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番外(39)
短暂的寒假结束，陈可为回来上课，这会儿才惊讶的发现，他的室友，利用这短暂的假期已经把硕士的学分修完！！这离他自己说的一年整整提前了一半啊！！他无比惊讶，这会儿他才正真的明白，这孩子就是个天才！
面对室友的惊讶和感叹，齐飞感受一般，只是笑着点点头，“博士学位比硕士难修多了，不会那么快毕业的，你放心。”
我放心个屁啊！“我知道你聪明，我没想和你比。”
齐飞笑着看着他，“嗯。”
陈可为摸摸他的头，“都瘦了，挨那么辛苦做什么？反正你也不用担心学费的事儿，慢慢来也行啊，你不是说你以前打篮球么？好像都没看见你玩儿的。”
“这个建议，我会考虑的。”
“呐，春假要不要跟我去玩儿？”
“这才开学几天？你就想春假了？再说了，你不约学姐去么？我这是要去当灯泡吗？”
陈可为撇撇嘴，“唉，你不知道啦，我和你学姐，怎么说呢，你哥哥被拒绝了。”
“哦。”齐飞反应平淡。
“你什么意思啊？都不安慰一下啊？”
齐飞看了他一眼，摸摸他的头，学着爸爸的模样，“好了，不难过了，乖。”
“切，哄小孩儿呢。”虽然嘴上不满，但他却是挺怀念这种感觉的，很像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的安慰。
又是周末，舒珞算准了时间才敢给儿子打一通电话，“小飞，是爸爸。”
“嗯。”
“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吧？忙吗？和爸爸聊会儿视频好不好？爸爸想看看你了。”
齐飞安静了一会儿，打开电脑，“我上线了。”
舒珞每一次和儿子视频都显得很高兴很紧张，“呀，怎么瘦了？是不是都不好好吃饭？别给爸爸省钱啊，爱吃什么就吃什么，爸爸现在又涨工资了，能应付得了。”
“好，我知道了。”齐飞完全没有和舒珞说他有大笔奖学金的事儿，兴许是觉得男人把钱都放自己这儿了，就没办法出去流连了，想到这儿了，齐飞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自己又得不到，难道还想别人也得不到吗？
“学业重不重？还有时间去打球吗？你听爸爸说啊，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要适当的锻炼，爸爸可不喜欢书呆子，知道吗？”
“我会的。”
“春节都没回来，唉，爸爸可孤单了。”屏幕上的舒珞一脸寂寞，但看到儿子皱眉头的样子，又舍不得他担心，“爸爸逗你玩儿呢，爸爸春节在医院值班呢，一大群的人，可热闹了。”
齐飞扯扯嘴角，他怎么会不知道？医院是什么地方啊？白天兴许还有些人气，但晚上，特别是半夜，人都没几个，寂静的让人脊背发凉，怎么可能热闹？！
“你怎么也没去爷爷家过年？爷爷和奶奶都挺想你的，你得有时间给他们打个电话什么的，好吗？”
“嗯，我知道了。”齐飞忽然想起前几天看的国内新闻，“爸，这段时间天气不好，要注意保暖。”
舒珞顿时一阵的感动，“嗯，爸爸知道的了，我的小飞最贴心了，还时刻想着爸爸。”
“爸…家里，还好吗？”
家里就舒珞一个人，他这话的意思，舒珞怎么会不明白，“嗯，很好，小飞放心。”
“爸…我想你了。”
“爸爸也很想念小飞呢。”
“爸，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其实他这话问的实在很没必要的，一个人有多孤单，他怎么会不知道？！
“不会，爸爸不孤单，小飞别乱想啊，爸爸每天上班，回家了，还要做饭，收拾房子什么的，时间都不够用呢…”舒珞笑着说，他觉得孤单，可又能怎么样？一个人在家里，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也有考虑过找个人，可是儿子不喜欢啊，总没谁比儿子对他来说更重要的，儿子又不是去一辈子，过几年就回来了，舒珞是这样想的。
齐飞自然知道他是顾虑着自己的，心里一阵的愧疚，自己就这么利用他爱护自己的心，垄断了他所能拥有的幸福么？齐飞觉得自己差劲透了，他是抱着逃离他身边的心情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可能继续着伪装，要是有一天，自己伪装不下去了呢？被迫着要和他断了一切关联的时候，他怎么办？还要他一个人孤单着吗？齐飞试问自己，怎么可能做的到让他孤单一生？就算自己这一辈子都放下他，也不能让他过得那般凄凉啊！
“…爸…”他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甚至还带着哭腔，“爸…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舒珞看到儿子哭了，瞬间就慌了，“怎么了？小飞？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和爸爸说啊，你，你别哭啊，要不，你找彦书说也好，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别哭啊…”
“爸爸，你很好，真的，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所以…你，找个会疼爱你的人吧，一定要找个最好的，别让我觉得他配不上你…”齐飞合上电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他暗暗的痛骂自己，有什么好哭的？他若能幸福，这点难受算的了什么？！
陈可为从图书馆回来，就看见了这么一个情景，那个人人称赞仰望的天才，蜷缩在沙发上浑身颤抖，他还听见了轻微压抑的抽泣声。
“齐飞？”他走进的叫了一声。
