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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自己幼稚而敏感,还有些小小的自卑,怎么也想不通他会忙到没时间回信息的地步,到了后来,竟然连每天准时打来的电话也没有了。
突然想到他上次从马来西亚回来时带着的枪伤,心便悬了起来,他临走时说的话重新在耳边回荡,“傻宝宝,我一定能回来!”他为什么要用这个“能”字?难道他此行有危险吗?难道还有不能回来的可能性吗?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有危险还要去?他是去见周娆的父亲吗?传说中的恩人?所谓的周老爷子是个什么人物?不跟他女儿结婚难道还想威逼宁天不成?
不行,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
拿起电话,我拨着熟悉的号码,里面却一直是“对不起,你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电脑录音。
我开始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有问题!一定出事了!我要去找他!
我从来就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他在马来西亚的哪个地方,但是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打电话订了一张去吉隆坡的机票,便带上护照准备先去纵横,看能不能具体打听到他在吉隆坡所下榻的酒店。
跟阿正撒了个谎,我便急匆匆叫了辆出租直奔纵横。纵横大厅的平面图上显示总裁办公室在顶楼,想到一般订酒店这类事都是秘书做的,便决定直接上顶楼找他的秘书。
碰钉子是必然的!我早已做好思想准备,但我没想到我连他办公室的边都沾不上。
刚出顶楼电梯,就被防备森严的保镖挡住了。我沿着过道一路望过去,过道两侧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保镖,清一色的黑色西装,一个个巍然不动。
“这位小姐,你好像走错地方了吧?”一名黑衣保镖挡住我。
我伸长脖子往里看,“没错啊!我找总裁的秘书!”
“哦?她放假了!这几天不上班!”保镖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转了转眼珠,秘书放假了,保镖会不会知道他的行踪呢?“那我找你们头儿!”
保镖眉头一皱,“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
“我来找人的啊!”我瞪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过来,把这妞弄下去!”
“喂!你敢!”我甩开两只抓着我胳膊的手,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般一闪。为什么秘书这几天会放假?为什么他不在还有这么多保镖在这里?有问题!难道……?
“我要进去!”我被心中的想法搅乱了心智。
“不行!这是你能进的吗?臭丫头!”保镖的态度明显不客气起来。
我决定赌一把,气势汹汹的喊道:“叫秦风出来!”
那保镖愣了一下,“你认识风哥?”
看来秦风果然在这儿!
“秦风!秦风!你给我出来!”我冲着走廊大喊。
“这位小姐,风哥现在有重要的事,没时间见你,你还是等他找你吧!”保镖显然把我当成了秦风的某个女人……
哼!那么我现在不但确信秦风在这儿,从来就和他形影不离的宁天也应该在这儿咯?回来了却不回家,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他没时间见我是吧?好!那宁天有时间见我吗?”我所有的怒气全都发在眼前的保镖身上。
保镖被我的架势惊呆了,“你……你要见老板?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所料果然不假,愤恨地推开他,“走开!我是什么人让宁天告诉你!”
保镖们被我的气势震住,竟然都忘记了拦住我,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走到走廊最里面的总裁办公室门口。
“小姐,你不能进去!”保镖急忙追了过来,但是因为不了解我的底细,态度已经友善了很多。
“好!我不进去!你把宁天给我叫出来!”
我想还没有人这么气势汹汹地来找过他们的宁大总裁吧?保镖脸上的一明一暗的,“这个,总裁他不能出来!”
“为什么不能出来?他在干什么?那就别挡着我,我要进去!”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准备一脚踹开总裁办公室紧闭的大门。
“小姐,你不能进去!”保镖们一时哄乱起来,有的还挡在我前面不让我有任何可以闯进去的契机。
正吵吵嚷嚷间,门忽然大开了,“你们在吵什么?”秦风皱着眉头出现了。
“秦风!给我一个解释!”我毫不客气地怒视着秦风,不是去马来西亚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风一双黑眸瞳孔瞬间扩大,“指柔?你怎么来了?天哥他……”
“哼!我不来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在里面是不是?”我愤怒地指着办公室里面。
“指柔,你先回去!天哥没空!”秦风面露难色。
“我要进去!”我漠然看着他身后的空间,我今天一定要知道他在干什么!
“指柔……”
“闪开!”我怒喝一声,推开他,冲进办公室。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敢拦我。
他的办公室也够奢华的,同样的复式结构,楼上还有卧室吧!我不假思索冲上二楼,再推开一间间房门,终于找到了躺在床上的他,却没有看到我预料中的情形,本以为会有一个女人在这里……
不过二十多天没见,他脸上的线条却见窄了很多,本来就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而且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就连平时淡红的唇色也是灰白灰白的。他看着我,了无生气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却马上又沉落下去,“宝宝,你怎么来了?”
他柔柔的声音像毒药,我在他下的毒里沦陷得无可自拔,那抹类似病态的灰白唇色让我的满腔怒火消失殆尽,绕在心间的只有心疼,疼得我泪水上涌,扑向他,在他怀里大哭,“我为什么要来?你说我为什么来?宁天!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我以为你死了!准备去马来西亚给你收尸!呜呜呜!”
感觉到他的手臂环住了我,他似乎在轻轻浅笑,“宝宝,我本来真的要死了,但是一想到你还在等着我,就和阎王商量,是不是再将我放回一段时间,让我好好陪陪你!”
