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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公墓,相距不远的陈玲和杜红霞的墓前放满了娇艳的玫瑰和香水百合,还有一本同样的书《成都,你有没有常乐未央》。
陈倩不再搞男人,她与小胖哥订了婚,准备等陈玲一年祭期过后结婚。
李旭然最终与老婆离了婚,他的手臂多了一个在梨花街做的文身“爱彤旭然”。
李凌琛的小老婆考取了研究生,是陈玲的法学专业。两人的婚姻获得了李凌琛家人的认可,李凌琛的经济不再紧张。但他还是偏爱华阳的兔头和成都的钵钵鸡,因为那次枪案,东门大桥那家老板已经匆匆搬家,不知去向,李凌琛便带着他的小老婆在双楠一带以前陈玲爱去的钵钵鸡过瘾。“我们的味道真的巴适,以前有个长相跟明星一样的女娃娃常坐到这儿狂吃。”不知内情的老板娘没有留意李凌琛和她老婆眼角的泪光,继续形容着陈玲当年精致的面容。
李凌琛用存了一年的钱买下了金色夏威夷那个他曾经与陈玲莋爱的房间,在有阳光的午后,他总会独自来到那个房间,燃三炷香,点一支烟,说着:“妹子,我来陪你了……”
《常乐未央》 151
我看见我的爱人吻着别的女人
我却没有反对的余地
在生命面前,爱情是那样软弱
2004年的平安夜可能是我这一生过得最不平安的平安夜。
深夜十二点,我在家里,上网瞎逛;李凌琛,我实际意义上的老公,未举行仪式、未领取结婚证的老公还没有回来,本来说好去教堂守夜的,可他临时打电话说要加班。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已经同居两年了。我不断地打着电话,他的两个电话一个不在服务区,一个已关机。打电话问他上班的华福派出所,说他早已下班了,今晚也没有什么突发性事件,这个家伙会跑哪儿去呢?
听见我一个人在书房里噼哩啪啦地敲着键盘,公婆带着与我一样着急的表情来到了我的身边:“林蓉,今天好像是你们年轻人要过的洋节,平安夜吧,小琛没有回来陪你过节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凌琛与我恋爱以来对我一直非常好,随时都要向我汇报他的行踪,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具体干什么去了,但我相信这个看见我被鱼刺卡了喉咙就立马开车送我到川医的家伙心里肯定是非常在乎我的。因为我的家庭过于普通,他没有让我毕业工作,而是省吃俭用地养着我,希望我能考上研究生,但今夜似乎有些奇怪,他居然两个电话都没打通。正当我与李凌琛的妈妈在书房里急得团团转时,电话响了,我与公婆几乎同一时间冲到了电话前,我们有一种预感,可能李凌琛遇到了什么事情,因为他是一名警察,是警察就会有许多无法预料的事情。一边是母子,一边是爱人,我明白公婆和我一样焦急的心情,我按下了免提,我的善解人意和得体举动一直为公婆所欣赏。“妈,林蓉,快点到川医附一院来,把老爸叫上,多带些钱,我的一个朋友为了救我挨事了,可能救不过来了,电话里头说不清楚,你们过来就知道了。”
朋友,为了救他?在与公婆和公公赶往川医附一院的路上,我一直在猜测,李凌琛所说的朋友一定是一个与他有关的女人。
最近这两个月,李凌琛在接一些电话的时候,总是想办法背着我,后来我翻李凌琛的电话记录知道那是一个叫陈玲的女人打过来的,我亲爱的老公,那个叫李凌琛的小眼美男手机里面最近一段时间全是陈玲的拨打记录。而且前段时间一个漂亮女人还到我们家来过一次,虽然李凌琛说他并不认识那个女人,但我总觉得有些问题。因为李凌琛一直说他是爱我的,所以我也就相信了,也就不怀疑了。
李凌琛说陈玲是一家知名贸易公司的销售部经理,他家的百瑞集团所有的办公用品都是由陈玲公司提供的。陈玲想通过李凌琛,将她们公司的产品打入他们一个同学的家具厂内。李凌琛是有一个同学家办了一个规模挺大的家具厂,我也就信了,他已经养着我了,还为我安排好幸福平淡的将来,对于这个万分疼我的男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而且陈玲的底细我通过张叔打听过了,是个生意场上的厉害女子,有一点江湖味,这样的女子,还比我的李凌琛大整整5岁,所以我坚信,李家是不会接受陈玲的,纵然她十分的优秀。但这个2004的平安夜,从李凌琛那急切的口气和带着哭腔的语气,我猜测,那个女人应该是陈玲,张叔不是说过,陈玲有一点江湖味吗,有江湖味的女子才敢拿命来换,所以我想应该是陈玲才对。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进川医附一院那间病房的,只是机械地跟在公婆、公公后面,脚步有些缓慢和沉闷。
