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厚积薄发

  第38章:厚积薄发
  “是!”五福得令。即刻下去准备。
  “王妃。我陪你一同前往吧?”墨影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漆夜。忧声道。
  莫媛媛迟疑一会儿。拒道:“你留在这里。保护大家。我不会有事的。也不能有事。”
  墨影被她眉宇间的坚毅和沉冽所震。信服地点点头。
  书老爷虽担心。却知道此时难做的只有信任女儿。
  唉。该来的都会来。
  那个薛慕白要了他们书家的金库。又岂会一直按兵不动?
  唉。到都头。自己竟成帮凶。
  书老爷此时心生愧然。一脸悲痛。
  半夏给莫媛媛披上披风。带上白色斗笠。一脸忧心忡忡。
  莫媛媛知道她的心思。拍拍她的手背。
  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坐进马车。在众人视线中出寨。消失在暗夜中。
  马车内。她目光凌厉。眉宇凝霜。如一柄尘封已久未出鞘的宝剑。即将锋芒毕露。
  马车靠着车外斜挂的灯笼在暗夜徐徐前进。
  车内。莫媛媛伸手撩开车窗。
  今晚夜色无月无星。如泼墨一般。浓漆如绸。
  》无错》小说 ledu  仿佛被仇恨的杀戮漩涡给吞噬一般。
  黛眸一冽。迸射出森冷的寒芒。任夜风抚面。
  那凉凉的寒气让她指腹一颤。她微微闭阂。凝眉无奈。
  三年。她精力筹储了‘暗堂寨’的势力与能力三年。
  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她却觉得有些苍桑和无力。
  暗堂寨本只是她的外障。身为女流。在这异世的盐帮和吃人不吐骨头的商界。
  她不能没有自己的势力。
  但她从未想过如今竟需要这股势力来启动战航。
  然而如今。她不得不此。
  她本不想介入是非恩怨。只想保护着家人安稳一生。
  然而这个异世。终究还是将她拉进杀戮的漩涡里。
  这一切。冥冥注定。逃避已是徒劳。
  到了药膳斋已是夜深人静。店门已关。
  五福重叩三下。再轻叩五下。里面的人赶紧启门。
  一见到自家主子。纷纷拱手请安:“见过莫掌柜。”
  莫媛媛对他们微微颔首。进去闭门后。一脸沉冽的令道:“命暗堂帮各堂主都在地下室的‘议厢’聚集。”
  “是!”青衣堂厮领命。
  “等等!”莫媛媛似乎想到了什么。敛眸再言。
  “掌柜还有何吩咐?”
  “包括残堂主。”莫媛面容沉冽。黛眸冷厉。
  这一次。残颜这柄剑只能再次出鞘了了。
  堂厮闻言一怔。回道:“是!”
  暗堂帮事务掌柜一向都不会让残堂主沾手。
  而近来却两次请残堂主这柄‘剑’出鞘。看来此事非同一般。
  半盏茶后。地下室‘议厢’长长的桌子上坐满十八名堂主。
  下到运盐。制盐。上到船运管仓。所有各执一堂的堂主都聚堂在此。
  这些人过往身份混杂不一。有些曾是盗匪。有些曾是窃贼。
  有些是退休的老船匠。有些是曾经靠卖盐制盐为生却身怀武艺隐世埋名的渔家。
  有的甚至是曾响赫一时的江湖侠客。更有两个是曾为朝廷治水部的小小水工。
  他们虽然身份不一。背景不伦不类。然而却甘愿为莫掌柜所用。
  发挥所长。成为暗堂帮的一份子。
  而莫掌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做风更让许多的人忽视了她本是女流这种肤浅的念头。
  “参见莫掌柜!”众堂主拱手喝道。面容严谨。在暗堂帮多年。
  莫掌柜从未深夜到坊。这让他们都一致察觉到非同一般。
  主位上。莫媛媛瞰视众人。凝眉敛眸。脸不怒而威。声不言而冽。
  迟疑半晌。正色道:“深夜到坊。掌柜实属无奈。还望大家包涵。”
  “掌柜言重了。”众人受宠若惊。作揖回道。
  莫媛媛微微颔首。转蓦眸色一冽:“祁堂主何在?”
