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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举动最是能柔化人心的,他不觉出神,怔怔看她片刻,不知不觉中,唇角就翘了起来,心情大好,又静静躺了片刻,罕见地体贴,轻手轻脚地把她从自己身上解下来,起身去外面晨练。
再回来时,她也已起床,面色比昨夜里好看了许多。保姆早就备好了早餐,她毫不客气地坐在餐桌旁慢慢吃着,瞧见他进门也没说话,直等吃完早饭后才神色自然地要求道:要人开车送我一下吧,我得去学校。
傅慎行也要去公司,不过却与她不是同路。他略略点头,想了一想,忽又道:光头那里,你吓唬两句也就算了,不许真动手。
以她的脾气,他完全相信她敢把光头的整只手给剁下来。既然已决定先把她收在身边,他不介意在兄弟面前给她点脸面,但是决不能任由她胡闹。
☆、第49章
实话讲,如若傅慎行不提这句,何妍是真打算要光头一根手指的。不是为了什么立威,而是遮掩手机之事。人本能的记住叫他感受最深的事情,有断指之痛在那,估计光头不会在意在这之前,何妍还问过他一串钥匙和一部小小的手机。
可傅慎行既然提到了,何妍就不好再去做这事。她面色沉了下来,抬眼看他,与他讨价还价,手指断了也能再接上的,只要别碾烂了。
她这样冷硬狠毒,反而更合傅慎行的心意,他毫不介意地笑笑,摇头道:那也不行。
何妍恨恨瞪他半晌。这才冷着脸起身走了。
她到学校时,系里期末考试表刚刚贴出来,许多学生围在布告栏前看,当中就有许成博。他看到何妍。定定看她,犹豫了片刻,这才在后面追了上来,叫道:何老师。
何妍这才停下来。回过身看他,神色却是极为疏淡,淡淡问道:有事?
没事。他摇头,飞快地瞄她两眼,又道:就是看何老师最近气色不太好,您——
何妍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我挺好的,多谢你关心,考试周马上就要到了,专心复习吧。说完,也不看许成博的反应,转过身径直上了楼。
办公室里正热闹着。在何妍推门进去的那一瞬间却倏地静了一下,沉寂了足有秒钟,与她对桌的那个女同事才又开口,却没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指着电脑屏幕招呼别人过去看,笑道:过来看看这裙子好看不好看,我那天在专柜上看到了,除了贵没别的褒贬。
屋里几个人就都凑了过去。装模作样的评论起那条裙子来。
何妍只是微笑,并不在意她们之前在说些什么,简单处理了一下当天的工作,等十点左右,就抱着几本考博的书往图书馆去了。。因为要到考试周,平日里再贪玩的学生也要在这几天抱抱佛脚,图书馆里根本找不到自习位置,她不慌不忙地转了一圈,下得楼来随便找了个公共电话给陈母打电话。
号码是她给陈母在网上购买的,连带着手机一起快递到家,虽然号码她背得滚瓜烂熟,却还从来没有打过一次。拨号码的时候何妍还有些忐忑,等响过几声之后,电话被人接起,听筒里传来陈母温和沉稳的声音,她的内心仿佛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是我,陈妈妈。她轻声说道。
何老师,你好。陈母似是在那边笑了笑,声音依旧不慌不忙,又道:等你电话好几天了,你再不打来,老婆子就怕耐不住性子去找你了。
何妍闻言解释道:最近发生了些事情,有些忙乱,也怕给您带去麻烦,就没敢联系你。
没关系,我理解。我查到了些东西,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一下吧。陈母沉声说道,略有停顿,才又说道:实在是因为东西太过重要,果果那里性子又不够沉稳,不然,我就叫她把东西给你送去了。
何妍心里一突,不等她问,陈母已是继续说道:是沈知节他们几个在狱中的部分记录,里面有他的许多个人信息,包括指纹。
指纹这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是每个人独有的标记,在不能做dna比照的情况下,如果能够证实傅慎行与沈知节的指纹一致,那将是证明两人是同一人的最有力证据。不过,傅慎行既然从狱中逃脱,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梁远泽当时就向警方提出过比对傅慎行与沈知节的指纹,在没有其他证据下,警方开始自然不肯这样做,还是傅慎行为示清白,主动提供了自己的指纹,结果可想而知,两者指纹根本不同。
