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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霉了!不如这样,我误把巴豆当一般草料给小嘀嗒吃了,拉它个腿软,再也跑不了。然后,皇阿玛赏你几匹更好的,并把小嘀嗒好吃好喝的养到过世,也不责怪我,反正不是故意的嘛,你干不干!”小嘀嗒,五格格的爱马,因慢跑时清脆且有节奏的蹄声而得名。外表雪白干净、速度与个性并驾齐驱,除了主人,任谁不理,众人称之为上驷院有史以来最为英俊酷帅的幼马!
  这回捅穿马蜂窝了!小丫头一下子跳地上,冲到永瑆面前,昂首挺胸,尖声嚷嚷道:“干小嘀嗒什么事!”
  两人相差一岁,高度其实差不多。永瑆踮起脚,企图以俯视占据上风。“就干就干!我就拿它打比方,你怎么样!拿我没辙吧,嘿嘿!”说完,还得意的晃晃。
  五格格小拳头已经握起来了,只听见急促的呼吸声,脚依然没动。
  气势上不肯相让,身子却悄悄往后挪了挪,永瑆怕五格格真的一拳揍过来。有个不爱红妆爱武装,无论骑射、功夫均比自己强的妹妹,他表示很有鸭梨。
  “你欺负人!”雷声过后转下雨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小燕子姐姐活该,五哥做对了!是歪打正着、因祸得福,懂不懂,懂不懂!我要告诉皇阿玛,你不好好念书,让纪师傅打你手板子。”
  “你才欺负人!”七岁的小豆丁才不来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套呢!“纪师傅老夸我字写得好!你这叫诬蔑、陷害!”
  “你才陷害!是你先陷害我的小嘀嗒的!”
  “胡说、瞎闹!我只是比方,比方懂不懂!你才该让师傅打板子!”
  口角愈演愈烈,虽不至于上升到人参公鸡,却也是时候收场了。“好了!”武则天不高不低的一声,两只小斗鸡即刻闭嘴,只不服气地互相以眼神厮杀。“传膳!这么有力气,那就多吃点吧!”
  静静的,每个人都自顾自用饭。咀嚼吞咽、碗筷相撞的声音,在此是听不见的。
  二天,永璂永瑆下学回来,五格格已经坐在武则天身边等了。“老规矩,想了一夜,你们认为,昨儿之事,该如何论断呢?”每次孩子们发生争执,武则天均不发表意见,只在事态严重时制止,让双方冷静一宿,翌日再行讨论。
  “皇额娘!”永瑆是哥哥,先发表意见。眼神惴惴地扫了四周一圈,“我太沉不住气了,妹妹随口一挑,我就不管不顾的跟她吵,也不懂得谦让。明知她很喜欢小嘀嗒,还拿来打比方刺激,结果火上浇油。额娘说过,意见不同,可以争论,但不能吵架。否则,气到自己不说,且容易授人以柄,更可能导致拳脚冲突。总之,不可意气之争!还有,妹妹分析在理,我钻牛角尖了。”亭中一切,他看得跟五格格一样清楚,观点几乎相同,只是一时气愤,不愿承认而已。静下心来,经过思考,自然就明白了。“妹妹,对不起!”
  小丫头不好意思地走到永瑆身旁,掌心打开,上边一只碧绿通透的玉蝉,愈发映得肌肤胜雪。“十一哥,给,昨儿的赔礼!我不该故意气你,还说跟皇阿玛告状的话。”怕永瑆不满意,五格格还特意强调道:“这是缅甸进贡的,虽然不如回疆的白,也不是小鸭子,可皇阿玛只赏了我一人。”
  “宫里独一份啊,要不你自个留着吧!”永瑆貌似为难的说,眼珠子却盯住那小东西,动也不动,还使劲咽了口唾沫。
  “好啦,说了给你就给你!”痛快把玉蝉往永瑆手中一放,五格格大方得很。虽然向来喜欢好东西,但这孩子从来不吝啬,无论对家人或奴才,该送送、该赏赏!用老乾的话说,“不愧是咱闺女,尊贵、大气!”
  小家伙们和好如初,武则天让兰馨领出去玩,留几个心腹交代事情。“钉子全部安排妥当了?”宫中每添一位新住客,武则天都在其周围放置眼线。未雨绸缪,预防万一。
  “是的,主子!漱芳斋粗使的几个,都是咱们的人。明月彩霞,已经被令妃拉过去了。小卓子,原来姓杜,因为格格听着不舒服,就给改了。”
  “造孽呀!”容嬷嬷叹道:“主子赏奴才改名,倒常事。只这姓,老祖宗传下来的,一句不好听就没了。将来,魂都回不了祖坟哟!”
