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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里的想法,拔不了毁不掉。
强硬地摧毁的话,剩下的就只有鲜血淋漓。
即便如此,白夜依然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身为星族的族人却排斥自己的族性,甚至沦为了厌恶。
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能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么?”在目光触及到白夜轻而易举地就可召唤出来的獬豸与白泽等神兽之后,高淤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嗯。勉勉强强吧——很久都没试过自己本身的能力,再次运用起来,感觉有点微妙。”白夜轻轻地用手抚着那传说中的居住在昆仑山上著名的神兽白泽,轻轻地笑了。
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时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
那就是可使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的瑞兽白泽。
“可是,夜羽那孩子似乎仍未觉察到自己的‘特殊’能力呢——”白夜轻轻地说着,不多时又尝试着召唤出新的神兽。
一直泰然处之的高淤微微挑眉。
所谓的‘特殊’能力,那是对于在上古时代就与创世神定下了契约,往后的族人们生生世世都会侍奉神族的星之一族来说,那独一无二的能力。
那是为了能让星之一族的族人能更好地‘履行’侍奉神明的职责,由被侍奉的神明所给予的力量。
这可以说是与之侍奉的条件。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场交易。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三种力量,便是身为星之一族中身份资历与地位都凌驾于族长之上的、如今也一同身为伊势神宫的最高领事者的大祭司首当其冲地继承了‘预知’的这一特殊能力——虽然说星族的族人都有这个能力,但他拥有的确是能凌驾与全族人的更精准的预知能力。
也就是说,无论命运是否出现变数——他甚至连变数也可以预知。
再者是能拥有操控时空,掌握时间洪流并且在必要时能将其扭曲的篂澈。
最后是有着能召唤出除了创世神的直系神明之外的一切神兽都沦为自己的式神力量的白夜。
每一种力量听起来似乎都很不可思议。
但似乎又是理所当然。
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的。
这些令人艳羡的能力的背后,都是他们用全部的生命与精力去侍奉神明所换来的。
“她比较特殊。”高淤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夜听后,静静地笑了,妩媚的眼角处压着隐晦的愤怒。
即便如此。
“海纳百川。”
“什么?”
“夜羽的能力。”白夜看着高淤那呈现在脸上的、鲜有的愕然神情,用略带邪气的眼神回望了她一眼,幽幽地开口道:“我猜的。”
这看似无意的调笑。
高淤也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漫不经心地付之一笑。
但眼底里却有着一丝凌厉的光芒一闪而过。
海纳百川
旭日熠熠生起。
漆黑的天幕像是被刀子捅破了似的,刹那间光芒万丈。
光明驱散了黑暗。
凛冽的风呼啸着从白夜的耳边掠过。
青丝乱舞。
“主人,您特意跑到贵船去,究竟为了什么?”因为是白天的关系,骑着浑身漆黑的獬豸在天空上翱翔的话,会格外引人注意。
所以白夜在回程的时候选择了浑身雪白的,同样具有卓越飞行能力的白泽。
“嗯?这很重要么。”白夜一脸疲倦地伏在了神兽白泽的身上,把妖绝的脸深深地埋进了它那长长的蓬松绒毛中,似有似无地应着,声音模糊。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再次跟那些神明扯上任何关系。
曲贵船与高淤见面,也仅仅是出于礼节。
或许更多的是想发泄一下心中那无处可说的愤懑。
白泽只是静静地聆听着自己的主人在背上小声地怨念着什么,没有说话。
直到一阵隐含了不详气息的逆向黑风猛地朝二人袭来。
明明是挥挥手便能驱散的风,但白夜却没有那么做。
任凭那股风正面地朝自己袭来。
只见她神色凝重地坐了起来,闭着眼,聚精会神地感受着那股逆风所带来的信息。
“那群混账!”
白夜睁开眼的瞬间,怒不可遏的吼叫声便响彻了苍穹。
那浅碧色的瞳仁内,闪过一抹惊人的血红。
但此刻恼怒透顶,并为此焦头烂额的,其实并不是只有白夜一人。
平安皇宫。
侍奉文车妃的仆人们全部都摆出一副煞气腾腾的脸。
充满怨气的承香殿。
妖魔们乐此不疲地徘徊,几乎到了随时都能载歌载舞的程度。
混乱不堪的局面。
源自终于在今天清晨闹翻了的文车妃跟佑姬两人。
以及把持朝政的藤原一族的北家与南家暗地里正式开始了权利的较量。
促成这局面的形成,是一直守候在文车妃身旁的,突然一病不起的白夜。
而导致白夜突然病倒的,是一块剔透得宛若琥珀一般的,在阳光与月色下皆能变色的稀奇玉石。
原本这玉石,是佑姬送给文车妃,用以让她排遣因怀孕而不能乱走所产生的郁闷的。
但,文车妃却在佑姬离去后,一脸不屑地就欲将这玉石给扔掉。
阴差阳错,又或者是巧合得奇妙,总之睡不着的白夜就在此刻闯进来了。
理所当然,文车妃就把那块引起白夜极大兴趣的玉石送了给她。
抱着玉石睡了一夜的白夜,第二天清晨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陷入了冗长的昏睡中。
一直缠扰着文车妃不放的妖魔们立即趁虚而入。
文车妃被与之纠缠不清的妖魔们弄得几欲发疯。
而且四周也莫名其妙地展开了一道坚韧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无形结界——整个阴阳寮的阴阳师(除了不在场的忠行和晴明)都解不开这个结界。
连神泉苑的巫女也来了,但结果都一样——于事无补。
别说破除结界了,就连接近白夜的寝室都觉得随时要窒息。
所以,文车妃与佑姬闹翻了。
而佑姬,也与安子皇后闹翻了。
因为给那块玉石给佑姬,让她送给文车妃的,正是安子皇后的贴身女房。
佑姬是藤原元方的女儿,藤原元方是南家的直系继承人;安子则是藤原師傅的女儿,藤原師傅是北家的当主。
南北两家是一向不和的。
夏虫在吱吱地不安地叫唤,蝉趴在干枯的树干上,竭力嘶鸣。
烦闷的燥热、焦虑不安的彷徨,还有那仿佛要把青天刺穿的尖锐鸣叫。
也抵不过宫廷之下暗流汹涌的寒潮。
显而易见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