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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光总是落在欧阳落的脸上,看不出来就凭着这些年与他相处时的经验暗自琢磨着,硬是让他从欧阳落脸上细微到无的表情上看出来一些门道来。
所以,当欧阳落伸出舌头舔嘴唇时,叶同忙扶着自躺进水里就渐渐放松的欧阳落靠边,转身从外面倒了一杯水进来。
欧阳落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瞥了叶同讨好的脸一下,就着叶同的手喝光了一杯水,然后又低下眼眸,不再看叶同,用慢动作的动作撩起水清洁着“惨不忍睹”的身体。
叶同把空杯子放到洗手台上,眼睛总是不自觉地瞄到欧阳落水下那若隐若现可说是修长劲瘦的身子上,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矛盾中,叶同的行动快思想一步,蹲回浴缸边,默不作声地拿起毛巾轻柔地为欧阳落擦洗着一身。
欧阳落只是微顿半秒,就随叶同去了,因为真的很累,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
一时间,轻雾弥漫的浴室里,只听得到撩水的声音,和浅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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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落盯着前面的座机发呆,思绪早跑到半个月前与叶同的那场酒后乱套之后的那个早上去了。
从他回来都十几天了,叶同都没有打过电话来。当然,他自己也没有打过电话去,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他想让叶同自己想明白。
可此举看来是行不通,叶同那个笨脑袋哪会思考?没准纠结着一些有的没的想法,而不敢给他来电话呢。
这也是他给叶同想通事情的最长时限,若是今天下午还是没有电话打过来,他会直接过去逮人的。如今的他,是不会介意让叶同知道他的心思了。
——
叶同确实在纠结,自那天早上醒来吓到到承诺负责,当时的心路历程不可谓不刺激如坐过山车,但是,饶是他说负责了,他的小舅舅在他抱起去浴室清洁就没再对他说过一句话,哪怕一个冷哼都没有。
现在离那天也过了十来天了,可他愣是不敢打电话去,因为他发现,他突然不知道跟小舅舅说些什么,不像从前,三天两头一个电话打过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
但若是不打电话去,心里又非常地担心、沉重。
这种心情害得他上课都有些神思恍惚,几次遇到谷宇都只是打了一个招呼而未好好地说上几句话就匆匆而过,让校园里好多人说他因失恋受到很大的打击,才会在遇到谷宇都不好意思说话了。真是胡说八道,他哪是小小的失恋可以打击到的?何况谷宇过得幸福他就安心。这段时间,他甚少想谷宇,脑子里想的都是小舅舅,做梦都不放过。
他这是怎么啦?!
叶同反反复复地按下欧阳落的手机号,又反反复复地清除……
终于,在宿舍走廊传来一声巨响后手一抖,按下了拨号键。
等待对方接通的过程是很紧张难耐的。
叶同真想小舅舅把手机忘了带身上,然后他就可以不用想着接通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
欧阳落好不容易定下心来看着桌上积下的文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时,他还有一瞬愣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响。
有些不满被打扰地皱起眉,当看清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欧阳落皱起的眉缓缓舒展开来,嘴角也不自觉地轻轻勾起,修长白润的指节按下接听键。
“嗯……”
83、番外二:视线
“这是找您的零钱,请收好!”
“谢谢。”
谷铭毅接过收银员找回的零钱放进口袋,然后两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柜台上的小盒子走出甜品屋。
谷铭毅看着手上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想,他的小宇宝贝一定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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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擦黑,城市的灯早就亮了起来,几乎照亮整个夜空。
可属于郊区的这一片,路灯断断续续地亮着,有时一段长长的路都看不到路灯的影子,只有偶尔行驶过的车辆急射而过的车头灯。
路上行人不多,都是急匆匆地往回赶的人,有些人的手上跟谷铭毅一样,提着东西,不过他们提着的东西可能是晚饭要做的菜,或是中午带饭吃的空饭盒。
怕小盒子晃到而让里面的蛋糕变形,谷铭毅走路的动作都不敢太快,但是又急切地想回家看到他最想的小宇宝贝和美丽的妻子。
——
走到快到家的那个小公园时,昏黄的路灯闪了几下,发出几声细微的“噼啪”声,灭了。
谷铭毅加快了脚步,倒不是怕什么。就像我们放学或是下班快到家时,都会不自觉的加快脚步。
就在谷铭毅经过小公园门口时,从公园里传出几道脚步声,紧跟着,被几道黑影挡住了前面的路。
“哟,这位大哥,走这么急做什么呀?”
