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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枫不信,进去找人,果然一个人也没有,又喊洪敬芳的名字,无人答应。他想转身问问向华,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走廊上根本没人,好像她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很害怕,疯一样跑出一号楼,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见到洪敬芳,而且还因为思念过度,患上妄想症,中途退学,回老家疗养去了。
洪敬芳失踪当晚,为什么一号楼没有人,以及她是生是死,至今仍是个谜。
打那以后,一号楼怪事频发,不是莫名其妙停电,就是有人听到从楼里某个地方发出嘤嘤的哭声,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那声音像旋风似的围着一号楼转悠,飘忽不定。
据说,有个准备考研的大四女生,见到了洪敬芳。
那晚,大四女学得太投入,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英文abc当中了,等觉得困了,一抬头,教室里就剩她一人,想想关于洪敬芳的传言,心里毛毛的,赶紧收拾书本准备撤离,背起书包刚要走,傻眼了。
离她前面三排座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女生,大四女纳闷,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会是洪敬芳吧,赶紧扭头就走,可坏就坏在她好奇心太重了,走了没两步,站住了,想看看这个女生到底是谁。
于是,大四女壮胆过去,问:“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对方没理她,奋笔疾书,看那速度好像在抄作业,脑袋一会偏左一会偏右,从这套动作看,肯定是在抄作业,柔顺的长发也随着她头部的运动,而微微摇摆着,如果不是写东西,从后面看,她好像在微微摇头……
大四女并未想到,女生摇头的动作其实异常恐怖,不想着回寝,相反的还走到她坐的那排座位旁,站在过道上也看不到她的脸,就问:“同学,我问一下,你是不是洪敬芳?”
女生突然停笔,细声细气地说:“看看你就知道了。”
说着,她转过头。
大四女一声嚎叫,连滚带爬跑出教室,第二天人就疯了,不久退学,被家里人接走。
大四女看到了什么,无人知晓,但从疯话推断,那个女生好像没有五官,脸上一片白花花的。
怪事越来越多,学校很无奈,封了一号楼,又冠以危楼的解释,以堵住舆论的嘴巴。
听到这,沈风不解了,“洪敬芳究竟死没死?”
楼长一撇嘴,“都这么多年了,要不死早就蹦出来了,再说她要不死,一号楼还不至于闹鬼。”
楼长分析得极有道理,沈风又问:“她怎么会死呢?我的意思是,她怎么死的?”
楼长的眼神一下深邃起来,叹了口气说:“那就没人知道了。”
9、没有五官的女孩(一)
洪敬芳的身世是可怜,但变鬼了还出来吓人,就是她的不对了,可能觉得死得冤屈,心里憋着一股火吧。
第二天白天,沈风去上课,明显心不在焉,趁着老师写板书时,夹着书包溜之大吉。沈风第一次逃课得逞,便为日后毫无节制地逃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逃课不能证明他不爱学习,而是课程太枯燥,让他提不起一丝兴趣,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上课乐此不疲。沈风曾认真反省逃课的本质原因:没了管束。高中时,他们是犯人,老师就是狱卒,无时无刻不在盯着犯人们的一举一动,现在变了,老师仍是狱卒,他们却成了刚刚释放的犯人,正准备在新天地里把失去的自由夺回来。
张冬天的观念和沈风差不多,往往沈风屁股刚离座,他也抱好书包,等老师一转身就开溜,他们很快成了逃课双侠。
有时,沈风并不逃整节课,开始上前半节,视上课内容是否有趣,来决定是否逃后半节,而逃课人的想法都差不多,这就造成下半节课人数莫名其妙地骤减,一般老师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偏有那不开眼的选择在下半节课点名,让不少蠢蠢欲动的学生,在上课时也在揣摩老师下半节课会不会点名,使逃课变成一种赌博行为。
沈风通过大量实践摸索,掌握了某些老师的心理后,在上、下半节课中间休息的二十分钟里,当几个男生夹着书包、眉飞色舞地溜出教室时,他正昂首挺胸走进教室——逃前半节课总行了吧?
