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番外(61)
“哎呀，弄什么？你婶子都开始准备着了。”
“校长，我爸爸也鲜少吃到这边的山菇野菜的，待会儿我们去各样弄点，晚上弄个火锅吃吃，您就别费心了。”
校长想了想，点点头，“那成了，我回去给你婶子说说，哦，还有一件事儿，这旧校舍也就这么几间破屋子了，晚上让你爸爸到镇上的招待所去休息，回头发票给我啊。”
齐飞拉住要走的校长，“校长，这不成…”
舒珞也连忙说，“您真别这么客气，前几年在四川那会儿，连帐篷都睡不上呢，我们爷俩挤挤就成了，别这么破费。”
“唉唉，你们真是爷俩，行吧，你们爱挤挤去，我这会儿得上新校舍那边瞧瞧去，让大家伙吃午饭去。”
“那行，您慢走。”
吃过校长送来的午饭，齐飞也不去新校舍那边帮忙了，拉着舒珞就在小镇上闲逛了起来。
小镇不大，一眼看去，都是些老旧的建筑，水泥路都没几条，显得有些破败，就这么看着，很难想像，这里是在21世界的中国。
不过这里的民风倒是很淳朴，大家见了齐飞，都热情的大招招呼，不少人还拉着他要到自己家里吃午饭，在他们身后，也有不少小姑娘缀在后边儿，时而羞涩的望上几眼。
“挺受欢迎啊你。”
齐飞笑着摇摇头，“这里穷，鲜少有人肯来当老师，他们才这样的。”
舒珞指指身后，“我说这个。”
齐飞扭过头，看了一眼，“那些是学校里的学生。”
舒珞扑棱了几下他的头发，笑道，“不少小姑娘惦记吧？”
齐飞小声的嘀咕，“反正，我就只惦记你。”
舒珞笑出声来，“嗯，我知道，走吧，不是说给爸爸尝尝什么山菇野菜么？咱买去。”
晚饭吃得简单，齐飞生了个炭炉吃的火锅，舒珞这会儿才知道，做饭是连个电饭锅都没有，要用土灶的。虽说这里是镇上，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晚上也没什么娱乐，电视倒是有，不过在学校的办公室里放着呢，新校舍里，齐飞也想法子弄了几台电脑，但网线还没拉的上。
舒珞看着这里的一切，难过着这里的贫苦之外，最心疼的还是儿子，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窝在他腿上的齐飞，“晚上连电视也没有，你都怎么过啊？”
“天气好的时候就出来看看星星，大多数时候看看作业备备课的。”
父子俩这会儿正在院里的石板上坐着，舒珞抬头看了眼夜空，山里头的星星还真的特别亮，“起来，进屋里，这里好多蚊子。”
齐飞连忙爬起来，回了屋里，在柜子里翻找一通，舒珞不明所以，就在桌边坐下了，眼神一瞟，瞧见课本下压着画纸，好奇的抽出来，才发现原来是个素描本，皮面很旧了，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翻看的，但页面很平整，翘起来的边角也被压得平实，显然主人很爱惜，他小心翼翼的翻开，是一张微妙微翘的画像，舒珞顿时觉得有些搞笑，肖想的主人现在正和画像大眼瞪小眼…
“画的真好…”
“呃？！”齐飞抬头一看，看到他手里的素描本，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看那个了…”
“怎么了？我不能看？”
“不是，很…难为情。”
“哈哈哈…”舒珞听到这样的回答，大笑起来，“真纯情。”
齐飞被他说得脸色泛红，也不回嘴，找来打火机，把手里的东西点燃，然后放进一个小碗里。
“那是什么？嗯？这个味道挺好的，好像有点艾草的味道…”
“嗯，有艾草，还有其他一些草药，驱蚊的。”
“时间也不早了，也没什么好干的，明天还要去新校舍那边帮忙吧？睡吧。”
床不大，两人平躺着在上面有些拥挤，索性两人转过身，面对面的侧卧着。
“新校舍还有几天就完工了吧？”
“嗯，还要装水电什么的。”
“那等这些弄好了，我们就回去吧，彦书还在家呢，晚了回去，就见不着了。”
“好。”
“嗯？很热吗？怎么出汗了？这里挺凉快的，我原先还以为晚上会热呢。”
“有点…”
舒珞连忙要翻起身，“我去拿个扇子，给你扇扇。”
“不用…”
“嗯？”舒珞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看，黑灯瞎火的，但他的眼睛却是闪着光亮，“哦…原来是这个‘问题’。”
齐飞紧张的把眼睛看向别处，“睡，睡觉吧。”
“你，紧张？”
“紧张什么？”
舒珞伸出一只手，横在齐飞胸前，“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齐飞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慢慢的扭过头来，“…可以吗？”
回答他的是舒珞修长的手指，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黑暗中，他摸索的他的唇瓣，然后紧紧贴上去，只是唇舌的纠缠，两人就气喘吁吁了，齐飞撑起身体，双眼发亮，“…没有润滑的东西和套子…”
舒珞轻笑一声，双手攀上他的颈脖，“隔壁有人吗？”
齐飞被他问的一愣，摇摇头，“没有。”
少年身上独有的味道，让他情难自已，屈起膝盖，来回的磨蹭少年坚硬的部分，“…那你还等什么？”
这样明显的邀请和挑逗，大罗神仙也招架不住，齐飞能做的，只是遵循自己的本能扑上去。
门板搭的床不太坚固，随着两人的动作‘吱呀’的响动，“嗯…别，别弄了，快进来…啊…快，快点…啊！唔~嗯唔…呃~慢点…床，床要塌了…啊~”
床依然‘吱呀吱呀’的叫着，齐飞却更发卖力，“嗯唔…不会，不会塌的…”
清晨醒来，齐飞张开眼，便看见舒珞熟睡的脸，心情好的不得了，抬手轻轻的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真好…没有做梦，这次是真的…”
