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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挂念,仍克制不住自己,从没放弃过暗中打听她的消息。直到最近,私家侦探终于查到她的下落,寄来照片……
凌云机场。
故乡的空气、故乡的土地、故乡的人和事,一切的一切都倍感亲切。
“我回来了。”欣宁轻喊一声,下飞机头一件事就是深深呼吸几大口,感慨万千地加了一句,“我——终于回来了。”
她站在那儿,背脊挺直,肩膀和腰部的弧线美好而修长。黑色的套头毛衣,黑色紧身长裤,腰带上镶嵌着一排大颗的水晶,闪闪发亮。手腕上搭着件红色毛呢大衣,脖子线条优美挺秀,一头浓密的卷发,蓬松而自然地披泻在肩头,使她纤细的身材,显得分外修长。神色从容淡定,并无刻意装扮,但她远远看去却显得时尚优雅,从内而外散发着高贵。
欣宁拉起拖杆箱走了几步,一只修长的大手适时拉过她的箱子。
“我帮你。”逸辰的嗓音一如从前,温润低醇,优雅好听。他很少穿深色,但无法否认黑色的风衣将他整个人衬得稳重内敛,俊逸的五官添了成熟,更迷人了。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无怪乎来往的人纷纷朝这边多看几眼。
“不用啦!你自己也有行李。”欣宁笑看着他,自己稳稳地拖着箱子往前走,左右察看,“如栩不会记错时间了吧?怎么还没看到她人影?”
“我们再等等。说不定塞车,她应该正在路上。”逸辰带着她走向出口,欣宁边走边掏出电话,号码还未拨出去,就看汪如栩穿着一身深色的职业装快步奔向他们。
“小栩小栩!”
“欣宁……”
两人欢喜相拥,开心的笑容挂在脸上,而那个瞬间,欣宁的眼角不觉湿润了。如栩刚结束完一个案子,直接从法院赶过来的,路上车速持续超过一百,到现在她的心跳都还没恢复,见到欣宁就更激动了。
逸辰看着两个女人俨然一幅喜极而泣的画面,笑着扬高唇角,将目光移向紧跟如栩而来的男人身上。
那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应该不超过三十岁,身材笔挺有着完美的比例,看得出来经常参加运动。不过,他的眼里有股玩世不恭的慵懒之气,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名牌,腕上名表低调却奢华。他也正注视着逸辰,狭长的黑眸微眯了一下,飞快闪出笑意,笔直地走向逸辰。
“著名的青年钢琴家王逸辰先生,久仰,我是如栩的上司谭少杰。”
“幸会。”逸辰伸出手去,两人交握。
“何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她很漂亮。”谭少杰不动声色地打量欣宁。欣宁笑了笑,这种误会她听得多了,几乎懒于解释。
如栩闻言转过身来,冷冷地瞥他一眼:“谭少爷,欣宁是我的姐妹,请不要把你那肮脏龌龊的主意打到欣宁身上。”
谭少杰低笑了一声,顺势揽住如栩的肩膀,眨眨黑眸:“汪大律师,我不过是夸奖你的姐妹而已,你这样激动,是在吃醋么?”
“吃……醋!某人厚颜无耻、不自量力的功夫又进步了!”如栩拍开他的手,不理会他,调头道,“欣宁,逸辰,你们不如先跟我吃了晚餐再回家吧?三剑客重聚,我昨晚就在华神订了位,大冬天吃火锅最合适了。”(第一更。汗!第三部分内容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勾心斗角,只有他们之间真挚的感情,补偿大家前面看到的悲剧。
欣宁决定回凌江是思索已久的结果,不过怕父母过早期盼,特意没提前告诉他们。而逸辰正好担任完国际青少年钢琴大赛的评委,顺道一同回来。至于他们因何在巴黎相会,说来话长。
“我和逸辰打算先回家报个到,再去参加你的火锅大宴。”肋
谭少杰插上一句:“三剑客?那就是没我的份?汪小姐,好歹刚才是我驾驶技术超凡,一路连续避开六个红灯,才没耽误你接机,你不至于这样过河拆桥吧?”
