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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滿面無奈的打開門放她出去。
她就像趕著去撿錢一樣跑向網球場!
——這裡離寢室最近!周圍沒有樹,沒有高大的建築物,不會遮擋陽光。
趕到網球場,她不費吹灰之力就面朝東方(她以前一直不辨東西南北),又激動又感動還心跳加速、屏住呼吸的等著太陽升起,陽光灑遍大地。
她曬著太陽,心滿意足的就像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吸引她了。
手機響,她接起來,那邊姚東海說:「你今天去不去上課?不去上課就給我們帶點吃的吧,隨便來點。我要兩塊錢的純肉包子,貝露要一杯豆漿。」
季笙口水直下三千尺,熱騰騰的肉包子和放糖的豆漿(ˉ﹃ˉ)
——很好。在曬太陽曬得幸福滿足之後,她還當以後她對人類食物再也不會有興趣了呢。
她隨身帶著全部的錢和卡。在昨天發生的事後,她其實一直時刻準備著走上逃亡道路。在知道自己對食物還有慾望之後,她拍拍屁股站起來往食堂去。
食堂裡此時已經沒多少學生在吃飯了,但還是有學生源源不斷的進來(逃冬天的第一節課是傳統)
走進室內,季笙發現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向窗戶的方向,並對那裡投射進來的陽光心折不已,簡直就想霸佔所有的陽光!
幸好,賣肉包子的地方是第一個窗口,就在窗戶旁邊,正好在陽光照著的地方。豆漿就在它旁邊。
季笙慢吞吞的排隊,沒有一點不耐煩。她買了五塊錢的包子和兩杯豆漿後找了個陽光充足的地方坐下吃飯。
她發現,她的食量也沒有變化。
——每發現一個跟以前一樣的地方都讓她高興。這表示她其實沒有變得太多。
但另一件事卻讓她更擔憂了。
——比起昨天的驚慌失措,今早起來曬過太陽後,她的恐懼已經消失了。
季笙仔細感受著此刻她的心情:她感覺滿足、幸福、快樂、愉悅。
形容一下,就是她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了。
——這不科學。這週四就要考試了(她沒看書),她居然一點都不害怕了!
她現在想起考試,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有什麼重要的呢?還不如去曬曬太陽=_=
幸福快樂沒什麼不好。現在就算掐著她的脖子,她也沒辦法強迫自己對要考試這件事擔憂一下下。
但是!理智在警告她,或許做為一株植物曬曬太陽就行了,可她還是一個人。
季笙努力想著「考試,考試、要考試了!!」從食堂出去,輕快跳躍的走到陽光下\≧▽≦
☆、第 3 章
姚東海和貝露佳賴床賴到八點二十才起來。寢室門關著裝沒人在,防著有老師突然查寢。兩人都餓得前胸貼後背,拿暖瓶裡剩的水沖奶粉麥片,貝露佳拆開一包餅乾說:「季笙的包子不會到下課才拿回來吧?」
兩人都懷疑季笙約完會提著她們倆的早飯直接去上課了。
正說著,姚東海的手機響了,「是季笙。」姚東海接電話,那頭的季笙歡快的說:「下來拿你們的早飯!」
姚東海不解:「你上來唄。」
「不要。」那邊斬釘截鐵的道。
姚東海只好拿大衣準備出去,貝露佳小口小口喝著燙嘴的牛奶說:「可能宿舍阿姨在樓下呢。」
因為這個,姚東海走到一樓時跟做賊一樣輕手輕腳,路過宿舍阿姨的值班室一看:大門緊閉。按說平時宿舍阿姨把學生都送走後就自己顛兒了,現在看阿姨確實不在啊。
姚東海:這個懶蛋不想上樓就叫我下來!!
