
  过了几天,时岱岱才给成熙林打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言子濬,两个人似乎都被电话里声音怔住。
  “岱岱,你找熙林是……”听到言子濬的声音微微变了,时岱岱赶紧解释。
  “师姐,麻烦你告诉熙林,他前几天去青岚遇到我,顺便邀请凌佳璐和我参加公司庆祝会的事,因为佳璐身体不便,所以我们就不去,真是不好意思。”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下,然后言子濬犹豫地说:“凌佳璐来不了,岱岱你一个人也可以来啊。”
  “谢谢啦,我还是不去了,学校里的事情还有一大堆呢。”时岱岱婉拒。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你一定要来,就这样说定了。”言子濬不容她拒绝,果断打了电话。
  “可是,我真的好忙……”时岱岱对着电话忙音说。
  言子濬为什么要这么积极地邀请她去?听起来还有点怕她不去的意思,时岱岱困惑极了,按道理她应该是唯恐避她不及,巴不得她和成熙林永世不要见面才对。
  时岱岱将解决这个难题的重任交给了冉巽杨。
  听完她的话,冉巽杨正从书柜中拉出一本书,他斜睨了正坐在地上玩psp的她一眼,淡淡的说:“你们女的想法稀奇古怪,让我一个男人去猜你还真是会想。”然后坐到书桌前翻他的书。
  时岱岱顿时想起高四一开始她总是在意自己的成绩,每次都考得超级烂,跟冉巽杨他们几个人打了几场球便熟了之后,她问冉巽杨怎么办时,他面无表情地翻完了她所有的试卷,说:“你们女的想法真是稀奇古怪,连基础知识都不懂的人居然在烦恼怎么拿高分。”
  当时她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她在苦恼什么啊?高分什么的都是假话,她理科先天不良,后天没补好,最重要的是先把基础打好!之后她摈弃所有的杂念,从头开始学起,一点一点地将理科成绩拉上去。
  “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时岱岱笑着踢了踢冉巽杨的脚,“我在想,原来真有人能将那么挑衅的话说得这么坦然,还让人听了没有一点不快情绪,甚至还反而觉得是至理名言的,这个人真是厉害。”
  “那我今天的至理名言有没有让你顿悟什么?”他问她。
  “有的。”时岱岱点头,“顿悟就是,这个问题我白问你了,我应该去问佳璐的。”
  “凌佳璐?”冉巽杨想了想,疑问道。
  “你还记得?”时岱岱惊讶,“只是跟你提过几次就记得那么久,真不愧是冉巽杨。她现在也在b市,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你要的资料。”冉巽杨将打开的书页推到一边,时岱岱立刻放下psp爬起来看。
  她一边翻看一边啧啧:“现在的学生真刁钻,竟然问这么深奥的问题,你说我们高一的时候怎么会问到虎克定律这么高深的大学才上到的物理力学知识呢?对不对?”
  瞄到旁边的人,她改口:“应该说像我这种智力平平的人才对。”
  冉巽杨面无所动,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查资料可以到a大图书馆去查。”
  “图书馆又不会主动把我想要的东西翻出来给我。”时岱岱哀怨地接过,“不是本人也能用?”
  冉巽杨想了想:“据我所知,a大图书馆没有家属证。”
  时岱岱呆了呆:了解……a大图书馆没有家属证,但是很多教师的家属都可以到图书馆去进行借阅,意味着她不是冉巽杨本人也可以用。
  “谢啦。”她毫不客气将图书证放到自己的兜里,“你最近还是很忙吗?”
  “老样子。”冉巽杨转着笔,漫不经心地说,“这边科研的体制跟美国不一样,很多项目的申请手续比较麻烦,而且投资主体不同,管理方式也不同,a大虽然是全国之首,还是不免有点缚手缚脚。”
  他说得很平淡,但是时岱岱感觉得出来他话里的沉重。学校里的研究项目大部分都是要申请国家专项研究经费的,购买设备、服务什么的需要写很多报告材料,然后经过层层审批等钱批下来才能进行,即使钱下来了,学校方面也不会全部都发放,有可能会从中抽调一部分分给资金较少的项目。而项目本身也会受到各方面的监督,有学院的,学校的,市里的,省里的,中科院,国家等等,对于冉巽杨这种一心投入研究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困扰。
  “那你有没有想过去美国那边?”时岱岱问他,“那边的管理是不是要好一点?”
