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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过去，她笑着摇摇头，扭头对李颀说：“我就在这里。。。啊，忘了跟你们介绍了，李颀，他是朱佑健。。。阿佑，这是李颀。 朱佑健冲李颀偏偏头打个招呼：“。。。喝点什么？我请客。”话说得很客气，目光却有种冷冰冰的嘲弄。 “呃，不用了。”李颀被他的目光弄得心里很不舒服，手撑着吧台对着钟柔柯笑道：“我都不知道你会说粤语，你不是b市人吗？” “哦，我是在广东长大的，初中才去的b市。。。李颀，今天真谢谢你带我来，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阿佑。我今天真高兴。” 李颀看着她花一般的笑颜，欣喜地笑道：“你高兴我也高兴，要像这样才好嘛，每天都这样多好。” 临时舞台上已经有人开始往上面摆东西，酒吧里的人也越来越多，李颀看看四周：“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再来找你。” 朱佑健玩味地看着他的背影，哼，爽朗明亮的笑容，一看就是在阳光中呵护着长大的小孩，从来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他斜睨着钟柔柯：“你男朋友！？” 钟柔柯笑着摇头。 朱佑健呲一声笑了：“想着也不会是。。。干嘛不坐过去，我这里忙叻，没有功夫和你聊天。”
钟柔柯摇头：“不用你和我聊天，我看着你就好了。”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朱佑健笑着揉揉她头发：“傻女。”调了四杯酒唤来侍者给李颀他们送过去。
这是钟柔柯第一次听演唱会，也许是空间较小的缘故，周启明唱的都是轻摇滚。钟柔柯看着舞台上的歌者，眉宇间挥散不去的忧郁，夜一般的眼眸中氤氲着哀伤和苦楚。她可以肯定，他不快乐。
钟柔柯垂头盯着吧台听他开始唱另一首歌，歌名叫《往昔岁月》。歌曲回忆的是往日的快乐时光，可是埋在岁月枯黄落叶下的却是沉积的淡淡忧伤。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接住她滑下的一串泪珠，钟柔柯抬起头见朱佑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牵动嘴角笑了笑。 朱佑健替她擦干眼泪，凑近她耳边揶揄道：“羞不羞啊！。。。启明的歌这么好听？我怎么不觉得。” 钟柔柯笑着大力点头：“真的很好听！” “傻的叻！。。。这么喜欢哭。”他调好一杯粉红色的饮料放在她面前：“喝了就可以高兴起来。” 演唱会结束周启明就被助理护着走到后面，袁茵磨蹭着不肯走，哼哼唧唧地看着后面：“他还会不会出来啊？”瞟一眼李颀，又看看吧台边的钟柔柯：“我们去跟钟柔柯说一声，让她帮我们要个签名吧。”说完自顾自地走过去，其他人跟着过去。 已经过了钟柔柯平时睡觉的时间，兴奋过度的她却毫无睡意。阿佑给她喝的饮料真的很好喝，喝了有种很舒服的愉快，又不会醉。朱佑健瞟一眼她身后：“你同学找你来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去找你。” 钟柔柯鼓着嘴摇头：“我不回去。” “钟柔柯。。。”圆脸的女生袁茵走过来：“能不能帮我要个周启明的签名？”
钟柔柯愣了愣，看着朱佑健。朱佑健扬起嘴角朝她笑笑，手伸出来，见袁茵毫无反应，不耐烦敲敲吧台：“本子！”袁茵忙从包里翻出一个本子放他手上，追着他问道：“可不可以再问一下能不能合影？”他片刻不停，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她看着他的背影幽幽道：“连背影都那么帅！”
钟柔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李颀也在一旁毫不掩饰地大笑。袁茵瞪李颀一眼，凑到钟柔柯身旁起劲地问：“钟柔柯，你怎么会认识小朱？” “小朱！？。。。哦，阿佑啊，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啊！。。。”袁茵眼中冒着星星：“他以前什么样子的？” “唔。。。样子没怎么变，就是矮很多。” 袁茵又兴奋地问她和周启明说话没有，他私底下什么样子的，其他人什么样子的等等。
朱佑健从后面出来，把手上的本子交还袁茵：“合影的话要等着。”袁茵忙点头：“我等！我等！” 李颀在一旁嚷道：“别等了，已经这么晚了，再晚回去宿舍要关门了。”
