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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相信皇家格格,但是不可以糟践一个与你同病相怜女子的真心。”为了取信于皓祯,小三月开始饱含深情地讲述自己与努达海不得不说的感人故事。她以为,同样爱上了一个身份地位与己有天壤之别之人的对方会理解、赞同,并支持自个。真正意义上的同盟军,舍皓祯其谁!
耗子可以用爱白吟霜,可以对父母嘶吼不敬,名义上属于自己的所有物,他可以不要、冷落,但不代表能允许对方因为一个有家室的中年废柴而给这个家庭带来耻辱。但凡带把的,就无法容忍这一点。换而言之,说不的权利只能由他掌握。说来说去,富察皓祯不过一自私、气量狭小的男人罢了。
双拳剧烈颤抖,怒气堵在胸口叫嚣着,几欲喷薄而出,皓祯的确有努力按捺住自己脾气。进新房前,父母曾经严重警告过。倘若婚事有意外,他这辈子就甭想再见到白吟霜。以死相逼没用,雪如还特意强调说。否则,放平常,一双大手早已掐在那细嫩的小脖子上,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了。
见其脸色逐步涨红,小三月以为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因为热情而澎湃湃。于是更加兴奋地描述起跟努达海相处的细节。比如两人共骑,又比如在月色撩人的夜晚,努达海用大裘将她牢牢裹在自己宽厚的胸膛上,用那低沉的嗓音一遍又一遍的深情呼唤着:“月牙儿,我的月牙儿!”
不行,快控制不住了。魔音缠绕,皓祯发觉自己从未如此想灭掉一个弱女子过!杀害格格是大罪,律法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点,他还是知道的。抓起桌上那瓶合衾酒,咕嘟咕嘟灌下,装醉一了百了,明天起来再仔细思考该怎么办。
跟谁商量好呢?阿玛、额娘!算了,皓祯本能地认为二者不可靠,不能指望在尚主这件事上已经疯魔的人。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劝说自己忍气吞声,只要能保住额附的名头就成。这些日子,两人唉声叹气,时刻敦促他采取行动恢复王府昔日的荣光,已经听到耳朵生茧了。吟霜?绝对可以!不找这天底下自己最可信赖的人找谁呢!
听完皓祯的打算,小白花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以,千万不能揭露出来。那番话,格格只在你一人面前说了。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真假。倘若这是一个圈套,只要翻口不认,她便能诬赖你血口喷人。到时,倒霉的还是我们。假如一切真如她所讲,就更应该守口如瓶。皓祯,高贵善良如你,怎会帮助那些冷酷无情的人欺负这样一位可怜的女子呢。”
上半截话他懂,但是下半截就不敢苟同了,耗子一点也不认为新月有任何值得心疼同情的地方。活生生的一顶绿帽子呀,他拒绝接受。然而此话却不能跟吟霜讲,因为自己说过,妻子爱人只有她一个。既然不在乎,管对方心中想着谁呢!富察皓祯不想小白花难过。
皓祯的犹豫,白吟霜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卖唱生涯中,她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功夫,放在哪都是生存伎俩。男人的那点虚荣心、占有欲,她当然明白。不能直接指出,于是采取了迂回战术来说服心上人。“无论如何,格格是不可以在府里出事的。我担心那些残忍的人对付你、伤害你,我不怕受罪,只是舍不得我们分开。”委婉地指出,两人的命运是不由自己掌控的。
“噢,吟霜!”很容易进入发情期的某人不管青天白日,立即将其拉入怀中,暴风骤雨般一阵狂吻。随后双手不安分地在对方身上游走,眼看就要上演十八禁的春宫戏了。
被撩拨得娇喘连连,所幸小白花脑中仍残留有一丝理智,分得清何为当务之急。只见她双眼一眨,倾刻间泪珠便如雨点般撒落。
唇上感觉到湿意,皓祯立马停了下来。“吟霜,你怎么了?”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她的泪水,每回遇到此类情况,咆哮君都会俯首称臣、败下阵来。这辈子十有八九得溺死在女人的眼泪当中了!
爪子紧紧揪住皓祯的衣襟,香腮贴在胸膛,小白花抽抽噎噎道:“皓祯,我好怕!我们不要管那个格格了,好不好!就这样和平相处,不好吗!请原谅我的自私与懦弱,我不要失去你!”
