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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再次相见时,璃是娴静高雅的,不再缠着他,不再叽叽喳喳,也很少像从前那样开怀大笑,更多的是淡淡的带着矜持和疏离的浅笑,极少说话,对他小心翼翼,安静而倔强。
  就好像刚才和静藤安对话的蝶野璃,应该是强势、果敢不输自己的吧?可是为什么,这样的她他从来不曾见过呢?好像黑翼的天使,带着丝丝邪恶,却让人无法讨厌和排斥。
  他离开英国的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改变了她?是怎样的经历,让单纯得似乎全世界在眼中都是美好的她变成了这般小心坚韧的模样?
  他想见她,想得快要发疯了。可是不管他打多少次电话,永远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她不在公寓,不在他能想得到的任何一个地方,他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她。问过忍足,却没有得到回答,他几乎要陷入焦虑和癫狂。生平第一次,迹部因为一个人如此的坐立不安百爪挠心又束手无策,他烦躁,却怎样都无法压抑自己想见她的。
  静藤安回身的时候就看见数步之遥的迹部,挺拔修长的身材立在高大的树下,一贯冷静从容的面上竟有着些许的挣扎和懊悔。
  怔了下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迹部怎样又不关她的事,她为什么要无聊的探究他的心情?思及方才璃语气中的怅然和疲倦,她有些不忍,连带着对面前这个俊美的少年也多了怒意,举步就要绕开他。后悔了又怎么样?一样没得救!
  “静藤……”迹部疾声叫住静藤安,一扫先前的紧张和犹豫,上前几步,直直对上对方冰冷的眸子,沉声问道,“璃在哪里?”
  “不知道。”静藤安也不闪避,丝毫不畏惧的和迹部对视着,眸底的冷光未退分毫。那神色竟然让迹部有些不自在。
  “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骄傲的男子终于不复高亢,对着一个同龄的女孩子,他第一次用请求的语气说话,甚至没有用“本大爷”,只是平常的“我”。这一刻,静藤安的心里突然有一块角落塌陷了,她清楚地听见防线崩溃的声音。
  任是谁,看到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用如此低姿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吧?她这样想着,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她不想见你。”半晌之后,静藤安重新开口,简洁而利落,“我是璃的朋友,所以也会尊重她的想法。若是她不愿做的事,我不会勉强,更不会替她做决定。”
  迹部心中一阵苦涩。
  不想见……
  还真是直接而有效的理由啊!但这又怪谁呢?他亲手推开了她,到了这地步,就算后悔想要挽回,也只会显得可笑和虚伪吧?他有什么资格要她原谅他呢?她给了他够多的机会,是他自己不懂珍惜,怎能责怪别人?
  “至少让我知道,她好不好?”强压下心头的酸楚,迹部的声音有些沙哑,一贯华丽性感的声线此刻就好像被磨损的胶皮似的,优雅尽失。
  好不好?静藤安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好,很不好,她病得快要死了。答案几乎就要这样脱口而出,可是她硬生生咬住了牙关。璃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她绝不愿意现在的样子被迹部看到,她作为朋友,只能是无条件的支持她,仅此而已。
  “如果你不出现在她面前,就很好。”明明之前是恼着他的,恨他的有眼无珠,恨他的决绝伤害,但是目睹如此骄傲的少年这样的隐忍时,就连静藤安也觉得,自己不那么怨迹部了。他颀长高大的身材中透出的难以掩饰的落寞和无力让人心疼。是啊,这样风华绝代的少年只该是君临天下的王,不该露出这么孤寂寥落的表情。璃,我似乎开始懂你了,懂你为何面对他的伤害误解却沉默忍耐的原因。那不是软弱,不是没有自我,不是丧失尊严,只是被他的风采吸引,只是想做个拥戴王的臣民吧?