我又惊又吓,抬起一双泪眼仔细打量他,隐约看见他眼里的痛楚和勉强挤出的微笑。“宁天,你怎么了?”我觉察到他的异样,第一件事就是解他的衬衫纽扣。我记得上一次他去马来西亚回来的时候肩膀就多了一个枪孔,这次不会……
他果然又按住了我的手,却被我发现他左手缠着纱布,“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捧着他的手,泪水噗噗直落,声音嘶哑。
“我没事!乖,别哭!看见你哭我心都碎了!”他用右手给我擦着眼泪。
“可是你这个样子我的心也碎了你知不知道?”我哭着拂开他的手,用力扯开他的衬衫,衬衫纽扣崩落,他肩上果然又缠着厚厚的纱布。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去马来西亚都这样子回来?”我趴在他赤裸的胸口泪流不止,“以后不准再去啦!”
“嗯,不去了!宝宝不哭!宝宝说了要勇敢的!”他抚着我的头发安慰我。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他受伤了,应该我照顾他才是,怎么反倒是他安慰我呢?我从他怀里起来,难为情地擦着泪偷看他,嘴里念叨,“为什么不回家在这里住着?我快急疯了!”
“傻瓜!你不会真跑去马来西亚找我吧!”
“会啊!我机票都订好了,准备来这儿问你秘书你在哪个酒店下榻呢!谁让你不回家?如果我在马来西亚走丢了后悔死你!”我半埋怨半威胁地说。
他一把抱住我,好像真的怕失去我一样,“别,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马来西亚!听见没?”
“为什么?”我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
“别问为什么,听话就好!一定要听话!”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我不敢忽视,呆呆地应了句,“哦!知道了!”却没有真切体会到他这句话里的严重性,以致于我后来还是去了……
“宁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你为什么要避着我?”我皱起眉头宣泄我的不满。
他叹了口气,“宝宝,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想在这儿养好伤再回去。”
“可是你这样莫名失踪我更加担心啊!”
他理着我额前的刘海,笑而不语。
“宁天,你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唔……”他把我的疑问通通堵了回去,也许是太久没有见面,也许是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他的吻霸道而狂野,我在他疾风骤雨般的袭击下败下阵来,什么话都忘了问,只是随着他在他的风雨飘摇里迷失……
他终于放开我,我被他吻得大口喘着气。他低下头,鼻尖轻轻触碰我的鼻尖,唇角满是笑意,“傻瓜!这么多次还不会接吻!”
“啊?你……”我涨红了脸,张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哈哈大笑,拥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宝宝!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有了宝宝,宁天就什么都有了!”
窗外此时是明媚的艳阳,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我和他相拥而卧,房间里流动着暖暖的温馨,既然他不说,我也不想再去问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相信他有不说的理由,我百分之百信任他。
宁天的伤一天比一天好得快,只是,每次拆纱布换药时我都被他的伤口震撼,我不知道他怎么会伤成这样,而且全是刀伤,肩膀上三处刀痕,分明是匕首插进去而导致的,还有他的手,他的左手小指断掉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断指的手掌时,心被狠狠捅了一刀……
他的私人医生每次给他换药,我都不忍再看他的伤口,悄悄躲进洗手间哭了个死去活来。又不愿宁天看到我伤心的样子,只得狠命擦干泪水,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练习了好几遍微笑才出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守在他身边。
可是,我的难过他看得到,只是不愿意当面拆穿我,而是在夜深人静,拥我入眠的时候,轻吻着我,在我耳边叹息,“宝宝,对不起,我总是让你伤心,跟着我,是不是太辛苦……”
我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他以为我已经睡着,那我就假装睡着,如同他不想拆穿我一样……
终于,他的伤在八月的某天彻底康复。
这天清晨,我坐在家中阳台的秋千上荡来荡去,他推开落地窗从身后拥住我,“宝宝,想不想去瑞士玩?”
“想啊!什么时候去?”我开心地转过身搂住他脖子。
“今天!我去公司交代些事情就去!”他微笑着在我额头上留下一个唇印,“乖乖等我,不许乱跑!”
他走后,我依然穿着睡衣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看着他的车出去,还可以在这看着他回来。可是,他走后不久,闯入我视野范围的却是另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周娆。
她居然直接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打开门,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宁天不在家,你去公司找他吧!”我对自己有信心,也对宁天有信心,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周娆去骚扰他。
“我是来找你的!”周娆把胳膊撑在我房门上,生怕我不客气地关上门。
我一笑,“周阿姨找我什么事呢?”
“不要叫我阿姨,我没那么老!别以为你比我小就可以勾引我的未婚夫!”她好像对这个称呼一点也不喜欢,从前还答应得乐滋滋的呢。
“好吧,那周姐姐可以了吧?”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妖娆的脸,“姐姐,你好像弄错了,宁天他不是你未婚夫了哦!”
“哼!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的!我希望你离开宁天!”
“为什么?除非宁天不要我,否则我死也不会离开他!”这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叫我离开宁天!
“宁指柔,你以为你跟宁天在一起会幸福吗?你只会害了他!”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周娆冷笑一声,“你知道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吗?”
这正是我想知道的问题,“怎么来的?”
“哼!为了你!”
“为了我?”我更惊讶了,我又没去马来西亚!
“是的!”周娆有些激动,“为了跟你在一起,他要和我解除婚约。我爸爸很生气,要他给个说法。他在自己肩上插了三刀算是回报周家的恩情,砍掉自己的小指为悔婚赔罪。你说你能带给他什么?只有我们周家才能提供他想要的,你跟他在一起只会毁了他!”
我捂住自己的嘴,被周娆语气里的血腥味惊住了。“你们……你们周家的人怎么这么可怕,难怪他不愿意跟你们在一起!”我的声音和手都在发抖,觉得自己好像在看电影一样,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