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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白发溪,那么,那妖婆把人弄往那里去了?”
  于志敏一楞,旋而道:“这里既然是赤身魔教的歇脚地方,那怕没有收藏的地方?说不定我们已经赶过了头前,妖婆几人还没
  有到达哩!”一面说,又一面扶着王紫霜走上用石板砌成的道路。
  王紫霜踏上石板路之后,见于志敏还不肯放手,猛然一挣,离开几步道:“看你像什么样子?”
  于志敏起先也微微一愕,旋而会意过来,笑道:“妹妹!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
  王紫霜把头一扭道:“我就不!你走在前面!”
  于志敏奉命唯谨地跨上一步,回过头来朝着王紫霜浅浅地一笑道:“你跟在后面哪!”
  王紫霜虽然觉得于志敏的眼神里含有神秘,一时还不会意,跟着跟着又走了一里,将要进入墟口,才蓦然想起这样地走,正合
  古人说“夫唱妇随”那句话儿,娇骂一声:“你好坏!”就急跨前一步。
  于志敏听到王紫霜在后面骂他,转回脸道:“什么呀?”话声未断,背上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捶,知道王紫霜到此时才明白他
  的意思,不由得嘻嘻地笑。
  王紫霜恨道:“你还笑哩,敢再笑,我就不理你!”
  这一来,于志敏果然不敢再笑了,并着肩儿,缓步走进墟口。向旁人一问,这小墟果然就是“白发墟”,二小心中都暗暗欢悦
  ,立即找到一家小饭馆坐下,把蛟肉交给伙计,吩咐把它弄熟。
  那小馆的伙计,也就是这家饭馆的老板,看到二小身上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身背着宝剑,男的手中还提着一大块血淋淋的肉
  ,走进店来,已经吓得一跳。旋而想起人家也许是何处的公子少爷将门小姐出来打猎,所以才略为安心,这时见说要把肉烧熟,慌忙
  用手来接,满以为那少年既能单手递了过来,自己何难一手提起?那知肉一到手,竟重得出乎意料之外,直往下沉“蓬!”一声,竟
  跌落了地面。
  于志敏见那伙计不济,微微笑道:“你以为这块肉轻么?起码也有百多斤重,多叫一个人来罢,省得打碎你们的锅头!”
  那伙计苦着脸儿道:“不瞒公子说,小店里就只有小的一人和小的妻子,等我拿刀来一块一块切进去烧就是了!”望着摔在地
  上的蛟肉发怔道:“只是这一块肉却像水桶一般,而且又有麟甲,不知道公子从何处得来,是一种什么野兽的肉?小的还不会烧,请
  公子把烧吃的方法告知小的才好!”
  这一问,把个聪慧过人的于志敏问得不知所答,他本想照实说是蛟肉,又恐惊骇世俗,更不能隐藏自己的身份;要说是蛇蟒的
  肉,可是,这一带汉苗夷獠羌各族杂处的地方,不知有无忌讳。只好装着听不懂,再问一句道:“你刚才说什么?我还没听清楚,请
  你再说一遍!”藉着这个反问的机会,详细考虑一下。
  那伙计笑道:“小的说话太快,难怪公子听不太懂,因为这块是什么东西的肉,小的不知道,也不懂如何烧法哩!所以请公子
  告诉小的……”
  王紫霜看着于志敏还在为难,立即抢着道:“是蟒肉呀!你不见它身上还有麟甲?”
  于志敏见王紫霜一开口,已来不及制止,只得由她,心里另作次一步的打算。那知这伙计一听是蟒肉,立即笑容满面道:“好
  !好!小的会烧了,不是小的在公子的面前吹牛,在白发溪这一带周围几十里,会烧蟒肉的也只有我黄半天一个!”
  这个自称黄半天的老板兼伙计,吹完了牛皮,也不知从那里得来的力气,双手往蛟肉一抱,吆喝一声,巅巍巍地竟站了起来。
  于志敏笑道:“黄老板且慢!我们一下子也吃不了那么多,你且先把蟒肝蟒肉各切几斤,照你的方法烧好送来,剩下来的请你
  替我们切成薄片,用香料涂上去,烤熬了好带回去哩!”
