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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派去的奴才皆回报其长得不错,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总要本人亲自看到,方能确信。然而今日一见,众妃嫔更忧心忡忡了。
来来去去不就那三板斧嘛!不等令妃娇羞万分地名为请罪实则炫耀示威,武则天就淡淡开口道:“大家快入座吧,还珠格格也是。令妃,你素来体弱。倘若支撑不下,其实不需来的。好好将养,方不负皇上、太后以及本宫的爱护之意。”抬眼笑望众妃嫔,“你们说呢!”
舒妃立刻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一场饮宴,怎可与令妃姐姐的安危相提并论。既是姐妹,又岂会计较这等小事。姐姐每次染恙,皇上都挂心不已,寝食难安。我皇仁厚,长情,为了皇上,姐姐也该保重才是!”说罢直直看向令妃双眼。托病撒娇抢人,令妃这一招,众妃嫔怨气大了去了!
“唉,姐姐定要听妹妹一句劝才是。”颖嫔更看不过眼令妃连自己女儿都拿来当挡箭牌。“七格格本就病痛不断,姐姐若有个三长两短,叫孩子怎么办!为母则强,姐姐对宫中奴才都那么心善,也必会为七格格振作起来的。”
众妃嫔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跟着附和。可没人咒她,全是情真意切的拳拳之心。一边是皇帝,一边是女儿,难道你不该因此硬气点,把身体养好吗!想上眼药,最好掂掂看!
令妃脸色精彩极了,青红黄白,变幻莫测的。武则天装没看见,还故意问道:“令妃,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明知风大,就不要出来了嘛!来人,即刻送令妃回延禧宫,传御医。”起身,搭着容嬷嬷的手,走到她面前,声音格外温柔。“放心罢,今儿起,三日一轮的平安脉改为两日。皇上那边,本宫即刻派人通知。”先下手为强,对付令妃这种人,要时刻谨记。
几人暗藏话锋的言语,小燕子一头雾水,紫薇却是听懂了。皇宫的可怕,第一次活生生的摆到了她面前。皇帝的宠爱,就如蜂巢里的蜜糖,甘甜诱惑却又危机重重。乾隆对令妃的宠爱,更是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自己的母亲,实在太苦了。
尽管福家、小燕子把令妃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简直本朝第一大善人,对着她,花圣母内心,却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惊惶。不为别的,只为她是如今的胜利者。比夏雨荷幸福、比今天在场所有不受宠的娘娘都幸福。圣母的心,总是同情弱者的。更何况,里头还有自己苦守空房十九年的生母。
令妃被强制性送走,小燕子很不耐烦,在场没人跟她合得来的。大口嚼了几块糕,灌完一壶酒,拉着紫薇,就要走人。她没礼貌,众妃嫔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了。但是紫薇,别人正愁没理由收拾她呢!
“站住!”舒妃高声喝道。“哪来的奴才,这么没规矩,还不跪下,自个掌嘴!”利眼如刀冲着紫薇。
“我,不,奴婢!”花圣母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在了地上。
“大胆,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自称我!”某贵人自以为拍了武则天马屁,得意洋洋地说。
蠢货,谁让你把本宫搅进来的,武则天气得想冲上前赏那家伙一窝心脚。好了,现在想看戏也不成了。
小燕子讨厌下跪,同样也不喜欢看别人下跪,尤其对象又是自己的“好姐妹”。除了乾隆令妃,连武则天的面子都敢不给,又如何会将舒妃放在眼里。她一蹦三尺高,气势汹汹地挡在花圣母身前,捋胳膊卷袖子,还特意清了清嗓门,以泼妇骂街的姿态,开始战斗。
我了的语言文化博大精深,尤其市井间,更多“经典名言”,足以让听者上吊,闻者吐血。舒妃堂堂满族贵女,又出自书香门第,哪里禁得住小燕子句句不离其祖宗八代,且声声问候其女性亲戚的污言秽语。最后,在一句涉及某主导传宗接代人体器官的攻击下,两眼上翻,彻底歇菜了!
“太、太放肆了!你无耻!”庆嫔玉手芊芊,指着小燕子颤抖地说。对汉人出身的她来讲,这些脏话侮辱性更强。
“对,你无耻!”众妃嫔异口同声地指着小燕子说。
“什么放肆,我还放五、放六咧!”鸡同鸭讲正是目前的状况。小燕子张开嘴,龇着牙,显摆地晃着头:“瞧见没有,瞧见没有!我的牙结实又整齐。还念过书的人呢,不懂装懂!”白痴鸟直接把无耻等同于无齿了!
