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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隔着那么远。这哪儿是他想要的双宿双飞呢?
  竹锦呆呆地伸着脖子半天了,心瞳自然感知得到。
  大厅纵然宽阔,可是她的心有一大半挂在他那。两人相思相望不相亲,其实她又何曾好受?可是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她只能忍耐着。
  心里警告自己不能泄露太多,可是眼睛还是情不自禁抬起来,向他的方向望过去——
  两人的目光凌空相遇,隔着那么多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交织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舍得先别开目光去。
  中年侍女玉珍见了,抿嘴笑起来,走到心瞳身边,压低了嗓音,“殿下,今晚是否召唤岩糯?”
  都是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儿。殿下自从上次宠幸过岩糯,这也好几天了,难免会食髓知味,想念着些。玉珍是过来人,自然理解。
  心瞳却是面色大红,赶紧垂下头去,“不,不必了。今晚还有事。”
  玉珍同情地瞥了岩糯一眼。
  竹锦那多精啊,一看玉珍的神色,就知道今晚他又被抛弃了……他跟打蔫儿了的茄子似的垂下头去,真想抗议啊!
  “殿下,趁着今日大家伙都在,老夫重提烟土之事。”八位长老为首的召长老忽然发难,“从前殿下否决,那是因为我们手中没有足够的烟土种子。可是此时有了岩糯在,他能帮我们找到足够的烟土种子。所以殿下自然不会再否决了吧?”
  一听烟土二字,在场的傣帮头目们都是眼睛一亮!那根植在他们灵魂深处的邪恶之花,永远对他们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了罂粟就有金钱,就有快乐,他们离不开那东西啊!
  心瞳闻言就是一皱眉,“召长老,此事我早已说过,不宜再提。”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呢?”召长老岂肯善罢甘休,“已经有了种子,为何殿下依旧不准提起?”
  “或者……”勐长老接过话茬,“殿下血脉里流着禁毒警察的血,难不成殿下回来傣帮,不是为了我们傣帮人造福的,而是来禁我们的烟的?”
  勐长老此言一出,在座的气氛一下子冷凝起来!
  在长期的禁毒斗争中,傣帮与禁毒警察已经成了彼此的仇敌。各个毒枭家族里都有人死在禁毒警察枪下,或者是被禁毒警察抓获而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竹锦担心得捏紧了拳头。
  可是他也知道,此时此地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他只能转头望心瞳,恨不能陪在她身边。
  大厅中的气氛有点剑拔弩张,心瞳却纹丝未乱。她抬头,笑靥如花,“勐长老说的没错,我是禁毒警察的女儿。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我身子里还流着我母亲楠蝶的血!”
  “所以我今天身居凤凰楼,坐在这个殿下的位子上。怎么,你们对此难道也有异议么?”心瞳冷冷一笑,“我母亲的皮鞭已经许多年不曾在这个大厅里响起,是不是?谁想听了,站出来!”
  在场众人一片噤声。当年楠蝶的狠戾再度在每个人记忆里浮现,她沾着鸦片水鞭抽活人的凛然笑声还在每个人耳边回荡。
  心瞳见威吓的作用已经浮现,随即甜美一笑,语气柔软下来,“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爸是禁毒警察,可是就算外人不知道,诸位傣帮的头领怎么会不知道?——后来那些年是谁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傣帮,让元气大伤的傣帮一次次逃过警方的打击?”
  厅内众人面上浮起羞愧。
  心瞳轻轻叹息,“我傣帮族人从来都是重情重义的。人呢,不可忘本。”
  大家都垂下头去,再无人好意思说心瞳血统之事。
  心瞳又叹了口气,“……烟土我不是说不种,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这片山谷不适合烟土生长,我们只有等回到金三角去才可。如今金三角那边,冽尘看防极严,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打回去。”
  “所以诸位,稍安勿躁。”心瞳微笑,却不怒自威。
  正文 312、执迷不悟
  pub包厢里,齐鹤南与齐珠绣对坐。齐鹤南身旁坐着几个粉妹,陪着齐鹤南将k粉以吸管吸入。
  齐鹤南舒服地深吸了口气,向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眯着眼睛看坐在对面唱歌的侄女齐珠绣,扬声说,“绣绣,二叔谢谢你了。”
  齐家失势,大哥齐浩东因为上次一批石头的事儿被查了。虽然最终没处分齐浩东,但是海关总署却找齐浩东谈了话,齐浩东回来就主动打了报告,提前退休。
  县官不如现管,齐浩东退休了,虽然每个月的退休金也不少,但是毕竟已经不是当年。齐浩东养活一大家子人,自然再没什么钱来接济齐浩东。
  好在绣绣这个侄女儿没有白疼一场,她还会三不五时给他些钱,今天更是主动邀请他出来,让他尽情点,她说今晚管够。
  “绣绣,说吧,有什么事儿用得着二叔的?”齐鹤南当然明白侄女的性子,她今晚不会是什么都不为,就给他这么花钱的
  齐珠绣看齐鹤南爽得差不多了,这才搁下手中的麦,娉婷走过来,斥退几个粉妹,坐到齐鹤南身边儿,凑在齐鹤南耳边说了句话。
  齐鹤南听了就是面上猛然变色,愣着转头望齐珠绣,“绣绣,你要去云南干什么?!”
  齐珠绣笑起来,“二叔,你别这么一惊一乍行不行?咱们家人都跟云南有渊源:我爸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去过,你也是,我妈更是从云南来的,我哥做生意也经常去那边——就我没去过。”
  “我外婆家就在那边,那也是我半个根呢,我怎么就不能去看看?”
