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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上,自己也起身,对着门外说:“传膳。”
一直站在门外的麟瑞这才掀帘子走了进来,看到君籽琪似是刚睡醒,微微皱了眉,淡淡的回报:“将军,属下之前经过沈姑娘的营帐,发现沈姑娘不在,桌子上有几瓶金疮药……”
这只是小事,但连麟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为了这个小事要跑来报告给君籽琪,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甘愿在门外等上三个时辰,他只知道,他想见见那个笑起来像是月牙的女孩。
君籽琪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语气有些急切:“她受伤了?对了,她手上有伤……”
君籽琪顾不得其他,掀开帘子跑了出去,急切一览无余,帐内只留下了垂着脑袋的楹儿和一脸冰冷的麟瑞。
空气在尴尬的凝结着,忽然麟瑞转身就要出去,楹儿一惊,下意识的去抓他的衣袖。
麟瑞愣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挣开了楹儿的束缚,并未回头:“楹儿姑娘还有何事?”
楹儿抿了唇,垂头不语,麟瑞紧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满眼寒霜,不再留恋,大步走了出去。
……
心柔失踪了,君籽琪顿时慌了手脚,找遍了整个军营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君籽琪懊恼的握紧了拳头,焦急的狠皱着眉头。
司承锦也被惊动了,慌张的出了帐篷,看着君籽琪浑身是火的站在营前,司承锦微微皱眉。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柔儿不见了……”君籽琪咬牙切齿,但那双眼睛里透漏出的是真实的焦急。
“沈姑娘不见了?不会吧?她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可能到处乱跑的。”司承锦诧异地回问。
君籽琪脸上顿时不满了寒霜,慢慢的转回头,盯着司承锦:“什么伤?”
司承锦愣怔了一下,急道:“前几日匈奴到营门口挑衅,拿着将军的头盔肆意侮辱,沈姑娘拼了命夺回来的,身上被匈奴人的长矛打伤了好几处……”
司承锦还未说完,君籽琪便大步奔出了营,与迎面而来的一名士兵撞到了一起,士兵诧异慌张的看着君籽琪,见他走的慌张,忙出口喊住他:“将军,有人说在北面的山坡上看到沈姑娘了。”
君籽琪一顿,头也不回的朝北而去。
徒留下司承锦和小士兵面面相觑。
“老将军,你说将军到底喜欢谁呀?”小士兵一脸不解。
司承锦但笑不语,喜欢谁?那不是明摆着嘛……
……
北面的山坡不是很高,但在这宽阔的草原上,一个小小的坡度就能让人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夜已经降临了,遥远的天边,一个个星星渐渐的冒了出来,一眨一眨的闪着光,心柔迎风而立,让冷冽的低温涨满自己的衣袍,发丝飞舞,割着脸上的肌肤,微微泛红。
君籽琪站在坡下微微仰起头,看着那个孑世独立的身影,显得很孤单,心里泛起一丝疼痛,轻轻抬起步子走了上去。
一丝隐隐的歌声传来,让他微微一愣,顿住了脚步,侧耳倾听,歌里多了一点惆怅,一点无奈。
……出现那些你对我好的场景……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
……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就像来不及许愿的流星……
……再怎么美丽也只能是曾经……
君籽琪蹙眉,紧紧地盯着远处的身影,忽然,原本晴朗的夜空布上了阴霾,越来越沉的乌云遮去了太过闪亮的繁星。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就像是精灵住错了森林……
……那爱情错的很透明……
一曲唱完,徒留一个尾音还颤抖在乌茫茫的的草原上,风更大了,掀飞了两人的袍角,心柔仰起头,看着渐渐阴霾的天空,不自觉的抱上了双肩,有些冷呢……
君籽琪瞬间拉下了脸,这么冷的天不待在帐篷里却到这吹风!君籽琪火气顿时冲上了头顶,大步朝上,修长带着薄茧的双手覆上心柔的肩头。
心柔一惊,诧异的回头,待看到君籽琪时,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来了……”
不咸不淡的语气让君籽琪不爽的皱起了眉,亦是简单的恩了一声。
“要下雪了。”心柔再次仰起头,半阖的双眼中是一片迷茫,透漏出淡淡的哀伤。
君籽琪看的心头一紧,一股强大的冲动袭上心头,好想将这样脆弱的她拥进怀里,但,他还是忍了忍。
“回去了,这里风大……”本是生气的上来拉她回去的,但看到此时此刻的心柔,君籽琪不忍心冲她发火,温柔的话中带了一丝担忧。
心柔摇了摇头,将自己抱的更紧一些。君籽琪暗自皱了下眉,伸出双手将她圈到了怀里。
心柔像是被蛰了一下,身子猛地后退,拉开了与君籽琪之间的距离,风便趁着这个空隙瞬间灌了进去,在两人之间隔了一条沟壑。君籽琪看着空荡荡的怀抱,不可置信的看向心柔,眼中满是质问。
心柔苦涩的笑了一下,转过身不去看他。
“君籽琪,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心柔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害怕自己的悲伤再被他窥见。君籽琪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扬起的发丝,轻柔的飘到他的鼻尖,伸出手,想要抓住,却,徒劳无功……
“是弯岩镇到木托尔……弯岩是东越最南边的城镇,木托尔在匈奴最北……”
心里疼得厉害,一种想要留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它溜走的无力感包围着君籽琪,但君籽琪还是鬼使神差的回答了心柔的问题。
心柔垂头笑了笑。
“有人说,是生与死的距离……”
君籽琪浑身一震,生与死……是啊,阴阳相隔,确实是最远的……不明白心柔到底要说什么,但那股哀伤已在两人间慢慢弥漫徘徊。