何妍难掩失望,道:指纹没用,傅慎行不是设法改过自己的指纹,就是把档案里的指纹换掉了,两者根本不同。
陈母却是笑道:档案里的指纹的确是被换过了,只可惜他们做得不够细,还在不起眼的地方遗漏了一枚,而这一枚,又被老婆子我找到了。
何妍的手猛地攥紧了话筒,仿佛这样才能叫她保持平静。她下意识地扫望了一下四周,用按耐不住的は急迫的声音说道:我会尽快去找您。
陈母那里应该也是很高兴,闻言呵呵笑了两声,应道:好的,老婆子等着你。不过,尽量避开周末吧,我不想叫果果知道这事。
好的,我明白。
何妍挂掉电话,仍还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窗外的天色一瞬间就明亮了许多,就连那些素不相识的面孔似乎也带上了善意。为了叫情绪尽快平静下来,她抱着书快步出了图书馆,独自沿着湖边绕了好几个圈子,发热的头脑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又开始考虑下一个问题,如何能够取得傅慎行的指纹,她有和他近身接触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他两个指纹过来,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可是然后呢?取到指纹之后呢?接下来再如何去做?思绪到这里就断掉了,她忽觉得叫警方重视此事并介入调查,这也并不容易。也许,等见到陈母的时候,她们应该好好商量一下,毕竟陈警官会留下来一些人脉,如果能够加以利用,会叫事情好做很多。
何妍就这样坐在湖边胡思乱想着,连午饭都错了过去,直到下午时分,有个陌生的号码给她打电话,这才猛地惊醒过来。她在外面坐得太久,手指都冻得有些不大灵活,好容易才摁下了接听键,礼貌说道:你好,我是何妍。
就在学校大门外,光头用手紧紧捂住手机话筒,神色紧张地和小五说道:五哥,五哥,通了!电话通了!
瞧他这没出息模样,小五又气又笑,忍不住抬腿踹他一脚,压低声音教他道:说话啊!
光头忙又松了手,色厉内荏地高声叫道:说话啊!
话音未落,小五又是一脚到了,正正地踹到他的屁股上,恨声骂道:你个蠢货!我是叫你说话!
光头本就紧张,连挨他两脚更是有些发懵,握着手机就像握着一枚手榴弹,一时都不知如何是好。小五气得差点仰倒,从他手中把手机夺了过去,先清了一下嗓子,这才客客气气地说道:何姐您好,是我,小五,我带光头过来了,就在您学校外面,您看,咱们去哪里见面方便?
何妍不想他们能来得这么快,还直接来了学校找她。看来他们也是在防着她,怕她真发狠剁光头根手指,现如今在学校,又是青天白日的,就是真流氓也得顾忌着点,别说她还是一个老师。
看着波澜微起的湖面,她心里有了主意,淡淡说道:你们到湖边来吧,我在这边。
过不一会儿,就有辆陆虎沿着甬道慢慢开了过来,在坡上停住,小五和光头两个下了车,往何妍这边看了两眼,这才一前一后地走下台阶。光头走得慢,落在小五身后,瞅一眼湖水,忍不住嘿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何小姐这地方挑的好,这要剁了我的指头随手往湖里一扔,我捞都捞不起来。
☆、第50章
小五闻言脚下一顿,回头看他。
光头是事到临头反而长了胆,气哼哼地嘟囔:这才是城门失火。鱼池遭殃,谁都捡着软柿子捏,指头是傅先生要我剁的,何小姐不敢去找他麻烦,就来找我的。傅先生也是,自己哄女人开心,就把我推出去挨刀。
要不是差了两三个台阶,小五早就又拿脚踹他了。他们离着何妍已经不远,他也不好高声骂街,只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蠢货,你知道个屁!这事行哥心里有数着呢,做好了他都记你几分情。瞅瞅你这点胆。别说行哥不能真容她剁你手,就是真剁了,又算个屁大的事?你看看你磨磨唧唧这劲,还以为要切你的屌呢!