  “是吗?”迹部低声重复一遍,有些自嘲地笑笑,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想让因为心田的痛而扭曲的模样太过明显,“那,麻烦你了,在她回英国之前,拜托你好好照顾她。”
  一辈子也不可能被原谅了吧?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到了以不看到他为幸福的地步。迹部黯然转身,大步离开。这种该死的心田绞痛紧滞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停下,他没资格因为她的拒绝而痛苦!
  “迹部景吾!”静藤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让迹部猛地顿住脚步,飞快的转身,眼中的希望一闪而过。
  静藤安敏锐的捕捉到他瞬间的欣喜表情,迟疑了一下。这样,真的好吗?要知道,迹部从不曾有过那么隐忍尴尬的期待,要由自己来打破吗?
  最终,她还是开了口:“没什么,只是纠正一下你的说法。璃是我的好朋友,我照顾她天经地义,倒是你,没有任何立钞拜托’我好好照顾她,因为你,不是她什么人。”
  伤心的滋味你知道了吗迹部?有个傻姑娘,为了你忍受了多少次如此的痛苦,你该尝尝的。在你宠爱西园寺真夜时,在你误解她忽略她时,在你心安理得享受她为你付出的一切时,你可知道,她忍受着赤脚踏刀的钻心疼痛伪装笑容?你是该后悔,因为能像这样不顾一切爱着你的人,你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没有再看迹部的表情,静藤安转身离开,走得干脆决绝。她的背影在冬天的阳光里显得清冷而残酷,落在迹部深灰色的眼中,漾成了绝望。
  他,不是璃什么人呢!他这样的愚蠢的混蛋,连关心她的资格都不再拥有了。
  冬天的风寒冷如冰,呼啸着卷过树林,刮过迹部精致白皙的脸,留下刀刻般的疼痛。他静静地立在林中,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心上落满飘飞的鹅毛大雪,沉重而压抑。
  她在他身后一个转身的距离时,他不曾爱惜,为了无聊的叛逆和虚妄的自由在她生命中横冲直撞肆无忌惮,把最最深刻和伤人的痕迹烙印在她璀璨的年华中。然而现在,她离开了,他找不到她,却清晰地感觉,自己的生命是这
  样的空空荡荡无所寄托,好像风筝和风筝线一样,彼此存在的时候有着一种细微的牵绊,一旦分开,却一无是处。
  也许,他们也并不是风筝与风筝线的关系吧?因为,她可以离开他,可以避而不见,可以将他开除出生命,但是他却不能抹掉她留下的记忆和色彩。
  骄傲到最后,矜持着不肯表白,不肯直面自己的感情,又能怎样呢?失去的结局,任你再故作姿态,也终是无法重新充实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快没存稿了~~~真累啊话说~~
  chapter 53
  他们站在喧嚣里面,把黄昏吹成了宁静,把人群吹成了飞鸟,把时光吹成了过往,把过往吹成了回忆。——题记
  寒冷的冬季终于还是让璃感冒了,她喉咙发痛浑身无力,普通一个流行性感冒竟然来势汹汹堪比肺炎。
  静藤安和忍足进到病房的时候,璃刚刚打上退烧的吊针陷入昏睡。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窗,并不刺眼,但忍足还是拉上了窗帘,遮住几缕不经意间洒在璃眼睛处的光线。她原本因为长期抱病而过分苍白的脸颊因了高烧的原因染上几分不正常的红晕,被子下露出的锁骨明显的吓人,连手腕都细了好多。宽大的病服的领口处,隐隐露出绿松石项链的色泽,衬着她白皙的皮肤趋向透明。樱色的唇显得有些干裂,色泽也不那么明亮,长而卷曲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眉峰习惯性的微蹙起,俏丽的小脸即便是睡着了也难掩担忧和寂寥。
  静藤安小心地把被角掖好,轻手轻脚和忍足退到门边的沙发上坐下,不打扰璃休息。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完全出乎了意料,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手术的进行。
  “迹部来找过我。”静默几分钟后静藤安开口。她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仿佛不久之后的手术蕴含着说不尽的危险,尽管不想承认甚至不愿意去想那种可能,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够忽略。
  本来,她并不想违逆璃的意愿,既然璃自己说不想见迹部,那么她也不会告诉他什么,但是看着这样孱弱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璃,她不禁怀疑,如果真的出现最坏的结果,那么,璃真的要带着满身伤痛离开,甚至没有听迹部的一句道歉忏悔?那会成为遗憾吗?
