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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急,我不刚给她找了些事干吗!比起兰馨,老六的威胁可大得多。永璂永璟还小,看不出什么。可永瑢,皇上前不久才夸过的。帝王的宠幸有多不牢靠,我相信她跟永琪心里清楚。在集中火力对付首要敌人的关键,她还没那个本事同时算计咱们,不过,枕头风是吹定了的。不外乎无声无息的给富察皓祯上点眼药,或者向皇上大力推荐别的人选。”女皇陛下一点也不担心。
“主子的意思是,利用那位帮咱们扯硕王世子后腿,拖时间?”站在武则天左手边,冰影迟疑地问道。
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总算进步啦!”武则天打趣她道。
“主子!”小丫头撅起了嘴。
“哈哈……!”悠扬的笑声随着湖面飘散,武则天心情愉快。培养人才,你就得鼓励她发言、思考,只要控制得住,保证忠心,对方有独立的思想也不要紧。坤宁宫的几个大宫女,正悄悄朝上官婉儿的方向转变,虽然达不到她的文才,但假以时日,手腕心计应当足够独挡一面。
“本宫考考你们,接下来,那两位会采取什么行动。而咱们,又该如何?是隔岸观火、趁火打劫,还是干脆黄雀在后?”开心辞典启动,武则天请众人做选择题。
银桂帮嬷嬷们看孩子去了,留下的素心、冰影等人,包括容嬷嬷,全部暗自思量着。
“呵呵!”武则天也不打扰她们的思绪,迎着凉风,慢慢散步。
冰影年纪最小,性子也最活泼,首先抢答:“奴婢觉得,不敲他们一下子才可惜了。”
“扑哧!”众人忍俊不已。“哦,说说看,为什么,然后便宜该如何占呢!”武则天鼓励她继续说。
“纯贵妃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起码,她、四格格、三阿哥、六阿哥,心思都挺重,挺能忍的。那两位,令妃还行,关键是五阿哥有点倒三不着两。”
“哈哈!”武则天放声大笑,示意容嬷嬷暂且不要责怪冰影。“接着说!”
冰影认为,令妃一人能顶纯贵妃那边好几人,但永琪战斗力不够,经常时不时的抽抽,犯点小白。两方力量相比,纯贵妃胜。但论起帝宠,奸妃与傻皇子明显领先太多。最终判定,双方打成平手,必将一场混战。作为第三方,落井下石,让皇帝同时厌弃她们,或者趁乱除掉或拉拢她们的一些势力,绝对便宜占大发了。
“嗯!有点道理。”武则天部分肯定了她的想法,接着问其他人:“素心,还有嬷嬷,你们认为如何呢?”
老人家求稳,容嬷嬷赞成隔岸观火。素心比冰影略大几岁,谨慎但又不缺乏进取心,她采取的是黄雀在后。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句话,从某种程度上讲,一并不是量词,它是拿来强调失败者的下场,表示此方更为伤筋动骨些。其实,打斗过程中,即使是最后的胜利者,身上也免不了披红挂彩,只不过伤势稍轻罢了。这样,无须第三方出手,她们就已经互相消耗了元气。兵不血刃这种事,最安全也最省力了。至于黄雀在后,其实就是更进一步。战斗刚刚结束,两方都属最虚弱时。这时候暗中拉失败者一把,再无声无息的给打着瞌睡养伤的胜利方上点眼药,向皇帝展现己方的宽容与仁慈,得到大boss的信任与赞赏,才是最大的胜利。
看着素心,武则天连连点头,“好,很好!你们的想法都不错,都有可行之处,但素心的计划更为稳妥、完善。这样,一会回去,综合所有意见,你们三人仔细商量商量。明儿一早,给个具体的建议我。”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比起令妃那即将到来猪一般的战友们,女皇陛下手上能人多多了。
封爵、指婚,纯贵妃一系正处在幸福当中,突然,老天劈下一个雷,让他们猝不及防。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永瑢,某些朝臣眼中的贤才阿哥,被乾隆过继给了去年过世的慎靖郡王允禧为嗣,彻底剥夺了皇位继承权。
虽然过继一事到十一月才办,可纯贵妃等人已如处在了寒冬。“谁,到底是谁,向皇上进的谗言。”突如其来的打击,纯贵妃病倒了。大热天,屋里也没敢搁冰盆,她只能裹着薄被,怏怏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质问。
永璋、永瑢,四格格,三兄妹红着眼眶,在榻前奉茶端药。心里苦,却不敢牢骚抱怨,怕加重母亲的病情。尤其是永瑢,他闷得胸都快炸了。
“娘娘!”封妃几十年,且是从潜邸出来的老资格,纯贵妃实力也不容小视。很快,事情就有眉目了。
“呼、呼!”胸膛不停地起伏,牙咬的咯咯响,纯贵妃用力一拍枕头,养得好好的指甲尽数劈断。“魏氏、五阿哥,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贱人!”
