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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事,可不论怎样我都是还要和你们在一起的啊!”
手连颤,泼了半杯酒,我缓缓说道:“雪君,我就不会把你牵入危险之中的,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从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柳云突然笑道:“她与我一样都姓柳,注定要涉入漩涡,避无可避。”
龙傲天也冷静开口:“可惜龙某人的妻子是洛人夫的二表姐,这层血缘关系无法改变。”
我浅晕淡笑,喝下剩余的半杯酒,抬眸瞧着龙傲天:“二表姐夫是个明白人,扶柳亦相信姐夫完全有能力将破弩堡脱身事外,又为何要巴巴的淌浑水呢?”
龙傲天嘴角翘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浓眉挑起,眼神些许兴奋:“能遇上千载难逢的龙虎斗,何等幸事,我龙傲天当然不能错过,要下注赌上一赌!”
我掷杯在地,声若珠玉落盘,破碎的白莲瓣瓣盛开在冰冷的地面,而后明媚笑起:“扶柳也就直话直说了,但请二表姐夫将平罗城中的怡心阁交与扶柳打点一月。”
龙傲天垂睫,一言不发,显在思考。柳云反问起:“扶柳你确定选它吗?怡心阁怕是破弩堡最小的产业,每月只有一百两入账。”
我水眸流转,余光瞧着柳云,抿嘴巧笑:“世人都言女儿家的脂粉钱最好赚,可哪及得有时候,男人们的一掷千金啊!”
龙傲天冷傲双眼盯着我,似要将我看透,我亦不退缩,对上他的寒眸,坦然傲笑。
“怡心阁便交与你,但要收取一百两的使用费。”
我清扬笑道:“君子一言。”
龙傲天接口道:“驷马难追。”
“呵呵,”柳云笑嘻嘻的,一副顽童笑颜:“柳儿妹妹,你我击掌已有五日,可要抓紧时间骗钱啊!”
第九章 漩涡急(12)
“还有,钱庄去年的账薄混乱,麻烦柳儿妹妹重新做一遍了。”
我雅韵淡笑:“麻烦可以,但要收取工钱两百两。”
柳云立刻惨兮兮的大叫:“抢钱啊!”
“云表哥,扶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要有些银子来经营怡心阁的。”我支腮眨眼浅笑。
雪君终于熬不住她旺盛的好奇心,脆声问道:“扶柳,怡心阁是什么铺子呀?一个月可以赚三千两,我也要玩一下。”
瞧着雪君的透亮双眸,我不禁冉冉笑意,却带着一丝狡黠:“青楼。”
“啊!什么?妓院?”雪君顿时兴奋异常:“我一定要去长见识。”
龙傲天俊脸立即变得惨兮兮的,阴沉得紧。
我又回首瞟着柳云,几分挑衅:“扶柳能一月赚得三千两,也希望云表哥也有能力三月之内集齐十万两!”
再看雪君仍旧跃跃欲试的小脸,我挑起柳眉,抛了一个眼色给她,笑道:“雪君,想加入吗?”
“那就把平罗的大街小巷全部贴上告示。破弩堡的告示,怡心阁要招姑娘,不论条件,只要她有惊人才艺,怡心阁就尽其满足一切要求。”
雪君听完,就撩起裙摆,边说边走,急向书房:“我现在就去写告示拉!”
我莞尔一笑,对上龙傲天铁青的脸:“多谢堡主夫妇的鼎力相助。”
【洛谦番外】
“你是不是很相信,酒后吐真言?”
她伏在藤桌上,脸颊处的细腻肌肤被锦衣花纹压出了浅痕,晕出婴儿般的淡淡粉色。
站起来,后退几步,与她隔得远了,我才缓缓地对上她的眼。
一旦近了,幽香迷离,总是有几分心不在焉。
黑泽酒是宫廷贡酒,似乎也曾饮过几杯,记得当时贪图酒感清新,多喝了一坛,醉得不省人事。第二日才发现皇甫朔躺在身旁,他狭长的眼暗蕴亮芒:“白子谦,你也很讨厌皇后与太子吧?”
那时我与他只有十五岁。
从此以后,我时时饮酒,过了数年,千杯不醉,再不会醉后乱语。
后来,我与他一同铲除太子,扳倒月贵妃。
他登上皇位,年号天朔。
“我的确是喝不得几杯酒,今儿就吐了真话!”
