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62
走,留下一地忠心仆人的尸体,实在不算什么美好的享受。含香“圣女”与情郎蒙丹私奔七次未遂一事,在回疆几乎是人尽皆知。不为别的,两人的事迹太轰轰烈烈了。女的,在伊斯兰教义来讲,完全称得上不知廉耻;男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型。多隆这家伙,对所谓风流艳史的八卦最感兴趣。当初一有传闻流出,就扯着自己遛街窜巷四处打听,倒比清军当中很多人知道得都多、更仔细。
“这两人有病吧!”在两人第三次私奔未遂后,多隆瞪着自个那双黄豆眼,对皓祥说。“犯得着跑来跑去吗!要我,直接一招,生米煮成熟饭。阿里和卓还能拿他俩怎么样!舍不得弄死,就只能亏往肚子里闷。”嚼两下羊腿,“甭跟爷说啥冰清玉洁的话。她要真那么名符其实的圣,圣什么来着,会跟男人私奔?肯定选抹自个脖子一条道。既然不认命,跟世人一样俗气,那就干脆一了百了呗。都这地步了,谁还把她当圣女呀,她也配!”
抽出腰刀,与同僚对视,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耐与怒火。不是皓祥他们没同情心,一切都被途中几次混乱给消磨掉了。从回疆到京城,蒙丹偷袭过好几次,伤了他们不少弟兄。一招一式毫不留情,皓祥只想早点解决早点回家。说起来,含香蒙丹可怜,其实老乾也很无辜呀,无缘无故脑袋上多了顶绿帽子。他出兵,可不是为了让兆惠替他抢美人来着。战后,人家也没提出要美色进贡。是阿里和卓自己,上赶着把他那了色天香却满脑袋稻草的女儿送来,明晃晃的□。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出来,颇有点强迫中奖的意味。
“住手!不要打了,不要伤害他!”看见蒙丹手臂挂彩,含香不管不顾地大喊起来。回语、汉语,夹杂着。
“不会吧!”皓祥心中一个咯噔,要是让含香讲出两人的关系,那么无论蒙丹死活,他们在场这些人都免不了被灭口。因为,瞒也不瞒不住呀。即使永琪愿意闭嘴,含香自己十有八九在疯狂之下也会对老乾实话实说的。而且,肯定还是些刺激对方爆血管的言语。
“保护娘娘!”跟同僚交换一个眼色,故意卖个破绽,让蒙丹冲向含香的马车。几人边缠边斗,正当蒙丹就要接近含香时,两把钢刀拦住了他的脚步。皓祥不属于战斗型,已经偷偷挪到了马车旁边。这时,突地大喝一声,“娘娘小心!”拉着含香的胳膊一拽,在众人看不到的视线里一个手刀劈她后脑勺上,“呼,世界终于清静了。”
永琪也不傻,明显感觉事情不对。但却只站在周围指挥,看着,不干涉。反正来人的性质,绝对可以定为刺客。虽然,不知道他是想掳人还是想杀人。既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含香没机会又跪又求地讲述自己哀怨缠绵的沙尘暴故事,永琪身边也没个鼻孔君自作主张出馊主意。因此,结局非常之现实主义。蒙丹,单挑侍卫们一群;侍卫们,围殴蒙丹一个。“回五阿哥,刺客全歼。”
“这样啊,那就留几个人看守尸体,等刑部来处理。其他人跟我回去复命。”
进到养心殿,永琪也不敢瞒,一五一十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个遍。老乾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不要伤害他!”一个有妇之夫,要求下属不要伤害一来历不明的疑似刺客,且对方性别为男。树枝打在窗沿上犹会怀疑是否有人窥视的老乾,能不多疑,想歪吗!“去,把富察皓祥几个宣进来。”永琪知道的有限,精通回语的他们总该清楚得多吧。
坤宁宫,武则天心不在焉地看着五格格写大字,冰影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好孩子,先练着,额娘有点事。”她笑着嘱咐了女儿几句。穿过厅堂,进到另一个屋,小泉子已经侯在那。“怎么样,快说。”
“里边的消息打听不到。不过,五阿哥跟富察侍卫几个都毫发无伤的出来了,应该没吃亏。之后,皇上派了好几拨人。一拨,去了刑部;另外,是去兆惠大人府上传旨立即进宫召见的;最后,吴公公亲自出门,看方向是去了理藩院驿馆。还有,屋内收拾出不少碎渣子、碎瓦片。”
“你这样。”武则天犹豫了片刻,交代说:“想法子给富察侍卫递信,让他给我交个底,方便行事。”他他拉老夫人比努达海走得早,珞琳守孝误了婚事,武则天把她指给了皓祥。这次回来,就要成亲了。这样,她在大臣里头,又拉了一道绳,慢慢向富察家的中层阶级渗透。
老乾也不翻牌子,在不少人来来往往进出养心殿后,在屋里闷了一天。心知其如今就跟一欲爆的炸弹似的,武则天也不去扮演知心姐姐,自找麻烦。
“娘娘,西内来人说,那位醒来后闹起来了。”小太监禀告。被打晕扔回住处,永琪选择性地遗忘了含香可能需要看太医,也没多嘴提醒脑袋上正冒烟的老乾。维娜吉娜两个不通汉语,着急没用。其他太监宫女,见识过含香得罪太后的本事,也没听到送她回来的人通知,同样装了聋子瞎子。送行前没胃口,含香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被打晕,昏昏沉沉中,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彻底清醒过来。然后,立马又哭又闹地往外冲,要找蒙丹。
“哦,是吗!”武则天不在意地问。“禀告皇上没?”