一道流里流气的男声让谷铭毅不得不停顿住身子,抬起头极力往挡住前面的黑影望去。
有三道黑影,其中说话的黑影抬手搭上谷铭毅的肩膀,手掌紧了紧谷铭毅单薄的肩膀,邪气的眼睛就着微弱的光打量着谷铭毅,呼出一口带着烟臭的气,不容拒绝的嚣张语气说:“最近小弟手头有些紧,大哥借点钱来花花吧。”
谷铭毅没有吭声,只是眉毛挑了一下,紧蹙起来,眼睛微眯起,盛满了不耐和怒气。
“怎么?不肯吗?”流气男更加用力抓紧手下的肩膀,声音里压抑着被蔑视的愤怒。
谷铭毅不动,眼睛慢慢地转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用力的手上,还是没有说话,即没说肯借也没说不借。
流气男和他的两个同伙趁着天黑而这段路又人少的便利敲诈威胁了好几个人,而每个被他们敲诈的人不无乖乖地掏钱。
但是现在,这个看着空有身高却一身瘦弱的男人,居然是个硬性子,敢用沉默来反抗他们。
“别逼我们动手!我们只是想借点小钱用用,不然……”流气男没有说完,凶狠的语气是不难听出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
旁边两个望风的黑影见同伴还未搞定谷铭毅,其中一个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流气男从裤袋里飞快地摸出一把在暗处都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抵住谷铭毅的腹部:“既然你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就跟我们去里面(小公园里)谈吧,我想到时你一定很乐意‘借’钱给我和兄弟们花花了。”
谷铭毅还是抿唇不回话,只不过视线从自己的肩膀处移到了腹部,盯着抵着腹部泛着冷光的匕首看了几秒,抬起眼皮往巷道深处深深望了一眼,抬起脚步非常配合地转身走进冷清阴暗的小公园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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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小时后,小公园外面那盏熄灭的路灯发出细微的声音,“啪”地一声亮了起来,瞬间几只飞蛾飞了过来,绕着灯乱飞舞,昏黄的灯光把小公园前照出一方朦胧,更显得此处的静寂和森冷,让偶尔不得不走过这条坑坑洼洼小道的人如背后有什么追赶一样,急步走过。
这时,谷铭毅从阴暗的小公园里面转了出来,让正打着一个快没电的手电筒经过的女人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一抬,黄色的手电筒灯光照到了谷铭毅的脸上。
“啊——!”
女人短促的尖叫声被她自己扼在了喉咙里,因为她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脸色被照得蜡黄蜡黄的男人是谁,所以,女人放下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然后看到手电筒还照着谷铭毅的脸,忙转照到地上,带着一些被吓到似乎还心脏乱跳的慌恐嗔怪道:“原来是小谷啊,怎么突然从这里面出来啊,吓我一大跳,以为是撞见坏人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了。”
谷铭毅在从昏暗的小公园里转出来就听到脚步声,一瞬间就收拢了身上的阴戾之气,在昏黄路灯和手电筒灯光下略带苍白的脸在女人问出话后轻轻地露出一个微笑:“对不起,黄婶。”而后看到叫黄婶的女人右手上提着的东西,问:“黄婶是送饭给黄叔吧?”问这话,也只是谷铭毅想转移黄婶的视线,怕她问他为什么会从小公园里出来。
黄婶果然一下被转移了注意力,忘了问谷铭毅怎么从小公园里面出来,提起手上的东西给谷铭毅看了一下,说:“你黄叔啊,说厂子里加班,叫彩云送饭过去,你想啊,彩云一个女孩子,我哪敢让她独自一个人送饭过去啊,还不如她看家,我去送。”
“嗯,黄婶说得对。现在这边有点乱,小心点好。”谷铭毅说着,想了想,问:“黄婶一个人,要我送妳过了这段路吗?”
