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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臭臭的,还不赶紧去洗个澡刷牙,呆会儿伯母回来闻到,你就惨了。” 钟英奇脸一沉,嘴角不屑地一撇冷冷道:“她管得着吗!?。。。喂,不许走,我呆会儿还要抱。” 钟柔柯哭笑不得看着他走进浴室,我又不是抱抱熊。他怎么说话这个语气,今天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对,一定是,洗澡的时候既不唱歌也不吹口哨了。 钟英奇从浴室里出来,跳上床抱住钟柔柯:“小柔,来抱抱。”双手环抱着她,脑袋枕在她肩上。 钟柔柯无奈:“哥哥你脑袋很重嗳。”半晌不见他说话,扭头见他一脸哀伤,还有些隐隐的愤怒。她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是不是失恋了。” 钟英奇脑袋不动,伸过一只手重重扭了扭她的脸:“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看我像是会失恋的人吗?只有我甩别人哪儿有别人甩我的份儿。” “啊!这么说你真的有女朋友!” “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我。。。真的不是失恋啊?。。。但是我看电视里失恋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钟英奇瞪着眼睛问到她脸上。 钟柔柯咯咯笑着向后躲:“就是你这样子。” “嘿!”钟英奇做恼羞成怒状:“你这小屁孩儿越来越不乖了!”张着手掌挠她痒痒。
钟柔柯软倒在床上,笑得喘不过气来:“求饶。。。求饶。。。” 钟英奇扶起她,像刚才那样抱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小柔,你今晚就这样给我抱着吧。”
钟柔柯摸摸他浓黑的眉毛,轻轻揉着他皱在一起的眉心,揉开了又皱在一起,继续揉。“啊!对了!你等我会儿。”腾腾腾跑回自己房间,举着一根东西过来。 “这是什么!?”钟英奇瞪着眼睛鼓着嘴问。 “棒棒糖啊。我买的。” “我当然知道是棒棒糖!你拿这个过来干嘛?” “我们一起吃。”钟柔柯坐上床:“这样就可以高兴起来。”她剥去糖纸,递到他嘴边。
钟英奇皱着眉头紧闭着嘴。 “真的,吃了棒棒糖就会高兴的。。。舔一口嘛。”她晃着他胳膊撒娇。
钟英奇斜睨着她不情不愿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很甜对不对,吃了甜的东西人就会高兴。我以前也是这样的,不高兴的时候吃了甜东西就会高兴起来。尤其是两个人一起吃,高兴就会加倍了。” “你这么喜欢吃甜的,不怕牙齿坏掉。” 她摇摇头,呲着牙齿给他看:“看,没坏掉!吃甜的会有幸福的感觉啊。”她自己也舔一口,又递到他嘴里。 钟英奇含了含,看着她那黑葡萄般的眼睛,清澈明亮,温柔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安抚。他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叹息:“小柔,我本来心里乱得像一团麻一样,可是看着你的眼睛就渐渐平静下来,好像有了天大的烦恼只要看到你就会烟消云散。” “哥哥,你有心事对吗?” “。。。小柔,如果你的亲人背叛了你。。。唔,就是做了错事,伤害了你,你会怎么办?”
“亲人?很亲的吗?” “唔。。。对。” “很亲的亲人啊。。。唔,我想他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吧,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做,是很亲的亲人呀。他,他一定不会想伤害我,只是无意的。。。我会很难过,可是我会原谅他。”
钟英奇默然半晌,冷冷道:“我可没你这么好,我不会原谅。” “可是是亲人啊。。。就像。。。如果我做错了事,哥哥也不肯原谅我吗?”
