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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疼。”
  断浪摇摇头,对着聂风安抚的看了一眼,心下忍着疼,把一边若无其事的步惊云暗骂了好一通,心道:这笔账,他断浪早晚要讨回来,步惊云,你别得意太久,你断小爷可不是好欺负的。想着,就是疼痛难忍。
  聂风心知他的心思,只是站在云师兄和他之间,暗暗故作愁苦的摇头。心道这些人啊!何苦来总是这般不相与?
  可苦了自己,两边不讨好。
  这也是因为前一日断浪对战秦坚,把那小子半个胳膊都拧断了,疼的哇哇叫。这会中上下,谁都知道秦坚是步惊云的人,这断浪显然给他没脸,这不,今儿他们对上了,步惊云一招“殃云天降”,只击的他半个肩膀骨头都碎裂了去,好在,他拿着剑气挡了大半,不然,此刻,早和阎王去报道了。
  断浪望了望左侧面无表情的步惊云,心下惊叹,不想他内功那般深厚,却是自己不可敌的。
  他正望着出神,却被步惊云冷不防一个戒备的眼神横扫而过,倒叫他一慌,忽地转过头,转过去又想,我怕他干嘛啊?正懊悔,却听见那人讥讽般的冷笑。
  气的断浪小脸通红,被聂风拉着衣袖,才不至于拔剑冲上去。
  “云儿,风儿,浪儿。”雄霸威严正坐龙椅之上,紫袍映照着初生的红日,被山中的风吹得“瑟瑟”的响,乱了衣摆,文丑丑便半跪着,给他细心的理好,乱了,再理好。
  秦霜就站在他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微微眯着眼睛,似是阳光有些刺眼。
  心想着,这也不知道幽若那小丫头和师父说了什么话,师父这几日望着他,怎么都觉得别扭。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这话想着,就怕是那晚嘀咕的那破事儿,这小丫头嘴巴真是快,又是出了名儿的添油加醋,也不定怎么混说的,师父如今放在心上,自己一时也不敢去辩解了,少不得会落个不打自招的名头,倒不好了。
  “云儿在。”步惊云低着头,很久,终是向着他师父身后的那个人望过去。而那个人却并没有望着他,只是透过他,不知道望去了哪里,神色有些迷离。当初,他站着,自己跪着;而如今,自己仍然跪着,他却还能站着。
  “风儿在。”聂风一直可惜秦霜怎的就脱离了他们,望望右边的断浪,还有一些哀怨。
  “断浪在。”而这当中最最别扭和突兀的就是断浪,心里说不出高兴,还伴着有些纠结,尤其是今儿还输给了步惊云。
  望着下首跪伏的三子,雄霸突地觉得心情极好。
  “好。”他微微扬手,一字一顿,不紧不慢道,“都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们便是这天下会的三位堂主,本座的得意好手,我的左右臂膀。于外,手握重权,声望武林,代表着我们天下会;于内,掌管数众,位我之下,代表着本座。而今,本座给你们权、名、利,一呼百应,名声鹊起,四海皆知,你们便是我们天下会最显赫的三大天王。而后,你们需为这山河万里,为了我们天下会的将来,更为了本座而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方才不会费了本座一片栽培苦心。”
  “是。”
  三人应着,个人心思,却并不可知。
  “霜儿。”雄霸帮主手微微一招,声音沉而重如坚石。
  他一声轻呼,底下几位心下都是一拧,很是好奇的抬起了头。
  秦霜倒是一脸无所谓,一派自然惬意,上前一步,“师父。”
  就见雄霸眼角带笑,收起刚才的严肃,突然变得慈父一般模样,欲要拉着他在自己的龙椅上坐下,秦霜和着所有人一样,心下骤然变紧,皱眉不解道:“师父?”
  他站着,那人望着他笑。
  雄霸左手向后移去,自后圈住他的腰,看似轻柔,实则细看,就会发现秦霜额角突地冒出的冷汗,腰间若是隐约可以感受骨头错落的咯咯响声,“霜儿,坐过来。”
  “是。”秦霜身上宛如脱力,挨着他师父腿边坐下,表情从容,心里却突地生出些情绪。
  腰间的手如是要生生拧断他的腰,折了他的身体,分离他的骨肉。疼的他心下一抽一抽的,面上还要保持从容不迫的淡定。背脊上冷汗淋淋,一道道刷下去。
  而师父却似很享受的感受着他的痛苦,手下力道更狠。
  “世人都知,秦霜是本座最是宠爱的大弟子,我于他身上所花的精力,自来实无人能敌,此后,也断然没人能越过了去。我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绝学都给了他,以得我真传,但是,他自小体弱身寒,气血不足,除却‘天霜拳’再无可匹配武学,且天资平平,武学造诣实在不及其两位师弟天人资质,并不是一个好的徒弟;再者,他心性素喜平淡安逸,厌恶血腥征战,不喜名利江山,却也并不是一个好的将士。但是,这本就没有什么,本座不需要他给我打江山,不需要他如何出众惊世,为我奔走厮杀,献殷勤的能人何其之多?而于本座来说,他却是唯一能够左右我的人。”
  雄霸望着秦霜,秦霜宛若没听见。而底下会场安安静静,一片死寂,再往下了去,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就听雄霸含笑又道:“我原是有个儿子,唤着龙儿。多年前,他因为不满我的残暴无德、醉心名利,离开了我,消失无踪。而今,我却想着有个贴心如子的人能够容忍我的一切,永远长伴于我左右。”
  他说这话,却看着秦霜。
  秦霜疑惑的整条眉毛拧在一起,疏离的往旁边挪挪,却不去看身边的人。刚离了寸许,腰肢却被徒然收紧,仍旧拉回去。
  秦霜这次却不依了,硬是动力要起身。
  两人暗暗运气了内力,只是秦霜自然处于下风。
  “今日,本座便当着所有人的面,收大弟子秦霜为子。”雄霸声响如钟,透着巨大磁性一般紧紧吸附着所有人的耳膜,“他便是天下会真正的少主子。”
  然后,永远不得离开半步,死死生生,也定然一处。
  “霜儿,你可明白?”