袁茵兴奋不减：“我可以回家，不回宿舍。” “你不回别人不要回啊！”李颀看着钟柔柯。 钟柔柯忙道：“我今天不回去，你们先回吧。” 袁茵朝李颀不满地撇嘴：“听到没有！你先回去吧。” 李颀瞪她一眼，凑到钟柔柯身边小声说：“你怎么不回去啊？” “我要和阿佑说话。” “明天再说也可以啊，今天这么晚了。” 钟柔柯诧异地看他一眼，李颀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今天把你带出来的，不安安全全地送回去多过意不去。” 钟柔柯笑：“没关系，我和阿佑一起，阿佑会送我回去。” 李颀讪讪地坐在一旁。 舞台撤下，酒吧里面都收拾得差不多，周启明才从里面出来，对他们抱歉地笑笑：“久等了。”
袁茵傻呆呆地看着他不语，朱佑健不耐烦地敲敲吧台：“不是要合影么！？”
袁茵回过神，忙不迭地从包里取出相机，却不知该交给谁。朱佑健瞟一眼旁边撑着脑袋，眼皮耷拉着的钟柔柯，皱眉道：“拿来！”接过她手中的相机。 周启明扫了一圈其他几人，微笑道：“要不要一起来？”他们忙在他身边站好，袁茵不忘吩咐一声：“多照几张，怕照坏了。”结束后她又期期艾艾地问：“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俩单独照一张啊？”指指周启明和朱佑健。 朱佑健冷哼一声，翻翻眼珠：“我又不是出来卖的，凭什么照！？” 周启明闷笑一声：“敢这么说我！” 袁茵脸一红，拉拉钟柔柯的衣服眨眨眼做可怜巴巴状，钟柔柯看着朱佑健，他和她对视几秒，无奈地皱皱眉头，冲袁茵嚷道：“快点啦！” 多年后，袁茵异常得意她的这个举动，无数次地说道：“瞧我当初多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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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放开你的手
朱佑健跟另一个酒保交代一声，带着钟柔柯回去。已过午夜，钟柔柯本已昏昏沉沉的脑袋被街头的凉风一吹瞬时清醒许多。刚下过一场小雨，落下的梧桐树叶紧紧地贴在地面上，空气中有清新的灰尘味道，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出租车上，钟柔柯拉着朱佑健的手，靠着他肩头。朱佑健见她呆呆地看着前方，小声道：“困了吧，好快就到了。” “我不困。”钟柔柯一动不动地靠着：“夜这么深，给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面纱，这一切都像发生在舞台上一样，那么不真实，我好怕醒来就是梦。” 朱佑健笑：“又说我不懂的话。”伸手扭了扭她的脸：“痛不痛？痛就是真的了。”
“不痛。。。那么说现在是假的了。” “傻！那是我没舍得用力。”他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脸：“阿柔，你摸摸我，捏捏我，捏得到就是真的。” 钟柔柯疑惑地看着他，扯了扯他的脸。朱佑健做呲牙咧嘴状：“好痛！是真的啦！”钟柔柯不放心，又摸了摸他的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朱佑健张嘴咬住她的手指，稍稍用力：“现在痛不痛？” “痛！痛！是真的啦！”她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肩头叹息：“阿佑，我真的又见到你了。”阿佑的肩膀比记忆中的宽了好多哦。她抬头看看他，见他也正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
“阿佑，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书有没有读完？你普通话也说得不错哦，在哪里学的？”
“这么多问题！。。。也没做什么啰，那天我回去，我妈说你跟你爸爸走了。。。我知道，后来看了你的信才知道是你大伯来的。我又生你的气，又生自己的气。气你不告诉我就走了，气我自己不早点回来。你妈妈死的时候你一定好难过，我都没有在你身边。又气我自己没用，不然我就可以留下你，不用你一个人跑到陌生的地方去。后来那一片都拆掉了，我就没收到你的信了。。。我一直跟着康哥混啰，书自然读得乱七八糟，不过我在这里把书都读完了，启明他们逼着我读完的。。。到了。。。” 朱佑健牵着她进屋子，把灯打开：“这里是启明原来住的地方，后来。。。他搬走了。。。你去冲个凉睡觉吧。” “我去冲凉，不过我不睡觉，我要和你说话。” “明天再说啦！” “就要今天说！” 虽然钟柔柯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今天说，朱佑健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却见她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缩成一团的样子，脸上是孩子气的委屈表情，微笑着把她抱到床上。刚把她放下，钟柔柯就猛地睁开眼睛：“不要走！” “傻！会走到哪里去！？”他在床旁边坐下，拉着她的手：“就在这里陪你。”