  “是好很多,但也有它不好的地方。”冉巽杨诚实地回答,放下笔,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我大部分的工作都留在那边了,要不要留那边,就看这段时间这边的进度和寒假过去对比的结果了。”
  他微微转了转椅子,对着她,问:“你真的不去了?”
  时岱岱举着书挡着脸的下半部分,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去。”
  “那你把身份证给我去办护照。”冉巽杨平静地说。
  时岱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邀请两次,因为他现在的表情跟她上次说不去时没什么不同。
  17 天才达人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这句话真的是说得太好了。自从拿到冉巽杨的图书证之后,时岱岱频繁在a大和青岚之间往返,a大图书馆楼外的车棚已然有了她坐骑的宝座。每每进到a大图书馆,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感慨,不愧是全国有名的a大的图书馆,在它面前,青岚的图书馆已经被她完全忘记了。
  借书的时候,值班的老师总是会多看她几眼,时岱岱习惯了被人注视所以没多大感觉,但总会有人在意的。
  “这不是……时师姐吗?”
  时岱岱看过去,篮球赛那天见过的梨花头女生正诧异地看着她,便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会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女生又问。
  正在给时岱岱办理借书的老师立刻看过来,时岱岱赶紧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拿的可是家属证!”
  这下子所有人都看过来了,老师脸一黑,最终还是给她借了书。时岱岱从她手中接过书和图书证的时候,无比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女生叫徐宓,是冉巽杨实验室一个教授的研究生,经常到实验室帮导师的忙。
  “师姐,冉师兄读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就很厉害了?才27岁就博士毕业了,毕业的时候斯坦福还极力挽留他留校任教,回国马上就能参与到国家最先进的项目,你不觉得很恐怖吗?更恐怖的是,他从来不用电脑来统计数据,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结果了,太吓人了!”徐宓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说着。
  冉巽杨似乎曾经参加过什么心算大赛还拿了奖的,这种事时岱岱司空见惯,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个:“你们怎么都叫他师兄,不叫老师?”
  徐宓不好意思道:“本来嘛,他那么年轻,刚去的时候没人介绍,大家都以为他是哪个教授的博士生。后来才知道他是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也不好改口了,况且他也没上课,叫老师总是怪怪的,所以就一直这么叫了。”
  时岱岱可以猜得出教授们应该就是“小冉小冉”地喊他,难怪会误导学生。
  “师姐,”徐宓看着她,迟疑地说:“你以前是怎么追求师兄的?”
  啊!时岱岱顿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我听说你以前曾经追求过冉师兄,我想问问,因为……”徐宓咬咬牙,羞红着脸说:“因为我也很喜欢他,想跟他告、告白,我想试一试……”
  时岱岱的魂魄飞到了九霄云外又重新回到身体里,徐宓仍是垂着头红着脸等着她回答的样子,便清了清嗓子,极力自然道:“那个……当年的事其实很荒唐,一言难尽,没有什么好借鉴的。”
  “那你们怎么还能成为好朋友呢?”徐宓追问。
  时岱岱慢慢才说:“大概,是我太幸运,遇上的是冉巽杨。”她从未奢望过还能像今天这样拿着他的图书证理直气壮地说出“家属证”,即便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把他定位成什么角色。若是好朋友,就不会时时观察他的语气神态,小心翼翼揣测他的想法;若不是好朋友,就不会不时流露出亲昵,理所当然地享用他给的一切。
  “女追男,我知道很难……”徐宓伸手抚了抚耳边的软发,微微叹息,“更何况是这么优秀的人,还是个有了爱慕的她的人,究竟是哪个人这么幸运受他垂青?”
  时岱岱一愣:冉巽杨爱慕的人?
  “师姐你真的不知道一个叫小月或月什么的女同学吗?”徐宓不甘心地追问,“我听说冉师兄喜欢的人名字带有一个月字,师兄喜欢了很久,皮夹里一直放着她的照片,在美国那时候还每周都给她发e ail。我也问过那个在哪里,冉师兄说她在外公干呢,要很久之后才回来。”
  徐宓叨叨絮絮说了很多关于冉巽杨的爱人的东西,时岱岱缄默地听着,心里却一点点地勾勒着那个未知的女子:她必定有着温和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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