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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若是强留,只能带来灾难!”羌达缇蓝色的眸子,竟有些妖异的神色。
巫师在室内来回走了两步,深深又叹上一口气,“既然她跟太阳神有缘,便只有那个方法了……”
羌达缇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只要用那个方法,就可以保我刚然族成为永生不落之族么?”
巫师笑的有些老奸巨猾,“单于自是明白答案的,何苦让老夫来预测!”
羌达缇终于神情变得无比的颓伤了,却是痞懒的招招手,“就按你说的办吧!”
废弃的院落中,灰衣的女子正在忙着给秋菊浇水,一眼看见个黑色的影子飞进院内,赶紧往四下看几眼,住那草丛走了过去。
悄然落在草丛中的,是只无比巨大的苍鹰。它有着桀骜的身形和从容的霸气,但是此刻,它却是训练有素的信使。若是萧初熏看见它,定要喊它一声,“小鹰”。
“邬先生,又有信来了!”流光将苍鹰脚上的信筒,交给了轮椅上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嘴角含笑,放下手中的棋谱,接过信筒,从中抽出一张不大的纸片上,看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邬先生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转头看向流光,“丫头,想不想回家?”
流光一愣,也笑了,“先生想要回家便直说罢,问我做什么?”
邬先生爽朗一笑,“哈哈……小丫头竟开始取笑起老夫来,看来还是让你受点苦头的好!”
流光捂住脸,“不要,先生放过我,我这脸已经恢复成原样儿了,先生就不要再拿我的脸做实验了!”
邬先生一笑,“你这孩子,那晚不是还拿那丑陋的模样去骗她了!”
流光嘻嘻一笑,“我也被她骗过,就当是抵债了!”
邬先生溺爱的瞪了流光一眼,“孩子,跟我一起回家吧!”
流光的脸色却是淡了下来,原本的笑容也消失殆尽,邬先生了然一笑,嗔道:“不是早跟我说你放却了那些,只待重生,如今看来,全是骗我老头子的!”
流光笑道:“老头子?不过四十来岁,叫什么老头子?可别让人家年岁比你大的都活不下去了!”微微一顿,“你回去,我便跟你回去了,反正早就认准你了,可别嫌我烦!”
苍龙国京都。
凄冷、恶臭的囚室之内,淡淡的月光从狭小的窗棱中射入。最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足以装下成年男性的酒坛内,毒虫、毒蚁、毒蛇咬嗜着那人的身体。
只见那人头无力的低垂着,赃乱的发丝卷成一缕缕搭在胸前,上面粘附着泥土、稻草,发丝之下,是张苍白的脸,瞳孔无神,嘴唇干燥而乌黑,因为前些日子痛苦太过强烈,以至于他咬伤了舌头和嘴唇,如今再也喊不出痛来,连负责折磨他的御徒,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突然,门口一阵铁链的碰响声,门无声的打开了,一个黑影灵巧的从门缝中跳了进来,接着便赶紧把门关上了,一同扑进来的,还有久违的脂粉香和酒香。
黑影微带着痛苦的步步走向断尘,即便是她已经知晓御徒是如何折磨他,即便是她以前也见过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如今,她还是觉得恐惧,尤其是这所有的一切,发生在断尘身上的时候。
“木头……”她轻声的呼唤,便赶紧咬住下唇,制止那后面发颤的音调,微微蹲下来,用手撩开那令人只想作呕的头发。
那人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她。
她的眼眶,突然一热,便赶紧转眼不去看他眼睛了。
以前,他的眼神冷漠而孤独,看她的时候,虽是带着一分疏离,九分冷漠,但是比如今的呆滞和无神,好太多了。
明明是他自己不服从命令,犯了杀手的大忌,即便她不向主子说明,主子也迟早会知道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中,还是那么的内疚和自责呢?
她想伸手,抚上他的脸,却是不敢,她怕触摸到的温度,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冰冷。
“你是……魅生……”断尘却是突然说话了,喑哑暗沉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般的,诡异而恐怖。
魅生吓了一跳,却被随之而来的惊喜冲昏了脑袋。
“是,我是魅生,木头,你怎么样?”魅生急急忙忙的问,只怕断尘听不见自己说话。
“不……不要你……假好心……”断尘像是积累了很久的力气,大声喝了一句,便兀自要喘息好久。
魅生低头不再看断尘,转身,站在了月光洒落的地方。
“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我!”魅生说这话时,心如刀割!
她对断尘的心,恐怕只能留待下辈子!否则……她很清楚,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好……好……”断尘喃喃,猛地咳嗽了一声。
听着那费力的咳嗽,魅生只觉得心狠狠的一揪疼,却是狠下心来,仍旧没有扭身。
“我……最后问你一件事情……”断尘的气息似乎越来越虚弱了。
魅生心中一紧,终于留下了平生来的第一滴泪。
就是因为知道被这样折磨的人熬不过十五天,所以才在今晚来看他,算是最后的一面,如今见他还能说上几句,怕也是回光返照了吧!
“问吧!”魅生语气终于松懈了下来。
“曾经……我去柳州刺杀萧家,你当时是去秋水城,刺杀莫家?”
若是一般的任务,魅生不一定能想得起来,毕竟自己执行过的任务已经太多了。但是提到秋水城莫家,魅生却是忘记不了,一方面前些日子刚从秋水城回来,算是故地重游,另一方面当年那任务很是奇特,所以……记忆也就深刻了。
“不是刺杀!”魅生回忆,“主子吩咐下来,要让莫家人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却要留下莫家的种!”
