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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久了,這個蘇漁還是糾纏不休。她跑到會計科,會計科的小會計一見她就馬上說,「方老師,來來來,就是這幾筆,你先把錢退回來吧。」
「哪幾筆啊?」方晴一看,對小會計說,「怎麼連服裝費和餐補、交通也要退啊?這都是正常支出啊。」幾乎把她收進腰包的錢都給搾出來了。
小會計說,「你別跟我說啊,上面是這麼交待的。可能你交上去的發票有問題吧,上面給打回來了。總之你先把錢退了吧,不然我這邊不好走賬。」
方晴拿著單子跟小會計纏了半天,到底還是把錢給掏出來了,氣得半死。
☆、第86章
寒假總是快的像閃電一樣,沒等回過神來它就結束了。
宋陽特意送季笙回學校,整個寒假他們倆都沒找到見面的機會,主要是宋陽家的親戚太多,而季笙家也有人來。
「是你小舅舅?」宋陽問。
「是啊,很意外。過年前幾天,我媽才跟我說小舅舅今年可能會出差路過我們這裡。」季笙說。
兩人現在開始交換起對方的家庭,這種感覺挺新奇的。聊起親戚來,好像就意味著他們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了。
「你家今年是去你姑舅家過嗎?」季笙還是頭一次知道「姑舅」這種親戚稱謂。
宋陽道:「我小時候從來沒搞清楚過幾個舅舅有什麼不同,反正都叫舅。後來大了才知道大姑舅和二姑舅跟我們家的關係已經有點遠了,不過我兩個姑舅比我親舅舅還像我姥爺。」血緣真是奇特的東西。
「隔代遺傳?」季笙道。
「對。這也是生物傳遞自己dna的高超之處,同個血緣的兩個樣本會一代代變得越來越遠,但在某一時刻,他們會展現出來自同一個dna的特徵。」宋陽說。
「很神秘也很有意思。」季笙說,她最近一直在考慮自己考研的事,不過她對自己的腦袋不是很有信心。
「對了,你一會兒是直接回你那兒還是哪兒?」眼看快走到寢室了,季笙突然問。
「什麼?」宋陽緊張了下,「我……回學校一趟,晚上可能就住我們研究生的寢室了。隨便找個屋擠擠就睡了。」
「哦,我本來想要是你回去,我就跟你一起去玩玩了。」季笙說。她想去看看宋陽屋裡快要變成花海的雛菊,上一次去那景象真的太震撼了,而且她家那盆雛菊也搬過去了,她覺得那些雛菊給宋陽的生活肯定造成了不便,那麼多花。
這畢竟也有她的責任。
「下回吧。」宋陽笑著說,把行李給她,他不能進女生寢室,只能讓她自己提上樓去。「我在樓下等你。」
「我都有大半年沒去你那邊了。」她說,轉身拖著行李上樓,「等我一會兒,我很快下來!」
她的聲音從樓道裡傳出來,宋陽看著她的背影消失,手插在兜裡轉了個身,背對著女生寢室歎了口氣。
姚東海已經到了,季笙拖著行李進去就看到她的箱子就在屋當中。她們三人床上的報紙和塑料布都取下來了,床已經重新鋪好,桌子和地都打掃乾淨,桌上還放著零食。
季笙看到這些,知道姚東海這是心虛了。當時她發現她和韓鵬舉談戀愛時已經快要放假了,時間太緊,她就逃過了一劫。現在開學了,她就必須交待清楚了。季笙和貝露佳可不會輕易放過她。
季笙掏出手機發了個信息,跟姚東海說她和宋陽有約,可能吃過晚飯才回來。
季笙:「……不過大概你也有約。我還沒跟貝露佳說,你想想看是不是先對她坦白吧。」
姚東海很快發過來一個哭泣的圖片。
季笙:「自求多福吧。」
季笙在吃飯時總覺得宋陽似乎心事重重,他說是實驗室的事,最近幾年就業形勢不太好,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讀,還是這一年就趁勢就業了。
她只能安慰他別擔心,「要不要試試留校?」她說。
宋陽用筷子挑著麵條,沒什麼胃口,「你是打算留校的,我記得你說過。」他看向季笙。
