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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
  我这么想的同时不知道为何心脏的位置很闷,但我愿意用意志力将这点小小不适忽略不计。
  “小宝贝,你把我送你的花转送别人,我可是很伤心啊。”
  我转过头,差点撞上洪兴明的鼻尖。
  我后退一步,皱眉说:“你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洪兴明微微一愣,随即勾起嘴角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味呢?这款香水不喜欢,我可以换到你喜欢为止。”
  “我不喜欢任何人工香料,”我说,“也许会致病。”
  洪兴明只停顿了五秒钟,随即微微笑着说:“你想用话挤兑我?让我对你反感?小宝贝,没用的,这样只会让我对你更有兴趣。”
  我不耐烦了,转头对着他的眼睛说:“你废话很多,愿意说点废话之外的吗?不愿意的话不如我帮你?”
  他神情一凛,随即举手笑说:“嘿,别这样,我可是非常友好地来表达对你出院的祝贺。”
  我盯着他说:“这句仍然是废话,看来你真的需要我的帮助。”
  洪兴明脸上奇奇怪怪的笑容终于肯收敛了,他耸耸肩说:“好吧,祝贺你出院是一个目的,另一个则是,我想来看看你。”
  “你看到了。”我提醒他。
  “看到了才发现,我真想继续再看下去。”他笑着说,“我知道你对我偏见,但你那都是误解,我洪兴明对别人可能不算好,但对你至少讲究信用,对不对?赌桌上那两百万,我不是说给就给了么?”
  “那是你该付的。”我淡淡地说,“而且由不得你不付。”
  “可在那种情况下,我要想反悔,也不是不可能的,对吧?”他笑了,看着我说,“行了,别跟我闹别扭了。我是洪馨阳的亲哥,她那么看重你,我怎么也会给她点面子,就冲这个,你也不该对我疑神疑鬼的。”
  我皱眉说:“我关心你的真实目的。”
  他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问我:“别说那些无趣的话题,来,看我妹妹,你没发觉她有变化?”
  我转头看看洪馨阳,她正热切地跟刘慧卿护士交谈着什么,我忽然发现她确实是与往常不同,但那个不同在哪,我却说不上来。
  “是不是,觉得她变漂亮了?”洪兴明似笑非笑地低声提醒我。
  我抬头观察洪馨阳,大概他所说的漂亮跟我理解的是两回事,在我这角度看起来,她并不见得比以前更好看,但我能看得出她很快乐,似乎有一股快乐的火苗,在她的躯体内部静静燃烧。
  那是一种真正的快乐,她因为这种快乐而显得神采飞扬。
  “很迷人对吧?”洪兴明低声问,“看看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我这个妹妹从小长得好,去到哪都被人夸长得像天使,每个人都爱她,就算是作为她的亲哥哥,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美人,她就像我们家一个珍宝,值得好好估量一下价值。而且她最近更美了。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没什么兴趣,于是我实话实说。
  洪兴明有些失望,但他坚持着说:“女人变漂亮通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堕入情网,她找到爱她她也热爱的男人了。你对此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心里一突,转身直直盯着他:“你没撒谎?”
  “我怎么会撒谎?小宝贝,我确实不常说真话,但这个信息我没骗你。”
  我点点头,冷声说:“你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
  洪兴明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点头说:“你果然在意,很好,这么说你喜欢她?你一直对我的妹妹抱有超过友谊的念头?”
  “我跟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友谊。”我冷冷地说,“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你瞒不过我。”
  “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这不是交易,你只有一次选择,说还是不说。”我转头看着洪馨阳,冷冷说,“我要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跟谁交换。”
  “你真是个没情调的小家伙。”他无奈地做了个鬼脸,说,“好吧,其实对她的事我乐见其成,虽然她挑的对象条件现在看起来一般,但本人能力很强,属于道上谁也不能小觑的黑马,再给那个小子五年,谁也说不准他能混得多高,这么一个人才,你猜他是谁?”
  我认真研究他的表情,发现他带了期待在看我,于是我说:“你拿未来的预测来判断一个人是很不可靠的。”
  洪兴明一愣,问:“你猜不出他是谁吗?”
  “我等你告诉我。”
  “好吧,”他微微一笑,“他就是你的两个哥哥中的一个,说起来你俩个哥哥都跟我们姓洪的有缘,洪仲嶙要张家涵没要到手成了个笑话,好在现在我妹妹跟袁牧之有戏,咱们俩边要成了亲家,过去那点小摩擦小误会,也该一笑了之啊。”
  我在这一瞬间有点失聪,然后我费力地辨认他脸上的表情,我发现他没有撒谎。
  我忽然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然后在下一瞬间,我尖声喊刘慧卿的名字:“刘慧卿。”
  “喊什么啊,”刘慧卿没好气地应我,过来抓住我的手,“怎么回事,突然手变得这么凉,你刚才一直站这里啊,风口呢,你不知道吗?还没好全乎呢,想第二天发烧还是怎么着?”
