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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谁还管明日?
  东方不败凝视着池清,目中闪过一抹决然。
  “证明给我看。”
  厮守终生,此生不弃,不过是空口白话,连白纸黑字都能抵赖,凭甚他一句空口白话他便该信?海誓山盟他听得太多,他只要他证明给他看。
  这不置可否的回答却叫池清嘴角不禁上扬,朗声承诺道:“好。”他深知有些事不能逼得太紧,反正这日子还长着,他们有得是时间慢慢磨。
  东方不败凝视了他片刻,回身朝私塾走去,池清亦步亦趋跟于身后,替他挡住那淅沥的春雨,寻问道:“冬芳,今晚上蒸腊肉,如何?”
  “随你。”东方不败随口道。
  池清闻言,故意逗趣道:“那今晚上做青菜给你吃,如何?”
  “随你。”说罢,人已跨入了屋内。
  池清站在原地不禁失笑出声,这会连青菜都随他了,往后谁再说他挑嘴,他第一个同他过不去!
  私塾中的孩童瞧着池清这副心情甚好的模样,不由茫然地面面相窥。方才先生不过是问今晚上吃青菜如何,冬芳姑娘回了个随你,这有何好乐的?可最令孩童们不解的是,他们当日的课本直接从论语跳到了关关雎鸠上,书卷上根本无这一页呐?且先生每每读到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时总要饱含笑意地朝冬芳姑娘那瞥一眼。那冬芳姑娘只顾着埋头刺绣,连先生一眼也未瞧,为何先生还能如此意兴盎然?
  如此诡异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下午放课之时,孩童们终于受不了如此诡异的情形,一待池清说了放课,便蜂拥而去。暗叹清明未至,他们竟有种阴气逼人之感……
  池清待孩童统统回去,走至东方不败面前,笑道:“这些绣活留到明日再忙活也不迟,整日盯着这么一针眼你也不嫌伤神。”
  东方不败闻言瞧了池清一眼,放下手中衣物,倒真有些疲倦地揉了揉颞际。池清见状,立时体贴地寻问道:“可是倦了?我替你揉揉可好?”
  可惜好心未有好报,反而遭一记冷眼。
  池清不甚介意地笑了笑,道:“冬芳,昨日上市集替你买的糕点可曾吃完?”
  “还未。”东方不败老实答道。那糕点昨日买回来后便一直放在房中,连一碰都未碰过。
  池清早有所料,道:“我待会有事外出,晚膳可能会晚些回来准备,你若是饿了先用些糕点垫垫腹,若是不合口味,我们下回再去镇上挑其他的,可好?”
  东方不败也未问他上哪,只是颔首应了一声。池清见他答应,起身出了私塾。
  一人无所事事地呆在私塾,将袖口处的云纹勾勒而出,不知不觉便过了大半个时辰。瞧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池清还未归来,摸了摸腹处,倒真有些饿了。无奈回房取过昨日那包糕点取过一块放入了口中,倒正如池清所说那般,入口酥软,甜而不腻。不由暗叹,自己何时离了那人竟得饿肚子了?若他用此法子来证明自己的真心,倒真是绰绰有余。
  刚就着茶水吞下两块糕点,院中忽然响起一个脚步声。东方不败不禁狐疑,脚步如此虚浮,定然不属池清,只是这会谁会来私塾?心中疑惑,不由起身出了屋子,恰好与院中那人撞了面。
  一位花甲老者,佝偻著背,老态龙钟的模样。瞧见东方不败微微眯了眯眼,待瞧清之后不禁大惊失色,他虽是老了些却还不至于如此不中用,这间私塾他呆了大半辈子,侧屋后来住得谁他自是最清楚不过,如何今日竟从里边走出一个姑娘?
  东方不败瞥了老者一眼,冷眼伫立不语,心中却是不悦。老者见状,赶忙收起脸上愕然,歉意道:“老生这厢失礼了,在这向姑娘赔个礼。老生乃是池清的先生,今日前来是有事相商,不知他可在?”