“我的家乡有首诗,很美,也很深奥,但是,却很真实……它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君籽琪像是瞬间被抓住了心脏,惊得抬起了头,柔儿是要对他说什么吗?一股狂喜扫去了心中的阴霾充斥了他的心肺,他感觉自己瞬间被涨得满满的,一双凤目也闪着兴奋的光芒。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君籽琪兴奋地泡泡被戳了一个小洞,皱眉,看向她的眼神闪着迷惑。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无法相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而你便是飞天的鸿鹄,我,就是那深海之鱼……
心柔说完,没有回头去看君籽琪的脸,而是面向着无边的黑暗,眼角迅速滑过的泪在寒风的呼啸中瞬间凝结成冰滴,砸落地面……
“你想对我说什么?”君籽琪的脸也如呼啸的北风,没有一点温度。
心柔深吸一口气,既然决定要放弃,决定不要开始,决定收回脚步,那就应该说清楚,停止那种折磨着她的暧昧,断了自己后退的路。
华丽的转身,心柔露出自认为最完美的微笑,用自认最快乐的语调,笑道:“做我的哥哥吧……我想有个哥哥……”
还是……不想切断那一丝联系,会痛的,心柔暗自嘲笑自己的胆小,却真的害怕形同陌路。
君籽琪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心柔,哥哥……她竟然让自己做她的哥哥……
“小雨虽然是姐姐,但没比我大,与其说是姐姐,不如说是朋友,我一直都很羡慕别人有哥哥,君大哥,你做我哥哥好不好?呵呵,说不定到我出嫁时你还得给我准备嫁妆……我可是很费钱的。”
心柔苦涩的笑着,想起了君籽瑜曾经说过的话。
“做梦!”君籽琪暗压的怒气已到了爆发的零界点,恶劣的口气让心柔伸出去想拉他衣袖撒娇的手僵了一下,尴尬的收回来,心柔低垂着头,苦涩的说:“那,算了……”
转身,心柔越过君籽琪朝下走去,却在与他平行的一瞬间被他抓住了手。
“君大哥……”心柔不解的回头。
“我不是你大哥!”君籽琪暴怒,“我也没有一个叫沈心柔的妹妹!我不要做你的哥哥……不要看着你嫁人!不……”
心柔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固执的挣开了他的钳制,手腕处一片红肿。
君籽琪怔住了,看着空空的手心,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用了多大的力他清楚,但他没想到的是,心柔居然下死力挣脱,她……用了全力……只是为了挣开他……
心柔揉了揉手腕,扬起笑脸,灿烂的笑着,只是眼眸里微闪了泪花,乌云盖住了月光,所以没有人看见……
“请不要对我……那么好……”
清清淡淡的话将君籽琪击得体无完肤,世界空了,她走了,什么都没有了……右手抚上心口,干涩的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君籽琪只能这样,看着心柔一步步的远去。
一片白白的小花飘了下来,闪着纯洁的光,在黑夜里竟比繁星还要两眼……
天空……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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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中虐一下哈~期待落雨和君籽琪故事的亲们再耐心等待几章,他们马上就会出场哦!我都觉得我把君籽琪越写越不冷酷了……恩,不过,爱情面前,百炼钢也要化绕指柔的~哈哈~还有几章要伤心的,亲们做好心理准备哈~
66 暗怒
匈奴送乞和书,已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君籽琪两次重创匈奴主帅,是整个匈奴对他又恨又怕。炫翷被送回匈奴王宫后,受伤大病了一场,匈奴王心疼得要死,但,成王败寇自古便是颠簸不破的真理,匈奴王无奈,只能送上乞和书。
两国高层之间的书信来往,一来一回已耗时半个月,等到圣旨到达君籽琪手里时,东都已下了第一场雪。
自从山坡上那次谈话以来,心柔对君籽琪避而不见,一直都住在楹儿的帐篷里,而楹儿则住在将军帐里,两人的地位掉了一个个,虽然军营里缺少女人,但必要的八卦却依旧传的如火如荼。
听说沈姑娘并不是将军的女人,将军是为了保护楹儿姑娘作出的假象,是给赖文昌看的……
听说沈姑娘是楹儿姑娘的丫鬟,即使开始住在将军帐里,每到半夜,将军也会到楹儿姑娘房里和她欢好的……
听说当初将军失踪之后,楹儿姑娘是冒着生命危险把将军救出来的……
听说楹儿姑娘走之前专门交代了沈姑娘怎样戳穿赖文昌的诡计……
听说楹儿姑娘口不能言也是因为很久以前救了将军时受的伤……
听说……
很多的听说让心柔有些气愤,但无可奈何,俗话说得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得了一个人的嘴,能堵得上三军将士的嘴吗?更何况,谣言越演越烈,君籽琪却并没有表态,说明他并不介意,那自己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于是,心柔也看开了,对君籽琪更是躲得紧了,原本在教场上君籽琪还能瞄到一两次心柔的背影,如今,连根头发都见不着,这一下可急坏了君籽琪,心情直落千丈,惹得一干副将整日提心吊胆,就怕说错了话被将军冷酷的眼神扫射。
君籽琪盯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微微叹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虽然不知道着战争什么时候会再起,但君籽琪多多少少还是松了口气的。
整理行装,心柔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心里轻松了不少,想到很快就可以回东都了,可以见到小雨,心柔的心就跟着飞扬了起来。
等到午时,教场擂鼓,三军将士整装待发,黝黑的脸庞上是尽是风发的意气,心柔看着眼前壮阔的场景,心也跟着澎湃了一回。
留下万人和三名副将固守边关,君籽琪带着众将士踏上了返程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