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59

  时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
  “好黑……”她向着忍足声音的方向靠了靠,虽然没有任何感觉。
  忍足一愣,知是她又看不见了,眸色暗了暗:“摔到哪里?”
  “不知道……”她的声音轻轻的,有些懊恼,“对不起侑士,我又惹麻烦了。”
  “只要你没事就好,不痛就没关系。”他看见她手腕的红肿,也看见脸上的擦伤和鼻血,心里倏然一痛。他不知道没有感觉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体会,那只有体会过幸村“灭五感”的人才明白,但是他想,那一定很可怕很孤独,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一般。
  “你去了好久。”身体有些闷闷的,璃不知道这种憋闷来自哪里,神经麻痹让她的感官变得非常迟钝,她断断续续的咳嗽着,抓着忍足的袖子,并且因为失去知觉而用了过大的力气,仿佛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一样,“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永远也不会,下次不用担心了。”忍足印象中的蝶野璃,一直是独立且坚强的,没见她依靠过谁,也很少见她脆弱的样子,如此这般的茫然无措大概是第一次。想必刚才她是真的很害怕吧?
  迹部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眼神空洞的璃。大白天,她却说“好黑”,是什么意思?那双原本眼波流转的漂亮眼睛,为何如今这样无神空洞?还有,他明明看见她满身是伤,忍足又为何会说“不痛就没关系”?怎么会不痛?
  他不是傻瓜,从方才的几句谈话中,已经猜到了一些,可是却不敢承认。那么脆弱的像水晶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女子,真的是璃吗?她的皮肤,白得像是一张纸,没有化妆的脸庞轻易就能看出无力和疲惫,带着病态的惨淡,失去了血色,连嘴唇都透着青紫和苍白,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一样。过度的震惊和心痛让他站在原地无法动弹,无法出声,狭长的眼眸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而暗烈深沉。
  璃喘气的频率越来越快,肺叶中的氧气似
  乎不够用一样,她大声的咳嗽着,感觉到喉咙里温热异常,忍足循着手背上的温度看过去,一滩暗红的血迹溅在他手上。
  “难受吗?回去好不好?”他有些心焦,语气有些急促的问她,却没有得到回答,璃的脑袋嗡嗡作响,发出尖锐的耳鸣。
  “……侑士,痛……”她捂着头,发出闷闷的低呼。其实失去知觉的身体并没有明确的感觉到痛,但是这种内里无限膨胀的感觉仍然让璃眩晕和窒息,她大口喘着气,鲜血接连从口中吐出。
  从来没见过她一次吐这么多血,忍足有些傻眼,一旁的迹部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抱起她向大楼跑去,给忍足丢下一句“快叫医生”。
  心脏跳得好快,肺部的空气稀薄得让璃无法呼吸,她闷得脸色发青,死死地抓着心脏,辨不清身体痛苦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是谁?是谁和侑士一起来的?这个声音,好熟悉……会是他吗?她才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难看死了!可是,她已经顾不上想那些事,大口的鲜血从嘴角流下,染红了迹部的袖子和胸膛。
  外科医生们快速准备着手术,助理医师和护士将璃放在活动病床上,推进手术室,肖恩医生和忍足瑛士在助手的帮助下快速进行消毒而后走进手术室,鲜红的急救灯亮起,大门将两个焦急的少年挡在外面。
  有护士拿着一份文件出来,那是手术同意书,迹部接过来,目光扫到上面的两个数据,狠狠的咬牙,连签字的手都有些颤抖。
  手术成功率……不足10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去逛了一天街,今天把文补回来~~乃们要让迹部知道璃生病,嗯,这不是知道了么~~
  chapter 54
  爱,就大声说出来,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题记
  冬季的空气有着令人无法忍受的干燥和寒冷,路上行色匆匆的行人裹着厚重的衣衫抵御严寒的侵袭,然而手术室外的两个少年,穿着普通的运动衣,却满头大汗。
  几分钟前还明艳的太阳被突如其来的云层挡住,在□的大地上投下一片压抑的阴影,遮掩了光明的同时,孕生出黑暗和灾难,在阴暗背后散发着腐烂的气息,与希望作对,同命运纠缠。静藤安注视着花园被阴影慢慢笼罩,敲击在窗台上的手指越来越慢,好像钟摆一样,待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也最终停止。
  病房回归最初的静谧,连最轻浅的呼吸都能够清晰地听到。
  “这里有很多有趣的人呢!还有很多精彩的故事,住在这里,不管多久都不会无聊。”优雅动听的声线切割开病室接近凝固的空气,静藤安的语气很轻松,甚至能够隐约感受到她的笑意。房内的灯光和窗外的暗影在她精致的脸上交替,模糊了她的表情。
  “有的病人因为失恋精神异常,变得极度憎恨年轻女性,这类人通常富有攻击性,也最容易激动,很不好管理呢!还有的本是罪行累累的□杀人犯,却因为病情被判无罪收押在这里。很多患者并不是只有精神疾病,还有梦游症,其中不乏这些危险的病人哦……”尽管没有回头,静藤安还是感觉到,随着她的话逐渐完整,蜷缩在角落的西园寺真夜的身体渐渐僵硬颤抖,愉快的勾起唇角。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同情心这种东西,她一向缺乏。
  “当然,我相信医院的管理机制一定能够保障病患的安全,不过,精神病患者,就算犯下杀人重罪也是免于处罚的哦!万一有个什么,可真让人伤脑筋呢……”
  “静藤安!”带着急切、颤抖和惊惶的惊叫尖锐的响起,西园寺真夜从角落一跃而起,满脸苍白,“你够了没有?放我出去!”
