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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细腻的她不需知晓太多细节,也能猜想得到女儿跟陈甫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孩子从小就亲近,真要有了感情倒也不奇怪,若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能多用点心思,及早设想到这个可能性,不也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
偏偏他们就是没朝这个方向动过念,所以陈家才会给甫麟订了另一门亲事,而这两个磨人的孩子却不知何时滋生了男女感情……
想著想著,黄婉忍不住用略带责备的语气道:“你跟甫麟向来懂事乖巧,从小到大没怎么让我们烦心过,怎么好端端的却弄出这事儿来了?”
“娘……我……我跟甫麟不是故意的……呜……谁晓得他跟净茉订了亲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喜欢他……呜……娘……”吕香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无法将话说得完整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感情的事能有故意存心的吗?好了,别哭了,反正不管怎样,有娘在,娘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黄婉心疼的拿著手绢替女儿拭泪
女儿就算做错了事,但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或是杀人放火,她身为母亲的就无法狠心不管女儿,任女儿伤心
在明知人家有了婚约的情况下,还跟陈甫麟发生感情牵扯,固然是香芙不对,但陈甫麟的错肯定比她来得多他比香芙年长,也在外头闯荡过,见多识广,他们能说香芙不懂事,却不能说他不懂事
以黄婉对女儿的了解,她相信,绝对不会是女儿先去瞠这淌浑水的,毕竟这事还牵涉到女儿的闺中好友净茉,所以主动的肯定是陈甫麟这小子
现在不管谁对谁错,当务之急就是将事情圆满的解决无论如何,女儿能得到幸福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呜……娘,对不起,我也不想让你们操心……可是……”听见母亲支持的话,吕香芙更觉得愧疚
黄婉拨开吕香芙脸颊上的发丝从不爱哭的女儿哭成了泪人儿,教她心疼死了
她叹口气,“事情都找到头上来了,我能不管吗?谁教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不为你操心还能为谁?”
安慰完女儿,黄婉侧头看向跟在她们后面的巧燕,“巧燕,去把麟少爷给我找来记住,小心点别让人瞧见了,尤其别让老爷知道,听到没?”
她想过之后,觉得还是该把陈甫麟这另外一个当事人找来
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陈甫麟到底有些什么打算,她总也要弄明白,没道理事情发生了.却只有她的女儿在为他受苦吧?
“是,夫人,巧燕会注意的”巧燕应了声,脚跟一转,立时朝著后门的方向跑了
一听要将陈甫麟唤来,吕香芙搞不清楚娘亲的用意,深怕陈甫麟会受到责难“娘……做什么要去唤甫麟来?您别怪他……”
黄婉领著女儿继续朝回房的路走
“不怪他怪谁?”她啐了句才接著道:“感情是你一个人谈得成的吗?闯出这事儿来还不该被骂?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著他,他是个男人呀,难道不该出来面对事情?你这个傻丫头,我真不知道该骂你什么了!”
她一向温柔,素来维持著贤妻良母的形象,什么时候见过她有如此果断干练的作风?
吕香芙长到十八岁也没见识过母亲这么强势的一面
回想起来,从在花厅里开始,自怒不可遏的爹爹眼前将她拉了出来,还有这一路上的冷静镇定……原来这才是她娘亲的真正面目吗?!