  “他问我璃在哪里,我没有说。”微蹙着眉心,静藤安看着忍足,“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璃现在这样子,我不确定,让迹部知道是不是个好主意。”
  “他也问过我。”忍足的眼睛藏在平光镜片下看不清表情。苍蓝色的碎发遮住少年英俊得过分的脸,平添了一份神秘。
  “迹部应该,真的是后悔了,不过都已经这时候,后悔又有什么用?我只是怕有个万一,璃连那家伙的悔过之心都不知道就……”静藤安声音有些哽咽,她偏过头,眨掉眼中的水汽,不想让忍足看到她落泪。
  “不一定就会那么糟糕,先不要想那么多。”忍足心里其实也有着同样的担忧,可是他是男生,不能显得太慌张,只能竭力压下心中不时冒出的惶恐安慰静藤安,“手术还要一段时间,我们观察一下璃的状况和态度再说。”
  静藤安没有再说话,她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靠在忍足肩上,好像那样就能拥有力量一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习惯忍足肩膀的弧度和感觉,习惯他身上好闻的麝香的味道。一直以来,静藤安都是个独立又强势的人,作为静藤家的嫡小姐,她深刻的明白肩上的责任和身后的束缚,所以从未想着依靠别人,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在忍足侑士面前卸下强势的面具了呢?在他面前哭,肆意表现各种情绪,那么自然,没有一点的虚假和防备。呵,真不是个好习惯呢!有朋友,真不是个好习惯!
  接到圣浮病院的电话的时候,学生会正在开会。
  这是本学期最后一次会议,马上就要进行期末考试,等再开学时,他们就三年级了,要准备大学联考,要出国的也要开始写申请办签证。三年的高中生涯,说快不快,说慢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完了。会长席位上的迹部看上去并没有那日在树林中和静藤安说话的颓废,依然自若如常,静藤安扫他一眼,旋即低下头去。
  完美的继承人,不仅要有高杆的管理经营手腕和出色的外交公关能力,伪装也要毫无破绽呢!从这一点上来说,迹部、忍足、璃包括她自己,都是无可挑剔的。周旋在形形色色的人等中间,不间断的变换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最后,连最真实的最初的心意和表情也遗忘,假到骨子里,假成了本能,也就成了真。
  想笑的时候要矜持,想哭的时候要自制,掠夺成了本能,战斗成了习惯,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可羡慕的?西园寺真夜,这种无聊而乏味的生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舍弃一切也要趋之若鹜?你以为,你所了解到的豪门就只是迹部善意的向你展示的那一点点吗?你根本不明白,坐在这个位置上要付出的努力,只看到表面的荣光,真是个愚蠢的女人!怎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想跟我玩手段吗?你那点把戏,我十岁以前就玩腻了,你还真敢“班门弄斧”啊!
  心不在焉地结束了会议,静藤安和忍足打了个招呼,往圣浮病院去。她倒要看看,这个强弩之末的可笑女人还能打出什么牌来。忍足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远,狭长的双眸里晦暗不明,他坐在驾驶席上沉思了一阵子,才发动跑车。
  校门口,迹部宝蓝色的布加迪和忍足的银色保时捷错身而过,往不同的方向驶去,后视镜中,当银色的车身逐渐变小消失之后,迹部拨出一个电话,调转车头在校门口不远处停下,深灰色的眼眸鹰一般盯着忍足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角的泪痣在下午的阳光中清晰异常。
  圣浮病院是东京最大最权威的精神类疾病医院,静藤安派在西园寺真夜身边防止她出意外的暗卫就将她送到这里,刚才的电话里,医生告诉静藤安,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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