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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粗看起來有些嚴肅,不擅言辭的人。但聊起來還不壞,而且似乎很懂人情事故。宋陽特意在過年時出來,帶著他把學校轉了一圈,又聽說他就住在學校附近,剛租的房子,還帶他去找了旁邊兩個比較近的菜市場和超市。忙了一上午,秦風很自然就說中午請宋陽吃飯。
看起來是個好相處的人。宋陽心想。有來有往才是相處,司邦毅和趙曉虹要是能做得稍稍好看些,也不至於現在人人都在看他們的笑話,反倒希望這個後來的秦風真能把他們給比下去。
不然只單論香火情,從未見面的秦風怎麼也不應該比具有本地主場優勢的司邦毅和趙曉虹比下去的。
菜未上齊,秦風就坦然向宋陽打聽起了老教授班裡都有哪幾個人,也算是為了日後同學友愛打個基礎。
宋陽沒有多說,只簡單泛泛的談了談。對司邦毅和趙曉虹的小心思更是一句不提(他覺得這不該說),而且只要司邦毅和趙曉虹跟秦風一打照面,秦風不是傻得出奇就肯定能看出來他們倆的小心思。只是多提了兩句老教授的習慣,比如教授不喜歡誇誇其談的人,但並不限制同學們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老教授常說:想到就去做。不做只會說的是嘴把式。
秦風點點頭,順勢轉了話題,問起宋陽現在在寫的論文,問需不需要什麼資料一類的東西?他回頭可以上電腦給他發過來。
宋陽笑著說:「那我就先多謝師兄了!」
既然沖人家要了資料,宋陽也多少說了兩句他的論文。秦風道:「你這篇論文的立義是什麼?」
宋陽洗耳恭聽。
秦風道:「我不是在說你啊,咱們這是討論。你看,你的起頭很有意思,把植物細胞和人的細胞並列討論,但最終還要回歸到一個主題上來:你是想討論它們之間的相似之處?相同之處?相近之處?之後再延伸到你的本義,也就是你寫這篇論文的目的。而不是將各種資料堆疊到一起,最後得個似是而非,不知所云的結論就完了。」
宋陽有些不好意思,一開始他並沒打算說太多,而且他的那個本義有點可笑,所以他原本打算只告訴老教授一個人的。因為他知道不管他這篇論文寫得多麼荒唐,老教授都不會嘲笑他。
秦風等了一會兒,見宋陽沒有解惑的意思,就打消了繼續討論的念頭。
晚上,宋陽回家後忍不住給老教授打了個電話,也是想聽一聽對這篇論文,老教授的意見是什麼。
——如果老教授不看好,他現在換題目還來得及。
老教授聽他說了半天也不嫌煩,只問他:「那你是想寫成什麼樣的啊?」
宋陽:「我是想知道,如果植物的細胞能夠和人的細胞相融合,那是人受植物影響多,還是植物受人的影響多?」
在跟季笙一次次的討論中,兩人最後總是會歸結到這個問題上來:人與植物,孰優孰劣?
季笙在那一周的失聯後再回來,就總拿那部恐怖片當例子,討論那種海底藻類的寄生到底可不可能成真?事實上在各種文學作品中,總不乏拿活人當繁殖地的各種寄生物,也總能引起觀者的恐怖感。但這種情形有可能會真的發生嗎?