我的眼光穿过病房里那一大堆人,看见我的李凌琛正坐在病床边,焦急地抓着头发,眼睛里满是泪水,病床上,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子正紧闭着双眼,长长的黑发零乱地散落在医院雪白的枕头上,是那种触目的色调。我明白,那个女子必是陈玲无疑,因为李家百瑞集团的老大——三爸李旭然也来到了医院,病房里挤了一大堆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虽然紧闭着双眼,但仍从那张苍白的脸上隐隐感觉到一种特殊的气质,很女人、很书卷、很坚强,还有张叔所说的那么一点江湖味。女人最经不起的打击是爱人的背叛,但这样的见面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我一时无语,就那样手足无措地站着。
看见我们来到病房,李凌琛轻轻地抱了我一下,有些哽咽地对我说:“林蓉,现在事情太混乱太突然,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病床上的是陈玲,现在医生说陈玲可能活不过今晚,等陈玲的事处理完了我再跟你解释,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他说他是爱我的,我的李凌琛对我说他是爱我的,可他正在为另一个女子而哭泣,这让我如何相信他是爱我的?我没有回答他,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我现在头脑一片混乱,作为女人,我明白,陈玲那种特殊气质的女人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漂亮的女人是很多,但一个女人一旦具备了某种特殊的气质,那就具有了致命的杀伤力,就如我的老公李凌琛,他是一名警察,但却具有一种邪气,再加上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我没有办法拒绝,将自己的未来交给了他掌握,甚至在他没见我家父母,两边父母更没见面的情况下就与他住在了一起,搬到了他在紫云花园的家中。
《常乐未央》 152
现在,我深爱的这个男人,我事实上的老公公然背叛了我,而且是在李家所有的人面前。我的情敌,正躺在病床上,我的李凌琛正为她而流泪。我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脑子里除了混乱还是混乱。
李凌琛低着头,轻声地唤着那个叫陈玲的女人,我看见,那个女人似乎在用平生的力气缓缓地醒过来,那是怎样的一双大眼睛啊,满目含情,纵然在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最后时刻依然那样满目含情,风情万种,没有多年的功力,是无法达到那个级别的。我似乎明白了,我的李凌琛事实是爱我的,只是,只是,遇到了这个叫陈玲的女人,这个连女人也无法拒绝的女人,他才偷偷地背叛了我。我想发火,但看到那个女人如花的生命为了李凌琛而凋谢,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得咬着唇,看着李凌琛轻轻地吻着陈玲,我的眼眶有湿湿的东西在滚落。
“妹子,你不要走啊……”李凌琛绝望的喊声让我猛得一怔,我知道这个绝色女子的生命之花不再怒放,我知道我的李凌琛心里一定很痛。
“唉,可惜了,可惜了,20多岁啊,那么漂亮一个女娃娃。”我的公婆不住地叹息,眼角依稀可见泪光,不知是为陈玲的死去而惋惜,还是为陈玲救李凌琛的举动而感叹。
陈玲,这个独一无二的女人,还没进过李家的门,就那样丢失了生命。我两腿一软,默默地靠在病房边的墙上,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怎样来形容,爱人的背叛、实力强大的竞争对手、绝色美女、至情至真的女子,所有能够想到和不能够想到的东西,我都遇见了,我只是听见李凌琛和陈玲那个叫陈倩的同事一起,向我的公公和公婆解释着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凌琛家里其实是管得非常严的,我自恃是勤快持家的女子,仅仅因为出身家庭普通,就曾遭到了李凌琛父亲的强烈反对,甚至断了李凌琛的经济来源。现在,面对陈玲这个有一丝江湖味的女人,李凌琛的老妈居然发出了陈玲未能进其家门的遗憾,看来,陈玲为爱而付出生命的绝决确实让人无法言语。
