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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不知怎么就在寒冷的风中相交了。
  原来,谷宇想着趁黑暗时走出来,没想到这盏一灭就是十五分钟以上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吓了谷宇一跳。要不是吓过头而呆愣了,说不定缩回阴影中了。
  所以,谷宇和叶同两两相望了。
  叶同其实也是吓了一跳的,但是比起等待时的紧张,在看到谷宇出现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叶同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看着谷宇。
  难得谷宇没有戴那个土得掉渣的眼镜,过长的刘海被夜里的冷风吹起,露出了小小的脸庞,眼睛大大的,清澈干净,闪着怯怯又卑微的微光;可爱的鼻子,就算冬天也不干燥的小巧嘴唇;秀气的下巴;在路灯下发出柔和光芒的细腻肌肤,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丽的人。可是偏偏在他的左眉骨处,一块半个鸡蛋大的暗红疤印破坏了原本的美丽,变得面目可憎。
  叶同转身往小公园里面走,冷着声说:“跟我进来!”
  谷宇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嘴巴张了几次,终于在叶同走了几步后发出了声音:“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在这里说,我妈说,让我快些回去。”
  叶同回头看着低着头站着不动的谷宇,退回去攥住谷宇的手臂往小公园里面拖:“瘸子宇,你这个人就是要对你用强的才会有反应!”
  “不……不要打我!”不到一米六身高的谷宇哪是一米八多的叶同的对手,几下就被拖进了清冷黑暗的小公园里面。
  “闭嘴!我有说要打你吗?”虽说是冬天的夜晚,没有人想在外头晃着挨冻,但是经过小公园外面的人还是偶尔有一个两个的,所以,怕引人注意的叶同只得每次都是压低着声音对谷宇吼道。
  “呜~”谷宇弱弱地呜咽,被叶同抓着的手臂好痛,脚下因叶同的步子太快,左腿跟不上速度。
  还好,叶同在小公园里唯一的小亭子里停下了。
  “不准哭!不然我把你奸了!”叶同恶狠狠地说,听清自己说了什么话后的叶同愣住了,怀疑自己是否昏了头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么诡异的话?
  谷宇倒是没有听清楚叶同后面一句吓死人的威胁,光是被那句“不准哭”的话就吓得眼里因痛而溢出的眼泪逼回了眼底。
  叶同低下头,靠近谷宇,想看看谷宇的手臂是不是真的被他扯痛了。
  因为这里太暗了,加上周围只有呼呼的冷风吹过,真是个很容易引人“犯罪”的绝佳场景啊。
  所以,本来开口想问话的叶同心随意转,抬起谷宇的头,吻了下去……
  这个举动,在刚才路灯下突然看到谷宇出现时就想做了,或者更早的某个看着谷宇发呆的时候。
  说起来,叶同也只是凭着本能吻下去,接下来该如何做,还是凭本能。他伸出舌头,毫不费力就钻进了谷宇因愣而微张的嘴巴里……
  叶同觉得这感觉很美好,谷宇的嘴唇很柔软,还似乎带着甜甜的味道,他都不想退出来,可是他怕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被他搂到怀里的谷宇要晕了,原因是因吻而晕。
  其实谷宇已经晕了,在叶同吻住他的那一瞬。
  叶同把谷宇抱进怀里,心情的转换,让他心疼这瘦小纤弱的身子,太轻了,一点都不像一个快十七岁的少年的体重。至于身高,被叶同忽略了,还觉得搂在怀里刚刚好。
  叶同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没有女人缘,所以在欺负着谷宇的过程中,思想产生了异变,才会不知不觉地注意起谷宇,又再进一步异变,心疼他、想抱住他、想让他露出无人时那种浅浅的微笑(偷窥到的)。
  总之,叶同自己也不知道这思想的转变是怎么发生的,来得有点奇怪,经过一年多的对谷宇的无视,而自己背后纠结不已的心路历程,他认了,所以,才决定在今晚把谷宇约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某次听王贤兵那个家伙说的,说女性在同时被两个男生追求的恋情当中,极易对较弱的男方产生同情,进而产生心疼或是隐藏的母爱,宁愿错过较好的男方,去跟弱势的男方结婚。难不成他就是对谷宇产生了那种感情,所以才会喜欢了?