季笙點頭,「樹兄在g大,我不留校的話上完學就不可能天天來看它了。」當然大學是不限制人出入的,可等她工作以後生活上的瑣事越來越多,她勢必會跟樹兄越來越遠。
「你好像對它有很深的感情?」宋陽對這個是最好奇的,雖然季笙跟他形容過不止一次她和植物交流的感觸,但他還是不能想像。現在看起來,季笙對那個「樹兄」的感情並不亞於對親人朋友的,她非常依戀它。
「是啊。」季笙沒辦法的說,「我以前覺得我最後也會變成一棵樹。」現在她倒是明白自己不可能最後變成一株植物,她還是人。
當人當然更讓她安心,但樹兄還是不一樣的。
「而且跟樹兄說話感覺……是沒有界限的。」季笙不知道自己去形容,因為人跟人之間不可能這樣,彼此之間有一點距離是更安全的,如果現在真有一個人完全敞開自己,歡迎季笙進入他的世界,不管這個人是貝露佳、姚東海還是宋陽,季笙可能都會望而卻步。
她會覺得承擔不了這麼沉重的信任和感情。
可意外的是她在面對樹兄和植物的時候不會產生相同的恐懼。
季笙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宋陽沉默了下來。
——他的心底甚至渴望能像季笙一樣去接觸植物的世界!
但他很快掐斷了這個念頭,因為一想到可能要像季笙一樣被植物寄生,就讓他不寒而慄。
他看著季笙坦然自若的神情,突然湧上一股深切的同情和感動。幸好,幸好她不會想太多。不知者無畏。她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對被寄生這件事才沒有產生太深刻的恐懼。所以他才能這麼輕鬆的就安撫了她。
——他希望季笙能永遠都這麼「無知」下去,這樣她就永遠都可以這麼快樂了。
宋陽說:「對了,上次你說要考研,我給你找的資料你看了嗎?」
季笙上次說想考農大的研究生,最好是老教授的。他就找了很多艱深的資料給她,說這算入門,讓她好好讀一讀,需要資料再找他要。
那些東西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是不可能看懂的,就算季笙現在退回去再讀五年農大也沒用。
果然他一問,季笙就垂頭,他好笑的戳戳她,「看了多少?幾頁?」
季笙破罐破摔的抬頭勇敢道:「我就看了個題目。」題目都沒看懂。她去搜了題目上的名詞,搜完發現只是解釋這個名詞就有好幾本書。
「專業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季笙說,她甚至覺得她應該先再讀一遍大學,當然這次是讀農大,然後再說考研的事,跨專業考研完全是做夢,農大也沒有類似的可以讓她混文憑的專業。
宋陽笑道,「那你還是讀你們學校的研究生?」
「嗯,肯定要讀啊。如果我想留校,我們關老師說肯定要考研,然後學校還未必會收,我們學校現在收老師都要『擇優』,我估計就算是讀了本校的研究生也未必一定能留下。」
「多找幾個人試試,總有辦法。」宋陽說。
季笙答應著,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就是不以當g大的老師為目標——這個真的可能要讀到三十了。如果僅僅是想留在g大工作,可以試試走別的路線。比如方晴,她就是行政人員。這個只要普通學歷就可以了,學校正在擴張,肯定會需要大量的新鮮血液補充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宋陽才把她送回寢室,看著她上樓,等她從窗戶探出頭來揮手後才離開。
「別看了,過來吃我帶的提子,這都是過年別人送的,都快壞了。」貝露佳端著一缸提子給季笙。
「提子不容易壞吧?好甜!」季笙提起一串咬著道,
「甜吧?我在家每天都要吃一串,這幾天我們家水果都是我消滅的。」貝露佳專找大個的塞進季笙嘴裡。
兩人在這裡這麼甜蜜,姚東海乖巧的坐在自己床上,可憐巴巴的時不時看她們一眼。