  黄半天“暧呀!”一声,把蛟肉往地上一放,笑道:“公子爷别和小的开玩笑了!烤熟这几百斤蟒肉,少说也要两个时辰才行
  ,现在已是申正的时分,再过一会就要天黑了,还要往那里去?”
  于志敏失笑道:“难道在你们这镇上过夜不成?”
  黄半天也笑道:“公子爷如果肯在小镇上过夜,也是小镇的福气了,不瞒爷们说,小镇上一年当中,也难得遇上公子爷这样的
  客人来住宿,虽然有像样一点的过路客官经过,却都跑往镇西的侯府去住宿,并不在小镇上……”
  于志敏心里一动,忙道:“侯家是个什么人物,他是开客栈的不成?”
  黄半天失笑道:“侯家的大官人唤做侯成,今年也有三十多岁了,他的老太爷老太太仍然在世,却不愿管家,一家大小事都由
  大官人、二官人,与及媳妇来管,大官人手头阔绰,又有面子,最爱结交江湖上的朋友,所以,过往客人都往侯家去歇脚……”
  于志敏忙追问道:“侯家能有多少屋子,能容得下那么多人来往,难道不怕麻烦?再则,他那有恁多闲钱来使用?”
  黄半天笑道:“公子爷又替他担心了,侯府是敝处首富,一座大大的庄院,少说也有二三十间屋子,百来口男妇,听说他还拨
  出十来间空屋作为过往宾客寄住的地方哩!如果不是因为侯府替小镇上分担客人住宿,那么这些年来,小镇却没有一间像样的客栈招
  呼人家哩!”
  于志敏由黄半天的话里,已听出侯家的一个大概,并也知道白发溪这个小镇未能热闹的原因。心想妖婆玉面鸳鸯李钰那一批魔
  党,可能把红姑藏慝在侯家庄,但是,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就是这里既然成为赤身魔教一个山堂,附近的善良为何不受到荼毒?嘴唇
  一动,正待多问几句,可是黄半天又道:“公子爷在小店用过酒饭之后,如果要往侯府歇脚,小的也可以带你们去,反正侯大官人好
  客,看到公子爷这样的人物,不但是打开中门迎接,而且还要大排宴席接待哩!”
  王紫霜听这黄半天不断地替侯成瞎吹,心里很不舒服,又恐怕于志敏真个答应住在侯家庄,所以黄半天话一完,她就接口叱道
  :“猴子好他的客,干我们什么事?唠叨半天,害得肚于都饿了!”
  于志敏微微一愕,黄半天却脸色大变道:“姑娘说话得小心点,侯大官人不是好惹的,被他手下的人听到了,就给小店带来吃
  不消的麻烦了!”
  王紫霜那里肯服?“哼”一声道:“谅来也不过是几只毛猴子,有什么了不起?你们怕他,你姑娘才不怕他……”
  于志敏和王紫霜相处了几个月,对于这位未婚妻的脾气已经摸得很熟,知道她是越扶越醉,吃软欺硬的,深恐她马上闹起事来
  ,反致查不到红姑的消息,忙道:“黄老板,你快去弄酒菜罢,我们确是饿了,一个饿了的人那得不发脾气!”王紫霜听到末后一句
  ,不由得“噗哧”一笑,瞄了于志敏一眼,低头摸弄看桌子上的碗筷。
  黄半天看到这种情形,笑了一笑道:“小的自然省得!”用力抱起蛟肉,走一步歪一步地往后面去了。
  于志敏看着黄半天走了,缕才长地吐一口气道:“霜妹!由这黄半天的话里听来,李钰那妖婆不来则已,要是真个来到白发溪
  ,多半是住在侯成的家里,说不定侯成兄弟也都是魔教的党徒。”
  王紫霜点头道:“我也是这样猜着,既然你也是这样看法,我们何不在晚饭后,前往探查一番?”
