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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信赖的手摸着你一样。我想起我的母亲,我想她如果爱我,她的手触碰我的肌肤一定是那样,你呢?
  我还想邀请你跟我一起想象,这样的早上可能听到的动听的鸟叫声,那是任何机械或金属制品无法重现的声音。它的轻灵婉转超过人类的想象,像透着露水的清澈,它们在鸣唱,唱繁衍,唱竞争,唱该投入的忙忙碌碌,可能无所作为的一生。
  张家涵,你知道吗?那是我曾经度过漫长岁月中唯一美好的东西,我靠想象它们捱过了无穷无尽的孤独,一个人的绝对的孤独。张家涵,跟我一起,我们一起感受那样的清晨的气息,你要你愿意,你能听到风声,你能听到它传递给你的,微弱而不能忽略的安慰。你能听到它在说,你不是一个人。
  你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我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一直说到他面目安详,沉沉陷入梦乡。
  我拿食指,轻轻掠过他的眉宇,其实他长得很好看,我不知道对一般人而言,审美标准是怎样,反正他在我眼里很好看,如果能剥除表情中总是流露出来的畏缩和自卑,他会光彩照人,我的张家涵,是应该能光彩照人的存在。
  没有人能够剥夺你的光彩,我对他无声地说,小冰会重塑你的人格,会重新改造你的心理构成,会从根子上扭转你的观念,如果有必要,我甚至会给你新的记忆。
  没有被侮辱和被伤害的记忆。
  我的手被袁牧之轻轻抬起,他拿着不知从哪搞到的紫色药水,帮我清理伤口,然后敷上药,再拿白色绷带,慢慢扎紧我的手。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绷带上扎上没必要的蝴蝶结时,他抬起眼看我,目光中有下定决心的坚毅。
  “你决定了一件事。”我问,“是什么?”
  “总有一天,我会建一个比洪家还庞大的帝国,”他淡淡地说,“我要让我在乎的人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我要让你们有选择权,这种选择权,不用以命相搏就能获取。”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听起来这个意愿很宏大。”
  “给我时间。”他说,“我会为你做到的。”
  我抿紧嘴唇,皱眉说:“你好像比张家涵还需要心理辅导。”
  他一把抱住我,哑声说:“去你妈的心理辅导,我就想抱你一下,宝宝,我喜欢你。”
  我拍拍他的后背,说:“知道了。”
  “非常喜欢。喜欢到可以把命豁出去。”
  “喜欢我不会丧命,”我不满地说,“我会保护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节,煽情一下
  第65章
  自从这件事之后,袁牧之跟我的关系似乎有了点变化,到底体现在哪我说不上,但有一种确乎的,真实的变化在悄悄地发生,我能感觉得出来,却苦于无法举出合适的证据。
  后来有一天晚上,大概是我已经伤势痊愈得差不多,张家涵的精神状况也逐步好转的时候。张家涵晚上睡得早,我拿着一本翻译小说看了半小时,便被冗长无聊的情节弄得昏昏欲睡。于是我干脆熄灯躺下,很快进入梦乡。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有种被人凝视的危机感突如其来,我猛然睁开眼,发现我床头果然坐着一个人,这个认知令我大为惊愕,我浑身绷紧,反手摸上我藏在枕头下的光匕首,同时睁大眼盯着那个人。
  “别怕,宝宝,是我。”那个人开口,是袁牧之,他的轮廓在黑暗中慢慢被看清,神情总透露着疲倦,但目光很柔和。
  我松了口气,困意涌上,揉揉眼睛问:“你失眠吗?”
  “没有。”他带着笑意说,“我刚刚完成我的工作。”
  “那为什么不回去睡?”
  “我想看看你。”他低沉着声音说,“想得不得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照片。”我认真建议他,“这样你就不用亲自跑一趟。”
  “好,”袁牧之哑然失笑,握住我的手说,“不过我还是想来一趟。”
  “你真浪费时间。”我说。
  “我乐意,”袁牧之痞笑说,“不来这趟我心里不踏实。”
  “如果你是担心张家涵,他今天很好。”我含糊地说,“比昨天好。”
  “我知道,”他伸手摸上我的头发,柔声说,“有你在他身边,他会康复的。”
  “那当然,”我闭上眼说,“给我时间,我会重塑他的心理机制。”
  “别太勉强。”袁牧之说,“尽力就好,总有一天,洪仲嶙不会成为张哥的威胁,我跟你保证。”
  “无所谓吧。”我含糊地说,“不靠你,我也能解决他。”
  “吹牛吧你,他带一帮人杀进来,个个身经百战,你一个人应付得了几个?”袁牧之笑呵呵地说,“小笨蛋,你就乖乖给我呆这里,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我就知足了。”他的声音沉下去,摸着我头发的手慢慢往下挪,轻轻摩挲我的脸颊。
  我不满他这么轻的动作,我想他大概想摸我的脸却不知道怎么摸,于是我自己伸手去抓他的手掌贴在我脸颊上放好,同时蹭了蹭说:“你的手可真暖。”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迷糊的“嗯”的音,等我差不多睡着了,他忽然说:“小冰,我今晚不回去,跟你挤一挤行不?”