如栩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什么叫过河拆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谭少爷今晚有美女相约,我们可不敢浪费大少爷你的宝贵时间。”
谭少杰俊眉一紧:“美女都是浮云,我打个电话取消就好。”
如栩不客气道:“容我提醒,谭老先生两个小时前亲自到法院门口,没找到你,特地让我转告一句话——今晚是与周小姐相亲,请谭少爷务必出现。”
“相亲?”谭少杰惊诧地叫了一声,正想再说,忽然瞧见欣宁在旁掩嘴轻笑,而逸辰也正疑惑思索地眼神打量自己,他立刻清清嗓子,“相亲就跟不能去了。你们二位应该不介意我一起吃火锅吧?”
欣宁耸耸肩,指向如栩:“她做东,她要同意,我没意见。”
王逸辰扬扬嘴角:“两位美女没意见的话,我表示热烈欢迎。”镬
决定权在于如栩,但她冷漠的话语毫不留情面:“抱歉,我不欢迎。”
欣宁看见谭少杰那玩世不恭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沉,她凑到逸辰耳边小声道:“我很同情他,踢到小栩这块铁板可真不容易。”
“怕死不是英雄,我很看好这位谭少爷。”逸辰会意地摸摸她的秀发,两人相视而笑。
机场门口,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刺骨的冷风迎面而来。欣宁赶紧穿上红色的大衣,逸辰拉开一个行李袋,取出一条黑色毛线围巾递给她。她嫣然一笑,自然地接过,戴好。他看了看,又伸手帮她把围巾拉正,大衣拉拢。
任谁都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无论是相称的外型,还是眼神、动作间流露的默契,不让人误会都难。偏偏他们就不是那种关系,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所谓知己,不介乎年龄与性别,高于男女之情,重于男女之情,绝对值得一生珍藏。他们古今中外,天南地北,无话不谈,清楚彼此的人生理想与追求,所以无数的话题中唯一不涉及的只有爱情。如此相知,他们坦坦荡荡,别无所求。
正如小栩对逸辰的感情,多年以前没有表露,小心隐藏,多年以后没有发展的可能,更不会再表露。她对欣宁说,就把这段情埋在心里,烂在肚子里,到死也不会再提。她不后悔爱上他,甚至以爱上他为骄傲,只是她没想到逸辰比自己更执着更坚定,明知道欣宁永远不可能回应他,他依旧死心塌地地守着欣宁。
最近一年,他们三个在网上见面聊天的时间比较多,感叹岁月流逝,当年青春年少神采飞扬的日子一去不返,好在大家依然相知相伴,看着彼此经历泪水与欢笑,看着彼此一天天成长与蜕变……
爱情,会变质,会腐朽,会带来痛苦,但他们的友情可以天长地久,可以给对方无尽的勇气和快乐。
他们决定都不再言爱!