  “祁煞在此!”一名身形粗壮。面容凶煞的男子拱手站起。
  “我要你曾在江湖的势力知道天戟国朝政内廷这十天内所发生的一切。”
  她面容沉冽。一脸平静地道。
  祁煞闻言。没有犹豫怠误:“遵命!”
  “禹堂主何在?”
  “禹不归在此!”说话的是一名身高体瘦却目光凌厉的青俊男子。
  “我要你想办法潜入天戟国将我的亲笔书信交给楼箫颜将军和淾太师。
  然后将他们回复的亲笔书信用飞鸽传书到暗堂寨。四天内可能做到?”
  莫媛媛黛眸一冽。冷冷一问。
  禹子归闻言。一脸自信:“回掌柜。子归只需三只便可做到。”
  曾因轻功和易容术名扬一时的他。对于莫掌柜的要求胸有成竹。
  “很好!”莫媛媛欣赏一笑。而后看向船帮堂主:“廖堂主何在?”
  “廖仲在此!”一名银鬓双白的中年男子起座回道。
  “如果用水路前往天戟。需要多少时间?”莫媛媛问道。
  “回掌柜。若是顺风天晴。只需两日便可到达天戟的船渡河橋。”
  “好。我要你准备五十辆大船备三日后所用。”
  “五十辆?”廖仲大惊。
  “对。五十辆!”莫媛媛颔首回道。不容质疑。
  廖促从未见面过掌柜如此坚毅神色。顿时为之动容。
  正色道:“廖促一直不负掌柜所望!”
  莫媛媛从主位上站起来。道:“盗堂主何在?”
  “盗春秋在此!”粗嘎之声震耳刺膜。说话的是一名刀疤脸男子。
  “传令下去。让所有兄弟待命警戒。随时前往天戟。”
  “是。掌柜!”
  言罢。莫媛媛看着他们。迟疑后说道:“我知道大家好奇为何我会前往天戟。
  我。虽已是北澜人。但曾为天戟民。我得到消息。天戟有人篡位弑君。
  如今天戟一国之君东陵烈琰下落不明。轩亲王东陵轩胤生死未卜。
  朝廷密然内乱。也许已有人被残忍诛杀。”
  说到这里。她清婉的面容显得凝重。
  然后蹙眉续道:“天戟本是北澜兄弟之邦。
  如今陷入国难。百姓也许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在没有找到天戟天子之前。我必须阻止恶性循环的事情发生。
  现在。身为天戟之民的我。需要大家助我一臂之力。你们。愿意吗?”
  莫媛媛一脸沉冽。不卑不亢。漆如子夜的黛眸目光真挚。眉宇间威仪彰显。
  众人闻言。因她的话而震撼动容。
  “既然兄邦。我们便人人有责任。我们愿意追随莫掌柜左右。生死共存!”
  众人齐喝。在地下室响彻震耳。大家目光真挚。齐心一致。
  看到大家万众一心。莫媛媛朱唇轻扬。
  一脸感激地看着众人:“我莫媛媛感激不尽!”
  此时。一直缄默不言的残颜抱剑而立。
  看向莫媛媛时目光皆是难以掩饰的欣赏与赞叹。
  如他们一一样。为她的魄力所折服。
  紧接着。莫媛媛和残颜坐上马车。前往北候俯商议此事。
  北候爷连夜进宫面圣。一则派兵前往双峡谷搜寻天戟国天子踪迹。
  二则是整兵十万。随时待命前往天戟国。
  三则小皇帝命人八百里加急将此事在圣谕上告知南旭国君。齐心一致。助兄邦一臂之力。
  马车内。莫媛媛一脸疲惫。尽显累容。
  “掌柜。现在要回暗堂寨吗?”残颜磨刀的声音迸出。目光却注意到她愈发苍白的脸色。
  “不。要去不融雪山。那个人一定有留下什么线索给我。”
  莫媛媛黛眸一冽。忍住心脉一阵一阵的紧崩感。蹙眉道。
  东陵聿熤意图明显。他将自己视为筹码三年。不可能没有目的。
  想起他那沉冽着仇恨的眼色。她有些可怜和同情他。
  其实。他就是杀光了东陵所有人又怎么样。傅皇后早就死了。
  仇恨会让人变得盲目而执着。但更会如一条致命的毒蛇让人丧失理智。走近深渊。
  东陵聿熤的势力有多大她是不知道。只是他要篡位谋反却绝非易意。
  莫说她。就是北澜和南旭这两国同为天戟兄邦的国家都不可能会置之不理。
  东陵烈琰他治国安邦之策深得民心。重情重义爱民如子。
  让敌国君王都弃战联盟。这种传颂千秋的君王。东陵聿熤要取代之。谈何容易?