  叶同没有追求过女生,高大帅气的他本来应该会很受女生们的欢迎,可是诡异的是,他愣是不讨女生喜欢,哪怕他把篮球打好,也没有吸引哪个女生的目光,反倒是他的几个小弟,时不时的换女朋友。这让他觉得老大做得很失败。
  如果被他的小弟们知道他喜欢了瘸子宇,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嗯,还是不能说,吓到那些家伙无所谓,可不能吓到怀里的宇,他可是超胆小的。
  然后,叶同把谷宇划到了他的保护圈子,自认了谷宇是他的人了。吻都吻了,不是他的人是谁的人啊!?
  所以,抱着早就魂不附体的谷宇在寒风中坐了半个小时,低头又吻了一通谷宇,说:“以后我来保护你,记住,你是我的人了,不可以怕我!要是敢怕我,我就会吻你!”
  说出来,叶同的心高兴得快飞天了,想着今晚可能都会兴奋得睡不着觉了。虽然第一个喜欢的对象是男的,还是总被他欺负来欺负去的又丑又瘸的谷宇,也不能阻止他心里溢满心房的激动和温柔。
  叶同当然等不到谷宇的回答,但他当谷宇默认了,因为他知道谷宇不喜欢说话。
  叶同怕谷宇冷着了,虽说还想抱着他小小的身子一直坐着,但还是体贴地把谷宇送回了巷子里谷宇家门不远的地方,还想着要让谷宇消化一下多了他这个男朋友的事实。
  叶同紧紧地抱了一下谷宇,上瘾似的又吻了半晌谷宇微肿的唇才放开,说:“宇,早点睡,明天见。”
  昏暗中,谷宇点头,在被咬得肿痛的嘴唇上抚了一下,怎么会肿痛呢?眼底的疑惑被昏暗的光线掩住了,叶同没有看到。
  10、第十章:找上门了
  [魅色]是一间俱乐部,采取会员制,里面有美酒,也有美人。
  雷恩、狄更斯、祖德,和凌朔走进[魅色]时,引得很多人注意,女士们的目光都放肆地沾在他们四个人的身上了。
  不说凌朔就是一个王子式的完美男人,就是雷恩、狄更斯和祖德三个,也都是一等一的大帅哥。
  所以,四个极品男人一出现,还没有带女伴,怎么不让里面找男人玩乐的女人心动呢?
  不过她们的行动还未付诸,他们四个就被侍应生领到楼上的包厢去了。
  ——
  侍应生把酒送上后,小声地关回包厢的门,迎头撞上店里的一号男公关曼哈顿和另外三个排名前五的女公关。
  曼哈顿食指挑了挑额前的碎发:“经理让我们四个进去陪雷恩先生他们,还特别交待我要好好陪那个雷恩先生的朋友。”
  侍应生愣了一下,说:“可是我出来前,雷恩先生说现在谁都不准进去打扰他们啊?”
  西西一把推开侍应生,说:“啰嗦!难得雷恩先生他们来了,怎么可能不叫我们进去作陪呢?”
  说着,西西、东东、南南越过侍应生,抢在曼哈顿前面把包厢门推开,扭着腰走了进去。
  ————
  关上不到几分钟的门又被打开,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的四个人都露出微愠的神色。
  雷恩抬头,看到是每次来都陪着他们三个的西西她们,收起了不悦的神色。怎么说,这三个女人和后面的曼哈顿都是他在来酒吧前就“预定”的,为得就是给他们的好兄弟凌朔接风洗尘。
  当然,点了一个男的进来是为了捉弄一下凌朔,谁叫凌朔一去华国就是一年多,顺便一报小时候被抢小狗的仇。可见雷恩的心眼儿很小!
  狄更斯和祖德喝酒的动作一顿,一齐偷偷地与雷恩用眼神交流,然后,三个人又都笑眯眯地着看向凌朔。
  曼哈顿脸红心跳地坐到了凌朔的旁边,心中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脸上随即挂上完美而虚假的微笑,抬起手轻轻地搭上凌朔的肩膀,脸庞凑到凌朔的耳边,轻吐气息,说:“我叫曼哈顿,这位小帅哥叫什么名字呢?”