一行四人玻璃门外消失,沈奕棠才从接机口的角落里走出来,他竖高大衣的领口,半遮住冷峻阴郁的面庞。
外面天色阴沉,十二月了,似乎要下雪了。
他瞪视着薄雾浓云,想起欣宁与逸辰在一起的画面,心脏沉入一个冰冷、深暗、黝黑的深海里。不知道在那个暗沉沉的深海里潜伏了多久,蓦然间,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像轰雷似的把他震醒。他的神志猛地清醒了,这才发现从她出现的那刻,自己全身的肌肉一直绷紧,这会竟分不清是肌肉酸痛还是心脏酸痛了。
“总裁,您跟寰宇老总约的是晚上七点半,包房已订好。”吴秘书报告,提醒老板别忘记。
“知道了。”沈奕棠将手机塞回口袋,心底沉甸甸的,他深吸口气,走向自己的车子。
华神火锅店某包房。
如栩已在等待,点了牛肉羊肉卷,青菜豆腐十几个盘子,不时看看手表。
逸辰比欣宁先到一步,见如栩一个人在里面对着手机怔怔发呆。
“在想什么?那位谭少爷没来?”逸辰看到餐桌上只摆了三套盘子。
“我们三个聚会,叫那个花花公子来做什么?”如栩不慌不忙地倒上菊花茶,表示不愿意谈及谭少杰这个人。
逸辰柔和地看着她笑,“我看他对你有点意思,可以考虑考虑。”
如栩不满地瞥他一眼:“你忘记了?我们三剑客不谈爱情,考虑这个浪费我精力。”
逸辰眼眸悄然黯淡几分,笑容仍是温和:“是我们三个之间不谈爱情,不表示跟其他人不谈。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很准,谭少爷是个不错的对象……”
“逸辰!”如栩似乎有些生气,“你要再提半个谭字,这顿火锅可就没你份了!”
“ok。”逸辰投降地举起双手,认真地说“不提姓谭的,提其他人可以不?你平时都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会把想追求你的男人吓跑,不会是真打算一辈子单身吧?”
“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如栩脱口而出,雪白的脸蛋蓦然涨红了,“我是说……单身又怎么了?欣宁所受的感情的苦还不够吗?我已经望而生畏。”
“你这种思维不对,欣宁至少轰轰烈烈爱过一回,而你快二十八岁了,还没真正恋过,不遗憾吗?”(第二更)
喂!你今天很奇怪,突然变得这么关心我。”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你和欣宁……我同样关心,只是你看上去比她冷静理性,思想上独立得很,遇到麻烦都能自己处理好,所以我通常觉得对你说多了,是多余的。”不得不说,逸辰自家里经遇惨变后,性情深沉了许多。他变得更珍惜身边的人和事,更懂得怎样跟朋友表达内心的感受。肋
如栩惊奇地盯着他,不禁反思,原来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冷静理性,思想独立,所以不需要多说关心的言语?她心底涌过复杂的滋味,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逸辰,我发现你也变化好大。以前的你会开玩笑,但绝不会跟我说这些。”
逸辰为她添上茶,笑了笑,眸中有一闪而逝的痛苦。他刚才所谓地回家,其实是把行李放去白屋,再去监狱了探望父亲。
去年八月,欣宁经历人生的天崩地裂,他何尝不是体会了什么叫万丈深渊?父亲入狱,同母异父的姐姐姚馨语也受到了法律的惩罚。母亲大受打击,精神恍惚。那天,他看到新闻,难以置信,不顾一切赶回国,看到向来优雅高贵的母亲蓬头散发,苍老憔悴,孤独地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那一幕深深刺痛他的心,痛苦悔恨,深深自责,家变的时候自己竟在外面躲避现实……
于是,他留在凌江陪伴母亲,鼓励她参加义工社团,果然有效,她的情况慢慢有了改善。馨语坐监三个月出来,整个人也彻底改变,似乎幡然悔悟,她决定带母亲一同离开凌江市,离开这个让她伤痛、让她无颜再呆下去的地方。镬
逸辰遵从她们的意见,在邻市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购买一套房子,如今母女俩已清静地住了大半年。那些不堪的往事逐渐模糊,他恢复了钢琴家的忙碌生活,参加各种演出,没想到会在异国他乡遇到欣宁,让他不得不相信“缘分”二字。
“欣宁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被她爸妈缠住了吧!”如栩望着火锅,有些饥肠辘辘。
“有可能。伯父伯母这么久没见她,一定舍不得她出门。”逸辰卸去沉重的表情,将思绪从沉重里拉出来。
“再等五分钟,还不来的话我要开动了。”如栩起身,“我去叫一打啤酒吧!”
天空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