  东方破晓。马车停在不融雪山。莫媛媛披上雪白狐裘走到赤竹小苑。
  果然发现东陵聿熤留给她的书信和一把金库钥匙。
  打开信笺。里面没有字迹。只有一块染血的碎袂。
  东陵聿熤那疯子到底会如何对待轩胤。他到底想刚干什么?
  莫媛媛咬牙切齿。黛眸杀气狠冽。狐裘下粉拳紧握。
  昏黄的烛盏将暗厢照明。这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蓦地。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将他泼醒。海水对昏迷最有苏醒的效果。”
  森冷的字眼在暗厢显得窒息。阴蛰。
  空气如被注入一道冷流。将所有人的神经崩经。
  斜坐在紫檀木椅的男子一身绛红。面挂赤具。
  如妖治邪气的罂粟般一般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他双眸盈满戾气。赤红如血。寒厉狠冽。如不融雪山长年不化。
  “是。四皇子。”一名随厮领令。
  然后提起事先备好的海水。走到铁笼十步外。
  用力朝地上所躺的人泼向去。
  溅——
  满满的一桶海水泼向对方的身上。原来昏迷不醒的锦服男子即刻蹙眉睁眼。
  下一刻。受伤的后背和手臂一沾那冰凉的海水。
  那蚀骨钻心的痛使他难以压抑的蹙眉出声。
  苍白邪俊的脸因为隐忍而变得扭曲:“呃……”
  东陵轩胤沉重双眸吃力地缓缓撑开。昏重的头颅微摇。
  邪俊的脸满是海水。凌乱的束发散长。有些已被沾湿。随着发尖滴水。
  模糊的视线渐渐对焦。他顺着桌案那盏烛火。
  看到二十步外。邪坐尊椅的绛红赤具男子。
  那如血的红衣刺眼夺目。那森冷的面具更透出钻心的寒意。
  此时穴住已经自行解开。他挣扎起身。蛰眸一怔。
  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困在铁笼里。双手双脚还被铁链锁住。
  这种待遇。他东陵轩胤已经十五年没有享受过了。
  这种无助无援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八岁那年。
  他被傅皇后关在冷宫饿了三天三夜。最后被皇兄找到。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哭倒在皇兄怀里。
  然而今天。他却亲眼看到皇兄在自己面前坠崖而无法救他。
  这种滋味又和‘孤助无援’有何区别?
  他蹙眉伸手握住铁栏。对笼外人冷笑道:“东陵聿熤。
  你害死皇兄的动机是为了给自己罪有应得傅皇太后报仇吗?”
  顿了顿后咬字道:“本王告诉你。她死有余辜。那个蛇蝎毒妇死了活该。”
  砰——
  一道掌风袭来。东陵轩胤负重的身体被那对方狠冽的掌风震得身子向后弹飞而撞向铁栏趴下。
  胸腔一涌。破喉吐出一口腥红:“卟——“
  “咳咳——”东陵轩胤只觉五脏六俯移位。全身使不得半点力气。
  撞击将铁笼震得砰砰作响。震耳刺膜。
  尊椅上。东陵聿熤面具下的唇轻启。字眼沉稳。
  却已戾气彰显:“没有人可以侮辱她。本座的母后。是世上最干净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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