  凌朔冷冰的视线在三个作贼心虚又笑如狐狸的好友身上轻飘飘地掠过,又转动眼珠,斜斜地瞥了一眼肩膀上的妖媚男子,平静地说:“我叫凌朔。请你放开手并坐远一点,我不喜欢男人。”
  曼哈顿面色一僵,笑容差点就破功了,但只是转瞬就恢复过来,笑得妖媚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自罚一杯。”说完,自倒了一杯酒,在雷恩他们三个和另三个女公关的眼下,仰头一口干了。
  站起身来,看着雷恩他们三个,撇着嘴巴,说:“雷恩先生,狄更斯先生、祖德先生,下次请不要再开曼哈顿这么恶劣的玩笑啦,害得我的心碎了又碎,以为自己被你们看上了呢。”
  这种似幽似怨、似嗔似怪的语气果然让雷恩他们三个没有生气。
  雷恩一手搂着西西,一手端着一杯红酒,笑道:“要是我下次要找男人,绝对第一个找曼哈顿。”
  曼哈顿是个很会作戏的人,不然也不会当上酒吧里第一的男公关。所以他一边卷着自己耳侧的碎发把玩着,一边说:“那曼哈顿就等着雷恩先生真的来找我了。现在,我还是出去换过一个我们店里的美女进来陪雷恩先生你们的朋友吧。”
  雷恩松了搂住西西腰部的大手,收回手前,还涩情地摸了一把,说:“你们都下去吧,今天我们的朋友,就我们三个来陪好了,谁叫他只要我们三个服侍呢。”
  曼哈顿和西西三个都掩唇轻笑,因为雷恩的风趣。
  不过,在他们四个的眼睛看到沙发上随意而慵懒地靠坐着抿酒的凌朔后,心里大叫一声“妖孽啊”,很是不舍地走出包厢。
  凌朔可不知道自己被四个酒吧公关说成了妖孽,他只是想着,要怎么回敬自己的三个好友为他叫来一个男公关的事。
  由此看来,他们四个能够成为好朋友,的确是意气相投,最少都很小心眼。
  ————————————
  谷宇一早醒来,重复着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情,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昨天晚上的惊吓或呆愣表情,那是因为他被吓得灵魂出窍了,选择性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了。
  虽说如此,可是在吃早餐时,谷宇受了母亲热切莫明的视线,但他忍着没问为什么。
  施丽笑眯眯地盯着谷宇的脸看了又看,好像只隔一个晚上,儿子变得,嗯,精神焕发了。
  好吧,这只是施丽的错觉。她只是认为儿子跟女孩儿约会了,就一定得精神饱满焕发。其实,谷宇跟昨天早上没什么不同。
  “宇儿,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的,我都不小心睡着了,没有听到你回来。告诉妈,你们相处得很愉快吧。”
  伸筷夹咸菜的谷宇一愣,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脑袋轰然一响,脸上瞬间红得可以煎蛋了。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重回脑海。他,他记得了,他被叶同吻了。
  脸红得冒烟的谷宇落在施丽的眼里,又一次被施丽华丽丽地误会了,还想着,儿子是不是跟女孩儿做了什么亲密的接触吧?比如拉拉小手,要更进一步就是亲亲小嘴了。呵呵,脸红的儿子看上去真可爱!她都等不及想要看看那个女孩儿了。
  “好好,我不问了。快吃早餐吧,趁着天气好,把被子拿出去晒晒,再蒸些糯米粉团子晒了,过年切了炸来做果子。”
  谷宇低下头,很感激母亲没有多问,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吃过早餐,谷宇先是把折叠躺椅搬到屋檐下,再摆了一张带屉小方桌,扶着施丽过去躺好,再在小院子里支起竹架,把他和母亲床上的被套除了,抱着棉被搭到竹架上,拿根棍子使劲地拍打着棉被,除尘又抖松棉絮。
  之后,热起来的谷宇脱了外套,把除下的被套和床单坐在院子里洗了。
  在谷宇站在凳子上晒被套床单时,他看到自家院墙外抬头望着他的叶同,心下一惊,身形往后倒去。
  这可吓着了屋檐下看书的施丽,也吓着了外面的叶同。
  施丽丢了手中的书,起身迈着无力的步子跑向谷宇……
  叶同飞快地跨过低低的院门槛,神色恐慌地朝谷宇奔去……
  好在谷宇站着晒被单的凳子不高,人没有摔痛,只是手上刚洗过的床单要重新洗过了。
  施丽检查了谷宇全身,见没事后松了一口气,这才把眼睛转向旁边高高大大的男孩。
  她问:“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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