她醉眼朦胧,摇摇晃晃向我走来。
一直沉默不语,只因她道出了我的用心。的确是相信酒后吐真言,她的心里到底藏了什么?
你若欺负了我家妹子,柳云天涯海角也找你索命……
西泠柳二色厉内荏。
他外表狠厉,怕是内心柔软,舍不得她受了半分委屈。
还有那西泠柳大也是一般心情吧。
早该知晓,她如素莲,在西泠柳庄的湖水中盛开多年,那杨柳绿绿的岸边多有沉醉于幽香的人。只是猛然间发现了这些如玉少年,自己却滋味难寻。
酸涩,到底是止不住地往上涌。
瞥见身边的妖艳蓝花,直觉它也是在嘲笑。
她绊了裙角,靠在我的胸前。
丝发如缎,暗夜芬芳。
扶柳,你的心里装着谁呢?
“知不知道,棋盘上如果小卒过了河,便无法无天,谁也管不住了的……管不住……”
她微扬着头,扯住我的衣襟,切切道。
一字一句莫名哀愁。
这般近,这般凉,她埋在我的肩头,暗暗无声,却有水晶般的珠子滑过我的脖子。
“卒子只能进不能退,你做的到吗?”
声音微哑地问出。
如果有一天卒子过了楚河,无法无天,你是否能勇敢地一路到底呢?
如果有一天你站在我身旁,面对上官,你是否会坚强地不离不弃呢?
我低下头,月光氤氲了她的面容。
真好,没有听到答案。
她醉得不省人事。
我抱着她进屋,鼻端幽香不散。
放下那枚棋子,红色的帅字。我给不了你的自由,只能给她的自由,这样,你是不是不会再在我的怀里流泪?
扶柳,我们都需要画地为牢,阻隔情愫蔓延,不要等到那一天,你我相对,刀剑互搏,心痛如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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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掌上舞(1)
天朔九年,二月初二,龙抬头,平罗城内草丛中长出第一片嫩叶。
“扶柳,又过了五天了,一个月只剩下二十天啊,你怎么还拖着不开张呢?”
“没有一个中意的姑娘?我瞧着有几个就挺漂亮的。”
“你动作要快一点拉,照这个样子下去,一百两赚不赚得到都是个问题啊。”
“喂喂,扶柳,到底在听我讲话没有?”
雪君的嗓音的确清灵,可再好听的声音在耳边聒噪个不停,一直响了三天,任谁也受不了的。
我轻皱起眉头,看着雪君在书桌前晃来晃去的身影,长叹一口气,搁下手中毛笔,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还好将钱庄账薄赶做完了,重新做账花费了我不少时间。我起身轻弹长衫,唰得打开纸扇,手腕轻摇,潇洒踱步到雪君身旁,微微笑道:“我看龙夫人清闲的很啊,现在可否帮在下将这本账薄送给柳二公子,顺便取回两百两银子?”柳云向来狡猾,只肯收到账薄后,才将银子给我。
雪君这时才止住了乱晃的脚,盯着我猛瞧,眼也不眨一下:“扶柳这几年越发的俊俏了,当真是比过那什么宋玉潘安的。”
我不禁略白了雪君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巧笑,抖腕收住纸扇,轻点雪君额头:“丫头傻了,我可不是真的帅哥,再这样看得流口水,估计你们家的龙老大今晚就要把我给毁容了。”
这次经营怡心阁不像以前在西柳,在幕后指挥便可游刃有余,如今任何事我都必须亲历亲为,为了方便做事,我依旧如往常改作书生打扮,以柳四公子的身份入主了怡心阁。
几天来男子长衫换身,不自觉的连走路姿态也作了书生模样,羽扇纶巾,迎风展袖,学得满身的翩翩风度。只是男女声音始终有别,尽管已尽量压沉嗓子,但细细听辨,仍可闻到女子娇媚尾音。倘若对方是精明之人,我想这女扮男装之事也是瞒不过的。但我偏偏却以破弩堡堡主的四小舅子的身份出现,怡心阁他人就算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敢声张,见了我依旧恭敬地称一声柳四公子。