“小柔不会!”他拍拍她的脸,笑道:“我们小柔最好了,不会那样对我。”
“我是不会啊,可是如果无意中做了哥哥不喜欢的事呢?” 钟英奇笑:“那只是会小小的不高兴。但是,小柔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
钟柔柯猛摇头:“不会。。。哥哥也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哥哥是我在世上最亲的人了。。。虽然我没有爸爸妈妈,有时候想起来会很难过,会觉得很遗憾。可是我有哥哥,哥哥会照顾我保护我,别人欺负我哥哥会教训他,我害怕的时候哥哥会抱着我,难过的时候哥哥会安慰我,高兴的时候哥哥会和我一起高兴。所以,哥哥,如果你有什么不高兴,我都会陪着你,这样你的不高兴就被分掉了,你也可以很快高兴起来。” “。。。我会的,很快就会。”钟英奇紧紧地抱着她,和她依偎在一起。一直都只得他们两个人,在这个大而漂亮的家里,一直是他们两人彼此陪伴着,分担着孤独和寂寞,分享着彼此的快乐和哀伤。以前只有他自己,可是现在有小柔了,有她陪着他。 深夜,整栋房子静悄悄,钟英奇感受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喷出的温暖在他的脖颈中,纷杂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满腔的怒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扭头看看身边的人,她已经熬不住靠在他肩头睡着了。笨蛋,睡得像个小猪。她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般敛在粉红色的脸颊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睫毛,捏了捏她嫩嫩的脸蛋,起身将她抱回房间,为她盖好被子。桔红色的灯光柔和地打在她脸上,她,像个纯洁的天使一般美好。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睡颜,拂开她额前的碎发,轻轻印了个吻在她额头: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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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走进我的生活
新的一年,钟柔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长高了不少,现在她已经超过钟英奇肩膀了。钟英奇倒是收敛了不少以前跳脱的样子,沉稳了些,目光也比以前深邃许多。 四月春暖花开之际是学校的艺术节,这种时候钟柔柯一向只有用眼睛的份。艺术节的压轴节目是最后一天的文艺演出,她们班的陈莎莎有两个节目,一个是钢琴独奏,一个是四小天鹅舞。
钟柔柯看着坐在钢琴旁的陈莎莎一袭珍珠粉色的长裙,像个公主一样高贵美丽,心中赞叹不已。陈莎莎一直对她不服气,一直想和她较个高下,其实她已经拥有了那么多,是她怎样也无法比及的啊。 后面的节目是一个民族舞,等这群女孩子下去,有人开始往上搬东西,人群中发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张丽娜拉拉钟柔柯:“钟柔柯,是你哥哥!” 台上不正是钟英奇和他那狐朋狗友的乐队么。 张丽娜兴奋道:“怎么回事儿?不是说他们高三要准备高考,不参加活动么?嗳,钟柔柯,你知不知道?” 钟柔柯摇摇头,心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钟英奇背着吉它垂头调了几个音,甩甩头发,目光在全场溜了一圈,歪了歪嘴角笑。下面立刻一片尖叫。 他凑近话筒:“《灰姑娘》。这首歌我要送给一个人。”他换了粤语:“小柔,这支歌送给你。多谢你走进我的生活,有你的日子,一切都变得不同。”说完他向乐队成员做个手势,微微垂头弹奏起过门,随即拖着懒懒的腔调唱起来。 钟柔柯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钟英奇,原来是这样,前一段时间他把这段话拆开了来问她怎么说,原来他。。。 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钟柔柯才从歌声中回来,下面有人大叫:“再来一个!”钟英奇微微鞠一躬,笑了笑走下台。 张丽娜拼命扯着钟柔柯的衣服:“钟柔柯,你哥哥刚才说什么?” “啊?他说这首歌送给一个人。” 张丽娜急道:“这个我知道啊,问题是他后面说的我听不懂啊!送给谁啊?”
钟柔柯只会咧着嘴傻傻地笑。 张丽娜没辙地看着她:“算了,你一定不肯说。我们去后台看陈莎莎吧。”
钟柔柯点点头,伸手去拉康宁。康宁懒懒道:“不想动,你自己去吧。”
钟英奇正在后台那儿整理乐器,陈莎莎在他旁边不知说些什么,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瞧也不瞧她一眼。张丽娜把陈莎莎拉到一旁窃窃私语,钟柔柯走到钟英奇面前唤道:“哥哥。”
“小柔!”他拉着她的手小声道:“你刚才听到了吧!我说得对不对?”
