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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躲避!她只有他,他却有太多要顾忌的。在这深宫之中,最要不得的,就是爱。
“额娘?”胤禩看良妃神色恍惚,又问了句,“额娘,您认为儿子应该怎么做?”
良妃看着他,眼中的纠缠和痛楚,“胤禩,因为我的原因,人前的凉薄你已经尝尽了,额娘不懂什么大的道理,只是希望,无论如何,你还能守得住人后的那点温暖。……沫云不是性子强硬的孩子,她也是真的爱着你,多哄哄她,也就罢了。”
“额娘!”看到良妃起身要走,胤禩拉住了她的手,“若是负了沫云,只怕儿子此生再也得不到什么温暖了!”
“可是,这样,也比到时候被你怨恨,心里好受的多吧。”良妃掰开他冰凉的手指,“既然实在是放不下,不如就顺了你的心去做。”
看着良妃的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面,胤禩还是没有忍住,“额娘,皇阿玛在您心中,是什么样的人?”
静默半晌,良妃温软的声音从内室里传过来,“他是位明君。”
“皇上,八贝勒还在书房外头跪着呢。这雨越下越大,您看……?”李德全小心地询问着康熙的意思。
康熙愤怒地将手中的笔拍到了桌上,脸色阴沉的可怕。“传朕的旨意,八贝勒若再执迷不悟,朕即刻赐死他的福晋!”
“是,是!”李德全很久没见到康熙发这么大的脾气了,哆嗦着跑去传话。
片刻后,康熙听到外头“砰砰砰”不住地磕头声,双手紧紧握住桌沿,几乎将桌子撕裂。当年,他也是这般,求了皇奶奶大半夜,才保住良妃一条命。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漠视她,无法靠近。这样活生生的相互折磨,比死亡更可怕。
“让他进来!”康熙怒道。
胤禩刚走进御书房,还没来得及跪下请安,就被康熙狠狠的一脚踹到了小腹上。突如其来的冲击所带来的疼痛,胤禩的身子向后摔去,扑倒在凉硬的地板上,头部撞到一旁的书柜,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胤禩咳了声,不声不响地爬起来,垂着头向康熙跪下请安,“皇阿玛吉祥,还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一掌拍到桌上,“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阿玛吗?朕的旨意你都敢违抗,是不是以为朕真的不敢办了她!”
胤禩跪在地上没有起身,“求皇阿玛开恩。儿臣,只是不想,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周全。”
“你是在讥讽朕吗?”康熙被他戳到了痛处,厉声质问道。
“儿臣不敢。”胤禩抬头,对上康熙没来及掩去疼痛的眸子,“求皇阿玛开恩,放了沫云。”
康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要放弃储位?”
胤禩的嘴唇煞白,缓慢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康熙冷笑一声,“老八,你知道,和老四相比,你缺的是什么吗?不要以为朕不知道老四和沫云的往事。若不是朕想给你郭络罗家族的支持,也不至于生生拆散了他们。老四比你狠。你竟然妄想只要她一个,以后,若是你登上大位,她便是千夫所指、万民唾骂的红颜祸水,到时你对她多宠爱一分,便是将她向死亡路上推。到头来,害了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是你不知节制的宠爱。你皇爷爷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既心怀大志,就不该被儿女情长牵绊住。朕不杀她,天下人便要杀她。你怎么这么糊涂!况且这次你悔婚,若不是朕替你压着,只怕你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一切也会崩塌。你当真就不后悔?”
看到胤禩垂了头,康熙的语气也柔和了些,“你从小便是懂事的。朕看着你一步步走到现在,终是不易。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朕提醒你一句,想要她的不止你一个。纵然你现在放弃所有保她,以后,你未必保得住她。为刀俎,亦或是鱼肉,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时间一点一滴地漏过去,望着逐渐发白的天空,康熙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盯着在他面前跪了一夜的胤禩,“去接她吧。这次你抗旨不遵,朕不会轻饶了你。”
“谢皇阿玛恩典。”胤禩的语调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老八,”康熙轻声开了口,“朕肯定,不久,沫云就会求着朕给你指婚。”
看到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沫云,胤禩心疼地蹲在她面前,轻柔地抚摸她泪迹斑斑的小脸。沫云,就让我试一试,能不能创造一个奇迹,虽然,这样很难。
牵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掌心里,还好,是温热的。对不起,沫云,原谅我一时的残忍。你知道吗,对皇位和权势的追求,已经在我心里盘根错节地占据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让我完全地剥离,实在是很难做到。
沫云醒了过来,又哭又闹了一阵子,就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他便抱着她出了牢房。
一路上不断有人投来诧异的眼光。全身湿漉漉的他只穿了件薄薄的中衣走在大街上,额头上还带着擦伤。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狼狈的男人就是八贝勒吧。
回了府,命人烧了热水。他抱着她先回了屋。
没想到,沫云醒过来,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你去吧。”
胤禩的脸沉了下来,扣住她瘦削的肩膀摇晃,“沫云,你清醒一点。别说这种傻话。”
“胤禩,让我们试一试好不好?”沫云有些急切地看着他,“我不知道真实的境况是这样的。我不知道皇阿玛他,真的想要立你为太子。如果是因为我逼得你不得不放弃,我宁愿不要!我后悔了。你以后会恨我的……你赢了,我宁愿让你娶别的女人,也不想看你以后受苦。我不嫉妒了,也不闹了。”
她说出这样的话,却让胤禩心里越发疼痛,突然坍塌了一大块。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凑上去亲吻她苍白的唇,“你知不知道,一旦退后一步,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到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了。”
沫云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蹭着他的脖颈,“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受不了。一想到以后你有可能会怨我。我会崩溃的。你以后会后悔的。我没有想过,自己的任性竟然真的阻碍到你了。反正我有弘旺和原玥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护着我,为我做了那么多。这次,就让我对你好一回,行不行?就算帮不了你多少,起码,不想拖累你。你放心,我知道你爱我。我不难受,真的,一点儿也不……”
感受到脖颈上温热液体的流动,胤禩抱紧了她,真是傻瓜,不难过,还哭得这么厉害做什么?