宋陽的論文就是想討論這種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老教授道感到有些頭大,他是讓宋陽自由選擇題目,但沒想到這孩子選了這麼一個題目。可他的性格又是不喜歡打擊學生的,再說,他也想知道宋陽會寫出什麼樣的文章來,就說,「那你先寫吧,放心大膽的寫,寫完給我看看。」
☆、第 14 章
季笙被宋陽一句「我還沒有你的照片,我想給家裡人看看」給折騰得不輕。從初一到寒假結束前一天,她一直在找一個好的角度自拍,期間也曾求助於父母,搞得季爸爸和季媽媽都知道她要拍張照片給她的男朋友。
不小心說漏嘴的季笙努力自然的表示:「這不是很正常嗎?我們班很多談朋友的,有的高中就開始談了。」
季爸爸捧著茶杯,季媽媽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吃開心果,過年時買的零食太多,家裡人都在努力消滅它們。
兩個大人都很注意不要刺激到他們女兒敏感的內心,所以兩人都沒什麼表示。
季爸爸很好奇的問:「那你有他的照片嗎?讓我看看。」
季笙沒有,季媽媽就說:「那你可以先讓他發照片給你嘛。」他難為你,你也可以難為難為他。
季笙猶豫半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她怕宋陽把照片給她後,她就不得不趕緊挑一張照片發過去了。雖然她拍了不下幾百張了,但好像哪一張都不行。
季笙抓著自己的頭髮說:「我想去剪個頭。」
「別剪。」季爸爸和季媽媽一齊反對,「你現在挺好的,這頭髮長得多好啊,別剪了。」
「那我去修個眉?」季笙摸了下自己的眉毛。
「眉是該修一下。」季媽媽點頭。
季笙有點心塞,她的眉毛最近長得有點茂盛了。因為眉毛顏色顯得更黑,似乎也變得更粗更長,連周圍的汗毛都有點變異的感覺。
季爸爸最近常說,季笙繼承了他們季家人旺盛的毛髮,這一點在季爺爺身上最明顯。季笙努力回憶了一下季爺爺,但印象中他就是一個慈祥的小老頭,髮際線還有點靠後,實在不像毛髮旺盛的樣子。
她懷疑季爸爸只是在安慰她。她現在的變化不是因為發育期,還是寄生草引起的。
因為這個懷疑,她最近覺得仙人球的刺好像變得長了一點,不知是不是錯覺。
g大的開學日是二月十七號,農大則是二月十一號就開學了。所以季笙收到了她的情人節禮物:一盆玲瓏玫瑰。
宋陽拍了張照片給她,說等她開學後,他給她送到學校來。
這盆玲瓏玫瑰是在溫室中培養長大的,它還很幼小,季笙第一眼就判斷出它最大不超過一歲,可能只有幾個月大。它枝條細幼,葉片鮮綠油亮,葉子邊緣是一排尖銳的小刺,頭頂結出幾朵粉色花苞,完全盛開的花朵也只有嬰兒巴掌大,但花瓣層層疊疊,精緻漂亮。宋陽之前說有很多種顏色的,大紅色的最多,還有粉紅色和白色,問季笙喜歡哪一種,他就搬哪一盆。任君點菜,十分豪爽。
季笙激動的把照片發在朋友圈炫耀,姚東海和貝露佳都只是淡淡說了聲:很好,不錯。冷淡的態度讓她有點失望。
貝露佳:一般人都是送花,你這個是送一盆花,挺好。
季笙特意提前一天返校,二月十六號就拖著行李上了公交車。她打算買一輛二手車專門在學校裡用,這樣丟了也不心疼。畢業時轉手賣掉就行了。
這時路遠家遠的學生有很多已經到校了,女生寢室裡正在熱火朝天的打掃衛生中。各種垃圾全都堆在走廊裡。
宿舍阿姨叫住季笙,問:「你那個寢室的那張空床的床板修好了沒?」
季笙斬釘截鐵道:「沒呢!」
宿舍阿姨嘀嘀咕咕的抱怨:「早就讓他們來修了,真是!」
季笙趕緊遛了。
女生寢室一個屋子住四個人,四張高低床,上面是床,下面是桌子櫃子。季笙這屋靠門左邊的那張床從她們住進來時,床板就是壞的。一直說修,但學校後勤一直沒人來管。g大佔地廣大,學校幾乎每年都在蓋新樓,所以並不缺宿舍,學生也不缺地方住。
季笙三人住慣以後,也不想再添一個人進來破壞她們三人的小天地,對這事一點都不積極。
她是第一個到寢室的,甚至連這一層樓都只有她們這間屋子開了門。放假前她們沒有把東西都帶回家,只是簡單的用東西把床、桌子、椅子等東西罩起來,現在那上面都落滿了灰。
