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冷血

  第52章:冷血
  阮媚芸看得一阵作呕掩鼻,犹闻在鼻间的血腥味让她蹙眉嫌恶,看着昊暄儿不停被铁片搧得愈发青紫发肿到嘴角出血的脸,她浑身颤抖,手下意识地抚向自己完好无损的脸,有些于心不忍地看不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睛都似被人撑大似的,只有观看的份,没有生出求情的胆子。
  秦郎中看在眼里,不停用袖角拭着汗水,对于这种皇亲官贵的私人赏罚,实在是不敢恭维。
  王兰霜的手狠攥着绢帕,有一种被凌迟的感觉,那愈来愈鲜明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浑身彻骨冰凉,后背一阵发麻。颤抖的手拉着身边的丫环小青,用眼神示意她去求轩茗阁找王妃。小青此时已经被眼前的情形吓得脸色发白,哪还有力气移动脚跟子。
  此时,昊暄儿的嘴角已经不停渗出腥红,那凄惨的模样更是惨骇惊心,小青双眼一膛,被这一幕惊得倒抽一气,只觉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最后,竟不争气地晕倒在地。
  “啊——小青,小青!”王兰霜顿时拍着晕过去的丫环的脸,脸色苍折的唤道。
  “王爷,王美人的贴身丫环晕倒了。”墨影恭敬禀报。
  东陵轩胤烦躁地摆摆手:“命人无错小说 ledu抬她回房。”
  接着,几个小厮将丫环抬起,王兰霜也跟了上去。
  两名小厮把小青抬进她的房间后,王兰霜叫来另一个丫环在她一旁看着,自己则是疾疾朝‘轩茗阁’的方向跑去。跑得太快,好几下都狼狈地被拌了几下扑倒在地上,手脚都是擦伤。
  半夏正好端着点心,一拐弯,便和王兰霜撞个正着,点心酒了一地,两人各自歪倒在一边。
  “哎哟,见鬼了,这谁啊?”半夏痛得皱紧眉头地咒骂着,然,一定神便看到地上趴着个浑身折皱,脏兮兮,皱着眉头起不来的王兰霜。
  “王美人?王美人你没事吧,半夏不是有意,我刚拐弯人就被你撞上了。”半夏顾不得自己,赶紧将她搀扶起来。
  此时王兰霜浑身都是擦伤,方才那一瞬间疼得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缓了缓口气后,对半夏道:“让王妃去赏罚院,不然,不然吴美人准没命了。”
  “什么?”半夏惊得抽倒一气。
  不一会儿,莫媛媛便从屋阁里与于管家风风火火的出阁,留下半夏照顾王兰霜。
  此时,莫媛媛一脸凝重,更多的是不满!本在舒服地睡着午觉,却被半夏扰醒,一睁眼便看到了一身狼狈的王兰霜,听了大概意思后又让半夏把于管家叫来,问了一些赏罚的利害关系后,便急匆匆的前往赏罚院。
  未到赏罚院,在穿洞口她便听到刺耳的‘拍拍’声,搅得她不禁蹙眉,进了穿洞口,鼻息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莫媛媛急急加快脚步,一进赏罚院便看到眼前如此骇目残忍的一幕。
  “住手,都给本妃停下!”
  莫媛媛恼喝的声音一扬,执行铁刑的大汉顿时动作一滞,迟疑地看向来人。
  众侍妾见到来人,纷纷福身请安:“见过王妃!”
  数十铁搧下去,吴暄儿完好无损的一张脸此时已经肿得像猪头一样,嘴角不断出血,被搧得意识模糊间突然听到一阵‘请安’声音,大汉给王妃请安时手松开了她,此时她并没有被人钳制住,看到莫媛媛,她似是看到自己的救命蹈草一样,忍着脸上的辣痛,爬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脚,‘呜呜’的扯出模糊不清的字眼:“救——救我,呜呜——求求——你,呜呜!”
  如此凄惨一幕,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禁心头一酸。
  昊暄儿一靠近,莫媛媛鼻息即刻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绕住,柳细的眉梢蹙颦,忍住强烈的害喜和作呕,看到昊暄儿好好的一张脸被惩罚成这样,她心有不忍,抑制住胸腔烧得旺盛的怒火,转身看向紫檀木椅上依然表情平静的东陵轩胤。
  “王爷,府里的规矩不是赏罚时必须也要王妃在场吗?为何没有让于管家传唤?”冷硬的字眼里皆是森冷的杀气。
  虽然昊暄儿这女人她并不待见也不放在心上,跟她更有过一些摩擦,但是,她更不能容忍这种血淋淋的事出现在她的眼里。
  闻言,东陵轩胤冷眸先是一怔,听到她质问的口气,脸色的寒气更甚,冷道:“本王不过才刚开始审出结果,正在赐罚,这种小事,本王自行处理便好!”