  东方不败淡漠道:“他出去了。”
  老者闻言,不禁问道:“那不知姑娘是池清何人,池清究竟何时归来?”在他看来池清出事向来谦虚谨慎、洁身自好,今日怎的会有一女子出现在他屋中?
  东方不败本不欲理会,脑中霍然想起池清今日朝叶辉母女说的那句话,故意开口逗趣道:“他未过门的妻子。”
  老者闻言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常态。池清早有婚事之事他也略微知晓,既然这位姑娘说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大概便是与他有婚约的那位。虽是如此的,两人还未成亲便同处一室不免有些于理不合。
  想至此,老者不禁叹息了一声,开口道:“姑娘既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那对池清的身家背景自是心中有数,老自不会多问,只烦劳姑娘代为转告。就说今日县官大人忽然找老生前去问话,说是京城高官正在寻找一位书生,据县太爷口述,那人与池清有诸多吻合之处。老生当时虽说未曾见过,可暗想这事还是得知会池清一声,还请姑娘代为转告。”说罢,步伐趔趄地离开了私塾。
  东方不败立于屋外,他只当那人是一普通书生,如何会同京城高官扯上关系?不禁撅了撅眉,暗道,指不定真是弄错了,一切还是待他回来在行定论吧。回屋又取过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只是这会不知为何竟有些寡然无味。
  池清直至戌时日暮这才回私塾,匆匆道了声歉便从庖厨取过篮子上后园菜地摘菜去了,待准备好晚膳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将碗筷一一摆上桌,池清笑着朝着东方不败歉意道:“抱歉,回来得晚些,快些用膳吧。”说罢,盛了一碗蛋花汤摆至他面前。“先用碗汤暖暖胃。”
  今日的菜色仍无甚新意,一碗蛋花汤,一盆青菜,一盆腊肉。东方不败端过碗喝过两口,放下碗后自然而然地将筷子伸向了那盆腊肉,谁知中途却让人截了住,不由莫名地朝他瞥去。
  “你不是答应了我今晚上吃青菜?来,尝尝这青菜。”池清噙笑说着,取过一筷青菜放到了他面前。
  东方不败瞥了眼面前的筷子,这举动已然算是喂食,只是那原先在他看来温柔贴心的举动,为何这会无端生出了几丝调戏的味道?并未就着筷子将这菜用下,而是自己夹过了一筷放入口中。
  这一入口,顿时有些意外,不由愕然地朝池清瞥去,那双温润的眸子正笑意盈盈地瞧着他。
  “如何?我今日特地上林殷家学的,他爹爹曾在人府上做厨子,做得饭菜甚是可口。我这不过是学了一日,可往后定会一日好上一日。”池清笑着朝东方不败解释道。
  若说池清往日里做的才勉强才能入口,形如嚼蜡般的话,今日这青菜显然有了很大的改观,甚至算得上是可口。东方不败望着那双噙笑的眸子,虽是粗茶淡饭、简布麻衣,却比锦衣玉食还来得叫人塌实温暖。低低应了一声,算作答应。“还成。”
  池清闻言,会心一笑。
  饭食过半,东方不败霍然想起傍晚时分来的那位老者,状若无意地道:“方才你外出时候有一自称你先生的人来过。”
  “你说的是乐先生?”池清抬起头望向东方不败,逗趣道:“他有否问你是我何人?”
  东方不败未答问话,转而淡声道:“他让我转告你,今日县太爷找他过去问话,说京城高官要找的一位书生与你有诸多吻合之处,让我知会你一声。”说罢,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清。
  池清闻言,手中筷子停在了半空,半响,将筷上的饭放入碗中,讪笑道:“是么?指不定是他们弄错了。”
  东方不败见池清神色不自然,不禁敛眉。
  是指不定,而非定然?