我强力压制住自己混乱的思绪,机械地与李凌琛的家人忙碌着。陪着李凌琛整理陈玲的遗物,到警方作笔录……伊人已去,我想我还是应该与我的李凌琛继续过下去,虽然他背叛了我,但我起码应该镇静下来,一切都应该等陈玲的葬礼过后再来做出新的打算。
在整理陈玲遗物时,陈玲的好友、那个写了陈玲之死事件报道的重庆女子陈倩找上了我,她说凭直觉认为我可以成为她的朋友。
想着能让李凌琛越轨,陈玲肯定有我不能企及的地方,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留给了陈倩,我需要从陈倩那里了解陈玲的点滴,更重要的是,我不能离开我的李凌琛。首先,他是典型的美男;其次,他出身豪门,与他同居以后,我的生活可以说已经完全衣食无忧,比如现在,我的同学正忙着找工作,我却气定神闲地准备考研,李凌琛说考完研后,他自然会为我安排合适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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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乐未央》 161
伊人已去,情却印在了活着的人心中
在爱她的人心中
伊人的生命永远存在
这两天,我的思绪一直是一片混乱。陈玲的葬礼后,李凌琛给我讲述了他与陈玲认识的前后:
那天,正好派出所轮休,我去上研究生的培训课去了。他在家里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上网、睡觉、看碟。那个多嘴的老张——张家辉屁颠屁颠地告诉他,有机会认识在百瑞集团传说以久的美女陈玲。关于陈玲,百瑞集团一直有一个传说,说那是一个绝色女子,聪慧过人,李旭然管理严格的办公用品采购程序,居然被陈玲在一个月内就签下了,而且是六十万元的大单。在此之前,许多在成都市有名有姓的销售前锋都没有办法搞定。
李凌琛说他当时只是好奇,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女子,而且是学法学的,是如何在一个月之内从他三爸李旭然那里签下那六十万大单的,所以就去了。
之后,陈玲的孩子气,还有那一丝复杂的江湖味,让他情不自禁。当时,他其实是有意和陈玲喝交杯酒,把陈玲灌得晕乎乎的,然后再与陈玲进行勾兑与反勾兑。
他说他肯定会娶我,心中也是我最重要的,即使陈玲没有死,他还是会在陈玲与我之间选择娶我。他说他虽然家庭条件很好,但他是野鸡大学毕业的,而且以前太花,所以他要一直在我面前做出很优秀的样子。
他跟陈玲讲了我从来不曾知道的他的故事。他以前很自卑,在读初中时戴着黑边眼镜,掩盖了他最大的优点,脸上还有青春痘,一直不被女生所看好。他的初夜是高一,那天他跟朋友一起在一个酒吧玩,然后被一个天天在外面晃的女人所勾引,那个女人骗了他的初夜,他几乎没有一点感觉的就完事了,如同手淫。因为他初中时不被女生所看好的自卑心理,因为他没有感觉的初夜,他开始不停地泡妹妹,直到遇到了我才决定收心。而这些,都是他不能也不愿讲与我听的。他想娶我,想要我全部的感情,所以就不愿把所有的过去讲给我听。
本来,他不愿再出去泡女人了,可是遇到了陈玲,陈玲与他莋爱,听他讲我、讲他过去的事情,却未曾指责过他。陈玲的风情和温柔让他放松。但陈玲在他的感情生活里,他总觉得还是一种游戏,他说陈玲与他在一起感觉很好,但陈玲似乎没有要嫁给他的意思,只是喜欢与他在一起。他本想在圣诞节期间在我们两人之间做一个了断,但没想到陈玲却在最后为他献出了生命。李凌琛边说边噙着泪,我除了静静地听,就是不停地将随手从身边抓起的面巾纸叠来叠去,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我曾经以为自己是优秀的,是年轻的,但没想到却败在一个大我6岁的女人手里。如果陈玲没有死,那么,退出这场感情纠纷的,是我,还是她?
我和李凌琛谈了一整夜,与其说是谈,不如说是李凌琛在使劲儿地回忆他与陈玲的点点滴滴,他说他与陈玲曾经无数次在他的azda 6车上偷欢,这是我不能想的,一个优秀如陈玲的女子,竟然肯屈身与李凌琛在azda 6车上偷欢。
第二天一大早,李凌琛匆匆洗漱一下,换了警服去上班了。我的头脑依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