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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的咒语,但眨眼之间,风起云涌!层叠的乌云剧烈的颤抖翻滚!高白岛的天幕骤然陷入完全的黑暗!云层的翻涌向四面八方的海面蔓延!
“轰隆隆——!!”
天幕中一声巨大的轰鸣,紧接着,一道比之前随便召唤的惊雷要巨大数倍的耀眼光束破空而下,穿透暴雨,仿佛支撑天空的天柱一般轰然落下!
……
臂上的蛇状法器嗡嗡作响泛起光芒,站在横尸一片的办公室里的卫琰神色一变。
他迅速抡手结印,金色光芒交织出一面透明的防护,与之前一样笼罩住了办公楼,却在数秒之后,只听得震耳欲聋的撞击之声!
地面剧烈的震荡,天花板轰然陷裂,大块的屋顶砸落!
卫琰在那之前已经闪身从窗口避了出去,半空中的骷髅兵箭一般掠下将他接在背上。但也就在他踏上骷髅兵背部的那一瞬,只听得又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响!
他的防护罩在与这次的惊雷光柱相接触的那一刹那便瞬间四崩五裂!
耀眼刺目的光柱冲破障碍,笔直落了下来!砸落在整栋复合型的办公楼之上!
“轰——!!碰!!轰隆——!!”
他只来得及再化出一个小型的防护罩遮挡住自己与脚下的骷髅兵,剧烈的颤抖与震荡,楼宇倒塌的轰然巨响,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混乱之间脚下一空,骷髅兵仿佛断线风筝一般脱力坠落!
“轰——!!轰——哐!!”
“碰——轰卡卡——!!”
“轰——!!”
“……”
待到一切的震荡与轰动停止,只听得到淅沥沥的沙石碎块砸落到防护罩上的声音。
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栽落在地面的卫琰,撑着手臂直起身来,骷髅兵被压在他身下、折断的头颅从他手边咕噜噜滚远。
他收了那圈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防护罩,摇晃着站了起来,臂上的蛇状法器发出微弱的一闪一闪的光芒,刚刚杀死勿非的下属后吸入其中的灵力又被殆尽。
他捂着嘴咳出一口血来,残破的灵魂又一次剧烈地疼痛。臂上的法器微微地颤抖,仍是闪着光。
他呆了一呆,面上突然露出慌乱的神色,先是踉跄着走了几步,接着动作越来越急越慌乱地,步履蹒跚地,向着一个方向跌撞跑去。
不,不会的。那人明明已经被他送走,明明已经送走了!不可能还在这里的!不可能会有这种程度的惊雷阵!这种,这种程度……
他看不到他所身处的地方,但却能猜想到,能摸索到,他脚下的荒凉与狼藉——
那栋拥有一个主楼三个分楼的复合型的办公楼,连同它方圆一里内的所有建筑物,都被夷为平地。焦臭的气息弥漫天地,掩盖了原本的血腥尸臭。遍地都是丧尸与魔人的残肢断骸,被掩埋在颓倒的墙体砖石之下。
……
作者有话要说:
= = 月更被人抽,所以很识趣地发完就逃跑了。。
明天7点还起来还上班。。。真没办法地跑了。。。留言也没有办法了。。
偶加了两周的班啊。。每晚到12点的那种加法啊。。还有三晚睡公司啊。。。都到早上4、5点去睡啊。。。真没办法更啊。。【众:你死了就能在地狱里好好更了!