钟柔柯笑:“说得很对哦。”她用粤语说:“哥哥,我曾经以为自己什么也没有,可是我没有想到会遇到你。我带着一颗空空的心来到这里,是你把它一点一点填满。我才是该感到庆幸的那个。哥哥,多谢你给我的维尼小熊,多谢你牵起我的手,多谢你在打雷的时候帮我捂着耳朵,多谢你把生活中的阳光带给我。有了哥哥的我什么也不怕,因为我知道你的肩膀会帮我承担,你会把我的手握在掌心,你的怀抱我永远可以依靠。我很高兴有你在我身边。” 钟英奇愣愣地看着她不停歇地说完这一大段话,皱着眉头低吼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赶紧给我翻译一遍。” 钟柔柯朝他弯了弯眼睛一笑,甩开他的手跑了。 钟英奇追在她后面恨恨道:“钟柔柯!你敢跟我跑掉!”见她一溜烟不知钻到哪里,悻悻地走回来,嘴里嘟嘟囔囔:“像只小老鼠。。。回去找你算账!” 钟柔柯跑回座位上的时候嘴还是咧着的,康宁诧异地看她一眼:“后台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么?让你高兴成这样,跟捡了一锭金子似的。” “捡金子多俗气啊,我捡到的东西是无价的。” 康宁笑着揶揄她:“是啊,狗屎也是无价的。” 钟柔柯笑眯眯地看着她:“我捡到的是你啊,康宁。” “好你个小蹄子,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了,敢来编排我!”康宁扑上去扭她的脸,钟柔柯笑着躲开。 正闹着,张丽娜回来:“钟柔柯,你刚才跑得好快!。。。你可真够厉害的,你哥哥那样吼你你都不怕。。。你不知道,学校里喜欢你哥哥的女生不少,表白的却没有几个,就是因为不敢啊,他冷冷的样子虽然挺拽挺酷的,但是也挺令人生畏的。” 钟柔柯笑眯眯地想,我怎么会怕他,他是个纸老虎啊,又想,如果叫他纸老虎的话,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的。 张丽娜不解地看着她呆呆地傻笑,用眼神询问康宁。康宁笑:“别理她,她今天吃蜜了呢。”
因为高考填志愿,钟英奇和苏明发生了冲突。钟清远倾向于让他学医,不过并不强求,看他自己的兴趣,而苏明想让他学商科。 钟英奇冷冷道:“我对那个没兴趣。” “兴趣可以培养的,我刚开始做的时候也不懂,现在不是把慢慢做起来了吗。你毕业后,我也好慢慢把公司交给你。” 钟英奇鼻子里哼一声:“乌烟瘴气的,我没兴趣!” 苏明一拍桌子怒道:“你说什么!” 钟英奇把碗一推:“我看书去了。”踢踢踏踏走上楼。 钟柔柯看着他的背影,小口吃着饭,大气也不敢出。 苏明面色铁青。 钟清远劝道:“他想填什么就填什么,只要不是太偏门的专业都可以。”
苏明冲他发作:“还不是你!平时总不管他,现在也不知道哪儿学来一副这个腔调。不行!这件事不能听他的,谁知道他又搞出什么古怪。” 钟柔柯等苏明回房间了才偷偷溜进钟英奇房间。钟英奇双手枕在脑后靠在椅背上,两脚翘在桌上看着窗外发呆,嘴里不知叼着根什么。 钟柔柯走到他身边小声唤他:“哥哥。” “唔。”钟英奇收回目光:“他们说什么?” “大伯说让你自己填,伯母说这次不能听你的。。。哥哥,你想学什么?”
“我?不知道,没想好,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想学的。” “那你干嘛不听伯母的话。” 钟英奇冷哼一声,放下脚:“我就是不想如她的意。” “为什么?你是不是和伯母闹别扭了?”钟柔柯轻轻抚着他的眉头:“哥哥你没有以前高兴了,又不告诉我。。。哥哥,怎样才能让你高兴起来?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做。”
钟英奇搭着她肩膀:“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你陪着我我就会高兴。。。来,过来坐。。。小柔想学什么?你有没有过什么梦想?” “我?。。。我以前就想考上大学,然后找一份好工作,这样妈妈就可以不用工作了。。。后来。。。我觉得做医生也挺好的,像大伯那样可以救好多人,真了不起。这样,这样就可以少一些人会死掉,他们的家人也不会伤心。” 钟英奇温柔地看着她,微笑着拍拍她的脸:“小柔做医生一定是个特别好的医生,我们小柔又温柔又体贴,你看你帮我擦药的时候多细心。。。就这么定了,我打算学医了!”
“啊!?”钟柔柯瞪大眼张大嘴。 “笨蛋!张那么大嘴干嘛!你不是说做医生很好嘛。” 钟柔柯张口结舌:“是很好,可是,可是。。。”你不会是因为我的话才想学医的吧,那样好像我的责任很重大哦,不过哥哥这样我很高兴呢。 对钟英奇学医的意愿,钟清远很高兴,苏明虽仍不大满意却也没有反对。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最好的医学院,以钟英奇平时的成绩应该游刃有余,他报的是七年连读的那种。
钟英奇高考那几天他自己不紧张,钟清远和苏明都没放在心上,倒是钟柔柯担足了心事,和其他考生家长一起等在考场外面翘首望着铁门里。钟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