  我对妨碍我睡觉的行为觉得不耐烦,于是朝一旁躺过去点,拍了拍身侧。
  袁牧之发出一声轻笑,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然后他钻进我的被子里,我抱住了他的粗胳膊,把头靠在上面。
  “你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嗅了嗅他说。
  “嗅个屁啊,我才洗过澡,身上只有香喷喷的沐浴露味。”
  “不对,”我皱起眉,“有股铁锈的味道。”
  “你是狗鼻子啊,”他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尖,“得了,瞒不过你,我有去干木工活。”
  “什么是木工活?”
  “就是拿铁锯子锯木头做家具。”
  “哦,”我闭上眼,蹭了蹭他的胳膊说,“你要学那个赚钱吗?”
  “大概吧,希望今天干的活,能赚够钱给你买甜排骨。”
  “很贵吗?”
  “嗯,可贵呢。”
  我想了想说:“那我可以不用每天吃。”
  他轻轻笑了,拿嘴唇贴了贴我的额角,柔声说,“没事,咱吃得起。睡吧,乖宝,明天再跟你说。”
  我陷入沉沉的睡眠中,梦里像偎依着查理实验室里温暖的电火炉,不过条不知哪来的小狗一只在拱我的脖子,东闻闻西嗅嗅,可能还舔我,虽然我觉得不卫生,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它舔着时四肢软绵绵的很舒服,还时不时让我痒得想笑。
  在我的记忆中,从未养过此类动物,也从未有动物主动亲近过我,查理曾经养过一只猫,但那只猫在见到我的第一瞬间就竖起尾巴前爪下扒准备攻击我。
  我用疯狗刀割开了它的肚子,任何试图攻击我的动物,都是找死。
  查理虽然难过,但他一句话也没说,他把猫的尸体处理掉,从此再也不带任何活物出现在我面前。
  但在这个梦里,我成为张家涵那样有柔软心肠的人,我纵容那条狗把毛茸茸的脑袋拱到我的衣服里,我任由它舔我的胸膛和腹部,粗糙的舌苔摩擦过皮肤引起的战栗感,这些触感令我觉得很新奇,好像四肢都浸泡在水里,懒洋洋地不想动,有种奇妙的快感从脊椎尾椎爬上来,上升到脑部。
  再往后,我愉快地跟那只狗抱在一起玩了很久,醒来时好像手里甚至还留有抱着那条狗的触感,即便是我,也不太能分析清楚这样的梦到底表达了我潜意识中的什么欲望。但在想去厕所的时候,我发现我两腿间的器官抬起了头,绷紧,令我有点难受。
  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我脱下自己的裤子好奇地看,发现它像风帆一样扯起来的形状很奇怪,尽管体积不大,但粉色的蘑菇头还是倔强地表达出某种意念。
  我拿手去碰它,感觉很奇妙,好像会疼,又好像很有快感。
  我不安地蹭蹭袁牧之,袁牧之嘀咕了一声,将横在我脑袋下的手收紧,大腿跨过来整个包住我,压迫到我的器官,这让我更难受了。我不安而烦躁地继续推他,袁牧之终于被我推醒,他朦胧地睁开眼,说:“小祸害,干嘛呢,天还早呢。”
  我带着惶恐问:“袁,袁牧之,你快看,它,它站起来了。”
  袁牧之揉揉眼半支起身子一看,突然变了脸色,一把将我的裤子拉上,随后说:“臭小子,大清早你想害我流鼻血吗?”
  我惶惑地盯着他,袁牧之掉过头,呼吸似乎有些急促,随后平缓了,伸手搂住我,拍拍我的后背低声说:“好了好了,没事,这是好事,你这么大的人了,该发育了。”
  “可,可我难受。”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握住那个不安分的器官,咬牙说:“听着,我帮你弄出来,你别出声。”
  “为什么?”
  “张哥还睡着。”他说,“被他听见,他会骂你。”
  “张家涵才不……啊,”他的手突然动起来,一阵奇特的触电般的快感侵袭而来,我发现自己呼吸变得急促,血液循环大概也加快,脑子的运作速度也大不如平常,我喘着气,按住他的手问:“怎么,怎么会这样……”
  “闭嘴,”他轻轻地吻我的脸颊,哑声说,“这是很快乐的事,只能由我给予你,闭上眼享受就好。”
  我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飓风狂澜中起伏的小船,忽上忽下,袁牧之说得没错,这个过程确实很快乐,极致的快感,身体大概分泌出不可思议的激素,让触感和快乐加倍被感受,尤其是最后的一下,只有几秒钟,但在那几秒内我攀到这辈子从未到达的快感高峰,以至于在从那高峰下来后,我有好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然后我发现袁牧之手心多了一团黏稠的白色液体,我忽然就明白了,我问他:“性体验就是这样,对吗?”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
  我掩上我的脸,慢慢地蜷缩成一团,然后我对袁牧之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尝试了。”
  “不喜欢?”
  “不是,”我喃喃地说,“它将内心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了,这是危险的,它会令我变得愚蠢,迟钝,耽于享乐,浪费时间,影响判断力。”
  袁牧之沉默了,然后,他抽过纸巾擦掉自己手上的液体,从背后抱住我,哑声说:“但我希望你愚蠢,迟钝,耽于享乐,浪费时间,没关系,我乐意你那样,因为其他的东西都有我帮你扛着,好不好?”
  “你若能以享乐把我欺骗。那就算是我最后的一天。”我喃喃地说。
  “那是什么?”
  “浮士德。”我转过头,冷静地说,“你该走了,今天的事是最后一次,我决定了。”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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