逃课后,沈风脚步轻松地来到通向一号楼的甬路前,看看附近人来人往,没进去,就蹲在路口旁的马路牙子上,一边抽烟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路过的行人,实际上在观察:有多少人走这条甬路。
通过一上午的观察,沈风发现,没人走那条甬路,心里面一暗,看来这条迷宫路让不少人望而却步啊,他至少想尝试尝试,站起来刚进去,回头一看,路过的人纷纷诧异地看他,意思好像是:这条路你也敢走,不想活了你?
沈风像被人泼了盆冷水,从头顶一直冷到脚后跟,进退不是,一横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进!
他根据昨晚的记忆,无头苍蝇似的瞎撞,瞎猫撞上死耗子,还真找到一号楼了,白天看,这地方静悄悄的,旁边即将枯死的老槐树上,一只乌鸦饿得嘎嘎地叫,一片秋叶飘然而落,正落在沈风的脚旁边,种种现象,令他无法再迈半步,转身欲走,如芒在背,背后有人。沈风一扭头,没人,可始终感觉,有人在偷窥,这个人在哪呢?
沈风抬头,在一扇扇黑糊糊的窗口里寻找着,突然,在三楼某个窗口里,出现了一张女生的脸,一闪身,在窗口里消失了,莫非是洪敬芳?
整个白天,沈风的脑子里一次次重复着女生在窗口一闪而过的镜头,如果是洪敬芳,反倒好理解了,他担心的是,那人不是洪敬芳。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9、没有五官的女孩(二)
沈风失眠了一夜,又睡了一天后,毅然决定,夜探一号楼。
正在床上睡大觉的张冬天劝他:“还是睡觉吧,没事探什么一号楼,当心惹鬼上身。”
沈风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就算洪敬芳是鬼,我也不怕,她是美女鬼。”
“要是丑女呢?”
“不可能,丑女你喜欢啊?”
张冬天把眼睛一瞪,“废话,我当然不喜欢了。”
“你认为,杨枫的审美观点比你还差吗?”
张冬天吧哒吧哒嘴,反应过来了,“好啊沈风,你这是变相骂人呢。”
沈风哈哈大笑:“我可没这么说。”
张冬天不安地咕哝说:“至少,一号楼不用是真的。”
沈风当然想到这个结果,怎奈好奇心战胜了理智。趁着还没熄灯,他溜出寝室,在楼门附近转悠着,没发现能溜出去的破绽,进水房一看,惊喜地发现其中有一扇窗的插销坏了,从这能出去。
当晚熄灯后,就听咚的一声,接着是“哎哟”的低吟,沈风一瘸一拐出来了,刚才跳窗时,没掌握好分寸,崴了一下,好在不严重,走了一会就康复了。
天上像扣了口大黑锅,校园里一片漆黑,按理说,路灯应该开,可能为了节能,所有路灯都关了,在这里走夜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十分钟后,沈风走出甬路,来到一号楼近前,这地方静得不可思议,别说有鬼,就是没鬼都够瘆人的。
沈风抽了根烟,默念了三句“阿弥陀佛”,闷头就要往里闯,眼角余光看到身后好像有人,收住脚一看,惊住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生正向这边踽踽而行,低头走路,头发很顺也很长,把脸给遮住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探险的。
他低声嘀咕着:“探险就探险呗,穿这么鲜明,装鬼吓人啊。”沈风停了一会,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女生走得很慢,沈风打了个哈欠,她还没走过来,好像在原地踏步……不,她就是在原地踏步,根本没动,更要命的是,他隐约觉得,她怎么那么像杜晶晶呢,连裙子的颜色和款式也一模一样,她还活着?不,她的确跳楼死了,他亲眼目睹的,校园报也登出了她的自杀特写:双眼向上翻,面带微笑。
一想到那幅特写,沈风不由得毛骨悚然,双腿却不由自主向她走去,挡住了她的去路,并胆战心惊地问:“你是……杜晶晶吗?”