乾隆此人,狂妄自大到了极点,而且很认死理,一旦待见谁,至少在对方让他失望前,是极其护短的。令妃与永琪,就是从这点下的手。前者,不停吹枕头风,上纯贵妃一系眼药的同时,极力鼓动乾隆将四格格嫁给耗子(她不知道名单里面还有福隆安),反正你们都跟富察家捆在一起了,免得便宜了皇后;后者,加大马力的表现自己,处处压向来低调的永瑢一头,在老乾面前制造出一种有了我你不需要任何的局面。
乾隆呢,也不傻,两人的意图,他多多少少能猜得大半。但却偏心眼过头的认为,宠妃与爱子是缺乏安全感,被自己前阵子的旨意吓着了,绝对没有坏心。一个合格的帝王,必擅于平衡之术。乾隆看重信任宠爱富察家,但并不代表他允许其再出一任皇后,否则,未来的储君就危险了。他老人家觉得,能拿捏住这么功劳显赫的外戚者,舍我其谁。永瑢的婚事已然定了,为了永琪的位置安稳,为了将来的朝局着想,干脆过继出去吧。至少,这孩子将来跑不了个王爵,也不会对下任帝王猜忌,也算我这老子对得起他了。不得不说,乾隆的想法比较成熟且有一定道理。只可惜,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永琪。他,至少目前,是认定永琪当接班人了,完全没想过,若有突发状况,该怎么办。
纯贵妃一系的心凉了,永琪除了长得漂亮,嘴巴甜些,哪点比得上永瑢。皇上呀,皇上,你处处标榜自己效法康熙爷,在储君问题上,却连鸡蛋绝不放在同一篮子里都不懂。得,我们是没戏了,你们以为就万事大吉了吗!“五阿哥登基,咱们必不得好结果。明年,你们哥俩就都开府了,外边办事方便。悄悄的,该攒钱攒钱,攒人的攒人。有了实力,将来十二、或者十三阿哥上位,也能换个拥立之功,起码,也会是个听话忠心的兄长。”
“额娘!”永璋、永瑢跪在床前,大惊失色。
“咳、咳!”纯贵妃不住咳嗽,“放心,额娘不是让你们惹火,一切暗中慢慢来。皇上啊,有时候就是自信过了头。以为自己支持,永琪就一定屹立不倒。呵呵,一个没有朝堂势力,又跟年轻庶母来往密切的阿哥,有什么前途。皇后就不同了,我冷眼瞧着,这几年,她是越来越稳了。占了嫡子的名份,身后有那拉一族,又养着永瑆,等将来兰馨一嫁,你们看吧,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额娘!”兄妹三人垂泪大哭。
“咳咳,放心,额娘没事。令妃、永琪,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伤不了你本人,还敲不断你牙齿吗!”不想憋死,至少得出点气吧。
很快,新旧两任宠妃相斗,战火由紫禁城蔓延至圆明园,虽不至于死伤惨重,但双方同样损兵折将。混战中,殃及池鱼无数,各宫眼线纷纷暴露。在故意抛出些替死鬼后,坤宁宫的人马看戏看得十分欢喜。
纯贵妃此次同样采取了闪电战术,先在乾隆以及武则天这做好铺垫,给了个货真价实的理由,声称受害,要求整顿宫务,然后突然发难,打令妃一个措手不及。由于目标直指宫女太监,走曲线进攻,等令妃回过神来再上眼药,已经不太起作用了,只能咬着牙跟对方硬拼。
小口吃着清凉的冰碗,武则天通身畅快,“儿子呀,儿子,托你五哥和令妃的福,咱们又多了些好帮手。最后一定记得,不能一次干掉他俩哦,生不如死就好。”
梅花
“多隆被揍了?”武则天问道。
“是的!据说,当着族人的面,克勤郡王接连抽了贝子爷十几个嘴巴子,脸肿得跟猪头似的。”那尔布的嫡妻,那拉氏母亲,承恩公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的场景。
“那老福晋居然没拦着?”兰馨好奇地问。
“完全顾不上来。老贝勒爷已然气得倒仰,晕了过去,老福晋根本没心思管。再说,族长出面,贝子爷也的确没干好事,想拦也拦不住呀!不过,这小孩子家家的,能见过多少女人,偶尔吃点野食,也算不上大事。只不过,伤人就不对了,错手也不行。”龙源楼事发了,承恩公夫人讲的就是耗子与多隆因小白花大打出手一事。
