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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发现场与当年jeffrey snyder的毫无二致,办理后事时华采苹与年丰每有碰头,但两人一直未有交谈,直到下葬那天,华采苹放玫瑰时轻叹:“谁说这世界没有报应。”年丰就在她身旁,很明显她是说给他听的,在此之前他虽然对华杰仑的死因有所怀疑但却从未想过质疑他们的父女关系,那一刻他意识到战争临近。
  两个月以后年丰将华杰仑死因的调查报告置于华采苹面前质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华采苹在开口以前先从保险柜中拿出了另一份报告递给他:“你们当年做这件事时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那份报告详细证明了jeffrey snyder死亡的前因后果,年丰在那一刻认清了这对父女隐藏于理性之后的疯狂与冷血,他明白无论事实上他是否与此事有关,华采苹都不会放过他。他当然不会束手待毙。
  因为不敢掉以轻心年丰一早开始备战,他着手优化整合所有可用资源,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华杰仑被杀的原因并非如华采苹所说的那么简单。
  一直以来年丰都以为华杰仑视他为继承人,可实际上他在支持年丰的同时也在暗中支持华采苹对黑市交易的掌控,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彻底清除帮会中的黑道势力,而只是将其隐身精简以便操动。年丰分析,华杰仑是想通过小股精干的江湖力量来牵制自己,以防他功高震主改换门庭。只可惜他算来算去没算到自家女儿头上。
  或许在一开始华采苹是因为痛失所爱才想到与父亲作对,但随着羽翼渐丰,她的权利欲不断膨胀,终于无法满足于走卒棋子的身份,眼见年丰声势日隆,她怕父亲最终会受制于他的权谋手段从而危及自己的利益,所以她首先宣战,并以父亲的生命祭旗。
  “这样的毒妇你为什么不控告她,还与她维持着婚姻?!”记得我当日听年丰说及华采苹弑父的时候义愤填膺。
  年丰的回答是:“所以说你幼稚。一个人做出弑父的极端行为怎么会没有原因?为此我做过详细调查,结果发现身为华杰仑的女儿实在不是件幸事,个中详情你不知道也罢。”
  “她害得我这样,你还同情她?!”闻言我更加激动。
  “同情?我比较更同情我自己。”年丰说着一把将我拉进他怀里,我挣不脱,偏了头不睬他,他便突然发作。
  印象里那是我与他最为激烈的一次xg爱,也是唯一一次我在他面前落泪。他撕扯着我的衣服并把我掀翻在地,我拳打脚踢不肯就范,结果力气上不如他被牢牢绑住手脚,我以为他会弓虽暴我,但是他很温柔,事实上之前此后他都再没这么温柔过,我一次次在他身下达到高潮,直至什么都射不出来脱力成一滩烂泥。他见我再也无力回应这才停下来搂着我接着说:“你问我为什么不肯抽身,你可知我若不将她彻底制服,会有多少人受她荼毒?她走的是地道的黑道,贩毒走私洗钱杀人都有涉足,而原先帮会中的大多数人都已改行白道在公司里任职,若我抛下他们不管,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控告她?都不是干净的人,靠警方只会两败俱伤。华采苹与我开战至今已有多年,一直是我占着上风,你可知是为什么?”
