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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房走去。算了,去让平打一顿,给他出出气好了。免得他下次真的狠下心肠就是不让他碰,那我也不用活了。
  此时,太监总管房里一张普通的宣纸在桌子上被风吹得动了动。
  如果平武帝此时能看到这张纸的话,他就不会去练功房了。因为那张纸上写了这麽一句话:
  丑八怪,老子身体不好要出去修养一段时间。归时不定。勿念。
  下具名:做婊子还要竖牌坊的死太监张平
  番外之张公公生病了 5 完
  柳顺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时候就算柳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也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抱怨起那位不负责任的上司。
  你说你生病休息就休息了,为什麽要离开皇宫呢?
  你说你要离开皇宫那就好好跟皇上说一声嘛。以他对你的宠爱,怎麽也会准你几天的假啊。为什麽要留下这麽一张纸条呢?唉!
  想到收拾张平屋子的小太监把这张纸条呈给他时的古怪表情,柳顺不由头疼。
  好麽,就算原本全宫上下没几个人不知道你和皇上之间有奸情,可你也不能这麽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啊!
  你留这麽一张纸条,还写着丑八怪三字,你说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您老了不起,敢明目张胆地留言骂那位丑。那您别跑啊!有种你给我留下来!
  是谁跟我讲做人奴仆要保持低调的?
  好吧,我也承认你大多数时间都是低调的、不引人注意的。可你也不能就因为这,偶尔「高调」一下杀伤力就这麽强啊!
  柳顺第一次这麽後悔坐上太监副总管这个职位。之前他不仅得想法封住那小太监的嘴,让他别到处乱说;现在他还得想办法在今天内保住自己一条小命。
  柳顺这时还不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他第一次後悔。没法,张公公虽然干下了这码不够义气的事,但柳顺因为长期以来都把张平当作楷模来看,所以一时半会儿你让他推倒心目中张平的高大形象还真有点难。
  良久,书房里一片沈寂。
  柳顺头低得酸疼难忍,等了半天不见上面有任何反应,不由偷偷抬起眼向上面飞快地瞄了一下。
  平武帝正在阅读一本奏折。
  好像很正常?
  柳顺胆子大了一些,
  又飞快地向上扫了一眼。
  这次他看到皇帝陛下正在拿朱笔批改那本奏折。
  没事?
  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柳顺怀疑,柳顺松了口气,柳顺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发现自己竟然还有点小小的失望?
  时间一点点过去。柳顺不晓得自己该告罪出去做事的好,还是依旧站在这里等待吩咐。见上面那位一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想了想还是没敢动。
  也不知等了多久,途中小太监进来添了两次茶水。因为一直站在那里未动,柳顺背後的汗已经湿透里衣。
  终於,上面那位好像总算注意到他的存在了。
  平武帝端起茶盅润了润唇。面前的案几上整整齐齐放了两垛奏折,无论哪一垛都像是用尺量过一般放的是端端正正。而在这两垛奏折的正当中则放了一张纸。
  「有他出宫的记录吗?」
  柳顺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上面是在问他话,赶紧回答道:「启禀皇上,张公公并无留下出宫记录。」
  「谁最後看见的他、什麽时候?」
  「禀皇上,早上给张公公煎药、负责侍候张公公的於正里在卯时末(今7点)给张公公送的药,看他把药喝了、收了药碗才离开。」柳顺咽口唾沫,「这之後就没人看见张公公了。」
  「他屋里还少了什麽?」
  「没有。什麽都没少。」
  「朕那边呢?」
  「这……」柳顺抹汗,心想谁敢去您那儿确认那人的东西?天知道您那宫殿里放的
  哪些是张公公的、哪些又是您的。
  平武帝身体往後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
  柳顺等了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皇上,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找?」
  平武帝半晌没吭声。
  柳顺也不敢再开口,低头躬腰默默等待指示。
  「不用去找。」平武帝终於开了金口,
  随即坐直身体吩咐他的副总管道:「这有两垛折子。左边这一垛你挨着顺序给朕把人叫来。」
  柳顺一惊,顿时可怜起这些等会儿要被叫过来的大人们。
  「至於右边这一垛,」平武帝随手拿起最上面两本扔给柳顺道:「你让人逐个告诉他们,朕要好好查他们。让他们自认有罪的,就到刑部那儿去报备;自认无罪的,就把这折子给他看。」
  柳顺身上的冷汗「唰」的又冒出一层。
  这是什麽意思?这事为什麽让他办?
  这种事他以前从来没有办过啊。张公公你在哪儿?怎麽偏偏这个时候……!
  「是,奴婢这就去办。」
  柳顺也不敢说自己不会办,捡起地上两本奏折揣入怀中,随即恭恭敬敬地上前抱起左边那垛奏折。这个命令简单,他只要按顺序抄下名字,然後让下面人一个个挨个去传唤这些大人就是。问题是他怀里这两本,他要怎麽办才能让皇帝陛下满意呢?