第四十八章
混杂着碎石的水流从身上褪去,谷梁米抬起湿漉漉的头看了看周围状况,小心地撑起手臂。
“没事吧?”他低下头问被他护在身下的人,几缕水流沿着他的下巴滴落到对方额头上。
同样浑身湿漉漉的戎子虚弱地蹬了他一脚,“重死了,让开。”
谷梁米搀着他站起来,望向远处除魔总部所在的大楼——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震荡之后,那里硝烟弥漫,再看不到原本高大楼房的影子。
“那是什么?!”谷梁米疑道。
“是惊雷阵。”戎子道,看着头顶似乎仍残留着裂缝的天空。
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灭天绝地的惊雷阵。如果不是因为距离较远,他二人怕已经被灼为了灰烬。
“惊雷阵?!”谷梁米道,“难道是随便又一次……不可能啊!他已经……”
“先担心我们自己吧。”戎子打断他。
烟尘之后,从四周残破的砖瓦中开始爬出大量缺胳膊断腿的丧尸,被砸断了一两条肢体并不妨碍它们的行动,淌着血水的獠牙向着二人的方向吱嘎开合。成百上千的丧尸眨眼之间就将他们包围在了正中。
而他们身后的海边,海浪因为突然的地震而激烈翻涌,已经将原本停靠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游艇拍打去了更远的海上,只隐约可看见船头一抹红色的裙角,是他们的下属在挣扎着向他们挥手呐喊。
谷梁米头疼地呻吟了一声,“不是吧……”
“吼——!!”“吼嗷!!”
已经有丧尸尖嚎着扑了上来,被谷梁米当头一个过肩摔砸落在地,残破的肢体扭动着想再次弹跳起来,却突然噗地一声,不再动弹——戎子的法器降魔杵插在它脑门中央。
他二人默契地抵背而立,一只手迅捷地击出降魔杵与发出水刃,另一只手却互相五指交缠,金色的灵力自谷梁米的手臂蜿蜒到戎子的掌心。
吸取了部分灵力之后,戎子撇开谷梁米的手,席地而坐,借着对方水刃的掩护开始专心结阵,不多时咒阵突起,一个半径两三米的小结界笼罩了他们。
见结界已成,谷梁米脱力地软倒了下来。强撑了半月,他也不比重伤未愈、灵力虚脱的戎子好上多少,残存的那点灵力都贡献给这个结界了。
戎子展臂正好将他瘫软的身体接进怀里,二人艰难地喘着气,看着周遭丧尸前仆后继地冲撞着结界,半空中不断有血浆和肉末飞溅。
“咳,”谷梁米将脸蹭在戎子胸口,喘息着说,“这场面似曾相识……”五年前他好像也是这么奄奄一息地被搂着。
“少装死。”戎子往他脸颊上拍了一巴掌。
“呜……”
戎子皱着眉,一手揪着谷梁米的面皮,一手紧握着降魔杵,脑中迅速思索着逃脱的办法——这结界撑不了太久。
然后他突然警觉地抬起头。
瑟瑟海风中此起彼伏的咆哮声低沉下来,层层叠叠的丧尸们突然仿佛被分开的水流一般,向着两边让道。
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路的中央。身形高挑,衣衫破败。
他一边走,一边慢慢地抬起了肤色苍白的右臂。仿佛遭到了莫名力量的驱赶一般,群聚的丧尸们闷吼了一会儿,竟开始悉悉索索地向后退离。
他渐渐地走近。而戎子的脸上,也渐渐浮现震惊之色。
……
“咳,咳……咳咳……”
爆头弯着腰,吃力地将雷神刀从护林员的尸体头颅上拔了出来,艰难地直起身。
温热的血从他的肩上淌下。他反手将巨刀直插入地,发出“哧!”一声脆响。
丧尸焦黑的残肢围绕着他。办公楼的一根主梁柱横倒在附近,阻隔了碎裂的砖石。暴雨已经停止了,就好像云层的力量在瞬间被吸食殆尽一样。只剩先前降下的积水掺杂着乌黑血液,还在地上蔓延。
他单臂扶着雷神刀,咬着满口的血,粗重地喘息。
他已经从之前那种疯狂的嗜血状态里脱离了出来。脑中混沌,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遍地的焦尸是因为什么,只觉得一瞬间眼前流转过太多的东西,仿佛想起什么,又瞬间全部忘记。只有那些情绪留在了他的心里,一瞬间胸膛里涌起无数的大喜大悲,最后只剩下莫名的怜惜与疼痛。
怜惜谁?疼痛谁?
还有焦躁。那种熟悉的莫名的伴随了他二十年过往的焦躁。胸腔的深处缺了什么,空落了好一大块。每一次每一次,当他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下,当他濒临死亡边缘之时,都会有这样强烈的焦躁与不甘涌起在他心里。
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想要活着。这二十年来,形单影只,不断持续着的、空洞而无趣的、在网络和现实中无止境地杀戮的日日夜夜,是为了什么?