  于志敏蹙一蹙眉头道:“这却大意不得,侯家庄有什么人物,我们虽然不知道,但是,就以季钰那妖婆来论,她充其量也不过
  早走个多时辰,而我们却没有赶上,可见她的轻功并不十分低弱,老聃说:‘良贾深藏若虚’,由这白发溪平静的表面上看来,说不
  定藏着很大的阴谋在后面……”
  王紫霜吃吃笑道:“这回该轮到我说你了!”
  于志敏愕然道:“你说我什么?”
  王紫霜笑道:“你自负聪明以为样样想得周到,但在这一件事来说,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于志敏见她居然拿自己说过的话来反击,脸儿不禁一红,做声不得。
  王紫霜满意地笑了一笑,又道:“这就叫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你只想到追赶那妖婆李钰不上,就认为她的艺业高强
  ,却忘记跟着她走的人里面,还有一个弱到不堪设想的秀姑,纵然我们追不上妖婆,为何连秀姑也追不上?”
  于志敏被她一语提醒,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是啊!我竟然漏了这一着,也许她们另走一条路,被我们追过前头
  ,而她们还没有到达哩!不论如何,今晚必然要看个明白。”
  王紫霜皱眉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去,但是,我们住的地方呢?”
  于志敏道:“看来这里的客栈也脏得很,不如就住在这里罢!等黄老板出来,由我问问瞧!”
  王紫霜也表示同意了。二小又议定了不少的计策,恰好黄半天已端上一大盘热腾腾的炒蛟肝,与及两壶酒上来。于志敏趁机问
  道:“黄老板!请问一下,这镇上有住的地方没有?”
  黄半天说道:“公子爷真个想在这里住?”
  于志敏点点头。
  黄半天笑道:“小镇住的地方倒有,不过,没有侯府舒适,而且房间肮脏,招待不周到。”
  于志敏笑道:“我们和侯府的人非亲非故,不愿打扰人家。至于说到房间肮脏,这也不打紧——我们兄妹最爱打猎,一年当中
  ,也不知有几次睡在山里面的石洞、或地下,只要能够遮风蔽雨就行了。”
  黄半天忙道:“公子爷既然这样说,那末就请歇在小店罢!小的以前也开过客栈,后面还空著有房间,只要打扫打扫就行了,
  只是,还没有请教公子爷的姓氏哩,再则房要一间或是两间,吩咐下来也好收拾!”
  于志敏一面望看王紫霜,一面答道:“我姓龙,如果房间空着,就让两间给我们好了……”
  王紫霜脸儿一摆道:“哥哥!我怕!”
  于志敏立即改口道:“那么就要一间罢!”
  黄半天唯唯应命,欢天喜地回后面去,过了半天,又端出热腾腾的红烧蛟肉。这时,二小已经浅斟低酌,吃个不停,见黄半天
  出来,于志敏立时赞一句:“黄老板!你烧的蟒肉,真正好吃哪!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尝尝?”黄半天经此一赞,不由得笑颜逐开道:
  “龙公子、龙姑娘!小人那有这种福份?你俩自己吃罢,不过,这蟒肉一冷,就会起一股腥味,所以没有全部端上来。小人现在烤肉
  去,公子还需要什么,只要叫我一声就行了!”
  于志敏漫应一声,黄半天答讪着走了,二小又边吃边说起来,但因红姑失踪,心上免不了打有一个疙瘩,笑也没有往时笑得自
  然。忽然,于志敏压低声音道:“霜妹!她们来了!”
  王紫霜倾耳一听,果然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在埋怨道:“真烦死人!今天走这么远的路,明天还要走!”另一个接着道:“
  瑾妹妹!别尽是埋怨罢!给李师婆知道了,你就有一番好受的,再说,明天走与不走,还说不定!”
  先前那人似乎不相信道:“师婆说过要走,为什么你又说不一定?”
  后来那人道;“也难怪你不相信,因为来到这里之后,侯制令就交给一张小纸片给师婆,当时只有我和秀姑在侧……”
  先前那人忙道:“璇姐!那纸片上说什么,竟能使李师婆改了主意?”
  被称为璇姐那人道:“原来是江边暗桩的两张飞报,说看到一对少年男女在河边游玩,但他们的装束却不像本地人,后来就不
  见了。当时,暗桩虽然也出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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