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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来时的路走去。
“站住!”身后,炫翷又低喝了一声,落雨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炫翷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递给落雨:“这里离东都虽然不远,但多少还是有些距离的,靠你们走,一天绝对到不了,这些你拿着,免得回到宫里被君籽瑜发现你瘦了,起兵来打我。”
炫翷戏谑的口吻让落雨有些感动,将那一把银票攥在手心,低声道:“谢谢……”
马车走远了,李晓兰在落雨背后死死地盯着落雨手中的银票,咽了咽口水。
落雨回过身时,她已收敛了表情,换上一副哀戚愁苦的脸色。
落雨一手抱着孩子,走进李晓兰,将她蓬乱的发丝别到脑后,看着她破碎的外衫微微叹了口气。
“呐,这些给你,你回去吧,不要告诉君籽瑜我去了哪。”落雨将手中的银票分了三分之一给李晓兰,剩下的三分之二放进了怀中,这些,是她和孩子的生活费……
李晓兰愣住了,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银票,不敢置信。
“为什么?”困惑的抬头,李晓兰想不明白为何落雨会把银子分给她……还……让她回去?
“你不回去吗?皇上肯定在找你……”
落雨摇了摇头,望着苍茫的路尽头,一股淡淡的不舍升了起来,却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李晓兰苦笑一声:“我也……回不去了,回去了也是一死。我带着小皇子跳下水时,就没想过再活下来,只是,被匈奴王子捞了起来而已……回去……又能怎样呢?”
李晓兰的笑容充满了酸涩,泪水不期然的汹涌而下,眼中,落雨清晰地模样也渐渐模糊了。
落雨摇了摇头,垂下的眸子中掩去了一丝浓浓的怜悯。
“那就跟着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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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里,动荡的水纹泛着丝丝寒气将阴暗的牢房添了层层雾气。
君籽瑜铁青着脸站在一个大池子上方,低头兜着水池里的身影,雪白的衣衫已被浸透,隐约可见被寒水浸得发白的肌肤。
挪洁一双大而漆黑的眼眸不起一丝波澜的盯着一身明黄龙袍的君籽瑜。
“朕再问一遍,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挪洁咧开嘴,笑得灿烂,仿佛这侵入骨髓的冰冷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知道!”歪了歪头,挪洁舔了舔发白的唇瓣,倔强的别过眼。
“不要逼朕!”君籽瑜火大。
挪洁敛了笑容,认真的看着君籽瑜,眼中的肃穆从未有过,她一直活得很高傲,遇到挪云后开始过得卑微,却磨不掉一身的傲性,即使被分配到底层的地方,她也一直坚强的活着。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爱着你……”挪洁重新扬起了微微的笑容,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见时的快乐。
“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自认清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虽然是个艺妓,但我活得开心,活得坦荡,是你们……把我拽进了肮脏的漩涡。”
挪洁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随之被悲凉所代替:“姐姐死后,他们找到我,对我说着很可笑的承诺,甚至不惜搬出我的家,我的亲人这些可笑的原因让我帮助他们……但我爱你,我拒绝了……”
挪洁顿了一下,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将临到眼眶的泪水压了回去,抿唇停顿了一下,缓和了气息才重新开口。
“你不该利用我的,你知道当我们再次见面,你对我的关怀让我好心暖……但你不该利用我的,你不该!你宠着沈落雨,护着沈落雨……我嫉妒,但我不去争,不去抢,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了,我离开你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资格了,即便那不是我的意愿……但你为什么要利用我?!!”
大吼出声,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荡起了回音。
君籽瑜愣住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洁儿,朕……疼惜你,仅此……而已……是你把朕的好心会错了意。”
挪洁哭了,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夹杂着疯狂的大笑,拍打着水面。
“籽瑜!你说疼惜我?!你把我拉进了你们皇室最肮脏的阴谋里,现在又把我关在这里!你说疼惜我?!”
君籽瑜皱眉,微微有些不悦:“是你自己不自爱,朕给过你机会,现在,只要你说出幕后的主使,朕放你出来,甚至可以放你出宫。”
所有的声音随着君籽瑜的话音静落了,挪洁不再闹了,就那样呆住了,放她出宫?她……还出的去吗?
“我忘了……不知道谁在我身后注视了这一切。”挪洁低垂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的叹息在牢室里被拉得好长,好长。
君籽瑜握起拳头,忍了半天,转身毫不留恋的出了门。
“那你就给朕待在这!直到想起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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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不在状态……被论文折磨得了……
110 心柔归来
东都依旧繁华,甚至比一年前还要热闹。祈圣帝在大祈民众口中成了神,三个月前豫王爷大败南越,班师回朝,祈圣帝出城百里迎接。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豫王爷之后就与祈圣帝大闹了一场,现在还被祈圣帝软禁在豫王府中。
街头巷尾的流言让客栈里一大一小的身影看起来有点焦灼不安。
一个头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一旁愁眉紧锁的公子,小短腿在半空中来回的晃动。
“呵,我跟你说,你这消息啊,大家都知道了,豫王爷被软禁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事,我跟你说个大家看不到的……”
邻桌,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小胡子男人一阵兴奋的低吼,引来众人的包围。
“你们知道……一年前豫王爷的大婚吧?”男人尽管压低了声音,但飘到邻桌还是不在话下的。
“知道,但不是说那个新娘子不受待见,被王爷关到后院去了吗?”一旁有人急忙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
小胡子男人摇了摇头,得意的捻着自己的山羊胡,眼中的光闪得亮堂极了。
“我跟你说,那,那都是遮人耳目的,那个王妃啊……很受宠,我跟你们说啊……”
男子朝前凑了凑身子,小声而兴奋的对着众人咬着耳朵:“三个月前……那王妃,生了个孩子……还,还是个男孩儿。”
“嘶……”众人一片唏嘘,围着的圈子,弯着腰的众人也都一瞬间直了起来。
“哎,我说老巴,你打哪听说的?”其中一人看小胡子男人得意的模样忍不住泼冷水,不屑的质疑他的话。
名叫老巴的男人这下子怒了,急忙摆出自己的消息源:“我那侄女,现在就在豫王府当差,嘿嘿,还正好给那王妃当差……她跟我说的能有假?!”