季笙把行李放下,把特別帶來的仙人球擺在陽光最好的桌面上,然後不太情願的拿起拖把和抹布去了水房。貝露佳打電話來的時候,她正在辛苦的把三人床上鋪的報紙什麼的給拿下來。
「屋裡髒死了!到處都是灰土!」季笙咳嗽著說。
貝露佳說她也是今天回來,因為她在家過年時客人不停的到家裡來,非常煩,她也不想再見那些根本不認識的叔叔阿姨,聽他們說話。聽季笙說寢室裡很髒,她得意的說,「我家裡有一個小型吸塵器,我給帶過來了!」
她還記得來報道時寢室裡也是很髒,那次打掃衛生時她就想著下回一定要把家裡的吸塵器拿來用用。
季笙說:「那太好了,就等你來了!」
等貝露佳來了之後,兩人聯手把寢室打掃完再一起去吃飯,從食堂回來的路上,貝露佳說:「帶我去看看你和宋陽綁的樹唄。」
貝露佳在家時還把這件新奇的事告訴她爸媽了。貝爸爸和貝媽媽倒是都異口同聲的說季笙和宋陽非常有公道心,看到學校沒有時間給樹裹上草蓆,竟然願意放假時回學校來主動去做這件事,這就說明他們的心靈美。
雖說父母總是會找到一切機會教育他們,但貝露佳承認季笙和宋陽做的事除了看起來品德過於崇高到讓人覺得犯病之外,也沒別的問題。一般像這種人都是需要好好愛護的。
「原來沒有每一棵都裹上啊。」貝露佳一直認為他們是把這一片的樹全裹上了,所以才格外震驚。但現在看只有幾棵較細的小樹裹了就覺得更合理了。
她拍著樹兄說:「這棵又不像小樹,幹嘛裹它啊?」
樹兄的年紀應該跟g大一樣大。季笙靠在樹兄身上拿著手機繼續琢磨她的自拍,啪啪啪的說:「我喜歡它嘛,熟人還多吃二兩豆腐呢。」
樹兄:-
對樹兄來說這樣的冬天還遠遠不到能把它凍死的地步,不過裹上當然比不裹要好。
貝露佳終於對季笙鍥而不捨的自拍有興趣了,湊過頭來問:「幹嘛呢?」
季笙拿著剛拍好的一張問她:「我怎麼覺得在這裡拍得好看點啊?」
「角度的關係?」貝露佳接過手機把裡面存的照片翻了一遍,最後又回到在小樹林拍的這幾張,奇特的說:「還真是。這幾張把你拍得靈多了。」
大概是此時的光線角度特別合適,貝露佳趕緊也給自己拍了幾張,翻看了下:「奇怪,我怎麼沒拍出你那種靈勁來?」跟她以前拍的別無二致。
季笙趕緊說哪兒啊,那是你怎麼拍都漂亮,所以才顯不出來,我不會拍,剛才可能是突然開竅了吧。
把這幾張拍好的發給宋陽後,季笙有點上癮,也發給了季爸爸和季媽媽,果然一會兒三人都回過來了。
季媽媽:漂亮。
季爸爸:我閨女就是好看!
宋陽:我拿來當頭像你不介意吧?
不等季笙再羞澀一下,宋陽已經快手的把頭像換了。
羅亞男:臥槽,妹紙原來長得這麼靈啊!
保健:(ˉ﹃ˉ)
丁琰:藝術照?
宋陽在下面客氣的說就是手機拍的日常照,閒雜人等速滾,小心哥踹你。
羅亞男:就知道帥哥都是跟美女配的。
保健:什麼時候跟妹紙她們寢室一起出來吃個飯?大家交個朋友嘛不要客氣。
丁琰:瞧你那得瑟勁吧。
季笙當然也看到了他們的吐槽,一直沉默不敢開口。宋陽接著問她要不要等她們寢室的人都來了後一起出來吃個飯?季笙乾笑道「再說吧」,轉頭抓住貝露佳緊張道:「怎麼辦?他們寢室的人把我當成美女了!要是一見真人發現不是那就糗大了!」
貝露佳看完後說:「緊張什麼啊?交給我了!一定把你打扮成大美妞!」
姚東海在第二天到了以後聽說了這件事,跟著摩拳擦掌道:「我也來!」跟著就興致勃勃的跟貝露佳商量給她用什麼顏色的眼影,上什麼樣的腮紅,畫什麼樣的妝,走什麼風格,等等。
季笙在旁邊聽得滿頭冷汗。
姚東海興奮道:「用這個藍的吧,我見有人畫藍的好看!」
貝露佳嚴肅認真的在季笙臉上試了下,搖頭說:「不行,這把她襯得更黑了。季笙,這還不到夏天,你怎麼黑成這了?」
姚東海又拿著粉餅說:「我見現在很多人臉上塗成這個顏色的,給她試試?」
貝露佳又試了試,,遲疑的點頭:「還行吧,不算太難看。」
季笙一直坐著當試驗品,不安道:「你們悠著點,那是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