  我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这时洪馨阳款款走向我们,嘟着嘴有些不满地说:“小原弟弟果然还是喜欢刘护士多点呢,姐姐来这么久你都不跟我说句话,一喊倒是喊刘护士的名字。”
  “洪小姐,瞧您说的,小冰我照顾过他,这孩子脾气古怪,也就我才能受得了。”刘慧卿笑了,瞪了我一眼说,“还不进车里坐好。”
  洪馨阳笑呵呵地问:“我陪你过去?”
  我忽然觉得她如花的笑颜非常刺眼,但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情绪,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吃了一惊,随即将另一只手腕搭到我手上。
  她的手心温暖柔软,我实在是有本能一般的依恋。
  我张开嘴,觉得嘴巴干涩得不行,不知道要说什么,过了几秒钟,我才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着问:“你在恋爱?”
  洪馨阳微微一愣,随即红了脸颊,但目光晶亮地看我说:“是啊。”
  “是,是谁?”
  洪馨阳抿嘴一笑:“等机会成熟,我会告诉你的,放心。”
  我沉默了,然后,我哑声说:“答应我,别有孩子。”
  “什么?”
  我艰难地说:“跟哪个男人,都行,但,别要孩子。”
  第68章
  我的状态糟糕透了。
  我忽然又开始做起了噩梦,在梦中,我重复十年如一日的囚禁生涯,我的母亲站在窗户外面看着我,她朝我微笑,但她并不对我施加援手。
  无论我对她说什么,无论我在梦中如何地喊叫、咒骂、发疯、自我伤害,她都是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那个微笑就如一个面具一般罩在她脸上,她完全没有其他的表情。
  我看见梦中的我一次次从眼眶里溢出液体,我听见我朝她呼喊,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我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抛弃我?
  醒过来后这种情绪并不好受,我感觉心脏发闷,有种严重的压迫感令我喘不过气来,我试图走动,阅读,甚至进厨房帮张家涵做点琐碎的事,但无济于事,我仍然怀疑我随时会倒下去。
  精神衰弱到极点,我的负面情绪再也不听命令,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就如一个打地鼠的游戏,敲死一只,另一只又冒出来。
  我大口呼吸,解开领口的纽扣,但无济于事。
  我感觉我要发病了。
  于是我需要一个安全而封笔的空间处理自己的病症。我躲进我的小房间,关上门,蒙上被子,预先吞了胶囊,然后闭上眼,等待病症发作。
  然后我莫名其妙地再度入睡,我梦见一个场景,我看见袁牧之在我前面走,他的臂弯里挽着一位少女,少女穿着鹅黄色质地柔软的衣裙,长长的卷发一直垂到腰际。
  我大惊失色,在梦中,我扑向他们,我攥紧袁牧之的胳膊,我喊:“放开她,你不能是我的父亲!”
  你不能是我的父亲。不能是我生物学意义上另一个制造者,不能是跟我有血缘关系,在遗传链条上息息相关的两个人。
  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为什么?”梦里的袁牧之问我,“为什么我不能是你的父亲?”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只是不喜欢,强烈的不满,但我没有理由,没有任何一个拿得出手的,属于理性范畴的原因。
  “我不喜欢,”我说,摇头坚决地说,“我不喜欢。”
  “因为我同时还是你的恋人?我带给你部分的性体验,但父亲是不能成为儿子的恋人的,而且他不该跟自己的孩子发生性行为,对不对?”他微笑着问我,“在你的认知中,只有动物和原始部落才发生,而阻止近亲结婚是人类文明的一大进步,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变得愚昧与无知,对不对?”
  是这样的,但又并非只是如此,我觉得脑袋很疼,梦中的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但要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小冰,你什么也阻止不了,”袁牧之微笑对我说,“你从未来穿越到过去,你负有使命,你意志坚定,你为了改变在所不惜,但是小冰,你什么也阻止不了。”
  “我可以,”我反驳他,尖叫说,“那是我必须也一定会完成的事。”
  “那你阻止了什么?小冰,迄今为止你阻止了什么?你能让张家涵不受洪仲嶙的侮辱?你能让洪馨阳不恋爱?你能让我不跟洪馨阳在一起?你能吗?”
  我摇头,抿紧嘴。
  “你什么也阻止不了,小冰,甚至你的出生,你也阻止不了。”袁牧之哈哈大笑,“你终将是我的孩子,你必须作为我的孩子被诞生,被生产出来!”
  “我会杀了你!”我恶狠狠地说,“如果那样,我宁愿杀了你!”
  “是吗?”他悲悯地看着我,“你试试看。来,拿你的光匕首试试看。”
  我大喊一声,抽出光匕首朝他砍过去,但无论我怎么砍,他的身体都纹风不动,丝毫不能伤他分毫。
  “没用的,你什么也阻止不了。”
  我从梦中猛然惊醒,大汗淋漓,急促喘气。然后我默默起床,将被汗湿透的衣服换下,找干净衣服换上,再然后,我的房门被刘慧卿推开,她抱着手臂斜着头审视着我,一声不吭。
  “你眼里有疑问,说吧,你想问什么。”我对她说。
  “小冰,你这两天没事吧?”她皱眉看我,“你刚刚是做了噩梦?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把脏衣服丢到一边,打算呆会放进洗衣机,然后我对她说:“你的工作不包括这些。”
  “臭小子,我要不关心你,我干嘛没事找事啊,”她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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