  他见我不肯出声便伸手在我的要害逗弄,体贴而坏心,我无力闪避直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最后哭叫着崩溃在他怀里,等我哭够安静下来以后他托起我的下颌迫我直视他的双眼:“因为她始终找不着我的弱点。但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家豪,我爱你。”
  无论真假,这么些年我终于等到他这句话,代价着实不菲,身败名裂。
  11
  16岁的我因为仰慕而坠入情网,不顾后果,19岁的我因为钦服而甘愿沉沦,不计将来。
  除了念书我在其它方面从来就不是个会打算的人,喜欢以感性处事对于男人而言实在是个致命的弱点。
  年丰的讲述充满惊涛骇浪,他的口才一向了得,我完全被他忍辱负重运筹帷幄的际遇能力所折服,热血沸腾得不惜为他去死,哪里还会细细分析他话中是否有漏洞,我甚至没问他为什么对婚姻的态度那么可有可无,那时是不愿追问他不想说的,后来是不再感兴趣。
  “年哥,让我去你公司,我想帮你。”因为浑身酸软我当时说得有气无力,但语气里的热切还是激动了他,他以行动作答,让我在他身下彻底晕了过去。
  那以后他让我做了他的私人司机,我问他为什么不让我进公司学习做他的助手而只让我做这么低级的工作,他说不想我被污染,他喜欢我清澈无垢的眼眸,不想我失去,所以他不要我进入商场这个大染缸。他说话的时候不住以手轻抚我的眼睑,那种缠绵珍重令我再也提不出别的要求。
  我尽责地做着车夫,为他洒扫煮食照顾他的起居冷暖。我变了很多,以前总喜欢装疯卖痴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要与他单独相处我就会不断制造声响抗议他的冷落。我开始静默着以眼光追随他,审阅文件的他、打电话谋划的他、低头沉思的他,在在令我恋恋不已情思缭绕。我是那么的爱他。
  年丰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只是在我偶尔耐不住寂寞撩拨他时,他不再象以往那样不耐烦地推开我,然而每次欢爱以后他仍旧喜欢独自安眠,一向仰卧的他甚至在睡梦中也会下意识推开我的依偎挣脱我牵着他的手,我没有再象以前那样使性子发他的脾气,他惟我独尊争强霸道的品性我已全盘接受不再试图去改变,既然帮不了他更多至少别再给他增添烦恼,我变得顺从而忍耐。
  可是在心底深处我始终幻想着他会关注我更多,始终企盼着自己能够在他的心中占据更重的地位,我浓烈深切的爱恋渴求他同等的回应,那种饥渴是慢性的,煎得我渐渐无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与华采苹的争斗不断升级,他不允我介入其中,我便只能徘徊事外以他的神情揣测他的心情担忧他的担忧,过度压抑自己的性情,我终于开始焦躁,每隔一段时间我的情绪就会波动一次,年丰不是好脾气的人,他从不纵容我的失控,冷战也罢,找茬吵架也罢,每次他都会同我针锋相对,事后不是以我熬不住认错就是在他的轻怜蜜爱中伏低认小重归于好,两年下来,我疲态渐露。
  21岁生日的时候年丰提议我同他去美国住一阵子,那时我正在考虑另找一份工作,精神上对他过度的依赖让我想在生活上能独立一些,希望可以借此缓解一下我的幽怨与孤独,我担心再任由心中的负面情绪滋长下去,我会坚持不住,我太爱他,没有理由地离开他,实在舍不得。
  我们在旧金山住了半年时间,年丰忙于成立商会的事宜无暇顾及我,为打发时间我报名参加了一个英文培训班,我的英文基础本就不错,很快就适应了当地的生活,后来更是被聘为那个规模不小的培训中心的助教。年丰结束公事准备起程回国时,我接到了一所大学的入学通知。
  那天难得年丰早我到家,通知便先被他看见。我回去后他将通知书递给我问:“我不知你在联络上学。”
  那是第一次我将去意付诸行动,面对他严肃的面孔,我竟有说不出的心虚,如同背叛的感觉让我无法理直气壮:“原本只是想试试,反正我呆在你身边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年哥我……”
  “谁说你帮不上忙?!谁说的?!”他突然大吼,然后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再开口时声音平稳下来,“去年你答应做分公司的法人就是帮了我的大忙。怎么?你不打算继续帮下去了?”
  “可那只是挂名,我甚至不知公司在哪里,我想你随便找谁变更一下就可以了。”我嗫嚅。
  “随便找谁?你以为我是‘随便’找你做这个法人的?!”他的怒气又开始飙升。
  多时累积的委屈令我的声音也开始拔高:“我怎么知道你的用意?!你什么时候同我说过你的工作?!”