“先去的养心殿。”
“有皇上在,咱就不多事了。有什么必须叫到本宫的,到时再说。”白痴现在才去凑热闹。
皓祥传回的消息快捷且详细,武则天看了是哭笑不得。老乾这倒霉催了!这回真的面子里子全没了。男人最在乎的尊严,一下子被剥夺了个精光。
召见时,皓祥讲出了明面上众所周知的事实。刺客与上京途中屡次袭击大军的人极其相似,其当时对话为:“含香,跟我走。”而香妃呢,回的是:“蒙丹、蒙丹,不要打了,不要伤害他。”至于其他,没有了。
对话很可疑,但也不能仅凭几个字就定了含香的罪,老乾心里是热一阵凉一阵的。见从皓祥几个嘴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便懒得追究,赶他们出去了。兆惠又比几人敢说话些,不过也只说部分没那么难听的。什么两人应该早就认识了呀,蒙丹似乎不想让含香进京呀。弯弯绕绕,把话题扯到了回疆一小撮捣乱分子,不想回满友好的议题上。最后,还是吴书来从几个刚与进京族人搭上线的回民嘴里挖出点不太妙的消息:“据说,大概,他们的圣女,全身香喷喷的那位,跟情郎私奔过七次。”
“她醒了!”盘腿坐在炕上,老乾阴渗渗地问。
小太监趴在地上,腿肚子直哆嗦,头也不敢抬地回:“是的,皇上。”
“好,挺好!”老乾面无表情一脚踩下炕来,李玉急忙上前替他穿鞋。“走吧,到西内去。一天没听见她说话,朕还怪想的呢。”
吱呀,门被推开。长长的影子映在地上,乾隆一步一步,默默走向含香。
“啊!”美人翻白眼,两只脚踮起来快离地了。一只大手,如铁钳般死死掐在她细嫩的小脖子上。老乾手上用劲,眼中喷火,面色狰狞。
“滚开!”一声暴喝,踹开意欲上前解救主人的维娜吉娜,再顺手,将含香重重甩在地上。
“咳、咳。”含香滚了几滚,躺着慢慢呼吸。
“起来!”老乾语调平静地说,“你不是想出去,不是想要找人吗?怎么哑巴了!”