钟柔柯躺在床边，将他的手压在自己脸颊下：“阿佑你怎么又到s市来的叻？”
“我。。。”朱佑健迟疑片刻，看见她安静的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鼓起一口气道：“那年我们去打架，我捅了一个人，以为他死了，跑路跑到这里来的。后来打听了才知道，那人没死，伤得也不重，看到血晕过去了，所以我们以为他死了。后来我就没回去过，认识了启明他们，在这里打工，开始做小弟，又去把高中的课都学完了，再后来学了调酒就在这里做酒保。都已经。。。四年了。”
钟柔柯摸着他的脸，长吁一口气：“好在你没有犯下大错。阿佑，你总算清清白白地走出来了。” 朱佑健笑：“阿柔，你说过我们都要干干净净地走出来，我们都做到了对不对。”
钟柔柯轻蹙着眉头深深地看着他，长叹一口气，脸往他的手心里贴了贴。朱佑健理了理她的头发：“阿柔，有什么为难事，我帮你。” “谁也帮不了我。”钟柔柯皱着眉头，紧抿着嘴沉默不语。 朱佑健见她这样，知道她不肯说，絮絮问她现在在哪里读书，学的什么，学校好不好玩。钟柔柯一一回答着，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终于睡着了。朱佑健帮她盖好被子，握着她的手靠在床边。
钟柔柯觉得脸上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朱佑健头埋在床边睡着了，靠着她的头。她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把你吵醒了！？” “没有，你怎么不睡？” 朱佑健看着她，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我不想放开你的手。”也许是夜，也许是疲倦，这是他昨天以来最真情流露的一句话。 钟柔柯鼻子一酸，往里让了让：“上来睡。” “怎么行！？” “又不是没睡过。” 朱佑健瞪她一眼：“你有没有把我当男人啊！？” 钟柔柯睁圆眼睛，眨了眨，无辜道：“你是阿佑啊！。。。快点！” 朱佑健无奈，依着床边躺下。钟柔柯靠在他肩头，握着他的手满意道：“这样就可以牵着手睡觉了。” 人生是不是就是这样呢？在你以为很幸福的时候，当你说就这样吧，就让我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吧，它无情地夺去你的幸福。当你一天天挨生活，觉得每天都生活在谷底，做着彩色的梦却生活在灰色现实中，觉得梦境像生活而生活才该是梦时，又给你一些甜头。在这样的时候遇到阿佑，钟柔柯甚至觉得一切似乎不再那么苦，她多了一些勇气，不是斗争的勇气，是挨生活的勇气。阿佑是她生活中无边苦境里的一滴蜜糖。 朱佑健入睡时老老实实地垂手睡在床边，等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钟柔柯窝在他怀里，而他的手搭在她柔软的身体上，脸贴着她的额头。他赶紧把手挪开，往后退了退，留恋了一会儿刚才的感觉，遗憾地想难怪睡着的时候那么舒服。 他看着身边的钟柔柯，离得近，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细细绒毛。她的眉头轻轻蹙着，眉宇间有淡淡的忧伤，他知道她不快乐。他抚上她的眉，阿柔，要怎样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朱佑健把手挪到她肩头，轻轻摩挲着她的肩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瘦瘦的摸上去都是骨头的小女孩了，她现在肩头浑圆，领口下细致而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身体柔软而芳香。他犹豫半天，终于伸臂抱住她，体会了片刻她在怀中的感觉，松开她走进浴室。 钟柔柯在米香中醒来，先是愣了愣，看见旁边搭着的衣服笑了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大声叫着“阿佑”踢踏踢踏跑出去。朱佑健在厨房搅着粥，扭头笑道：“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又不会跑掉。。。刚好可以吃了。” 钟柔柯晃着他的手嘻嘻笑着：“阿佑你煲了粥哦，鱼生粥啊，好香哦。”
“快去刷牙，臭都臭死了。” 钟柔柯朝他皱皱鼻子，跑进浴室，忙乎了半天出来，朱佑健已经把粥和早点摆好了。“阿佑你现在好能干哦，都会做饭了。” 朱佑健瞪她：“谁让你跑掉的，只好自己做了。” “今天我给你做好不好，做你喜欢吃的菜。”钟柔柯坐在桌边，弯着眼睛笑看着帮她盛粥的阿佑，阿佑是个大人了，不光是长高了，也会照顾人了。好多年过去了呢，但是忽然间这么多年的时光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