这叫荒诞剧还是滑稽戏呀?女皇陛下望天,回忆在地府时看过的中外戏剧。忍着笑,上前喝住众人道:“好啦,都闭嘴!你们看看自己,成何体统,哪有半点长辈的架势。孩子是这样教的吗?小燕子来自民间,她不懂规矩,难道你们也不懂吗!统统回去闭门思过,一切本宫自会跟皇上商量。”
轰走妃嫔们,武则天转身正色看向得意洋洋,自以为大获全胜的小燕子。“格格既进了宫,就该明白一定的道理。舒妃、颖嫔、庆嫔皆是你长辈,顶嘴是不对的。往大了说是忤逆,往小了说,别人也会笑你没教养,笑你娘没有把你教好。让去世的母亲平白受屈,你忍心吗?”跟白痴鸟讲理,根本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武则天可没打算浪费自己宝贵的唾沫。这番话,是说给缩在一旁,眼神呆滞的花圣母听的。果然,一提起夏雨荷,她的眼神即刻有了变化。
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武则天继续说:“家和万事兴!皇上也一定不希望你跟她们闹不愉快。小燕子,皇上那么疼你,你又是个孝顺的孩子,难道真愿意让他难过、伤心吗!”
后面一截,她总算听懂了,只不服气地仍想说些什么,紫薇一拉,勉强消停了下来。
“至于你!”女皇陛下高高在上地盯着花圣母,“看样子很面生,是福伦家送给格格使的奴婢吗?”
紫薇垂着头,不敢看武则天,轻声答道:“是!”
“叫什么名字?”声音很威严。
“奴婢夏紫薇!”闹上这么一场,花圣母还不谨记要自称奴婢,那她的智商就跟小燕子没任何区别了。
“哦,现在知道是奴婢了!”武则天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的样子。突然语气一变,严厉质问道:“那刚才是怎样?你以前的主子就只教了这点规矩吗!还是说,福伦治家不严!”
接连几个疑问,炸得紫薇满脑子嗡嗡响。是的,没有人指导她规矩。福伦夫妇、五阿哥、尔泰,甚至包括尔康,他们只关心能否各归各位,只要求她早日认回父亲,给小燕子讨块免死金牌,做她的眼睛做她的耳朵做她的手。呵,花圣母心底惨笑:能怨谁呢?这也是她自己同意的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太顺利进宫就忘乎所以了,完全记不得小燕子挨打事件。
有点意思,看她的表情,武则天心忖道。“看你,似有悔悟之意,且尚是初犯。本宫就饶你一回,原地跪两个时辰,革三月银米,去吧!往后记住喽,宫中不比外头,别让你笑话你主子连个奴婢也□不好。”
“是,奴婢谢皇后娘娘开恩!”相比舒妃开口就命令掌嘴,紫薇明白,这个处罚,武则天已经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喂,你凭什么让紫薇下跪,罚她的银两!”挣脱束缚,小燕子怒气冲冲,扑到武则天面前。
“哼!”武则天目光如电,却只淡淡地说:“你说的对,我凭什么!只凭那人人遵守、无人不敬的薄薄一本宫规!只凭本宫是六宫之主,一了之母!还珠格格,本宫告诉你,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不要把皇上对你母女的情意当做筹码,你赔不起!皇家不可以有无法无天的格格,皇上更不喜欢不孝无礼的女儿。千万,别让他失望!”瞥两人一眼,转身。“走,即刻去养心殿!”
嗨,美人!
怒闯养心殿?那是不可能的!女皇陛下怎会做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只不过拿话堵住小燕子的嘴,使其无法恶人先告状,找乾隆上眼药罢了。但是,抢在前头跟老乾沟通好,避免其被nc们洗脑还是很有必要的。
兵分两路,武则天一边登上凤辇回屋,另一边吩咐小泉子抄近道上养心殿报讯。“快去,请皇上即刻到坤宁宫,就说五格格受了惊吓,闹着要见皇阿玛。”拿孩子当借口这招,不是只有令妃才懂的。而且,五格格纯洁幼小的心灵,今儿的确受到不小冲击。不过,好奇大于惊吓。小燕子的满嘴脏话,她哪听过呀!