多隆来自克勤郡王,即平郡王一脉,只不过,跟曹雪芹曹大大的姑父,不是一支的,但大家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有麻烦绝对互相照应。多隆从小失祜,跟着祖父贝勒讷清额过活,未免娇宠溺爱,因此养成个声色犬马之徒,幸好本性孝顺,虽然纨绔了些,还没坏到了根本。至少,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之类的罪大恶极从未干过。
“白吟霜?好吧,在当时社会里,这妞绝对算不上良家妇女,跟八大胡同里的姑娘也差不离。既是出来卖的,就算你声称卖艺不卖身,小爷正大光明的花钱让你唱支小曲怎么了。即使态度凶神恶煞了些,也不至于一副被侮辱的样子吧,装什么狗屁清高。爷就不信了,有人会喜欢听贞洁烈女唱曲。要对圣女表达心意,去庵里供香油钱就行,犯得上受你一跑江湖的卖唱丫头的气么,爷可不自虐。”跪在祠堂,又冷又累又饿的多隆童鞋不敢拿脏话玷污祖宗们,只能内心中将小白花蹂躏了一百遍呀,一百遍。“有眼无珠的贱人,居然把那只绣花枕头当宝,我呸!卖唱的就是卖唱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什么亲王世子,不过一异姓王罢了,还不是蒙古人,三藩的榜样在前边竖着呢。哼,咱爱新觉罗家随便一位爷,脚翘起来都比他的头高,还真把自个当金枝玉叶了。唉,只是可怜了我那好兄弟,皓祥呀皓祥,别待家里了,早点分府过日子吧。你阿玛的偏心眼是无药可医的。”
所谓父母是孩童的最佳老师,富察皓祯能养成这德性,除了雪如,硕王爷亦“功不可没”。偏心眼加上为人父母的骄傲,完全将他宠坏了。换而言之,耗子的成长过程,就是一出捧杀的好戏。硕王自己在爱新觉罗家的那些个爷们面前,谨慎低调到不行。结果,他养了二十年的好儿子,却敢在众人面前充大头、摆架子,到处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多隆回家,被长辈们暴扁一顿。耗子回家,一番巧舌如簧下,硕王脸上立刻阴转晴没事了,随后更在雪如的挑唆下,把皓祥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心胸狭窄,嫉妒,看你交的是什么猪朋狗友。”
“御史开始弹劾了?”两天后,武则天问刚从前朝打听消息回来的小泉子。“皇上还砸了东西?”
圆明园就是凉爽,浑身的汗一会就吹干了。小泉子伶牙俐齿地将当时的情形讲得活灵活现:“大臣、宗亲们大多出了城避暑,内城的消息比往常传得稍慢了一两天。那御史打的头炮,都察院上了不少折子,将硕王世子、多贝子爷各打五十大板。不过,朝上风向更向着多贝子爷些,皇上脸色很难看,下旨申斥了硕王,还罚了他的俸。”
永璂永瑆、五格格在旁围成一圈,看永璟描红。听见对话,永璂疑惑道:“皇额娘,明明是多贝子先不好,欺负了别人,为何大臣们还向着他?”
“永璂觉得多贝子不对么?”招儿子到身前,武则天问道。
“既然那女子不愿唱曲,可以找别人嘛,多贝子这样有点仗势欺人。”小家伙学了不少成语,功课不错。
“话是如此,多隆的确有不对之处。但是,”盯着儿子大大圆圆的黑眼珠,武则天很有耐心的分析道:“咱们打个比方。有人烤了一炉肉,那香味啊,满街都闻到了,她还不停吆喝着,我的肉又香又嫩,快来买呀。一个吃惯了烤肉的人,走过来,丢下钱,拿起肉就想吃,对方却说,你好凶,你不尊重我,我不卖给你。这时,另外又来了一位客人,衣冠楚楚,长得比先前那位漂亮多了,话也说得格外好听,卖肉的立刻回答说,我卖给你。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先前那人急了,天下哪有如此道理,卖东西还看人下菜碟的,你要不想卖,就别吆喝呀,干嘛一直勾引我。而且,开门做生意,不就讲究公平二字吗。后者一听,不高兴,开始主持正义了,你咋能强买强卖呢。谁规定不许勾引人的,这就是生意的手段。再说了,对方勾引你,允许你上钩了吗,她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