她憤怒的走出去,看到女生樓外的一寸陽光下,季笙跟沐浴陽光的小花一樣站在正中間,看到她過來,季笙扭頭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你來了。」
臥槽,談戀愛會變美是真的啊。
季笙笑得太開心了,把她的顏值提高了至少兩分!至少姚東海看到她笑得這麼開心,被強求下樓的火氣早不見影了,說話的語氣都柔軟了30。
「你是去上課還是上樓?」姚東海問她。
「不了,我去看書。對了,你一會兒上去把我的書拿下來吧。」季笙說。
姚東海從季笙的微笑中回神了,黑臉道:「剛才我下來時你怎麼不說?自己上去拿!」
「不要。」季笙也黑臉。女生宿舍樓位置不好,上午曬不著太陽,下午太陽偏西後就能曬到了。
姚東海還吃著人家買回來的包子呢,說:「那我一會兒給你扔下來,你到窗戶下接著吧。」
「你到廁所扔。」廁所的窗戶是唯一能曬到太陽的。不說還沒注意,當初設計女生宿舍的人一定腦子進水了。季笙想。
今天的天氣很給面子,沒有陰天。一直到下午四點多,網球場才曬不到太陽了。季笙在網球場待了一天,等到曬不到太陽後,她的理智才漸漸回籠:今天又曠了一天課!
就跟昨天這個時候一樣,她開始真切的感受到恐懼與害怕。她提著書包跑回寢室,努力用理智分析好把她的注意力引開。
——太陽是關鍵。
如果做成圖表,峰值是白天有太陽的時候,谷底是太陽落山以後。在白天,她受那株苗的影響較深。如果把需求慾望排個次列,排在首位的是陽光,所以她不願意進室內,也沒有去上課。
陽光帶來的愉悅感類似吸毒,使她更願意沉浸在這種輕鬆感中。所以她才會不把曠課當一回事,因為當時她確實不覺得這有什麼。
傍晚,太陽開始落山後,此時她仍然受那株苗的影響,屬於人的這部分雖然覺醒了,卻在這種失去陽光的失落中,容易被壞情緒左右,失落感增大。
女生寢室的走廊上,還有每個屋裡都亮著燈,燈光讓她的緊張感似乎消失了一點。季笙想或許她以後需要準備一隻手電筒隨身帶著。
「你牛,今天又曠了一天課。」季笙推門進屋,正好姚東海端著洗腳盆出來,「下午馬老師點名了,我替你答到了,記得請我吃飯。」
姚東海輕快的說。
季笙小小鬆了一口氣。看,果然她昨天晚上和現在的心情都是受那株苗的影響。所以偶爾曠課個一兩節,有人幫答到就不會有事。
貝露佳從上面探下頭來,「你這一天幹嘛去了?」約會?
季笙把書扔到床上,「不是,我看了一天的書。」
貝露佳失望的縮回去,這個答案太讓人遺憾了。然後,她看到季笙脫了靴子準備往床上爬。「等一下!」貝露佳嚴肅的叫住她,「你沒洗腳呢!」
為了寢室的空氣質量,她們三個早有君子協議在先:
——髒衣服不許泡超過三天,換下來的襪子必須當天洗
——穿皮鞋、球球必須每天洗腳換襪子
——吃麻辣燙等一類香氣濃郁的食物必須跟大家分享,不能吃獨食
姚東海倒完水盆回來,貝露佳立刻拉同盟:「她沒洗腳就想上床。」
季笙有些僵硬,姚東海放下盆說:「對了,你昨天回來就沒洗。」季笙昨天晚上被宋陽送回來後已經晚了,她們倆都已經洗過腳上床了,當時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在季笙和宋陽的新聞上,更重要的是季笙昨晚回來後根本沒跟她們說太多話,打了聲招呼就鑽自己床上了。
姚東海突然覺得季笙有點怪——「你怎麼一直戴著手套?」
從昨天起,季笙一直戴著她的毛線手套。連她自己都沒有取下來看過她的手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季笙:「我手上擦掉好大一塊皮,在我家門口的藥店隨便包了下,不敢脫手套,怕把包紮的紗布一塊帶下來了,那人給我包得不嚴。」在沒有太陽的時候,她的智商還是比較正常的。
姚東海恍然大悟,但腳還是要洗的,「那我給你倒水,你洗完我去倒,這樣行吧?」
手受傷不能沾水,大家都能理解。季笙用明天的早飯來答謝姚東海的友情幫助,等洗完腳後立刻縮到床上,拉上床簾,摸出手機給宋陽發了個語音。
——「那個……你知道那是什麼植物了嗎?」
