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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28

  尖銳的指甲邊緣像刀一樣鋒利,好像在他的眼球上割了一下。
  「啊!!」秦風的眼睛像被刺到或蜇到一樣,他摀住眼睛,整個眼球火辣辣的,眼淚迅速湧了出來。
  等他發覺時,季笙已經把他推開,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
  ——別怕
  ——別害怕
  ——我們在這裡
  ——到這裡來
  ——往這裡跑
  秦風在身後追著,依稀傳來他的聲音:「別跑!!」
  很多信息湧到她的身體裡,漆黑的林蔭路彷彿一下子變得更明亮了。所有的樹都好像在發光,腳下的每一棵草都傳遞著溫暖的信息。
  季笙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向著那些樹指引的方向跑去,她的腿還不太聽話,好幾次都差點摔倒,但這裡有那麼多的樹,它們像一個個朋友一樣伸出手來扶住她,每當她把手按到樹幹上,樹都告訴她:別怕,往前去。
  ——我們來消滅他!
  秦風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模糊了,那只被刺傷的眼睛流了血,他只能用一隻眼睛看,但另一隻眼睛好像也看不太清了,霧濛濛的。
  他的喉嚨很不舒服,喉頭有甜腥味,鼻腔裡像放了一把火,火燒火燎的乾燥。他的心臟好像變沉重了,每跳一下都很費力,腳下在發沉。
  這些反應都很微小,他想可能是他太緊張了。畢竟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所以其實他也很害怕。
  ——他不能讓她逃走。
  之前他沒考慮過抓到她,問出20之後要拿她怎麼辦。他本來想的是季笙可能不會知道太多,所以他想威脅她給宋陽打電話,讓宋陽源源本本的說出來。
  但是他剛才卻想上了季笙。可能所有的犯罪者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因為既然他們已經是這樣了,那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他剛才想的是上了季笙後,再威脅她不能說出去。但現在她跑了,抓回來後要怎麼做?是殺了她?還是先等一等呢?
  秦風一邊想著一邊往前追。這裡的路太暗了,樹影重重,這些樹的影子好像跟季笙融為一體,他總是會看錯。
  ——但他不能放過她!
  季笙一直向前跑,她看不到方向,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她在往哪裡跑,她只知道要跑,要快點跑。
  突然間腳下一空,她滑了下去。
  但旁邊茂密的野草像一隻隻手托住了她,她只往下滑了一點點,只有兩條腿滑下去了。她趴在坑邊,兩隻手都牢牢抓住野草,它們出乎意料的強韌,不但沒有被她拽斷,還把她整個人都給淹沒了。
  然後她聽到秦風跑過來了!
  她又開始發抖,野草叢遮住她,她也盡量往野草叢裡縮。她看著他跑過來,然後像是腳下被交纏的長長的野草給絆了一下,竟然頭朝下栽了下去。
  似乎那一刻的畫面在她的眼中成了慢動作。
  她能看清在月光下他腳上被纏上的草莖,是好幾條爬山虎,它們緊緊纏在他的小腿上,讓他倒栽下去。
  她還聽到了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讓人骨頭髮寒的脆響,就像關節扭了一下那種脆響。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
  季笙的腦海一片空白,她渾身沒有一絲力氣的臥在野草叢中。剛才,在它們的幫助下,她慢慢爬了上來。
  她沒辦法說話,她又變啞了。她只能在心底問它們:他怎麼了?