“蒙丹,我的蒙丹!”含香挣扎着爬起来,走到老乾跟前,神态居然仍如平常高傲、不可侵犯。“皇帝,我到你这来……”
啪!一记响脆的耳光,她再度被扇倒在地,鲜红的五指印烙在雪白的脸颊上。老乾咆哮着:“狗屁的不情愿!你当朕是什么,当大清是什么!我呸,你以为自己很值钱是吗!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还敢跟朕谈条件。”老乾被含香以肉体换取蒙丹安全的说法给彻底激怒了。“你以为,一切是你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的吗!今天,朕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叫天子之怒。”拉着她就往内室扯。维娜吉娜上前阻挡,“把她们拖出去,杖毙。”
衣裳撕裂的声音。“狗屁圣女!你们父女俩居然敢把朕当猴子耍,送个脏东西过来。你不愿?那为什么不早说!朕有求着要你来吗!朕有让人去抢你吗!什么为了你的族人!谎话!来了却不安分,朕看你是想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吧。不要紧,既然你自个乐意,朕就成全你。”女人最好不要激怒不是真心爱自己,且对自己有欲望的男人。否则,后果难以承受。
屋里屋外,主仆三人的惨叫此起彼伏。在场人等心中发毛,却又不敢擅自离开,只能做掩耳盗铃状。
吊了皇帝不少时日胃口的含香于青天白日下,被粗暴的河蟹了。敬事房太监提心吊胆地问老乾道:“皇上,留还是不留。”虽然此次过程与正常侍寝天差地远,但毕竟也是发生了,该太监还是很尽忠职守地提醒皇帝。
“不留!”老乾毫不犹豫地回答。本就是个执念,他又不是没碰过美女的人。香点而已嘛,也不过如此。得到了,也就没意思了。更何况,这是个给他带来屈辱的女人。
真相爆发,别说封妃,含香恐怕痛快一死都难。武则天得知,叹了句:“可怜、可悲,愚蠢呐。”这孩子,跟皓祯一样,完全是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而且一样的没大脑。奇货可居,是要看对谁,要看在怎样的形势下。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含香的确可怜。然而,她的命运不是不可以改变的。既然做出了私奔的举动,那么再大胆一点,跟蒙丹把事给办了,难道阿里和卓还敢把一非处硬塞给乾隆不成。毕竟是父女,还疼了她近二十年,即使如此,当爹是不会忍心对她下毒手的。退一万步讲,真那么狠心。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正印证了他们爱情的坚固与凄美吗!背负族人的期望,说是认命,却做出截然相反的事情,含香选了最损人不利己的一条路。落到这样下场,怪谁?她自己要承担不少责任吧。
不等皇帝考虑好如何处理折磨眼中钉,含香飞快替自己挑选了结局。一条绳子,挂在了房梁上。等奴才们发现,身子早就硬了。情郎丧命,自己又遭他人侮辱,接踵而来的不是死亡就是可以预见的折磨。抢在乾隆之前,自行结束生命,含香终于做对了一回选择。
“唉,也好。这样子,也算解脱了。”武则天淡淡吩咐所有人守口如瓶,并顺着老乾的意思,发布香妃染恙,独居静养消息。
含香的死,对老乾的政事并未造成什么影响。稍稍迁怒了回子营几天,就偃旗息鼓了。阿里和卓处,目前也看不出任何变化。
“告诉富察侍卫,以前怎么着,往后还怎么着,不消特别注意阿里和卓。”皓祥婚后马上就要随阿桂进驻回疆,帮助屯田了。临行前几日,武则天命人交代他道。
“主子。”冰影好奇地问,“皇上这回那么生气,肯定会对阿里和卓做出些‘回报’吧。否则,太憋屈了。”含香的事情,心腹几人也知道了。
“哦,是吗?”武则天却很不以为然。“本宫考考你。对一个不放心用,但目前却不得不用的人。你是希望对方太精明,还是笨点好呢?”
“啊,奴婢明白了。”眼珠子转了转,冰影恍然大悟。
“嗯,孺子可教也。”都是皇帝,武则天对老乾这同行的心理摸得很清楚。把有色无脑、习惯任性且心有所属的女儿送给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对手和亲,阿里和卓除了胆大之外,脑容量恐怕很小。他就不担心适得其反吗!放这样一个人在回疆,远比以往的大小和卓要省心得多。为了那片土地的平静,在能完全控制住之前,皇帝是不会动他的。不过,在事成之后。以老乾的小心眼,阿里和卓下场堪忧呐。不追究这个给自己编绿帽子的始作俑者,老乾追究谁!
回来没多久,去庵堂探望过带发修行的翩翩,在养父主持下举行完婚礼,皓祥带着珞琳,随大队人马又去远方。两人走后几天,便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硕王府谋杀案,震动整个京城。
谋杀
事情究竟如何呢,一切得从新月嫁进硕王府后说起。
天神变成了又脏又臭的糟老头,新月郁郁寡欢了很一段时日,菟丝花般的女人是离不开寄托的。不知其出于什么心理,经常邀耗子白花贤伉俪相聚,有时是两人一起请,有时只请白吟霜一人。但无论何时,都是好言好语,做得情真意切的,看不出半点恶意。“你们的爱情好伟大,好美丽,我好羡慕你们。放心,我会永永远远,一直支持你们的。”
白吟霜心里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皓祯对新月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虽然,她不像吟霜那样会弹琴唱歌。但是,她的善良、温柔、大度,简直令人感动。不得不说,从某种程度上讲,小三月与小白花是同种类型,皓祯最爱的那一口。会哭、爱哭、肯跪,动不动就卑微、小小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