  “怎么?认识我了?自闭症好了?可以回学校了?”冷笑浮上嘴角,一丝寒光划过眼底,静藤安抱臂站在窗边,表情嘲讽而悠闲,坏心的看着西园寺真夜因为“回学校”三个字而更加苍白的脸,心情大好。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被你害得这么惨,身败名裂,你还不满足吗?”怆然无力的苦笑着,真夜原本美丽的脸庞因为气愤和羞辱严重扭曲着,“剥夺了我的一切还要这样折磨我,你还是人吗?”
  “你说呢?”遭此质问,静藤安并不生气,依然笑得优雅,“你以为,世家小姐或是豪门贵妇那么好做吗?比起其他人,我已经很善良了,至少,我还给了你选择的机会而不是直接将你处刑。”
  “事到如今,我还有得选吗?”
  “有啊!有两个选择哦!”静藤安笑得像个得到礼物的天真孩子,用最真挚的语气说出残忍的话,“回去学校或者留在这里和那些精神病患者做伴,你可以任选其一,这是你的权利呢!”
  跌坐在病床上,西园寺真夜耗空了最后一点力气。这样的选择,这种权利,有与没有,又有什么区别?这个女人是个恶魔,可怕得过分,在她的报复面前,连死亡都变成了一种奢侈的想妄。
  独特的铃声响起,在静藤安的设定中,只有忍足的来电是这个声音。瞟一眼绝望的真夜,她按下接听键,耳边突然电闪雷鸣起来。熟悉的优雅性感的声音仿佛瞬间变得遥远缥缈起来,理智捕捉到彼端简洁的几个字:“情况有变,璃的手术提前进行,马上过来。”
  迹部有些无力的靠着墙壁,看着医生护士步履匆匆的进出,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面上一片铁青。忍足站在不远处,一贯邪魅优雅又戏谑从容的表情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抹不尽的担忧和惊痛。
  丢下西园寺真夜,静藤安疯了一般冲出大楼跳上车,一路上也不知道逼着司机闯了多少个红灯,甚至来不及等电梯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5楼,气还没喘匀劈手便揪住蓝发少年的衣领,语气急促又粗暴:“怎么回事?手术为什么会提前?璃到底怎么了?”
  “心脏休克,全身神经麻痹,吐了很多血……”忍足性感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藏不住的疲惫。他以为见过了璃发病时痛得撞墙的惨烈,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震惊了,但是刚才那么茫然脆弱的女孩让他的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和冰冷的未知的不确定泛满了他全身。
  静藤安脸色苍白的放开手,脚步有些踉跄。她万没想到,璃的病情竟然发展的如此迅速,距离自己知道她生病也不过才两周时间,便已经到了这般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心脏休克,就意味着本就不够坚强的心脏要先接受手术,那么,接下来的肿瘤切除,她那种破碎的心脏,能坚持下来吗?
  迹部一语不发,忍足的话听在他耳中,犹如引燃了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将他的大脑炸得片甲不留。
  失明,失去触觉,缺氧……那该是怎样一种绝望?准决赛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交手时,领略过他那招名为“灭五感”的绝技。那时候就是那样吧?看不见,触摸不到,也听不到。饶是自己意志再坚强,信心再强大,在面对无边无尽的黑暗时也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孤独和恐惧,被绝望主宰,尽管最后他成功破了这招,但是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却长久的存在于心中。璃只是个女孩子,她那么娇弱,却要忍受这种残忍的折磨,而他竟然一无所知,任由她在这里独自一人面对一切,与绝望和孤寂斗争,期待所谓的奇迹,命悬一线。
  迹部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衣袖和胸口上还染着方才璃呕出的鲜血,那么刺眼,那么鲜艳,好像最妖艳的红玫瑰,他以前怎么会认为红玫瑰是这世上最美的花呢?它明明那么让人绝望和窒息。
  怀抱早已是一片冷清,抱过的人,正在手术室里生死难料,甚至连体温都不曾留下,冷清的走廊里,安静得过分,死一般的寂静弥漫着,让人心慌慌的。迹部觉得很冷,他用力收紧手掌,似乎想要抓住一些什么,才无奈的发觉,此刻他的手是多么的无力,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好像能够耗尽他全部的力气。
  他慢慢直起身子,走到门边,透过手术室门上的窗向里面看去。无影灯下,医生护士们紧张而有条不紊的工作着,忍足瑛士的脸被消毒口罩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精明的眼睛,然而里面射出的紧张和严肃的光芒,却让迹部的心仿佛坠上了什么重物一样倏然下沉了一大截。
  “组织剪。”
  “是。”
  “血钳。”
  “是。”
  “纱布。”
  “是。”
  ……
  活动病床上的人,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而了无生气,她戴着氧气罩,一动不动,任凭医生们拿着各种冰冷的医疗器械划开她的皮肤,在她的胸腔里为所欲为,好像一只丧失了行动力垂死的小鹿,毫无反应,没有一丝生的气息,如果不是看到连接着身体的仪器还有波动,迹部甚至怀疑,躺在那里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手术同意书上那个让他心惊的数据闪过脑海。
  不足……10……
  他要失去她了吗?
  突如其来闯入脑中的认知让迹部的心一阵寒冷和瑟缩,他一掌拍在窗玻璃上,被内心的想法吓得手脚冰凉,连呼吸都停止了。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他有多么爱她,又是多么害怕失去她。
  静藤安和忍足没有到窗边去,两人远远的站着,比起迹部来显得镇静不少。璃的病情,他们之前已经有了充分的了解,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场面也是意料之中的,所以,在消化了手术提前的事实之后,他们的表现要冷静许多。
  “她……什么病?”迹部的声音有些虚弱。面对球场上的强敌和商场上的对手时,他都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恐惧和不确定。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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