“你在和我说话吗?”女孩慢慢抬起头。
沈风看完脸,见了鬼似的魂飞魄散,倒不是她长得像恐龙,而是根本没脸,确切说,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像一张白纸。
沈风不由得想起,周星驰作品《大内密探零零发》里面那个面目全非的怪物,他俩的确有一拼,他甚至想,楼长讲的故事里,那个大四女看到的人,没准就是她!
沈风想跑,双腿灌了铅似的,动不了了。
她幽幽地问:“你背校规了吗?”
沈风又一惊,汗毛一下倒竖起来,她的口吻、声调,和杜晶晶一般无二,台词也惊人的一致,连她下面要说的话都知道了,他便接上话茬说:“不背它,你会倒霉的!”
女生的语气很生硬,“你怎么知道的?”
“我都听过好多遍了,你是杜晶晶?”
她没吱声,点了点头。
“可你已经死了啊。”
“我真的死了吗?”
杜晶晶慢慢伸出右手,抓住左脸,用力撕。
一阵刺啦的声音,她的脸皮剥开了一条缝儿,沈风看得目瞪口呆,杜晶晶连脸都不要,他也勇气看下去,腿也能动了,一溜烟逃之夭夭。
10、多了一个(一)
沈风差不多是连滚带爬地回到寝室楼的,一边砰砰砸门,一边回头看,生怕杜晶晶的鬼魂追来。
“谁啊?”屋里传来马池懒洋洋的声音。
“是我,沈风!”
“靠,深更半夜的,谁手那么欠,把门锁了。”
马池牢牢骚骚过来开门,门一开,沈风就挤进去了,倚在门上呼呼直喘,还用手拍打胸口。
马池纳闷,“至于吗,去一趟卫生间,跟跑了一万米似的。”
沈风更纳闷,“谁去卫生间,我去一号楼了。”
马池坐在床上,一边要钻被窝一边说:“你唬谁啊,刚才你明明说去卫生间的。不对啊,你出去了,没人下地,门怎么是锁着的?”
“刚才我去卫生间?”沈风脑袋有点发懵,该不会马池在做梦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马池怪异地打量他,突然沉声道:“你不是沈风!”
沈风怒不可遏,一晚上在外担惊受怕不说,回寝了还遭室友耍弄,发飙说:“你发疯啊你,你看好了,不是我是谁。”
“你刚才出去时,就穿了一条。”
现在的沈风,全副武装,满头大汗,“马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马池缩进被子里,惊恐地问:“你到底是谁?”
沈风觉得既可气又好笑,脸上却是哭笑不得,“我是沈风啊,你看清楚了。”
“大家快醒醒!”
“我根本没睡。”在马池的上铺,王京异常冷静地说。
这时,其他人也差不多都醒了,一个个像树桩似的对着沈风。
从马池的方向传来咕的一声,刚才一定才紧张了,吞了口唾沫,他说:“王京,你说,他是沈风吗?”
王京沉默了片刻,说:“不是。”
沈风茫然,弄不清室友们到底怎么了,起初还以为是玩笑,可气氛不对啊,“你们搞什么啊?”
王京说:“我还想问你呢,刚才你出去时,就穿一条,怎么回来还多了身衣服?”
沈风辩解说:“我去一号楼了啊。”
张冬天从床边伸出脑袋,向下看,“那刚才去卫生间的人是谁?”
沈风抱怨说:“我怎么知道,回来就看你们个个神经兮兮的……你们是说,还有另一个我?冬天,告诉我,刚才怎么回事?”
原来,就在十多分钟前,也就是沈风在一号楼被杜晶晶吓得够呛时,寝室里,另一个沈风从床上爬起来,穿着小裤头跑出去了,当时大家都没睡着,马池和王京一直就女生的问题争论不休。
那个沈风出去后,就没回来,直到这个沈风回来。
沈风听完,头发梢都要竖起来了,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来,伸手胳肢张冬天的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