  “你……”但他半途噤了声,随后低沉了嗓音,“我还以为你是明白我的。算了,你既然已经决定,我也不说什么了,这些年跟着我确实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是该有自己的生活了。ok,我同意,学费生活费我会留给你。”之后他便出门离去。
  是夜我思前想后刚刚阖眼他便挟醉进来压在了我的身上,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索要着,我也尽了力配合,心中说不出的难过,最后他终于筋疲力尽,难得的将我搂在怀里喃喃低语:“家豪,不要离开我,我一个人真的很辛苦,家豪,我需要你……”
  看着他沉睡中紧蹙的浓眉,心中的眷恋疼惜让我轻易便放弃了那次留美升学离开他的机会。[秋]
  当爱已成往事
  上部 昨夜梦回旧时光
  12
  那以后生活又回复了原先的样子,包括时不时的吵闹,我重新开始忍耐那已失去平衡的爱,那种以他的喜怒为喜怒的日子让我渴望离去的心思越来越强烈,甚至暗暗期待着他能做些对不起我的事情好让我可以狠下心。
  然而我始终无法如愿,事实上除了平等的感情回报在其它方面我抱怨不了年丰什么,周旋于商场中的他甚至从不沾花惹草,心底的牵挂与不舍让我总也不忍藉着争吵小题大做。
  留学事件以后他半真半假地没收了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每月的家用也变得非常克己,甚至我做他司机应得的薪水也统统得交给他,理由是我身边有了钱就可能作怪,不如由他替我保存。我没有抗议,本来那些钱中除了当年父亲留给我的1000元其余大部分都是他给我的,更重要的是他的理由让我觉得他还是在乎我的。
  只是这对我是不够的。
  年丰于我是如同氧气食水般的不可或缺,然而我之于他不过是件用得颇顺手的生活用品,多年的磨折终于令我醒悟到这一点。他并非不识好歹地不知我对他的好,只是过于理性的他对情感的需求量极低,低到几乎可有可无。他的冷漠我的激情永远都不可能相交。然则我太过贪婪执着,他已尽他所能对我好,我却还想要求更多,我需要他等量的爱来认可我的付出,在认清了不可能的结局后我无力再坚持下去,我决定放弃,带着对他的爱。
  回国后不久我便向他要求去学习财会课程,这样即便我终就戒不了对他的爱与依恋,至少我还有机会拥有相对独立的空间,我不想再让他占据我的全部生命。少时的我面对父母亲人的期盼也曾有过鸿图大志,这些年的蹉跎,我已错失许多机会,是时候收拾情怀重整旗鼓了。
  起初年丰不同意,但到底经不住我的厮磨最终让步允许我报考自学考试。因为霸道的性格他一直不喜欢我离开他擅自行动,从美国回来后便将我看得更紧,当时我以为他是害怕失去我,甘之如饴,后来才明白一切不过是我的自做多情。
  宝刀未老的我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通过所有的考试拿到证书,因为专心学业的缘故那一年我与他过得非常平静。正当我伤脑筋如何向他开口另寻工作的时候,我被公安机关正式逮捕。也不知这算不算我想离他而去的报应。
  那一天我应年丰的要求头一次去了我任法人的公司,没想到等待我的竟是警察与检察院的逮捕令。我完全懵了,而每当我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我的表现就会非常木呐,就好象华采苹去学校吵闹的那次一样我再度被认为是负隅顽抗。
  我这个人的确比较简单,但那并不表示我傻,在居留所第一次审讯时我问他们我做了什么,从只言片语里我明白情况颇为严重,我担任法人的这间公司主业是汽车配件,光涉嫌走私的金额就近千万,另外还有恶意欠贷及合同诈骗等行为,总数超过亿元。因为不知个中厉害怕给年丰惹祸我三缄其口装聋作哑。但政府显然并不好糊弄,他们似乎很清楚我只是个替罪羊,所以试图从我口中了解背后的主使人。我咬着牙被审得心力交瘁几乎神经崩溃,心中即盼着年丰快来救我,又担心他这次难逃干系。
  一周以后我被允许见律师,开始时我以为是年丰派来帮我的,但那人一开口我便知道不是。
  “陈先生何必替人顶罪?”
  “怎么见得我是替人顶罪?不是所有证据都表明是我做的吗?”
  “不错那些签名都是陈家豪,陈先生也可以低头认罪,但只怕过不了签名鉴定那一关。”
  “不妨试试。”年丰不想我参与公司业务曾找人仿我签名练到连我自己都分不出真假,我心中已隐隐猜到这人的来路不由打醒全部精神。[秋]
  秋之屋整理
  13
  “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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