熟睡的脸上，眼皮抖动了几下，然后睁开，“那之前一直都这样梦到我？”舒珞撑着身体要起来，随即感受到腰上一阵的酸痛。
齐飞连忙把他按下，“再睡一会儿，我去弄点早饭。”
舒珞也不勉强，因为实在是勉强不了啊，“嗯。”
“对不起，昨晚我应该克制一点的。”齐飞有些后悔了。
“切，你是嫌弃爸爸老了吗？”舒珞假装生气的扭过头去。
“不是，没有！”齐飞连忙解释，“我，没有，真的，爸爸一点都不老，真的！”
“呵呵，逗你玩儿呢，快去吧，我饿了。”
“好。”
看着齐飞的背影，舒珞觉得很不可思议，原来，当放下那么多的束缚和框架以后，两个人是能相处的这么轻松自在的，甚至还能像现在这样‘撒娇’？
从重逢到现在，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里，舒珞是从来没有过的愉悦，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都一起面对，再也不要像之前那样分开了，这一刻起，我们不仅是父子，还是恋人，我们比普通的情侣更是多了一层血缘的羁绊，所以，一定能比他们更加的紧密…一定要陪爸爸走到最后，因为，这个世界，我最爱你了。
新校舍竣工，舒珞买了一串炮仗让齐飞放了就算庆祝了，镇上的人对齐飞的离开都表示理解，人家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窝在这种穷乡僻壤的不是埋没了么？给镇子上设法盖了新学校，也找了好些个老师，就这些就足够让大家伙感谢的了。
学校还要好些天才开学，但知道齐飞要走的消息，学生们都纷纷的跑来挽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他不让走，甚至还有激动的孩子骂舒珞是坏蛋，把他们老师带走了，舒珞也不生气，只是蹲在那孩子面前，微微笑着给他擦眼泪，“你们小齐老师，是我儿子，他离开家里一年了，叔叔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不在家里的时候，叔叔也很难过啊，小齐老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们都很担心呢，所以，小齐老师应该回家去，对不对？”
校长亲自把他们送到车站，转了几趟车才到市里，买到了当天的机票，直飞回了J城，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韩彦书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齐飞这一年来呆在山里习惯了早起，这会儿正在刷牙，门铃就狂响，齐飞瞥了一眼还在睡的舒珞，叼着牙刷就急急忙的跑出去开门。
韩彦书提了一晚上的心，见到齐飞的这一刻总算是放下了，“你个混蛋，终于是知道回家了，要不是珞叔叔去找你，你都不回来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这一年来，良心没有一刻安稳！”
齐飞听着好友的骂声，笑着往他胸口抡了一拳，“进来再说，小声点，爸爸还没起呢。”
“笑，还敢笑！”韩彦书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实在气不过，使劲的往他身上抡了几拳，才算解气。
“等我一会儿，我洗把脸去。”齐飞走到卧室门前，特意瞧了一眼，见爸爸没被吵醒，小心翼翼的带上门，才进浴室洗簌。
“说吧，你这一年去哪儿了？”
“贵州，一个小山区。”
“干啥？”
“支教。”
韩彦书忽然就没脾气了，“别这样了，把人吓死了，临走还给我打那么一个电话，搞得我一直都心里有疙瘩，要不是有我爸开解我，我都要成神经病了，那会儿多怕新闻里哪天会出现个自杀案子，刚开始那阵子，你是没看见，珞叔叔大病了一场，整天一个人掉眼泪，看得我都…”
“对不起…”
“算了，谁叫我摊上你这么个不靠谱的朋友，小飞，真的不要这样了，你爷爷奶奶都很担心呢，你外公外婆压根就不敢和他们说。”
“是我的不是。”齐飞连连点头，“嗯，什么时候能毕业？”
“明年吧，我又没有你这么聪明。”韩彦书伸了个懒腰，“在山里，日子挺苦的吧？”
“还行，刚开始觉得苦，不会那会儿心情也不好，也感觉不上来，等感觉出来了，就已经习惯了，你要能去瞧一眼，你都不能相信那是在中国。”
“那你走了，那谁当老师啊？”末了又补了一句，“都拦着不让走吧？”
“那边的学校破的都不能呆人，就人家愿意去也得有个能住人的地儿啊，后来瞧着实在没办法，就跑了好几个政府单位，还有一些私人企业什么的，跑了大半年，弄了点钱，给盖了新学校，知道盖了新学校，也陆续来了几个老师，现在在他们镇子上，算是非常气派的建筑了。”齐飞叹了口气儿，“真的很穷，那地方，可能他们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都没我爸爸一个月工资的一半，学校还缺个图书馆呢，你要不要动员一下韩叔叔？”
“行啊，我回头给我爸说一声，他应该挺乐意的。”
“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去买早点，一会儿爸爸该起了，你去不去？”
“一块儿。”
两人一年多不见，聊了一路，从家里聊到早点摊，从早点摊聊回家门口。
“那，那个，小飞…你和珞叔叔，现在…”走到门口，韩彦书就停下了，期期艾艾的，有点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