齐飞背着他不做声，但那哭声已经没有了，他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他分明看见这孩子的肩膀孩子微微颤抖，“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过了好一会儿，齐飞才低低的回了一句，“…没事儿，我去睡觉了。”
“哎，齐飞…”
“有事吗？”齐飞走到一半顿住了步子。
齐飞虽然是进入了变声期的年纪，但平常的声音还是很清脆干净的，这会儿声音沙哑得像个六七十岁的老翁，听得陈可为心里一颤，“你，要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就说，我们也认识快一年了，也算朋友是吧？”
齐飞点点头，陈可为看着他的背影继续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哦，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你要想说了，我听着，心里有事儿说出来会舒服些的。”
“嗯。”齐飞又点点头，然后径直的回了房间。
“舒珞…舒珞…爸爸，我难受，你看我一眼…爸爸…我难受…爸爸…”
陈可为没敢睡死，小孩那模样，他真是担心，他还特意开着房门，以便第一时间听到动静，果不其然，半夜的时候就听到对面房里传来的声响，他迅速的翻身下床，“齐飞？”他在门外敲着门，敲了好几下都没回应，他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我难受…难受…”
床上的人紧闭着眼睛，额上全是豆大的汗，脸颊通红，迷糊的嚷着难受，陈可为一看就知道他是生病了，上前摸摸额头，“靠！这温度烧一夜，天才都成傻子了！”
陈可为急忙扒开冰箱，用保鲜袋装上一袋冰块，又跑回齐飞房间，垫上一块薄毛巾，把冰袋放到他额头上，然后翻箱倒柜的找温度计，感冒药。
“39.5！”陈可为看着床上难受的齐飞，有些着急，都这个点了，校医老早就下班回去了，现在大半夜的，无奈之下，他挂了个国际长途，他心里嘀咕着，等他病好了，非得让他报销话费才行！
陈可为给在医院工作的表哥挂的电话，细细的询问了退烧的法子，“就这样？不送医院也行？”
“行，发烧一般都是病毒引起的了，把病毒都烧死了，人就好了。”表哥还是一惯的吊儿郎当。
陈可为听着一头黑线，感情把人扔锅里煮一下不是好得更快…“好了，我知道了，你现在还在上班吧？就不打扰你了。”
“哎，我说小为，你的室友不会是个姑娘吧？嘿嘿，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们那边大半夜的吧？这么火急火燎的给我打电话，哦！你们同居！嘿！看不出来啊！这么说，你是追到那个学姐了？”
陈可为无视表哥的八卦，果断的挂了电话，折腾了大半夜，看着齐飞的温度往下退，这才松了口气儿。
躺在床上的齐飞，脸色潮红，不似之前的难受了，眉头皱成一团，似乎是做什么噩梦了，嘴唇微动，陈可为凑近了，才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不要，不要讨厌我…舒珞…我爱你…舒珞，舒珞…”
直到后来，他只呢喃着一个陈可为陌生的名字。
看着少年这副模样，陈可为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那他呢？能被他这么深爱的那个人，很优秀的吧？那个人怎么这么不长眼啊？瞧瞧这模样，长的多帅气，脑袋还这么聪明，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啊！运动神经也超好，性格也这么好，小小年纪还这么结实，最最难得是，有这般深情…
陈可为看着熟睡中的少年，不自觉的握上他攥紧拳头的手，一丝带着悸动和心疼的情愫在从心头划过，他微微苦笑，心想，陈可为，你完了…
☆、震惊
轻轻的敲了几下留着缝隙的门，然后推门进来，床上的人已经醒了，“醒啦，看起来精神不错，还难受吗？”
齐飞摇摇头，“昨夜，谢谢你。”
“举手之劳，我们是室友嘛。”陈可为笑笑，“我熬了粥，你要喝一点吗？”
齐飞看看时间，都9点了，赶紧翻身下床。
“我端进来吧。”陈可为担心他身上可能还有些不舒服，连忙开口。
“不用，我没那么娇弱。”
陈可为抿着嘴笑了，耸耸肩，“看得出来。”
看到他偷笑的样子，齐飞有些不悦，但想着昨天人家照顾自己来着呢，笑一笑又不会怎么样！“昨晚，我是不是闹笑话了？”
陈可为摆摆手，“没，真的。”
挂了电话的舒珞很落寞，他知道儿子会心疼自己了，应该要高兴的，可是，他心里觉得空空的，看看因为儿子离开空荡起来的房子，舒珞嘟囔着，“我有儿子就够了，要那些不相关的人有什么用啊！呀！应该让小飞暑假回来住一段时间的…算了，下次打电话再说吧…”嗯嗯，要学做几个新菜式，在美国那边能有什么好吃的，唉唉，得抓着难得的假期时间给他好好弄点补补，再给他弄点酸菜咸菜的，对了，给小飞外婆打个电话吧，小飞现在也没见时间去看他们老人家了，还能顺便讨教一下弄点新口味的咸菜…
舒珞倒是一点也不心疼电话费，隔几天就要和儿子通上半小时电话，儿子要是不怎么忙就会要求视频，要不是怕影响儿子学习，他是恨不得一天能通上3次电话，一次视频的。
“小飞啊，暑假有好长时间呢，能回家住一段日子吗？”
齐飞犹豫了一会儿，“不了，暑假我想去实习。”
舒珞顿时希望落空，一脸怨念，“小飞，你都不想爸爸吗？爸爸老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让你去留学了…”
听着爸爸难过的声音，齐飞心里也不好受，“实习的公司早就联系好了…要不，我暑假前找时间回去几天吧？”
“嗯嗯，你说的啊，别忘了，爸爸在家里等你，给你准备很多好吃的，对了，爸爸还学会了很多新菜式，回来给你换着花样天天不重样！”
“嗯，好，爸，我要上课了，先挂了吧。”
“好，别太累着了，学习上的事儿慢慢来，别心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