——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深深浅浅,跌跌撞撞。
他疲惫地,抬起充血肿胀的眼皮。
远处断壁残垣间,摸索着走来一个裹着暗色长袍、身材单薄的青年。
笼罩了海城数日的乌云终于散尽,一抹残阳西落,原来此时已经是傍晚。青年在落日的余辉下渐行渐近,清秀温雅的面容渐渐清晰。橙红色的光线交织在他血痕累累的长袍上,海风翻拂着他破碎的袍角,和他及腰的发。
就像一幅色泽温暖的画。
令爆头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在这幻境一般虚伪的暖意里,好像终于明白了,他支撑到现在的原因。
他终于等到了。
可惜,却不得不结束了。
他摇晃了一下,终究如山崩一般轰然倒塌。单膝坠地,跪倒在那柄仿佛墓碑一般插立在地上的火红巨刀旁边。
落地时扑通一声重响,惊动了青年。对方止了摸索的动作,呆了一下,接着跌撞着朝着他的方向径直奔了过来。
他静默地跪在那里,疲惫地微阖着眼,从模糊断续的视野缝隙中,看着对方跌撞着靠近他。
然后那青年最终来到了他面前,弯下腰想要摸索他,但沾着血的指尖一碰触到他脸际的发梢,就似脚下虚软了一般,同样跪倒了下来。
他看着那青年惶然的神色,看着对方向他伸出双手、却因为激动而不住地指尖颤抖,对方犹豫着想要继续碰触他的脸颊,却又似乎不敢。他看着对方枯白干裂的唇瑟瑟地哆嗦,略微凹陷的、紧闭着的双眼上淡淡的疤痕,苍白的脸上映着血泪的痕迹。
那是爆头熟悉的悲哀与脆弱。
“你是谁?”盲眼的青年惶惶然地发问,连声音都发着颤。
爆头看着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
带着招牌的凶狠与恶毒,他低哑又疲惫地骂了一句,“果然又换了层皮,尼玛的贱人……”
然后他脱力地、向前倒了下去。
对方慌乱地张开手臂接住了他,将他的上半身搂抱在怀里。对方显然听出了他的声音,但脸上的神色只是更加的焦躁与惶然。冰冷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慌乱地动作,对方颤抖着摸索他轮廓冷硬的面容,发出仿佛濒临崩溃的声音,“是你?刚才召唤惊雷阵的是你?你是谁?你究竟是谁!说啊!你快说啊!”
爆头躺在他冰冷的怀里,看着他倒过来的、看上去有几分滑稽的慌乱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胸口剧烈的钝痛是为什么,那些怜惜和疼痛是为什么。
是因为对方的可笑和可怜。
他突然不再关心对方究竟做过些什么,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随便被带去了哪里,季逸林是死是活,远处的那些丧尸和魔人们终究会怎么样。因为在这个时候,在看着对方这样的慌乱脆弱的时候,这些好像都无关紧要了。
他艰难地抬手,回握住对方在他脸上摸索的手指——它们是那样冰冷孤独。
“咳……如果老子说,不是你那个谁……你是不是准备给老子补一刀……”
被压在他温热的掌心和脸颊中间的、冰冷的手指颤抖着,对方脸色煞白,紧咬着唇没有回应。
他牵着唇冷冷地嗤笑起来。
“老子就是老子……”他冷笑着说。
他是谁?冷血而毒舌,孤僻又桀骜的除魔师。灵力属性不详。姓名不详。爆头只是一个代号。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本名。知道那个名字的人,都湮没在了聂城的灰烬里。
他是不是雷龙?雷神刀的确在他手上发挥出了庞大的力量。但这证明不了什么,它也在随便手上变化过。它可能认出了旧主,更有可能承认了新的主人。而卫琰能够看透魂魄的邪眼已经毁了。
再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是谁,真的重要么?
“你知道么……”他断续地咳着血,冷笑道,“像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