  ——他死了
  ——我們會吃掉他
  ——別怕
  ——已經沒事了
  季笙仍然不敢看,她回頭也只敢平視。她能看清野草叢中的每一棵草,她看出來眼前是一條深溝,不知道有多深,但似乎這條溝已經很久了,因為長滿了野草。在茂密的野草叢的掩蓋下,溝似乎很窄,但季笙離得近能看出來,溝應該有一米以上寬。
  她從來沒到這邊來過,所以從沒發現這裡還有條溝。溝很長,能看出這裡扔了不少垃圾,遠處好像還有一兩個大水泥管。
  這裡可能是排水溝,只是挖了溝後卻沒有裝排水管,也沒有填平。
  季笙像做了一個惡夢,她在夢裡,卻不願醒來去面對。
  ——別怕。
  是樹兄,它敞開溫暖和寬大的懷抱。
  ——別怕,過來
  季笙順著這個聲音走過去,走到樹兄身邊。
  ——別怕,不用害怕了,他死了,動物都會死,他會成為我們的食物
  她倒在樹兄的根下,把自己縮成一個球,緊緊的抱住樹兄。
  ——不要害怕,我們都在這裡
  十一點半了,貝露佳準備睡覺,打著手電下床上廁所,突然看到季笙擺在窗台上的仙人球。
  「姚東海,你看,季笙這個仙人球是不是營養過剩了?」
  姚東海探頭一看,也嚇了一大跳。
  仙人球的刺好像長了一倍,所有的刺都像閃著鋼鐵般的光芒一樣炸開,殺氣騰騰。
  貝露佳摸著胳膊說:「都讓人發寒了。」這下都不敢靠近它一公尺以內了。
  清晨五點半,小胖墩關南雁一大早就過來晨跑了,他現在每天都跟季笙一起晨跑,今天來了發現季笙還沒來,關南雁第一次「贏」了,挺有幹勁的決定今天要跑得圈大一點,像季笙一樣從林蔭路跑。
  他跑到一半,突然看到那邊樹下好像倒著一個人?
  關南雁嚇了一跳,想想看這是學校,天又亮了,就壯著膽子過去,走近以後就嚇傻了。
  那是一個女生。
  她赤著腳,兩條腿上全是一道道劃的紅痕,髒得可憐又可怕。她的裙子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她團著雙腿,像一顆卵一樣躲在一棵大樹下。
  關南雁已經想到可能發生了什麼,他更怕這是一個屍體。他往那個女生的臉上看,突然發現這是他認識的人!
  ——是季笙!是爸爸的學生!
  關南雁馬上撥通了電話,關老師接起的瞬間,他就哭了,哽咽著小聲說:「爸你快過來!姐姐出事了!你學生!」
  關老師的心就是一沉,他讓關南雁在那邊等著,他把妻子也叫起來,拿上一條大毛巾被,關老師的妻子還帶上銀行卡和身份證,兩人匆匆趕到小樹林。
  只是一眼,關老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關老師的妻子立刻過去把毛巾被蓋在這個女生身上,從頭到尾蓋得嚴嚴的,然後輕輕摸了摸她的額頭,鬆了一口氣,小聲對關老師說:「暈過去了。」
  關老師也小聲說:「我給老錢打個電話,讓他把車發動起來,咱倆一起把這孩子給抱過去,讓他把車開到哪兒?」
  關老師的妻子說:「就開到這邊的路口,別讓太多人看到這孩子。」
  關南雁還在旁邊,關老師推著他把他送到路口說:「你做了件好事,現在爸爸和媽媽都有事,今天不能管你了,你先回家,一會兒自己去外面吃早飯,好好去上學,記得帶點錢,中午就在你們學校附近吃吧。記住這事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關南雁的眼圈還是紅的,像被霜打的小苗一樣,他在網上看到再多,親眼看到還是帶給他很大的震撼,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惡行,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他點頭說:「我知道,我一定誰也不說。」
  關老師拍拍他,打電話給了一個相熟的老師。這個老師嘴嚴,不多事,靠得住。一個女生發生這種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還要通知家長……」關老師按著額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錢老師穿著背心短褲拖鞋就把車給開來了,此時已經有了一些人,但林蔭路這邊倒是沒碰到人,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關老師和他妻子一個抱住,一個幫著抬腳,把人給抱到車上。錢老師回頭看了一眼就痛心的搖了搖頭,「造孽啊……」
  他盡量把車開得平穩。在路上,他和關老師商量這事該怎麼辦。