  「柳顺。」
  平武帝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但柳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他总觉得那位脸上从眉心划至两耳下的人字形胎记变得越发鲜艳,看起来就像要滴出血来一样。忽然,柳顺打了个莫名的冷颤。
  「奴婢在。」柳顺的声音越发谦卑。
  平武帝却用堪称和蔼的声音对他道:「这事给朕好好办,办好了朕有赏。办不好,你就去给朕把张平张公公找回来。明白了吗?」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会把此事办好。」柳顺一头冷汗抱着一堆奏折低头倒退走出上书房。
  高大的平武帝再次往後靠到椅背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微笑。
  「啊嚏!」
  张平揉揉鼻子,摸了半天没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只好随便用袖子擦了擦。
  瞅瞅天还没黑、摸摸肚子也不是很饿,那就继续睡吧。
  翻个身,裹紧被子,
  拽拽枕头,张公公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嗯……好久没有这样一个人睡了,他要好好睡个好觉。
  天黑了,与上书房相隔一道宫殿的议事房内或站或坐了六七位大臣。
  这些人中有的坐在那儿发呆,脸色苍白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有的站在一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则背着手在房中走来走去。
  「咿呀。」议事房的房门被推开。
  房中众人一起向门外看去。
  负责农务的大臣司农卿陈老垂着双肩举步欲跨门槛。
  「陈大人,小心脚下。」领路的小太监善意提醒。
  陈老一脚踩在门槛上跨进屋内──幸亏提醒及时,虽说踩着门槛也难看,但总比被绊倒的好。
  「多谢。」陈老苦笑一声。
  小太监抬起头,众人一起看向他。下面轮到谁了?
  「皇上有请大理寺卿吴大人。」
  正欲迎上前来和司农卿说话的吴大人一听轮到自己,对陈老苦笑了一下,随即整理衣冠跟在小太监身後而去。
  大理寺卿与传唤的小太监一离开,屋中数人顿时一起围上前来。
  「陈老,皇上跟您说什麽了?」
  「是啊,陛下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为何?」
  陈老找了一张椅子扶着扶手缓缓坐下,摇摇头叹息道:「老夫也不知。」
  不要提陈老,大概今天被叫来的大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只知道今天上奏
  折的人几乎有一半都来了。
  随即一位位大人被传唤。被传唤的人,有的面带笑容出来,有的从上书房出来时甚至可以称得上兴高采烈。而这些带笑的大臣大多数都回去了。问他们什麽事这麽高兴,他们也只是摇摇头、神秘兮兮地道:佛曰不可说也。
  但并不是所有人进去後出来时都能面带笑容的,如今留在上书房的几位大臣,除了还有一位没有被传唤以外,其他人都是传唤过後自动留下来打听消息的。这些人的心理都差不多,众人愁总好过一个人愁吧。
  「要变天了。」
  刑部尚书刘晓的一句话,让众人一起陷入沈默。
  是呀,天应该也总算要变了。
  有人心慌,也有人感到心安。
  平武帝是个怎样的人、怎样的帝皇,了解的人并不多。但这样一位曾经历过无数血腥的人登上皇位後竟显得异常平和。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大大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
  先帝逝去、新皇登基,朝堂上留下的基本上都是原来的老臣,新帝并没有做多少变动,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动他们的意思。
  可是这只是看起来像而已。他们可不记得他们在这位皇帝还是皇子时对他有过什麽帮助,甚至有些人还嘲笑过他。
  这位帝皇的胸襟真的宽大到这种程度麽?还是他在等待?在观察?
  观察他们是否愿意为他卖命、是否适合这个位置?还是在等待最佳的、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抱着这种想法,一年来,三分之一的朝臣显得很拼命,这三分之一中也不乏有想
  要一展抱负的人。
  还有三分之一则选择了中庸之道,不激进、也不推诿,大多数时间都花来揣摩上面那位的圣意。
  最後剩下的三分之一,一开始时还知道装装样子,时间长了,就觉得无论哪个帝皇都一样,渐渐的也就开始玩起阳奉阴违的把戏,暗底下原来是什麽样现在还是什麽样。
  「今天韦大人和风大人都没有来?」陈老打破沈寂确认道。
  刘晓摇摇头。
  「你们猜那两位会不会知道些什麽?」
  刘晓抬起头,「陈老的意思是?」
  陈老沈思片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得去韦府和风府走一趟。」
  就在众位大臣心烦意乱的此时,张大总管张公公抱着被子张着嘴,正睡得又熟又沈,美得鼻孔就差没冒两个泡泡。
  「!当。」门外有什麽被风吹落。
  「嗯……」张公公勾起一只脚,挠挠小腿肚,夹紧被子翻个身,继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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