  在场众人连连称是。自古以来,化名、艺名不算,改姓通常只出自两种理由,或立功或犯罪。前者,一般是上位者奖赏拉拢下属的手段,比如徐世绩改称李绩,某某跟主人一个姓的管家;而后者,则是严厉的处置、贬损,比如武则天将王皇后与萧淑妃分别改姓为蟒与枭。可怜的小卓子,成了白痴鸟飞上枝头后的首位受害者。
  不屑地嗤笑,武则天更意有所指:“看来,咱们这位来自民间的新格格,也不完全不懂规矩嘛!至少,刚见面,就随便将奴才的姓给改了,像是当惯主子的。怎么对着本宫和其他妃嫔,就那么天真烂漫,无视长幼、尊卑不分了呢?”
  接过话头,冰影冷笑道:“看人下菜碟!谁不清楚,她只巴着皇上与令妃,还有五阿哥!奴婢可瞧不上这种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主子。”到目前,冰影仍怀疑,小燕子不是乾隆的种。
  素心跟着补充:“一个弱女子,独自进京,还能安然无恙,奴婢也不信她会没几分心计、本事!”
  作为同类,小泉子对某人的怨气最大。“只瞧她进宫前后的手段,就知真正单纯之人是做不出来的。”
  待众人讨论完,武则天提醒他们:“话,只能在坤宁宫说。日后倘若受了任何委屈,暂且忍着,我总会替你们出气。小燕子这副模样,看着就不像安分的,而且跟延禧宫又近,记得离她远点。”乾隆朝第一人形兵器,带衰范围之广、影响之剧烈,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对了,小邓子呢!”将其放在最后一位,肯定有特别之处。
  冰影继续报告:“是个识时务的。小卓子起初不愿改姓,多亏他指点。”宫中主子处置奴才,随便一个莫须有就行。冰影觉得,小卓子若真不答应,说不定会被小燕子打死。“只这样的人,收买容易,忠心难。”
  “任何人都有他的弱点,有爱名、有为利、有好色、有嗜酒的。去查查,总会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实在不行,摆他两条路,一是死、另一条活。我也不要他干什么,只有时递消息就成。小小一个太监,即使攀上了皇上太后,在此之前,本宫也能随时要他的命。”女皇气势十足。
  “是!”
  “从现在起,没有本宫的命令,景阳宫、漱芳斋,只盯不动,保证消息畅通即可。”武则天留时间、空间给两人酝酿jq。“其他照旧!”令妃这条毒蛇,一刻也不能放松。
  “回疆大胜,皇上决定祭天。嫔以上,以及阿哥格格们,全部去。宫里空了大半,少不了那黑心动手的。容嬷嬷,你和素心定要看好门户。”只为收养一名“义女”居然就跑去祭天?开什么玩笑,乾隆还没抽到如此地步。然而,还是吩咐内务府备了顶郡主规制的大轿,让小燕子待里边看热闹。至于朝服朝靴,居然是刚做好,给即将远嫁蒙古的康亲王嫡女的。
  康亲王福晋进宫请安,只字不提自个宝贝的衣裳被一来历不明野人侵占之事。见她面色如常,武则天也不去揭人家伤疤,只额外从私库挑了一尊上好的送子观音,找借口送去。“小燕子呀,小燕子!不等你露出满头的小辫子,皇帝就迫不及待帮你得罪实力雄厚的代善一脉了。”叉烧男、白痴鸟、鼻孔君、花圣母,一干人等的猖狂,除了本身思维性格有问题外,乾隆同样得负很大责任,尤其前两位。
  衣裳给小燕子穿,老乾不觉得有问题。反正离婚期尚余数月,重新绣一套新的给对方就行,物件而已嘛!一样的格格,谈不上谁高谁低,况且,小燕子还金枝玉叶呢!
  “我才赞过他没疯,立马就抽了!”武则天无奈地长叹,“一无媒苟合、未婚先孕,且汉人所出的私生女,拿来与血统纯正、母族高贵的铁帽子王嫡女相比。乾隆,你真能侮辱人!”
  鸡飞狗跳
  因为闰了一个六月,乾隆二十四年的中秋,来得比往年要晚一些。团圆家宴上,首次在大众眼前露面的小燕子,恰如其分的展示了何为“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恶狗抢食、口沫横飞”!