“这……”众人一时也都纷纷应和,那,铁定假不了了……
而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邻桌,一大一小的身影已悄悄出了客栈,只留下桌子上的一定碎银子。
“姐姐,咱们去哪啊?”女孩拉着身边小公子的手,仰起脑袋问。她怎么觉得姐姐一出门,就有点怪怪的,而这个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被萧钧儒安排跟着心柔的燕燕。那么……她身边的小公子……
女扮男装的心柔低头看了看一脸懵懂的燕燕,抿了抿唇,心里一股悲凉,要是永远都能像你一样单纯开心,那该多好……
三个月前,她远在南越边境,离他那么近,他却不知道。她混入军队当了军医,甚至在他有次受伤昏迷不醒时,为他包扎过伤口……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她,似乎永远都只能在战场上追随他……
只是三个月前的那晚,毫无征兆的心痛瞬间袭来,她冥冥中感觉到了落雨的惊慌,她的姐姐在呼唤她……
于是,等不及君籽琪的庆功宴,便拉着燕燕出了军营,一路北上来到东都,只是越接近这里,心柔越觉得压抑,有些喘不过气。
不知不觉间,她走到一片安静的街区,街道上没了往日的商贩,长长地道区被一排排士兵把守着,紧张气氛被提到的极点。
心柔皱眉,看着那块有些暗淡的牌匾,豫王府三个大字让她心里一紧,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担心他……
突地,门口处闯出来一个人,踉跄的身影很是焦急,只是被围着的士兵拦住了身子,在无法前进一步。
“快!快请大夫!快!小王爷被卡了什么东西!快!”士兵微微皱眉,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阵,之后,一人迅速的跑开,朝着心柔这边快速跑来。
“这位军爷……”心柔拦下了眼看就要从自己身边奔过去的士兵,脸上也有些焦急,刚刚的距离太远,她听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豫王府出了什么事吗?”心柔焦急的问。
士兵上下扫了她一眼,不耐的推开,冷喝:“别挡道,我得赶着去请大夫,滚开!”
大夫?!谁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心柔死死地拽住士兵,急忙出声:“我是大夫!真的,我是!”说着,还拿出自己随身的银针包。
那士兵微微皱眉,再次仔细的上下扫了心柔一眼,嘟囔道:“看你柔柔弱弱的,也不想能办坏事的,算了,先跟我进去吧。”
“好!”心柔高兴地紧跟着他,手里拉着燕燕朝着豫王府的大门走去。
燕燕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攥得湿湿的,皱起小眉头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心柔,有些懵懂。
“管家,这位自称是大夫……您看……”士兵将心柔和她身后的燕燕推了出来。
“我是大夫!”心柔急迫的上前,看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然,老人见到她时,却瞪大了眼睛……指着她抖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吐出口:“王……王妃……天啊!是王妃回来了!!主子,您快进来!”
当场,所有的人都僵化了,包括心柔和燕燕……
心柔尴尬的垂了脸,略有些紧张的说:“您老认错人了,快进去吧,不是有病人吗?”
“这……”老管家有些为难了……他本是看着那姑娘有些可怜,孩子不知道吃了什么,卡了喉咙,当娘的又是个哑巴……抱着孩子跪在他门前求他……可,要是让王妃去……
“不要犹豫了,救人要紧。”心柔不等了,先一步跨进了豫王府。
管家连忙跟了上去,急出了一头的汗……
“主子……您,慢点……”老管家追在心柔身后有些吃力。
忽然,心柔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的身子有些僵硬,燕燕诧异地抬头看向她,她感觉到了心柔在淡淡的发抖……
回头,不解的看向里在院子中怀抱孩子的女人,似乎……与姐姐一样的表情……歪着头,燕燕不明白眼前的一切……
等老管家追上来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眼前的这个场面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楹儿吃惊的看着眼前男子装扮的心柔,急切的向前迈了两步,心柔下意识的后退,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幸好有老管家扶着,带不至于跌倒……
楹儿住了脚步,眼中蓄上了泪水,她的姐姐……不原谅她……
死死地咬着下唇,楹儿的泪水流了下来……
“啊……啊啊……”
孩子的哭声夹着快要窒息的喘息声,瞬间惊回了心柔的心,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孩子抱在了怀中,看着那张笑脸被憋得青紫,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拿出三根银针,在孩子的三个穴位上扎了下去,孩子的小嘴大大的张开了,心柔一边抱着孩子快速的进入正厅,一边吩咐管家拿瓶醋来。
将醋缓缓地倒入孩子的最终,不多时,那卡在喉间的鱼骨,便软化了下去,孩子也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了……只是被灌了好些酸醋,委屈不已,依旧一个劲儿的哭……
心柔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起身,看了眼一脸复杂表情的楹儿,冷淡的牵起燕燕的手,对着老管家抱拳。
“老人家,孩子没事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主子……”老人连忙拦住心柔的去路,心柔微微皱眉。
“主子……您才回来……”
“这里,本就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来此,也只是本着一个医者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