吕香芙愣愣的看著娘亲,“娘……您今天跟以往……不太一样……”
向来只见娘附和著爹的言行,不曾见娘有过自己的意见及想法但今天一出事,娘却给了她安心的依靠,让她不再心慌
黄婉与女儿对视,笑容中显现出精明,“精明外露不是真聪明,要懂得收敛你呀,多学著点,将来才能把甫麟制住”
要不,她嫁进吕家二十多年只生了香芙这个女儿,吕福宝却没敢动过纳妾的念头是为何?当然就是因为她够本事罗!呵呵呵……
第六章
一进门,陈甫麟就朝著坐在椅上的黄婉下跪
“伯母,是甫麟错了,要打要骂都随您跟伯父,但请你们原谅我们的任性,让芙儿跟我在一起吧!”他看向吕香芙,眼里满是深深情意
见他下跪,吕香芙忙要起身将他拉起,只是被娘亲厉眼一瞪,顿时坐回椅上不敢妄动
黄婉用眼神警告女儿乖乖的坐在原位后,慢条斯理的拿起茶碗泯了口茶,再优优雅雅的将茶碗放回桌上,这才抬眼看著陈甫麟
跪在她前方的青年样貌俊挺,气质沉稳内敛,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町靠男子,除了今天这件事之外,他待人处世样样得体,从来不曾出过岔子
她从小看著他长大,将宝贝女儿交给他,确实能够放心
现在他的态度坦然大方,嘴里虽然说著自己有错,但由他的神情及语气看得出来,他对于爱上香芙这件事压根不含愧意
而他所谓的错,很明显是指带给徐、吕、陈三家人的困扰,以及事发后将会带来的舆论冲击,尤其是带给徐净茉的伤害
他这样的态度让黄婉很满意因为由此可见,他对待吕香芙是真心真意的,浑身上下还透露出可以为了吕香芙牺牲一切的气势
不过,就算心里已经接受了他,黄婉的脸色也没有马上缓和
她故意冷著脸说话,“你是错了但我没有责备你的权力,你只需要清楚你对不起的是谁,而不是向我认错!”言下之意,就是他真正对不起的人是无辜的徐净茉
虽然疼爱自己的女儿,但想到要伤害另一个姑娘,教她如何能不感到亏欠?
净茉也是个好姑娘,从小就与香芙交好,发生了这种事,他们怎么对得起人家呀?唉……
“是,甫麟知道自己对不起净茉,但我对她真的没有一丝男女之情,我爱的人是芙儿,所以……只能对不起她了……”陈甫麟双手垂放在腿侧,紧紧握拳
黄婉的话一针见血,完全切入他心里最感到愧疚的重点
“不管你对净茉有没有感情,只要订了亲,她就算是你陈家的人了,现在你要退婚,她会承受多少舆论的压力及人言讪笑?这跟你娶了她之后再休妻也没什么两样!”
这就是从古至今,世俗间对女子的不公平
男人退婚可以再另觅美满婚配,女人退婚则要面临无人敢再上门提亲的压力,所以如果不是女方婚前闹出丑事或是患了无法医治的绝症,又或者双方家里出了无法抗拒的变故,订了亲之后是不能随意毁婚的
这可是大事一桩呀!
黄婉一句接著一句,“你们如果真要在一起,这辈子就欠定了净茉、欠定了徐家世上的事有因有果,将来是好是坏;你们终是要偿还的;至于要打要骂,我还是那一句--我没资格!这权力是属于你爹娘的,我相信以你爹那副火爆脾气,你大概也逃不过一顿好打”两家交好多年,陈家老爷陈禀的脾气她还不清楚吗?
陈甫麟苦笑,“是,这些甫麟都知道,但为了芙儿,再多的责难我都愿意承受……”如果一顿好打就能说服固执的爹亲,他愿意被多打几顿,以换取他们的原谅
“你有这个担当我就放心了起来吧,再让你跪著,香芙就要反过来怪我这个做娘的了”黄婉笑道
毕竟陈甫麟将来会是自个儿的女婿,若是太过刁难他而让女儿心痛的话,她这个做娘的也不会多好过;更何况陈甫麟本来就很得她疼爱,只要确定了他对女儿的心意,倒也不需要再为难他
“娘!”被自己的娘亲调侃,吕香芙不禁红了脸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敢起身去扶陈甫麟,不过扶起他之后,倒也不敢与他坐在一起,乖乖的又回到黄婉身侧坐下
见他进房好一会儿了,巧燕那小丫头却还不见人影,黄婉在陈甫麟坐下后才问:“巧燕呢?怎么没跟著你一道进来?”