  雄霸抬起他的下巴,强行侧过来。
  秦霜眸子骤然变冷,手捏住骨节咯咯作响,平静、不动声色的把下巴从师父手中挪下,不愿看他半眼,“霜儿明白。”
  雄霸收起手,正正颜色,并不介意秦霜的失常反应。
  这边,他们相互不看对方。
  那边,盛宴的篝火点燃了整片山林,步惊云喝着酒就轻笑出声来。
  第 35 章
  第35章
  天下会公然选拔三大天王,事后招兵买马,勤操苦练,又是一阵风过,江湖中一时又待不安,四下里慌乱一片,人心惶惶,意恐生出祸端。
  因着雄霸收天下会少主秦霜为子的事,江湖各自传言,说的有模有样,当真就如真实。说是素来其三徒中,雄霸向来以秦霜为要,风云二人更是对秦霜亲爱的极,言听计从,雄霸只怕风云势强难服,功高无主,所以有意用此法子困住秦霜,以此来暗地里辖制风云,更是,命以断浪重任,均衡风云。而昔日说着什么宠爱的话,此时,却换成了利用的工具。
  那些枭雄为了霸业江山,什么东西不能抛弃,什么人不会利用?又有什么能与之霸业相比?自然,是没有。
  这些话传的飞快,不肖几日,便人人得知。
  也不知是谁传出的这些言语,一州一县,村里街镇,竟似人故意散播的意味,快的惊人。
  秦霜素来对于这些江湖狂言浪语不屑入耳,并不怎的在意。
  他也心知,师父固然是有那么一层意思,但却也并不全是,这话自然不能对人言说,只他们自己知道便罢。
  再者,以师父的自负自恋、傲然心性,自是认为风云都是自己一手栽培,捧起来容易,摔起来也便利,又有何惧?没有可惧。雄霸亦是这么认为的,对于传言,付之一笑,只吩咐,“再闻此言,先割去那说嘴的舌头。”
  秦霜固然不介意那些话,但是,对于师父公然收自己为子的事,仍是耿耿于怀,望着师父一副轻悠悠,似说什么了不得的模样,一时气也不是,恨也不是,只怪师父没有事先和他说起。几天一过,便想着一句俗语来,说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父亲都一样,都一样。这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自我安慰的想着俱都一样。
  什么大不了的?原就没什么大不了,别人都不急,单自己急个什么?
  就是,自此,对着师父也没什么太好的颜色。
  喊他,就应着;说着,就听着。
  不喊不说,他也不去搭理。若是说和着幽若喊爹,哪却是不能够的。
  想着,平白的犯恶心。
  这点师父自然理解懂得,所以,依旧师父霜儿的称呼。
  这天下到底不是什么太平盛世,上面一不动,寻得清净半日,这下面一窝子就开始攒攒不安份了,借着狗大的洞子也要钻过去瞧瞧热闹。寻着对了,照着打一架。江湖上越是小门小派的,越是心急,不知道体面的胡闹。非得你去扇他一巴掌,他才安分守己些。
  秦霜虽然向来讲究大度,不与人争,但是,轮到自己管事儿,该扇耳光的,那是出手一点儿也不含糊。
  一顿好打,叫你乖乖顺顺的。
  这雄霸帮主闭关修炼,独自带着几名随身高手一起隐在后山的那片天泉洞穴内,一进去便是数月之久,听丑丑说,时辰已到,帮主神功即将告成,择日出关,势必称霸武林。
  那手舞足蹈的激动模样,俨然像是师父明天出来就天下第一了。连带着秦霜都叫他亢奋的情绪弄的有些忍不住发笑。
  可是说是择日,一晃那许久,还是没有动静。
  帮众的事务一律交给秦霜打理,步惊云是带兵出征惯了的,对于帮中的琐事杂务一概不费心思,只寻找清净地方,闭目养神。而聂风,断浪没有师父的严苛管教,倒是叫秦霜管的服帖,日日被人看着,勤练武功,晚上还要做功课,秦霜忙完了政务,晚饭时刻一过,便要来查。对于这一项,就是步惊云也要参与。
  步惊云心里很是不屑一顾,行动偏生也算配合,几乎每日必到,叫断浪几次嘲笑,他也不恼,宛如听不见。
  这时,瞄着那本蓝底手抄《南华真经》,忽地丢开手,映着灯光,细细斜眼去看发呆研磨的秦霜,那人的侧脸倒是比正面耐看些,只要秦霜不和他正面对视的时候,他便怎么看都觉得好。
  看了许久,突地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颇有意味,“名也者,相轧也;知也者,挣之器。二者凶器,非所以尽行乎?若论言,又怎比得过这‘情义’二字?”言语中讽刺之意显而易见,但面上却说的极其真诚。
  正写着字的两个小子忽地抬头,聂风咕噜噜的大眼睛望着步惊云,又转向发呆的秦霜,断浪书读的少,听不大懂,可也知步惊云不开口则罢,开口定然没好话,嗤之以鼻,不加理会,细细的描写。
  发呆的人闻言一愣,缓过神来。
  “哦?”秦霜一笑,“云师弟此话怎说?如何由来?”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大师兄以为呢?”
  步惊云摆好书本,玩起了毛笔,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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