切我屌做什么?我又没切那人的屌。光头挠着头。很是有几分不服。
小五这回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手指用力点了点光头几下,索性一句话没说就回过了身去,往前走了几步。却又猛地停住,转身回来走到光头身后,居高临下地抬脚踹他,高声骂道:城门失火,池鱼遭殃!不是鱼池,是池鱼,池鱼!就你还池鱼呢,你这号的,傻鳖还差不多,换你身上得说城门失火,傻鳖遭殃!
连着几脚下去,光头就被他一路踹着到了湖边。何妍早早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立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光头那里还冲着小五梗脖子发横,何妍却已是听出来他那几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意思很明白,这是她和傅慎行之间的纠葛,光头不过是个听话办事的,无辜受牵连。
这光景,小五和光头已到了何妍身前,小五笑着和她打过招呼,从身后把光头扯过来。道:何姐,这蠢货过来了,是打是骂您发话,不用劳您动手,我都替您办了。
何妍没说话,只冷眼看小五,只把他看得都不大自然了,这才转向光头,也未多说废话,只向他摊开手,不冷不热地说道:东西给我。
光头先瞥向小五,顿时又挨了他一脚,小五喝骂道:看我做什么?还不把东西还给何姐。
光头这才从衣兜里摸了一把钥匙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何妍手心里,又解释道:钥匙那天就还给傅先生了,这是今儿上午五哥又拿给我的,我可没拿去偷配啊。
一句话把傅慎行和小五都给卖了,倒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小五恨得咬牙,暗道这蠢货一点不傻,卖起兄弟来真是一把好手!
何妍微微冷笑,转身用力扬臂,把那钥匙丢进了湖水深处,回过身来仍向光头摊着手,简单说道:还有。
光头又掏衣兜,竟真把何妍那部手机拿了出来,放进她手中,继续解释:手机当时我想立刻还给你的,是五哥说还给你不如扔江里去。后来有事没顾上,揣兜里就给忘了,我好容易才从那天的衣服里翻出来,里面的东西可一点没看。
何妍面上不见喜怒,一旁的小五却是忍不住急了,上前狠抽了光头脑勺一巴掌,怒声骂道:哪个说不要你还了?你屎盆子还扣我头上了?
两个人当着何妍的面又半真半假地打闹起来,何妍瞧出来也不理会,微微抿着唇角,扬手又把手机扔向湖里,比那钥匙扔得还远。手机砸入水中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听入何妍耳中,只觉得心头顿是一松。
小五和光头两个人都有些怔,停了打闹,齐齐看向那犹泛着波纹的水面,心中冒出的念头倒有些相近。这女人不是个善茬子,一把钥匙丢了也就丢了,自己的手机也随手往湖里扔,便是不缺钱,也够任性的。
任性的女人最没谱,指不定就能做出什么事来。
何妍又把手摊了过来,冷着脸,还是那两个字,还有。
光头这会儿是真有点怕了,手揣在衣兜里却不往外掏,只拿眼瞄小五。小五暗自咬了咬呀,这才给光头做了个眼色,示意他听何妍的话。光头这才不情不愿地拿了把弹簧刀出来,递到何妍手上,口中却道:何小姐,有傅先生压着,你就是要我根手指,我也只能忍下。
他说着,就在石凳旁蹲了下来,把手张开了,摁在了石凳上。
何妍沉默着,在石凳另一端坐下来,指肚轻轻刮了刮那锋利的刀刃,又把刀往光头的手上比量,似是在寻找合适的角度。她垂着眼帘,不疾不徐地说道:没错,我就是仗你们傅先生的势,记着,在傅慎行还没把我踩到脚底下的时候,谁要动我一点东西,都先好好思量思量。我不管是谁的命令,也不和你们讲冤有头债有主,我只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这话说得平缓,可小五和光头两个听着却只觉得身上发冷。小五人还机灵,勉强笑了笑,道:何姐这话咱们记住了,以后再不敢了。俗话讲不知者不怪,您大人大量,先饶了光头这一次吧。
何妍抬头,先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四周,目光这才落到小五身上,看着他淡淡一笑,不错,的确是第一次,应该先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