谷铭毅会这么问,是因为黄婶一家对他们很好,有个什么吃的,都会送一点过来给他家。从他带着堂姐私奔到这个城市,再在这个巷子深处落脚后,黄婶一家帮了他们很多忙,特别是小宇宝贝出生后,他和堂姐都是带孩子的新手,总是手忙脚乱,是黄婶热心地教他们怎么带小孩,有空还会帮着做饭和洗尿布。
“啊,不用不用了。你快回去吧,我出门时都看小宇坐在台阶上等你呢。”黄婶笑哈哈地说完,挥了挥手,让谷铭毅赶快回家。
听黄婶一说,谷铭毅心里还真急了,若是不碰上三个可恨的抢匪,他早都到家亲到小宇宝贝那滑滑嫩嫩的小脸蛋了。
想到这,谷铭毅的眼里闪过一丝血色,但很快沉寂,对黄婶说:“没事的,我送妳过去吧,刚才我还见到几个不像这里的人过去了,谁知道他们游荡在这里想做什么?还是老稳一点好。”
“好吧。有个男的陪着也安全一点,回来我就跟你黄叔一起回来,到时就不怕了。前段时间听说张嫂子回来晚一点都出事了,她家那口子赌钱赢了买给她的金项链被抢了,脖子上留下好几道血印子,十来天才消呢。”黄婶一手提着保温饭盒一手打着手电筒,边走边闲唠嗑着。“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以前这里都没出过这种事,现在外地人一多,坏人也多了起来。啊呀,小谷呀,我不是说你们,你们一家都是本分又老实的人,我看得出来的……”
谷铭毅有时会应和两句,但多数是听黄婶说话。
似乎是因为有了谷铭毅的护送,黄婶的胆子大了起来,走路不再低头疾走,但也走得不慢就是。
这样,谷铭毅很快就把黄婶送到了黄叔工作的厂子门口。
远远地看到厂门口亮起的大灯,黄婶停住了脚步:“小谷啊,多谢你了呀,你回去吧,都看到厂门了,只剩几步路,不用担心我了。”
“嗯,那黄婶过去吧。”谷铭毅应着,但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黄婶安全走进厂门边的保安屋子里,这才转身回走。
不过脚步可是比护送黄婶过来时快一倍不只。也不知道小宇宝贝是不是等急了?谷铭毅就这么带着急切的心情回赶。
在再经过小公园前的那条小道,谷铭毅看到那里的灯又“休息”了,暗淡一片。
突然,谷铭毅顿住了身子,偏着头往小公园里面的方向听了听,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像只是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声音。
那三个抢匪,应该还在昏迷中吧?
只让他们昏迷在蚊虫滋生的阴潮处已是非常宽宏大量了,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谷铭毅的头上?要不是他本着低调,不想让那个家里的人发现,一定不会只这样放过那三个人的。
谷铭毅又站了十几秒钟,发觉先前听到的奇怪声音就像是错觉一样,就不怎么在意了,就算那三个人被蚊子或是流浪猫狗咬个半死也不关他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谷铭毅轻摇了一下头,勾着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微笑,快步朝巷子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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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谷铭毅的身影一走远,小公园里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黑色人影垂着双手,其中,那只左手上有液体缓慢地滴落,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滴水声。
黑色人影看着谷铭毅走远的方向好一会儿……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声一晃而过,外面的路灯此时又亮了起来,而再看黑色人影站立的地方,已不见了人影,只余刚才人影站着的地上,一处发出腥红的暗色,不消多久,几只野狗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争舔着那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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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一亮,谷铭毅就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没有一丝初醒的迷糊,而是直接的清明。
低头看了看怀里握着两个小拳头枕在脸边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宇宝贝,谷铭毅凑近爱怜地吻吻儿子的额角的暗色胎记,一点都不在乎胎记的狰狞难看。
“唔,阿毅?”感受到身边的人动了,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