她哭得皓祯的心都要碎了,哪里还会在乎自个儿帽子的颜色。双臂箍得她老紧老紧,滚烫的嘴唇由额头、眼睛、鼻子,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小白花的樱桃小口上。辗转吮吸了好一会,皓祯才长出了一口气,郑重地答应说:“我投降!自私的不是你,是那狭隘的我。吟霜,你放一千个心,一万个心。无论新月格格真情或假意,我决定了,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皓祯这种人,其实还蛮具有阿q精神的。真相未经证实,又受到心头肉的柔情攻势,他便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说:“肯定假的,一切不过对方的借口罢了。”也难怪,小姐与书生,公子与小家碧玉的爱情故事,自古以来在话本中津津乐道。但是,美丽的公主看上自家又老又丑奴才的,却比天方夜谭更是闻所未闻。而且,看她那副娇弱的模样,肯定玩不出什么花招来。以公主礼下降,可身份仍是和硕格格,上有公婆、下有丈夫,难道还能翻天不成!
象征性的派遣小寇子出门查了查,他更安枕无忧了。他他拉家前任男主人中邪以致癫狂之事,几乎人尽皆知。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是真的,新月也没法为一疯子要死要活。身份他压根不在乎,格格与歌女,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不过两者位置倒转过来的;美貌,没有变成菊花之前的新月也许还能跟白吟霜比上一比,如今无论微笑与哭泣,那脂粉掩盖下的褶子更令人印象深刻些。当然,再加上心中那一点子洁癖,从此皓祯就再没进过婚房。借口容易找得很,而且对方似乎很识相地同样选择了逃避。
新月心中真如他所想吗?明显不可能!再怎么样硕王府必定比宫内自由,打着探亲访友的幌子,只带云娃,主仆二人直接登了他他拉家的门,相隔两年后终于提出了报恩的说法。
狗咬狗一嘴毛
进门,分宾主坐下,话没说几句,茶也没喝,新月就含羞带怯地要求当面感谢努达海将军。
雁姬二话没说,痛快地答应了,并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着,“家中事忙,我就不陪您了。”
知道她俩是去探望“因病静养”的男主人,一路上来去之人皆神情古怪、似笑非笑。虽然觉得很不对劲,可对朝思暮想情郎的思念压倒了一切。没有心理准备的她,看到头发花白、臃肿不堪,定定盯住某处呵呵傻笑的努达海时,打击之严重可想而知。信仰破灭的痛苦,雁姬母子三人当初所承受的,今天终于轮到了她这始作俑者!
新月蔫了,她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渴望有人倾听她的心声,首先就想到了同为情所苦的耗子与小白花。然而两人压根不配合,前者是不屑于搭理,后者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满腔苦闷无处抒发,还要时不时地应付婆婆的挑刺,雪如很看不上这个腰杆子随时可能折断的儿媳妇。在其即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之际,回府走过场的皓祥霎时闪亮了她的眼。
虽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杀敌,但因长期处于军营当中,又受了不少磨练,皓祥整个气质已经完全变了,变得稳重且强悍许多。跟他相比,皓祯就是那挂炉上,白生生的光鸭。
新月的择偶观其实就那么几条:熟男,英姿勃发,有宽广的胸膛能包容、呵护她的那种。年龄不够格,不过气势上已经有那么一点点她喜欢的影子。皓祥在硕王府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大部分时间,新月的眼珠子是黏在他身上的。火辣辣得太明显,不等那一家三口子人变脸,皓祥就匆匆落荒而逃。
“你这个女人,妇德、忠贞,与廉耻心跑到哪里去了!当着大伙的面,就敢红杏出墙跟小叔子勾三搭四。你不配做我的妻子,不配当这个家的儿媳妇。”下人们尚未全部撵出去,咆哮君就发作了。摇晃新月的力道比平常要猛烈数倍,没几下,娇弱的她开始翻起了白眼。
岳礼夫妇也很生气,却不能放任宝贝儿子就此将全家向上爬的踏脚石摇死。急忙上前又拉又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新月自某狂性大发的疯子手中解救出来。
气若游丝的瘫软在椅上,假如没有间或传出的“咳、咳”声,仅凭那惨白的死人脸,外人怕会觉得离嗝屁不远了。“你们!”良久,刚缓过少许劲来,新月便捂住胸口,委屈万分地进行声讨。“好可怕,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一家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冷酷、残忍、无情!只不过对家人真挚的一点关心,你们就能诬蔑、栽赃。我与皓祥,无不可对人言,纯洁如雪白的纸张。我知道了,怪不得高堂犹在,皓祥却已经分出去。因为这个家太冰冷,你们太不宽容、不善良,容不下他的存在。”
小三月真相了!雪如,应该说包括岳礼在内,的确容不下皓祥。而且这次,她是真的委屈。只不过欣赏帅哥的眼神直白了一点,火热了一点,天地良心,她对皓祥还真没别的想法。年轻人再美好,也不是她的菜。我们的新月格格,坚持最爱勇武有力的“天神大叔”。虽然喜欢下跪,并且动不动就认错,但骨子里仍是不愿受半点委屈的。
实话针针见血地戳在了岳礼夫妇的肺管子上,两人恼羞成怒,正打算反驳一二,皓祯先开炮了。“纯洁?我呸!跟年过四十且为有妇之夫的奴才鬼混,你装什么装!破鞋也敢充当白璧无暇,真以为没人知道你这□□的底细吗!”