  卷103 清宵寂
  池清闻得那番话,未如往日那般谈笑风生,心不在焉地用着饭食。东方不败亦未再多言,两人默不作声地用过晚膳,池清将桌上碗筷收拾妥当便上庖厨清洗,随后又准备了热水替东方不败送去。
  待做完了一切这才得闲回到教室,坐到案前取过今日孩童上交的映本阅了起来。可半响过去,不过阅了几张。暗叹一声,疲倦地放下映本揉了揉眉心,起身出了屋子上庖厨取过一壶酒,在院中独饮了起来。初春的夜风袭带着丝丝寒意,寒风冷月,却恰好让池整理这烦乱的思绪。
  照冬芳方才所诉那般,那朝廷重臣找的书生很有可能便是他。可令他费解的是,三年前他离去时他们明明一点动静都未有,为何又在三年后大费周章地开始寻他?难不成是个中出了甚么变故……
  如今的日子对他而言太过闲适自在,他不求富贵荣华,只盼着这种日子长长久久。若乐先生这回能瞒过,过了这段时日他们遍寻不到便会放弃。可若真是出了变故,他怕真是无从脱身了。
  一人在院中独饮一壶这才有些醉意,借着这酒醉回屋便睡下了,以至于未察觉那屋檐之上一直坐着一人……
  东方不败望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心中亦是千回百转。
  原先他只当池清是一再普通不过的书生罢了,可方才他提起官府寻找之人同他有诸多吻合之处时他的表情太过牵强。如此看来,那官府寻找之人十有便是池清。只是京城高管寻池清究竟所谓何事?若只是招惹朝廷惹了祸端也罢了,最怕便是他同朝廷牵扯不清,那他接近自己的目便不会单纯。毕竟池清对他的情来得太过蹊跷,委实不得不教人生疑。
  他早些年还在任我行手中担任副教主时未少涉足江湖,若池清那会便见过他容貌,倒恰好能解释今日此番境遇。依着他原先的性子,本是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漏一人,如今却是不愿贸贸然便动手,哪怕这人或许会替他招来后患。
  池清出现得太过逢时,那点点滴滴渗入心扉的细致举动,教人禁不住心窝生暖。他是真心希望那人待他心思纯粹,两人就如他所说一般厮守终生。可依如今看来,他是否还该真正倾心与他却是不确定了。若这人当真对他有所图谋,了结他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想至此,心口竟不由隐隐生闷,压得难受。
  飞身跃下屋檐,在庖厨中寻出池清那坛子酒,最普通的女儿红,毫无甘冽馥郁之香,入口辛辣,捧着酒坛在屋檐独饮半坛。瞧着天上圆月,月半圆月恍如玉盘,皎洁清辉,亦是清冷无双。他知道有些事哪怕他武功绝世无双亦无法强求,即是如此,得之他幸失之,他命……
  兀自在屋檐坐了半响,为了不教池清瞧出端倪,特地余下半坛放回了原处。
  翌日,池清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模样,谈笑如常,儒雅依旧。
  那日放课后仍是上了林殷家学厨,回来时又做了一盆春笋腊肉,又不知从哪儿弄回来了条鲫鱼,煮了一锅鲫鱼春笋汤。东方不败尝了尝,倒是汤浓味鲜。池清习惯似地夹起一片春笋摆到东方不败面前,道:“尝尝这春笋味道如何?”瞧这感情好的,不说衣来伸手,却是坐实了饭来张口这四字。
  可即使池清如此体贴的送入他口中了,东方不败仍是甚不赏脸地冷眼瞥了池清一眼,兀自用膳。池清再边上又不禁失笑,可他始终觉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总有一日教他吞下他筷中的食物。
  学堂逢五逢十便会放课,这日,学堂放课,池清特地让东方不败睡迟了半个时辰这才去唤他起身。
  “快些梳洗后用膳,今日学堂放课,我带你去市集玩,白日里会热闹些。”池清将热水摆到脸盆架上,叮嘱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不可能再私塾中躲上一辈子,再不去身上一趟私塾都快开不开锅了。
  “恩。”东方不败应了一声。
  某些方面东方不败对池清倒真是顺应得很,比如让他吃便吃让他睡便睡,有时让他多吃两口也会瞧着池清的面上再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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