正想借账本的机会将雪君哄回堡内,腾出一段清静时间,好好想事。却不料怡心阁的玉娘推门而进,福身道:“给夫人与柳四公子问好。”
我翻转折扇,淡笑道:“玉娘,客气了。”
玉娘仪态万千地起了身,笑容妩媚。这玉娘就是那日上元佳节伊水坊发布新裳的主持人,她本是怡心阁的鸨母,以前也曾是红极一时的姑娘。如今年龄大了,学得一些手段,在怡心阁站稳脚,当起了鸨母。
当日妆浓瞧不出她真实年龄,接管了怡心阁,方知晓她真实情况。玉娘不过三十有五,但这年纪在勾栏院里算是暮年,迫不得已退了风尘。听闻管事言,一二十年前玉娘也是平罗的头牌姑娘,歌声倾城,唱春曲便百花齐放,歌秋调便风雨凄凄,天籁嗓音绕梁三日不绝。
我与玉娘相处数日下来,也是明白她的,在滚滚红尘中活了数十年,早已打造出一副精明圆滑的心肠。现在怡心阁内不少事,我也是交给她在打理,玉娘做的也是不差分毫。
“四公子要的玉坠子,伊水坊的掌柜刚刚送来的。”
我接过玉坠子,细细摩挲。
“到底是个什么宝贝玩意,你巴巴的从伊水坊寻来?”雪君一把抢走玉坠子,摊在阳光里审视一遍:“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连个刻花也没有,光秃秃的一块翡翠!”
“夫人这个好像是满绿翡翠?”玉娘眯着眼。
第十章 掌上舞(2)
雪君又瞧了一通:“什么满绿翡翠?”
玉娘笑道:“满绿翡翠非得缅甸万年玉种不可得,我也只是陪客时远远瞥了一眼,这翡翠碧透,一眼难忘!”
“是件稀罕物!不能给你把玩,免得摔成玉碎子了!”我伸臂从雪君掌心取过玉坠子,握紧了不再让人看见。听说好玉通灵气,大概是洛谦常戴的,玉坠子似乎吸取了人的精华,一直暖暖的。
雪君冲我一皱鼻子:“小气!”
我不理会,径直问向玉娘:“有入眼的姑娘没?”
玉娘一丝媚笑:“今日前来应聘的姑娘不多,我瞧了一阵子,没有拔尖的,也就全部打发走了。刚准备关门时,可巧就来了一位姑娘,唱的小曲不错,只是衣衫破烂,浑身肮脏。公子要见上一面吗?”
沉吟一声,玉娘以前唱曲了得,既然能入得了她的眼,必定是块好玉,我摇扇浅笑:“带进来吧,既是玉娘推荐的,曲子一定唱的妙。”
其实这段时日平罗沸腾得很,比起新年更为让人喧闹,只因破弩堡在城内贴满了公告。天下第一堡破弩堡的公告,盖上了破弩印的公告,绝对的震惊,破弩堡虽是名声在外,但从没有像这般宣扬过。大家都在打听怡心阁,在什么地方,有什么特色,最重要的是与破弩堡有什么密切关系。似乎就在一夜之间,怡心阁彻头彻尾的火了,火得平罗每一个人都可以在大街上毫无顾忌地谈论怡心阁,这个烟花之地。
我是应该满意前期的宣传效果的,毕竟将怡心阁的名号传遍了大街小巷,成功的吸引了人们好奇的眼球。但是在如此大的影响力之下,居然没有招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姑娘。来怡心阁来试聘的女子不能说不多了,环肥燕瘦,娇颜巧手,可偌多的人中硬是没有一个可以撑起整个台面的女子。若是美比娇花的,则无压台绝技,若是技惊四座的,却无通身气质,选来选去,也只招得几名弹乐女子。
想着是该定个人选了,就算不能完全如意,也应该可以凑合的迷倒平罗的富家公子。
正琢磨着,玉娘就领着一名姑娘进了书房。那姑娘倒是懂得规矩,脚刚踏进房,就屈膝福身,姿态优雅,说不尽的袅娜。
我微微一笑,清声道:“姑娘不必多礼。方才听玉娘说,姑娘歌声嘹亮,若天籁飘飘,不知现在能否为在下弹唱一曲,一饱耳福呢?”
那姑娘淡雅起身,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分的不通畅,不瞧她的褴褛衣衫,倒还真以为是官家闺秀一展歌艺。
我双目凝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