宋陽發現是個語音短信還特意躲到沒人的地方接。關於他和季笙的緋聞,做為一個久經考驗的帥哥,他的做法就是不回應、不解釋、不理會的三不政策。任同寢室的兄弟如何調侃逼問,一概不回答。
等他前腳出去,後腳寢室裡三人就交換了一個眼神。
「估計是妹紙找他。」
「必須的!」
語音短信從手機裡傳出來有一些失真(聽起來好嬌嫩!),但似乎能感受到季笙的焦急和擔憂。宋陽握著手機在樓下站了十分鐘,還假裝去小賣部帶了一包煙上來,最後決定不回短信。
沒辦法,他還沒查出來啊……┬_┬
週四是考試。雖然離期末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但有些課會提前考試。週四考的這一門就是他們的結業考了,下學期就沒這門課了。所以這次考試理所當然很重要。
不是說這門課重要,它要重要就不會只上半學年了。是說如果這次沒考過,明年就要跟未來的一年級一起補考。現在天天上課都考不過,到時一年沒這課,補考能過的可能性是零(誰會去看書?)。學校的規定是補考不過,畢業證不發。
考慮到畢業證和補考的難度,對於這次考試,大家的態度都是比較嚴肅的。
所以週四的教室坐得格外滿,老師上來都呵呵道:「我第一次看到人來的這麼齊啊。」
季笙換了個靠窗的座位,已經坐在這裡兩天了。畢竟她不能為了曬太陽就天天曠課,在教室裡也是可以曬的嘛。
她這兩天很認真的看書,但卷子發下來後還是看起來好陌生(請允悲)。之前她還期待過在陽光下看書能讓她把看過的東西全記住。事實證明白日夢最好少做。她的智商並沒有因為手心裡長了一顆苗而變高。
——有太陽的時候,她的思維總是這麼發散▽
考試結束後,季笙對了下題,確定及格沒問題。很快週末到了,季笙跟平常一樣準備回家。姚東海問她:「你是回家洗澡吧?」
季笙:「……啊,對。」
姚東海就轉頭問貝露佳是回家洗還是在學校洗。貝露佳:「在家洗冷,我在學校洗。咱倆一塊?」
「行啊,你哪天去?」姚東海和貝露佳去商量洗澡的事了。
季笙不敢說話。她當然不敢在學校跟大家一起洗,就連回家洗也要挑父母不在的時候。
季家父母都上班,季笙到家時,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她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臥室的窗簾拉開,讓陽光灑進來。
屋裡寂靜無聲。季笙在熟悉的環境裡鎮定了一下,脫下了左手的手套。
這隻手套已經戴了三天了,它變得有些髒了。這幾天她曾經好幾次隔著手套按手心的位置,沒有感覺到那顆苗。
——難道它全鑽到她身體裡去了?
想到這裡,她就後悔。她可能做錯了一件事:她不該拖延時間。如果在這顆苗剛長到手上時就剪了它,可能也不會太嚴重。這麼幾天下來,它很有可能已經侵入到她的身體深處。季笙想像著這顆苗的枝條沿著血管伸到了她的心臟裡。
所以她才能下定決心今天處理掉它。
脫下手套後,手心上的苗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了。
苗原來是嫩綠色的,現在綠色已經褪去,它變成了淺色半透明的。如果形容一下,它好像更接近她手心的膚色。頭頂的芽也好像縮小了一些。
季笙坐在陽光裡,陽光不但帶給她安全感,還能讓她的恐懼感消失。就像現在,她對手心上長了這麼個怪東西半點不覺得奇怪,還很自然的想:哦,就像別人長六根手指,它就像長在身上的一根肉芽嘛。
——藉著此時有陽光當心靈麻醉劑,她用剪刀緊貼著皮膚把它給剪下來了。
本以為會疼,其實一點都不疼。剪掉的芽非常不起眼,而她的手心上也沒有傷口,也沒有想像中芽扎根的小洞。她用準備好的碘酒擦手心,一點感覺也沒有。她又用酒精使勁擦了好幾遍,還用肥皂洗了十幾遍手。
——事實上,她的手心正常極了。跟她的右手相比,沒有絲毫異變。
但這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