  「錢我帶的有,先讓孩子住院,然後你回來通知一下學校裡,找老葛,盡量別告訴太多人。」關老師說。
  他的妻子說:「今天我請個假,我在醫院陪著。」
  錢老師說,「學校這邊我找老葛說,那學生家長……」他從後照鏡看了眼關老師。
  他的妻子也擔心的看他。人家孩子在學校出了這種事,哪個家長知道了都不會輕饒了學校,估計到時生撕了學校的心都有。
  關老師的眉頭緊緊皺著,說:「我去說吧。先確定孩子的情況,對了,還要給派出所打個電話……」
  到了醫院,關老師他們沒去急診室,怕那裡人來人往的對孩子影響不好,臨時又托熟人先在病房開了個單人間,讓醫生在這裡檢查。有熟人一切都好說,但醫生剛進病房簡單聽了心音看了眼底,又量了個血壓,就說:「要不還是先送icu吧,那邊東西全,檢查起來方便。」
  這邊趕緊叫人在icu騰個床,再把人送上診療床推過去。醫生那邊跟關老師說,「情況不太樂觀。人現在是昏迷狀態,別的都可以先放一放,先查一下昏迷的原因吧。」
  關老師眼前一黑,連聲答應,他妻子趕緊拿銀行卡去附近的銀行取錢交費,醫生開了一連串的檢查單,先查血,再照個腦部ct,確認昏迷不是由於病變或藥物原因導致。醫生問關老師:「病人有什麼過往病史嗎?過敏史?」
  關老師記得學生入學前都有體檢,說這就回學校拿檔案,馬上就回來。他跟著錢老師一起走,他妻子交完費回來,手裡拿著一大疊單據,醫生說:「你在這裡陪著吧,等結果出來,我再過來。」
  關老師和錢老師回到學校,已經開始上第一節課了。關老師去翻檔案,錢老師去找葛副校長,先把人堵在了辦公室,等關老師來了以後一起說。
  葛副校長在學校主抓安全和學生處,聽關老師說完就立刻站起來說:「走,咱們先去財務室。」
  到財務室,葛副校長簽字拿了五萬現金,跟關老師一起去醫院。先去把錢存在交費處,再去找醫生。
  此時腦部ct的片子已經出來了,醫生正準備去icu,看到他們就說:「邊走邊說吧。」
  icu裡,關老師的妻子守在床前,本來已經買了睡衣過來,想給孩子收拾一下,但護士說可能警察還要取證什麼的,不能擦洗,結果只換了衣服。
  關老師他們進來時,他的妻子還在擦淚,「太混蛋了……」
  醫 生看了下心電監護,看了護士記錄的血壓和心跳,「十五分鐘查一次。」他交待道,然後跟關老師他們一起出來,說:「從腦部ct看,似乎沒有什麼問題。等查血 的結果出來後再看。」腦部ct可以看出病人的頭有沒有受過擊打,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因此導致的昏迷。查血就是看她是不是服過什麼藥。
  醫生說:「不過這個有點慢,你們要是著急,我就給她下個尿管,做個尿檢?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萬一女孩遭過性侵,那下尿管就可能破壞證據。
  葛副校長問:「她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不好說。」醫生說。
  關老師說:「我覺得還是要先通知家長,如果要報警,我們也要考慮到家長的意見。」
  葛副校長拍板說,「那就先通知家長,你把電話給我,我來打。」
  關老師先把季笙的體檢報告給醫生,然後把自己的手機遞給葛副校長。
  葛副校長撥通電話,「請問是季笙的媽媽嗎?你好,我是葛朱平,我是g大主管學生的副校長,你好你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請季媽媽盡量冷靜的聽我說,好嗎?」
  ☆、第34章
  季媽媽姓蘇,蘇夢柳。據說蘇姥爺是個文化人,在季媽媽出生前夢到過一棵柳樹,就這麼給她起了名。她還有兩個哥哥,但沒長大就么折了,底下有一弟一妹,結果出生的年月不對,家裡沒吃的,都送給別人養了。
  蘇夢柳雖說是從小在父母身邊長大,但也是吃足了苦頭的。兩個哥哥死的時候,她都依稀有印象。大哥是突然不見了的,家鄉傳言有說是讓人拐了,有說是得急病沒了的。她懂事後也沒仔細打聽,這事就放在心底了。
  二哥是淹死的。聽說是回老家跟人鑽河溝子,一個猛子扎進去就找不到人了,死不見屍。蘇姥爺和蘇姥姥也不管工作,跑回老家找人,據說拉大網在河溝子那邊找了一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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