怎么回事?话题咋扯没边了!岳礼、雪如完全听不懂皓祯的话,只隐约明白这个千求万求回来的女祖宗,似乎不是什么好鸟。
如果在跟努达海重逢前,皓祯这番话或许还能惊到新月几分。如今,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爱过某邋遢老疯子的她打死也不会扛上这个罪名。她还年轻,未来肯定有许多的天神在前方等着呢!
倒打一耙,贼喊捉贼,新月不满十岁就已在父亲的小妾们与兄长嫂子身上练得炉火纯青了。贝齿深深咬进下唇,鲜血一滴滴顺着下巴、脖子流到了胸襟。她踉跄着站起,正了正脸色,傲然瞥了众人一眼,随即面容一垮,眼泪狂飙。突然一头朝柱子撞过去,嘴里犹高声呐喊:“阿玛、额娘,女儿不孝,居然让他人侮辱了端王府的名誉,只能一死以示清白。”
才被摧残得够呛,又踩着花盆底,速度有限。就在其即将与柱子亲密接触的一刻,忠仆小寇子以肚相挡,堪堪保住了新月的额头。
“让我死,与其这样任人欺凌,还不如跟随父母而去。”挣扎着,小三月仍然寻死觅活,喊完了父母接着呼叫兄弟。“克善,姐姐没用,姐姐对不起你,没法看着你长大了。以后继承了爵位,一定要争气,重振端王府,别让他人小瞧、作践了去。”
被众人拉住无法动弹,新月转而看向皓祯,声声泣血,言语含泪地控诉道:“皓祯,我已经被你跟吟霜的生死相许、不离不弃感动了,决定接受并支持你们。尽管我们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我也从来没想过跟宫里诉苦,为难大家,只要让我安安稳稳地待在一旁生活就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如此可怕的罪名加诸我头上!即使我再讨厌,再碍眼,这番话说出来伤害的绝不仅我一个人呀!你就不替全家的名誉,还有阿玛、额娘考虑吗?”
没有圆房!岳礼夫妇看着儿子,不敢置信。对质下来,二人觉得皓祯八成是因为私心在诬陷妻子了,毕竟他是有前科的,所作所为犹历历在目。而新月与努达海的暧昧,知情者极少且不可能泄漏出来。一个眼见为实,另一个则是公主爱上已婚老男人,无人证物证的荒谬之谈,思维正常的当然会选择相信前者。
一屋子闹哄哄,风声早传遍王府的各个角落了。云娃并内务府陪嫁的嬷嬷,闻讯赶来,刚好碰上新月喊冤。
大量怀疑、蔑视的注视下,皓祯彻底发狂了。他拳打脚踢,撂倒挡在新月身前的人们,双手掐着她的脖子,面色狰狞。“你这个骗子,我掐死你、掐死你!”
恼羞成怒经常等同于杀人灭口。现场版谋杀正活灵活现进行中,场面太过震撼以至于云娃的尖叫声响起,众人才如梦初醒,一窝蜂涌上去救人。
疑似狂躁症重患者皓祯,此时已然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一门心思地欲将敌人置之死地。疯子的力量总是强大的,多人齐上也无法将他的手指自新月脖子上移开。眼见对方就快没命了,这回的白眼可比之前翻的幅度要大得多。
“哐啷”花瓶打碎的声音。皓祯双手松开,缓缓倒下,世界终于清静了!岳礼下的黑手,因为小白花的事,他已经研究出经验来了。
“格格、格格!”云娃腿一软,瘫倒在新月身旁,只晓得哭。
伸手在鼻下探了探,嬷嬷暗自松了口气,没死就好。立即没好气地训斥云娃说:”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