  与其同桌的兰馨与四格格,均不动声色的将凳子往后挪了挪。整顿饭下来,除了最眼前的一两盘菜外,其他的没伸一筷子。
  “可怜的孩子,肯定饿着了,一会回去让膳房再煮些宵夜。”武则天、纯贵妃脑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念头。
  忻妃侧过身,挡住六格格好奇看向新姐姐的视线,八格格未满两岁没上桌。令妃脸上带着笑,眼睛还不时朝小燕子发射着慈母般温柔的光芒,而身子的动作却跟忻妃是一样的。七格格三岁了,正是有样学样的时候呢。“为了女儿,必须隔绝某无姓、名小燕子的瘟疫。”
  “野人,没教养,皇室之耻”这是在场其他酱油党的心声。
  只有老乾和永琪,前者内心愈发愧疚:“朕对不起雨荷,害得她们母女居然连饭也吃不饱;”后者招子发亮,眼神中全是欣赏:“好特别、好纯真的妹妹。”
  赏月,自然在圆明园。饭后,喜闹的跟随帝后在同乐园看戏;爱静的,或四处散心、或登上下天光观景。
  舒妃,是个有点矫情的人物,极其崇拜伯祖父纳兰容若,虽不至于年年月月伤春悲秋,但郁闷之时,会冷不丁地冒几句酸词,感怀身世。“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不肯嫁东风,殷勤霜露中。”小饮了数杯桂花酿,醉意微微上头,从上下天光出来没多远,她终于开始发作了。贴身的嬷嬷宫女跟她已经十来年,早见惯不怪,只一左一右将其扶稳,选择性耳聋。
  “呃!”轻轻打了个酒嗝,芊芊玉指戳向前方某处,“走,进杏花春馆逛逛。”
  众人由山亭逦迤而入,矮屋疏篱,东西参错。现今时节已入秋,栏边两旁春日里绚烂如霞的杏花早已无影无踪。“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燕子不归,春光早尽,红颜将老,美人迟暮。两句话鲜明体现了舒妃枯坐深宫的无奈与凄凉。
  “燕子?谁叫我?”忽然一阵冷风掠过,某旗头歪斜、脸上污七八糟,爪子漆黑的女子闪现众人面前,大嘴咧开,牙齿又黄又黑。
  “娘呀!”小嗓门蹦出俩字,舒妃眼珠子倒插,双腿一软,很干脆地晕过去了。
  身为忠仆,便要时刻能主人所不能。宫女年轻体壮,抢先往地上一躺,成了舒妃的肉垫;嬷嬷虽然老胳膊老腿,可有经历有见识,仗着己方人多,提起胆子喝道:“哪来的脏东西,敢冒犯舒妃娘娘!”如果声音不是那么颤抖,就更完美了。
  “脏!”爪子缩回去,“嗯,的确,刚挖了地的。喂,你们这菜种得不错。萝卜挺甜,番薯很糯。就太少了,吃得不过瘾。”
  事情发展到这,瞎子都能瞧出来,眼前的家伙是人非鬼了。
  “小苏子,你又偷偷烤番薯了?师傅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想吃,去灶房弄去。“一个老太监提着灯笼,絮絮叨叨走来。突然发现眼前一堆不认识的,还有一昏迷不醒的宫装丽人倒在一宫女怀里,看服饰至少是个嫔。他腿肚子抽筋,转不过来了,扑通跪下。“老、老奴,参见主子。”此太监乃杏花春馆菜圃的负责人,小苏子是其手下,老爱私底下弄些野食吃吃。因为知道他净身不久,不太懂规矩,又精于料理农事,所以经常睁眼闭眼算了。
  嬷嬷正准备问话,对方已抢先被某人拉了起来。“喂,你又没有做错,干嘛下跪呀。奴才也是人,奴才也是爹娘养的。”
  嘿,哪冒出来的大虾呀!我们当然知道自己是人,是从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当奴才的给主子行礼,却被硬生生拦了,你才是坏人吧!想害死他吗!众人看怪物般围观小燕子。虽然鼎鼎大名,但其从未给舒妃请过安,团圆宴上隔得又远,因此在场诸人皆没认出她来。只瞧那装束,像位主子,可言行举止忒不对头了,难道是某脑子有病偷穿自家主子衣裳的宫女,或者被贬以致发疯的低等嫔御?
  见那嬷嬷突然向前一步,小燕子双手交叉,挡在胸前:“你想干嘛!我是还珠格格,再过来,就让皇阿玛砍你们的头。”令妃的恐吓很起作用,小燕子心中,乾隆就等于动不动砍头党。
  “还珠格格!”众人齐声大呼。
  “哼,当然!”小燕子骄傲地昂着头,竖起大拇指朝自己一比划。
  唉,还是先把自家主子抬回去吧!既然碰上的是这位,十有八九得自认倒霉。谁让她在皇上那正当红呢。
  舒妃一行人迅速撤退,老太监也趁乱不知溜向何方。小燕子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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