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舒兰有钱了二

  “我只说一句话，先生是否脚上水泉穴酸胀，胸口步廓穴不适，如有应对之策，你可以走了。”舒兰懒得客气，直奔主题。
  这声音如翠鸟弹水，如黄莺吟鸣，带有丝哑，却令人不容置疑。
  “啊……这位娘子你不找我看病啊，我说呢，这等气质……对，对，我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啊，还请娘子不吝赐教，在下感激不尽，一定牢记姑娘的大恩……所谓滴水之恩，不忘于心……”
  曲黑突然停住了，因为对面娘子缓缓伸出一只手……
  这是怎样一只手，指如削葱根，并刀如水，吴盐胜雪，几度试香纤手暖，洁白无瑕，仿佛是一件绝美的艺术品般的纯净，曲黑双眼死盯，口水直吞，真是纤纤软玉削春葱，长在香罗翠袖中。
  这又是一双怎样的手，犹如带着万古寒冰，凄凉坟墓中伸出死神之爪，这是人间最丑陋，最恶心，最令人恐惧的魔鬼之手，因为这只手正做着曲黑再熟识不过的动作，食指和拇指轻轻捻了捻……
  “春蚕到死丝方尽，人至期颐亦不休。您是严冬里的炭火，是酷暑里的浓荫，洒湍流中的踏脚石，是雾海中的航标灯--您恩泽四方，甘为人梯，无私奉献……”
  “杏儿，我们走！”
  “啊！”杏儿暗笑，这人念经呢，小姐的意思不明白，原来是个糊涂虫。心道可惜，也只好挪步。
  俩个婷婷袅袅的身影抬脚刚要迈出门槛之时，身后传来一句不死心干哑的声音：
  “慢！在下无父无母，孤苦零丁，饥一顿饱一顿……”假话，曲黑的父母在地球上好好的，脸上的油光怎么也跟饥民无法联系在一起。
  杏儿脸现同情之色，她最看不得穷人，乞求的眼光看着舒兰。舒兰恍若未闻，步阀不变地走着。
  “还请再慢，我身上全部家当只有五块灵石，砸锅卖铁……”
  停！舒兰那毫无情感的纤脚停下了，曲黑闭目长出一口气，再一睁眼，那只魔鬼的手又使到面前，食指与拇指轻轻捻了捻。
  “好！我认！”曲黑掏出灵石，不忘食指勾拉一下，该占的便宜坚决不能忘。
  魔鬼的手明显一顿，忽急速缩回。
  “你说谎了，你说有一点点痛，其实是痛疼难忍，夜不能寐。”声音还是翠鸟弹水，空谷留音，叮叮铛铛，清脆宜人。
  “金光手使用金灵力，琉光掌用的火灵力，黑虎隐用的是土灵力……金润肺，木养肝……”
  曲黑满头大汗，这一口气都能吹倒的弱女子竟对自己的功法了如指掌，侃侃而谈，条理清晰……
  “好，再讲！”
  那只魔鬼的手又使到面前，食指与拇指轻轻捻了捻，曲黑一阵肉痛，再次掏出五块灵石，正想沾便宜。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十块，再有下次，加倍！”
  曲黑悻悻地缩回手，只是再掏灵石的手不再犹豫。
  “金木水火土，有一定顺序，养心养肝养肺养脾养胃有先后之分……”
  “说得好，乱了次序怪不得我胸口麻木无法化解，小生告辞了。”
  “道友请留步！你可知金光手有三练三不练？”
  “请赐教！”
  那只魔鬼的手又又又，再再再一次使到面前，食指与拇指轻轻捻了捻，曲黑两眼发黑，心口剧痛。
  ……
  杏儿现在看曲黑越来越可爱，小姐讲两句，这二货掏一堆灵石，小姐再讲两句，二货再掏一堆灵石，小姐……巴不得小姐永远不要停。
  当那只魔鬼的手食指与拇指再一次捻动之时，曲黑使进兜里的手却拿不出来，完了，被掏空了，望着桌上摆着小山一样白花花的灵石，曲黑两眼圆睁，双目渐红，天知道为了这些灵石，他付出了多少血汗！眼前两女柔弱，曲黑喘气渐粗……
  舒兰不禁后退，连连后悔，心中懊恼，自己怎这般不小心，刚才收钱痛快了，这可怎么办，退无可退……
  杏儿也感到空气紧张，急急挡在娘子面前。
  此时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啪，啪……”曲黑手指一根根握起，那是骨节发出的摩擦声，手臂上青筋层层爆起，空气，时间凝止了……
  突然曲黑双手一抱，吓得主仆差点坐在地上。
  “多谢！”
  主仆似经历了人世间一轮回，再一睁眼，曲黑已不见踪迹。
  “发了……”杏儿带着哭腔，扑向灵石。
  舒兰擦着冷汗，脚下发软。
  “这家伙会不会后悔，去而复返！”
  “不会！”舒兰脱口而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肯定。
  “一块，两块……”杏儿一边数着，一边飞快地往兜里装灵石。
  “娘子，一共九百八十一块灵石。”
  杏儿雀跃到舒兰面前，拉着手晃道，舒兰也脸上红晕。
  “杏儿，别动我，我怎么胸口滞淤之气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