  “小事?”莫媛媛强压住怒火,反驳道:“王爷,论规矩,这是府里必须的程序,而且,此事牵涉的人便是妾身,妾身哪有不在的道理?更何况提出如何找出歹人的方法是妾身提出来的,既然如此,审查的过程中,妾身就必须在场!”
  莫媛媛的话音一落,便有人中间插话, “王妃,你这样说可就不对,王爷可是在为王妃出气啊,对付心怀歹念的人理应——”
  “闭嘴,本妃在与王爷说话,一个小小的侍妾有何立场插话?”莫媛媛直言不讳的打断了柳娆儿的话。
  “你——”柳娆儿妖媚的脸上气得青一阵紫一阵,进王府这么久,何时被人如此吼喝过。
  “怎么,柳美人是对本妃的话有不满的地方吗?”莫媛媛漆如子夜的眸子迸出森冷的杀气,狠瞪着柳娆儿。
  那样森冷的杀气不禁让柳娆儿后背一寒,想要反驳的话只生生生地被哽刺在喉里,僵硬不服地憋出四个字:“侍身不敢!”
  “不敢就给本妃闪一边。”莫媛媛毫不给面子地撂下一句。
  顿时,原本严肃的气氛因轩王妃这句话而扬起一阵掩笑声。
  柳娆儿的表情堪称一绝,变幻多端地闪过几个青紫红绿的颜色,等了很久,却没有等来东陵轩胤的帮腔,愤愤不服之下只得吞下怒气,羞恼地后退几步。
  东陵轩胤将一切看在眼里,不怒反笑,撩袖起身上前,邪俊的脸上带着勾扬着别有深意的弧度:“好了,那你就一旁看着吧,反正结果都已经出来了,你在一旁看着就是,这贱人对本王的血脉心存歹念,自然该罚。”
  “王爷,难道你还嫌罚得不够吗?三十掌铁搧下去,对一个女人来说,已经足以毁了吴美人这张脸,你让她日后如何见人?”莫媛媛冷硬的字眼里满是斥责。
  见她还不满斥责,东陵轩胤邪俊的脸一沉,喝道:“赏罚院本来就是赏罚分明的地方,她既然犯了过,本王就必须惩罚她,有何不对?本王一向公私分明,方才没一刀解决了她就已经算是怜惜她了,这种女人竟敢动本王的血脉,简直是活腻了。”
  言罢,然后冷眼看了地上趴着的吴暄儿,嘲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明明是冷硬血腥的字眼,他却能理所应当的说出来。
  东陵轩胤冷硬无情却又饱满嘲讽的字眼让莫媛媛心里有一种说不满的反感。
  确实,如果这女人是真的做了,东陵轩胤这句话不足为过,但这句话这也体现出了他的残酷和无情,对于皇亲中人每个人都潜在的弊病与嗜血,这一点让她甚为反感。
  在这种男尊女卑的古期,简直对女人来说是一种不平等的剥削年代,这种不平等只会让女人选择性地为了稳住自己的地位和荣华富贵勾角斗狠,争奇夺艳到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奇极。
  从方才王兰霜的言辞中,像吴暄儿这种欺善怕恶,贪生怕死的人在被铁搧时都没有屈打成招而一昧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单单这一点,她就可以相信吴暄儿的话没有半点虚假。
  对于吴暄儿是否有无害她之心,她心里早已有底,这女人虽然对她心存不满,却倒不是个没脑子的人,皇亲血脉,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动那念头,所以,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
  鼻尖的血腥味愈发浓腥,这种味道让她很难受,柳眉紧蹙,抑制着胸腔的火气和作呕感,冷静道:“王爷,吴暄儿她在受罚时都不忘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这是一般女子都不容易做到的,从这一点王爷可以试着相信她的所说的话,重新彻查此事,以免伤及无辜”
  闻言,东陵轩胤即刻不屑冷哼:“之仁,她这叫行为叫‘苟延残喘’,以为这样屈死不招的烂把戏王爷更是不耻,这种恶毒的贱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三味药她说是别人逼她放进去的,后来又说于管家突然出现让她没有机会放,可是本王却搜不到她房里有这三味药的踪迹,墨影却在膳房里找到那包三味药的纸张,而且秦郎中也认出了她的声音,她居然还是冥顽不灵,慌话连篇地说自己没有出府,全是他人陷害,这种话,谁信?难道是本王有意冤枉她不成?简直是笑话!”
  听到东陵轩胤的话,吴暄儿甚是激动地想要为自己解释:“呜呜——不是——侍身真——呜呜——王——妃,救——我!”
  趴在地上的吴暄儿紧抱着莫媛媛的脚字眼模糊不全地迸出红肿出血的唇缝,眼泪啪哒啪哒地往下掉,头发凌发,满嘴血渍,泪眼朦胧,即刻此时痛得几欲晕厥,却还是抓住莫媛媛这根稻草紧攥着不放地说出自己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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