  齐珠绣说着翘起手指来看看手指上一个红宝的戒指,“再说我的职业是珠宝设计师,那边是宝石的主要来源地,我当然要去看看了。”
  齐鹤南摇头,“绣绣,你甭唬弄二叔。我知道你去是为了段竹锦吧?”
  齐珠绣笑起来,“所以二叔,您更要告诉我了。”
  齐鹤南为难地垂下头去,“你要去云南,二叔不拦着。可是那个地方,你是万万去不得的!一旦有行差踏错,那是有性命危险的!”
  “你妈知道么?”
  齐珠绣笑,“要是我妈肯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儿,我还何至于来问二叔你?二叔,你最疼我了,您就告诉我嘛……”
  齐鹤南一哆嗦,“我,我不记得了!”
  齐珠绣眼睛冷下来,“二叔,您不肯帮我。”
  “不是二叔不肯帮你,而是……”齐鹤南非常为难,“那个地方当年二叔也是误打误撞进去的,这都一晃多少年了,二叔哪儿还能记得?”
  “再说……”齐鹤南面色惨白,“他们整治人的办法,那实在是太狠毒。绣绣,你去不得!”
  “我怕什么?”齐珠绣笑起来,“我跟二叔的身份当然不同。我妈是傣王家的公主,就算是凤凰楼的人,又有谁敢不敬我?!”
  齐鹤南一愣,“绣绣,你,你……”
  齐珠绣眯起眼睛来,眸底有黑色的雾霭散开。她就当着齐鹤南的面儿,伸手捻起锡箔,熟练地用吸管将锡箔上的白粉尽数吸入……
  齐鹤南大惊,“绣绣,你,难道你也……!”
  “奇怪么?”齐珠绣吸完了,也满足地仰靠在沙发靠背上,“我心里的苦,谁知道?我开心还是难过,谁在乎?”
  “爸爸妈妈、哥哥,还有锦……他们都不要我了,都不要了。我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快乐,否则我哪儿还有动力活下来!”
  “周心瞳她抢走了我的一切,那我也要去抢走她的一切!”
  “绣绣,绣绣啊……”齐鹤南一把扯住齐珠绣的手臂,“你听二叔说。你别看二叔自己现在泥足深陷的,可是二叔真的知道这里头的痛苦。你刚刚吸不久吧?赶紧戒掉。”
  “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绣绣你听二叔的话,赶紧戒掉,啊!”
  齐珠绣在high的状态里,冲着齐鹤南迷离地笑,“二叔,那你快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儿!只要我做完了那件事,我回来就戒掉!”
  “二叔你早点告诉我,那我就早点回来戒掉;否则,这一切就都怪二叔你——不光爸妈、哥哥和锦不管我了,就连二叔你也眼睁睁看着我这样!”
  齐鹤南难过得面如猪肝,“绣绣啊!”
  “二叔,告诉我啊……”齐珠绣笑起来,“二叔,我手里还有不少钱。我都留给你。你就不用担心再没钱买粉了……好不好啊二叔,您都告诉我吧。”
  瘾君子没有自制,更没有了自尊。齐鹤南之前出于亲情,还知道规劝齐珠绣;可是当齐珠绣抛出最后一句话,说有许多钱可以给他买白粉……齐鹤南心理上最后的一道堤坝就顷刻崩塌!
  对于瘾君子来说,只认毒,其他什么父母妻儿全都可以不管,甚至不惜卖了他们换钱来买粉!
  “说啊二叔,告诉我。”齐珠绣笑着凝望齐鹤南。她知道她一定能够达到目的,二叔根本就抗拒不了她抛出的那条诱饵。
  齐鹤南虽然刚刚过了瘾,可是心里贪念一发作,登时鼻涕眼泪都下来了。他抽着鼻子,眼神贪婪地盯着齐珠绣,“那个地方在,在……”
  齐珠绣仔细听着。她虽然还在药劲里,可是她的自制力明显比二叔要强。她一个字一个字记住齐鹤南的话。
  末了齐鹤南还谄媚地奉上一条信息:“你不妨去找蒙家,他们在当地,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正文 313、完了,惹事儿了~~
  夜色沉浮,竹锦坐在竹楼的栏杆上,遥望着窗外夜色。
  整个山谷都是暗黑的,只有凤凰楼前后灯火浮涌。那灯火虽也辉煌,却照不亮那大片大片的夜色。
  就像漆黑的海面上,凤凰楼只是一艘孤独航行的小船。虽然暂时风平浪静,却抹不去那股子如影随形的孤独。
  饶是竹锦这样心大肺大的人,此时也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的难以想象,这几个月来,心瞳是如何熬过这无声却漫长的寂寞的。
  更加难以想象,心瞳的祖辈,那些以神圣之名被关在这凤凰楼中的高贵王族女子,是如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熬过那一生一世的
  这个时间是凤凰寨最为宁静的时刻。所有人都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回到家中,开火做饭。一家人围着火塘开开心心抽水烟、吃饭,聊天。
  山外忽然传来了歌声,声音欢快,曲调悠扬。
  可是竹锦听了,心却猛地一沉。
  那歌词是:“满山的洋烟花开了,那是钱来了。外出的亲人你在哪里呀?还不如回家种洋烟……”
  山民质朴,也许很多大道理跟他们无法说通;这些山歌却正是他们心灵的真实写照。
  洋烟花就是罂粟,在山民的心中,罂粟是唯一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金钱,能让他们的家人不必远走劳作,而可以一家人守在一起的福祉。
  所以禁烟之难,难在禁心。
  禁毒绝不是几次虎门销烟,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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