断尘微微一怔,继续喘气道:“这是为何?”
魅生突然回身看断尘,“你为何对这感兴趣?”
断尘一股气没接上来,顿时憋得极为痛苦,喘息了半响,才解释道:“我……我……其实……是莫家……的……儿子……”
魅生像是被雷击一般的,倒退几步,差点坐在地上,惊讶道:“怎么可能?”
断尘又艰难道:“是……从小走丢了……”
魅生知晓断尘处理事情的能力,自然知这肯定是他已经确定的事实,顿时脸色苍白,呐呐道:“那我岂不是……害你家人的凶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
魅生见断尘似乎是撑着最后一股气儿,心料他肯定是对亲人的死不能释怀,想在最后一刻知晓真相,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魅生痛苦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本是白净的纤手,此时却成了一片血迹印染。
“好,我都告诉你,让你心中踏实!”魅生突然下定了决心。
“莫庚仪,也就是你父亲,曾经很喜欢主子,主子却利用他,怀上孩子,让皇上将她娶回到了宫中,后来,在一次私密的会面中,被人无意知道真相,那人竟是主子和莫庚仪的孩子,主子为了掩埋真相,便害死了那孩子,后来,竟还丧心病狂的将所有可能知晓真相的人全部害死。其中还包括莫庚仪。莫家的孩子,走失了一个,死了一个,为了给莫家留一条根儿,主子选择留下了莫秋白,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真相。”
断尘无神的瞳孔,却是瞬时光芒聚合。
她竟真的是他的仇人,而他,竟然傻傻的为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杀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砰——”足以震撼大地的一声鸣响。
魅生亲眼看见,刚刚还孱弱如病入膏盲之人的断尘,此刻迸发出无限的力量,竟将束缚他身子的缸子爆裂开来,毒虫、毒蚁、毒蛇、毒药流在了地上,黑压压的一片,却都无力挣扎,像是死了一样。
她不知,这些毒,全部都比不上断尘身体里原本的毒性。
早在断尘救萧初熏被蛇咬的时候,那金尾蛇就将世上最毒的汁液灌在了他的经脉血液之中,这些毒物咬上断尘的时候,他能感觉到的疼痛,只是皮肉之苦,可是这些毒物,却是马上就被金尾蛇的毒性侵蚀了,最后全部死在了缸子之中。御徒根本不会想到断尘身上有这样的神奇血液,每日看着断尘痛苦的大叫,便以为那是断尘毒发,岂不知断尘的演技,也是非同一般。
浑身还滴着黑水的断尘却是不理僵硬在地的魅生,径直走向牢门,一脚将牢门踢开,看见门外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守卫。
守卫是被魅生灌醉的!
“你赶紧回去吧!不然她一定不会饶了你!”断尘叮嘱,而后迅速离去。
魅生一阵惊慌之后,竟是涌起小小的喜悦。
原来那块木头,竟还可以活下去!她唇轻轻的一弯,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冷意,环视四周,走出门,将未喝完的酒泼洒在牢中,然后拿起桌上的灯,扔在了地上。
霎时,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整个牢房陷入了火海之后,魅生得意一笑,飞快离开。
情醉卷 第一百章 太阳神女
“阿拢,要去哪里啊?!”萧初熏看着周围不断变化的环境,惊疑的问旁边骑着高头大马的阿拢。
阿拢给萧初熏的印象,一直是个江南灵秀女子,竟没想到她可以像今日一般的飒爽英姿,看来自己还真是看轻了刚然的女子。
当然,这里不止有阿拢,甚至还有好些日子都未曾谋面的扶迦达将军。今日,他并不像初来刚然一般,将萧初熏放在他的骏马之上,而是专门为萧初熏准备了一顶特殊的马车。甚至,他们一行人,从早上就从刚然的宫殿中出发了,沿着已经变黄的草地,慢慢往偏远的北方行进。
萧初熏揣测过他们的意图,最差也不过是要了她的性命,但是这样一路静默而神秘,却让她的心,有了一种窒息感,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攫住她的喉咙,让她不能顺畅呼吸。所以,在将近正午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问了,在她开口的时候,扶迦达小心翼翼的睨了她一眼,却在她回头的时候,立即将眼神转向其他方向。
阿拢只是微微一笑,“小姐,您渴了吧!先喝口水……”说完,便让马靠近了马车的窗户,将水壶准确无误的递了进来。
萧初熏只有感叹的份儿,拿起水壶便嘬上了一小口,她确实有些渴了。
片刻之后,她开始有些晕眩了,她觉得似乎马车此刻颠簸的持别厉害,脑子越来越糊涂,眼睛也极难睁开,最终,眼睛完全阖上,身子倒向一边的软榻,马车却是被人驾的更加娴熟了。
当战鼓的轰鸣声响彻在萧初熏耳边时,她同时还感受到了一股股的凉意。
眼前是一片黑影,等那些黑影真真切切合上实体的时候,萧初熏却是蓦地睁开了眼睛,她俯视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看见了那些高耸在人群中的旗帜,每一面旗帜上,有绣着象征苍龙国的龙,黄色的旗面,黑色的龙身,让那一条条的龙,威武尊贵而不可侵犯!视线徐徐拉动,最后落在最前面的那面巨大的旗帜上,一个“冥”字,龙飞凤舞,嚣张而霸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