“沫云,你乖乖的。我没有说要放弃啊。我要你,也要我的梦想。你和它,从来都不是对立的。不要想那么多。”
“你不要哄我了。”沫云从他颈间抬起头来,双眼通红,“你是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
看到胤禩复杂的眸色,沫云擦了擦眼泪,凑过去吻他。
胤禩任她吻着,攥紧了双拳。沫云颤抖着褪去他身上的衣服。他推着她,将她压到了床上。
沫云热情地回应他。他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身体里。她那么温软紧致地包裹容纳着他,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慌。她在他身下,头一次没有因为羞涩闭上眼睛。
柔软纤细的手指在他身上游移,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力道。粗狂地动作简直要把她撞坏了。她却一次次挺腰努力迎合,缠着他不放手。
康熙的惩罚来的很快。胤禩因为抗旨,被康熙训斥。他的政敌趁机落井下石,抖出张明德妖言惑众的事情,实则暗指胤禩觊觎储位,此乃迷惑人心之语。而后有人将沫云逼迫若曦的事情揭露了出来。康熙大发雷霆,怒斥沫云为妒妇,扬言要废了她。岳乐知道这件事情后,拖着病重的身子到朝堂上伏地求饶。这才作罢。
为了安抚两位将军,康熙在朝上正式下旨赐婚。胤禩无奈之下磕头领旨谢恩。
十月初,胤禩被革去贝勒,降为闲散宗室。两日后,停发所有米银。但是因为康熙赐婚,八爷阵营下充入了强大的军事实力。满朝文武都看出了康熙的心思——欲扬先抑。
只怕小惩之后,这位八贝勒的身份将尊贵无比。
回到家,沫云正在门口等着他。胤禩内心狂躁不安,拽了她的手望屋里拖。沫云任他拉扯着,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不说话。
“你去求了皇阿玛?!”胤禩将她按到了门上,怒视着她。
沫云咬着唇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胤禩满腔的火气无处发泄,重重一拳砸到了她头侧的门框上。喘着粗气看了她好一会儿,放开她背过了身去。
他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沫云眼里的泪水。
沫云擦了擦眼里的泪。看吧,历史的大方向还是没有变。即便因为我的到来小的地方发生了变化,可是,她还在推着我们按着她的轨道运行。康熙四十七年,你府上多出的不是妾,而是两位侧福晋。
以后,我将不再是影响你仕途的绊脚石。你放手一搏,无论成败,我都陪着你。
沫云走到桌边倒了杯茶,端给胤禩,“喝点水吧。”
胤禩瞪了她一眼,接过来一仰脖子喝下了。将杯子摔到地上,扯过她抱进自己怀里。重重地啃咬着她的脖颈,刻意地拿牙齿去咬。甚至咬住了那条青青的动脉。灼热的气息在她身上流连。
沫云推拒着,“别,我,不方便。”
胤禩停下,审视着她。
沫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饶过屏风进了内间,弯腰收拾床铺。“你去那边吧。我累了。”
看到她那么平静地说出赶他走的话。胤禩觉得全身都在疼。这些天的沫云,安静地让人害怕。一贯想闹脾气就闹的她,竟然可以微笑着接下那两个女人敬给她的茶。看着她熟练地铺着被子。胤禩突然觉得,他的沫云,真的是不同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很快地给他穿好朝服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她可以听得懂满语,甚至兴致来了,和他调侃几句?
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沫云身子一僵,随即软了下来。去掰他的手,“不行。”
“撒谎!”胤禩的手上移,解开她领口的扣子,几下褪去了她的外衣,抛在一边。
吻着她光裸的脊背,胤禩轻声解释:“我没有碰她们。一点都没有。”
沫云仰起头,努力逼回到了眼际的泪水。她心里明白,这只是暂时的。终有一天,一切会慢慢变质。从来到这里,她一直在任性地活着。唯一这一次妥协,却是压上了她后半生的幸福。就算这样,她也甘愿。谁让她爱他!
褪去所有的衣物,胤禩将她抱上了床,拉着她的手,牵引着她扶住了床头的栏杆。没有给她过多的准备时间便撞了进去。
将近半个月了。从那两个女人过门,她一直不让他碰她。她身体有些阴寒,天气一冷,手脚冰凉。以前总喜欢拿冰凉的手脚蹭他温热的身体,看他呲牙裂嘴的喊凉,就得意地越发往他怀里扎。如今,总是裹着被子往里面缩去。想去抱她,总是被她推开。这样的折磨快要让他发疯了。
他的眼泪就这样掉下来,打在她光洁的背上。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松开紧握栏杆的手,向后靠过来,偏过头来吻他。
胤禩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软弱的模样。
他抱着她,头抵着她的肩膀,重重地喘息。她不太舒服地扭动了一下。
“别动。”胤禩调整了一下,更深地占据着她。大手眷恋地抚过她的身体。
她身上沁了层薄汗,被风一吹,哆嗦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给你赌气的。”沫云靠在他胸前,细细碎碎地诉说着,“你要给我时间适应。”
“闭嘴!”胤禩生气地咬住她开合的红唇。她知不知道,说出这些话,有多么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