“甫麟自作主张,让巧燕去徐家把净茉也请过来我想大家当面把话说开了也好,如果不是芙儿阻挠,我早就将我们的事告诉净茉和大家了”陈甫麟立时回话
听到他连徐净茉都唤来了,吕香芙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才稍稍平静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她好害怕,好害怕净茉得知她与甫麟有了私情后,会有什么反应……
她根本无法预期也不敢想像吕香芙面色苍白上脸凝重,无助又心慌的来回看著神色自若的娘亲及爱人
睨了眼女儿苍白的脸色,黄婉心疼不已,她朝著陈甫麟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退了与净茉的婚事之后,等一段日子,让事情淡去,我再来向伯父伯母提亲”他同样为吕香芙的模样感到心疼
“要是你爹不答应、徐家不肯,你又要如何?更何况刘家昨儿个上门来提亲,你吕伯父正高兴著呢!”黄婉喝口茶,一字一字说出最现实的考量
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问题做生意的人最重视诺言与诚信,以陈禀老实又固执的个性,是不可能放任儿子做出这种毁坏名誉的事情
虽然陈吕两家算不上是瑞龙城里举足轻重的商家,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如何能经得起丑闻的打击?
至于徐家就不简单了,大江南北,哪里没有徐家的据点?国内有名的商家几乎都仰赖他们的驿队及船队运送货物
虽然徐家是商人出身,但手下部属大多出自江湖,倘若徐家小姐受到退婚这种羞辱.还能不掀起轩然大波吗?
就算压得下、制得住,徐家二老也都点头同意了,但真正棘手的是徐家长子,徐净茉的大哥--徐飞扬他在商场上强硬阴狠的作风,让黄婉对他会有的反应不敢太过乐观
再说自个儿家里也还有个固执的老头得安抚,要说服吕福宝放弃刘家这个富贵亲家倒不难,毕竟他不是那种眼里只看得见金银财宝的势利之人,但要他原谅这对犯了大错的小儿女,可就不简单啰!
黄婉心想,看来陈甫麟可有得忙了
“伯母,如果当真得不到大家的谅解,那甫麟就更要对不起您跟伯父了,我会带著芙儿离开,也许我无法让她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也绝不会让她吃苦受罪”陈甫麟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虽然一走了之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但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或许等他们有了孩子,或是等毁婚的风波过去后,他可以考虑带芙儿回芙
“这是最不可取的行为!”黄婉厉声道
但是出人意料的.她在斥责过后却像变脸似的,软下声调,言词中充满了无奈及不舍,“不过确实也是没有办法之下,你们唯一行得通的路子……唉!
你的本事我清楚,我知道香芙跟著你不会吃苦,但我舍不得她离开呀,早知会有今天;当初就该让你们订亲才对--”
“不,不对!伯母您千万别这么说!”清脆悦耳的轻快嗓音打断了黄婉的话及她心里满满的后悔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徐净茉到了!
徐净茉笑脸盈盈的走进房来
她将红铃及巧燕留在门外,嘱咐她们在外头留心把风后,才将房门密实的关上
曼妙的一旋身,她边走向黄婉等人边说道:“伯母,您别怪净茉没规矩打断您的话也许这么说很对不起大家,但对我来说,如果不是有跟甫麟哥的这门亲事在,我大概早就活不成了所以这桩对你们来说是个一错误的婚约,对我来说,却是我这些年来唯一的希望……”
环视过众人后,她将目光放在一见她进门就忙著哭的吕香芙
“你别哭哭啼啼的,有多少眼泪让你流呀?”她走到吕香芙身旁,用手背擦拭她的泪水,“不管是甫麟哥还是别人,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嫁幸好有跟甫麟哥的这桩婚约,我才能到现在还没嫁出徐家大门……”
吕香芙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黄婉略带讶异的问话,“净茉,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坐下来,慢慢的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作要是没有这门婚事你早就死了?这是怎么说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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