季笙挺同情的看看她,再看看「鐵面無私」的貝露佳。
剛才她回來時就知道姚東海已經跟貝露佳坦白從寬了,但並沒有得到原諒。
貝露佳整個人都被冰冷的怒火包圍了,能看到她背後藍色的火焰。她的態度就是很明顯的不管了,因為姚東海不相信她,沒有早點告訴她。
這事讓貝露佳受了很大的傷害,她對姚東海視而不見,整整一個星期了還不見好轉。
姚東海被逼無奈找季笙了,「你說,現在怎麼辦?」
季笙兩手一攤,「我也沒辦法。你這事確實是你做得不對。」
姚東海憤怒又格外心虛的瞪季笙,半天才說:「……我那不是怕你們說我嗎?」
「所以她現在不是不說了嗎?」季笙也不可能一點不生氣,她說,「你看,現在我們倆都不說了。」
兩人對視著,姚東海的眼睛裡漸漸積了淚。她一屁股坐到季笙身邊的公園椅上。
這裡就是林蔭路旁的小樹林。寒風瑟瑟,腳下還有積雪,季笙和姚東海坐在這裡顯得特別傻瓜,來去匆匆的學生看到他們倆都露出敬佩的目光。
姚東海默默說起了她跟韓鵬舉是怎麼認識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姚東海的學生證丟了,去補證,當時管證的老師請假不在,姚東海要考試,學生證是必需品,她跑上跑下的找人,只有韓鵬舉願意幫她,其他老師都是一句話「你找余老師,他不在?那我也沒鑰匙啊」
「他跟我說讓我過兩天去,他到時一定讓我補成。」姚東海陷入了回憶裡,兩天後她又去找韓鵬舉,他已經拿到鑰匙了,不到十分鐘新證就補好了。
「問題就是公章,我當時聽別的老師說,他是特意在下班後開車去余老師家拿的鑰匙,就為了給我補證。」姚東海說到這時,季笙發現周圍都快飄起粉紅泡泡了。
姚東海想謝謝韓鵬舉,送錢送東西都有點太著想了,結果她想了個鮮招:她找來韓鵬舉的手機號,給他充了一百塊錢的話費。
季笙:「……高明。」
「然後他給我充回來了。」姚東海說。不但充回來了,還加了一句話「你充錯機號了」。
季笙:這人品的閃光點都快亮瞎人眼了。
姚東海不好意思說那一百塊錢是謝禮,總覺得說吧,一百塊略顯拿不出手。可不謝吧,她又覺得過不去。
季笙能理解,姚東海就這性格。
姚東海又想了一招。
季笙已經不報希望了,「你做了什麼?」
她在網上拍了個打火機,寄到老師辦公室,寫明是韓鵬舉收。
然後韓鵬舉收了,姚東海還沒來得及高興,賣家在旺旺上敲她:「收貨的人讓我一定要告訴你:他不抽煙。」
姚東海:「……」
賣家挺好奇,「追男朋友啊?」
☆、第87章
在季笙和姚東海回到寢室後,還偷偷的用手機聊天,就是怕被貝露佳發現。總之,季笙聽了一晚上,知道了姚東海是怎麼跟韓鵬舉認識的,又是怎麼成了戀人的。
「那他們是怎麼回事?」貝露佳對著豆漿問。
「不知不覺。」季笙把油條泡到熱豆漿裡,周圍是亂糟糟的食堂,不用擔心會有人聽到她們的談話。「不知不覺~愛就這樣降臨~」
季笙荒腔走板的哼唱道,貝露佳嫌惡的皺起了眉。
「我看,估計拆散他們是不可能的。」季笙說了句實話,「姚東海是真心喜歡韓鵬舉,所以像他年紀太大啊,經歷太豐富啊,太精明之類的,對她來說都是客觀存在的問題。」
貝露佳不太明白,季笙道:「問題,是可以解決的。」所以現在姚東海無所畏懼。
「懂了。」貝露佳舉手示意她不用說了,「那就暫時不管她了?」
「韓鵬舉的條件確實不好,我們也不知道他對姚東海是真心還是假意……」季笙在這裡停頓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怎麼?想到什麼了?」貝露佳問。
「…… 沒什麼。」季笙說,「總之,韓鵬舉不是問題的關鍵,我們關心的只是姚東海,而對她目前只能放置py,一味反對只會有逆反效果。像如果我們能在一開始就 知道這件事,說不定……」她想起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