心肝宝贝受惊了!老乾一听,立即扔下奏折,风风火火往外冲。“五儿怎么了?”急匆匆踏进五格格的卧室,只见武则天斜坐在炕沿,一脸怒容。
“嘘!”食指竖在唇上,武则天示意乾隆小声些。“臣妾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着,闹醒又该哭了!”紧紧裹着被子,小脸红彤彤的,五格格似乎睡得正香。
放缓脚步,乾隆走到床边,大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稍稍有点热,还好不算烫。扭头抬眼看向武则天,意为:“发生何事了?”
交代穆嬷嬷把孩子看好,武则天陪着乾隆出来,两人进了暖阁,屏退众人,密谈。
听完武则天的诉说,老乾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她真讲了那些胡话!”
“唉!”武则天长叹一声,赌气答道:“臣妾还敢诓您不成!当场人证一大堆,妃嫔们不提,和敬、和婉都听见了!有些话,臣妾根本不敢污了您的耳。那些乱七八糟的语言,哪是一个未出阁姑娘该听该说的!不信,您大可传奴才们上前回话。”
没文化不一定代表粗野。乾隆喜欢听小燕子瞎改成语取乐,不代表他愿意自己女儿张口闭口问候别人祖宗八代,还涉及某生殖器官。那是最最无知无礼的愚夫愚妇才会干的,他的女儿,才女夏雨荷生的女儿,不该如此!难道,雨荷怨朕怨到宁愿把孩子糟践得如斯地步吗!她怎能这样狠心!自动将责任推到夏雨荷身上,老乾认为:“不是偶的错。即使偶错了,也是你记错!”
推卸责任完毕,他又不自觉地开始美化一切。唉,其实也不能全怪雨荷。一个弱女子,未婚先孕,把孩子拉扯大,已经十分难得了,不免有照应不到之处。倘若她真的怨朕,又如何会把女儿生下来,且生前一直不愿进京给朕添麻烦。否定小燕子,就是否定夏雨荷近二十年的痴情,必将彻底抹杀掉因此而给乾隆带来的成就感。最爱面子的他,是绝不肯承认的。
一位优秀的帝王,必然强于驭人之道,精通平衡之术,更擅于揣摩人心。相处数年,老乾那几根花花肠子,武则天几乎看透了。瞧他神态,便知其正在给小燕子等人脑补。往老乾身边靠了靠,武则天眼含忧虑地说:“皇上,这样下去不妙呀。小燕子脾气跟块炸碳似的,一点就爆。很多话她听不懂,容易想歪。若太后召见,她再如现在一般,那便难收场了。本来祖孙俩并没什么,结果却因鸡同鸭讲闹不愉快,岂不白费咱们的一片苦心,更伤了她俩的感情。”不问那些脏话是从哪学的,也不骂她不敬长辈,武则天只跟乾隆探讨小燕子的脾气,顺便提醒太后那关还没过呢。
前额光光,皇帝恨不得从脑门上挠几根烦恼丝下来,他也发愁呀。小燕子的臭脾气,他可深有体会。
见他着急,武则天心底暗笑,继续将自个往外摘。“今儿,无论是非,小燕子确有不妥之处。咱大清以孝治了,皇上您最为表率,这孩子怎能当众顶撞长辈呢,起因居然是个奴才,值当吗!仁慈固然难得,可心善太过,恐怕会有那不知好歹的尊卑不分,酿成大祸呀!”
统治者最忌讳下边的人蹬鼻子上脸,来个奴大欺主。历来朝代更替,不都是由低层人民起义引导的吗。很高兴皇后肯定了小燕子的“善良”,然而“奴才也是人,为什么要下跪。”感觉类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乍听之下很美好,可联系到现实,老乾觉得,这家伙实在太过了,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样。
“小燕子呀,那些个话肯定是上京途中无意听来的。不然,一个黄花大闺女知道什么。臣妾觉着,规矩不说,最起码是非黑白应该明白。上书房程度深,不好专为她停下来,不如,拣最简单的三字经,每天读几遍,再练字抄写静心,顺便磨磨她的脾气。太冲动,将来出嫁可讨不了好。”能成功虐到白痴鸟的只有两种途径。一,扁她;二,抄书背书。
练字很能打磨一个人的心境,而且,三字经浅显易懂,乾隆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在其尚在思考小燕子的问题时,武则天冷不防来了一句:“令妃好像病了,却坚持到御花园陪着大伙吹风。何必如此要强呢,身子骨要紧,我难道还会为这点小事责怪她?呵呵,所谓病由心生,她就是心思太细、太重了。皇上,您最好劝劝她,七格格还小呢。”
“令妃又病了?”乾隆眼中,某人俨然一多病多愁身。
“嗯,看样子是的。臣妾已经吩咐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