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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的‘高科技’产物——屁滚西瓜雷,尿流霹雳丸。
他们走的路,与云洛三千人正好相反,云洛从东绕着雪山往北。
而他们,是由巫奕安排的,一个机灵又熟悉地形的老兵带路,直接从嵛岭关左侧,越过炙国阵营,从雪山沟壑越过,直达北麓天堑。
不但要赶在云洛之前,更要赶在裕牧之前,在北麓天堑必经之处,做好埋伏。
云洛三千人的任务,只有一个,不管使用什么方法,把炙焰钬一行冲散,带到埋伏点。
这计划,在风雪深夜里,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唯一一个变数,也是夜合欢深为忧虑的一个变数。就是去接应的裕牧。
当然,既然都提前知道这个变数,夜合欢是有必要准备的,配给云洛三千人及橙花的装备不说,更安排了一个更大的变数给裕牧。
这个裕牧的变数,不是别个,就是高高手‘顽仙’。
就在夜合欢去看听雨的时候,顽仙在屋里看到夜合欢进门,就翻眼皮,从夜合欢眼皮底下窜进了雪夜里。
虽然顽仙了脸痛恨边关雪夜的表情,但夜合欢知道,‘顽仙’看似童心未泯,却对天下百姓生活太平与否,有着异乎寻常的在意。
这在意百姓的观念,与顽仙平日为人很不和谐,夜合欢知道,这应该是常年耳闻目染的原因,虽未谋面,但能对顽仙有如此之深影响的人,他却深感敬佩。
佩服的理由很简单,顽仙如此顽劣之人,他都能把他感染得这么‘乖’,不用见人,甚至不用提名道姓,就那么隐约点一下,老头就无比听话。
那俺们家小鸡美人,可以说与顽仙有极大的相似度,若是也能达到这个程度,岂不妙哉!
夜合欢的美梦刚只做个开头,抬眼间,一道火红的身影就闯进了他眼底。
炙焰寒天衣带飞舞,黑发轻扬,正背对着内院灯光,往他在的沿廊这个方向直冲过来。
他身后,蓝花、绿花几个人,正奋起直追,紧蹑在炙焰寒天身后。
这情况,一看就知道,蓝花四个人对寒天心有顾忌,看又看不住,打又没法下手,就从里屋开始折腾,一直折腾到内院通外院的沿廊这里。
炙焰寒天红眸似炎,早就一眼瞄到柱子角站着的夜合欢,一声冷嗤,杀气就上了那张艳丽的脸蛋,“夜合欢,你给我过来!我宰了你!”
呃,你都要宰我我还乖乖送过去给你宰,你说我傻是怎么的?某欢暗道,立时把耳朵一侧,做倾听状,脸色肃然,“小鸡别闹!城外有动静。”
夜合欢当然知道,他这话纯粹就是为转移寒天注意力来的。
但,也不知是他和裕峒心有灵犀,还是他夜合欢天生就是个乌鸦嘴,还是怎么的。
他话音刚落,不但炙焰寒天猛地在他三丈之遥住脚,连他身后的蓝花四个人都猛地住了脚,和夜合欢一样,竖起耳朵,做出倾听的样子。
夜合欢还没咧开嘴偷笑,内院沿廊上,一身玄衣如铁的巫龙吟,身后跟着翠花,也如风般飘了过来。
龙吟和寒天,两人几乎同时跃到夜合欢身侧,也同时脸色凝重,对夜合欢道:“来了。”
于是夜合欢知道了,自己原来还有听雨一般的预知能力——
裕峒,在裕牧出发接应炙焰钬半一个时辰后,在夜合欢安排埋伏半个时辰后,于当晚亥时二刻,在风最大,雪最急的时候,不负众望地,对嵛岭关,发动了攻击。
昏君本记 第二二九章 奋战
战争,到底该用什么的词语,才能形容出当时种种残酷?
是断肢残疾的惊悚,是血肉横飞的凄厉,还是以搏命的惨烈,更或是,生命若蝼蚁般易逝的凄凉。
从嵛岭山前城门楼看下去,夜很黑,风很烈,雪很急,人也很多,活着的人多,死的人,也多。
已经是无所谓将叫将的规矩,也无所谓阵对阵的守则。
炙国五万兵马发起攻击的时候,不是偷袭,就那么马嘶人吼地,明目张胆地严压而至。
夜国十万兵马迎战的时候,没有埋伏,就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扎扎实实对抗而去。
不是不想偷袭,是无法偷袭,裕牧没给裕峒多少时间,而夜合欢,也不会给裕峒可乘之机。
不是不想埋伏,是不能埋伏,时间不够是一个原因,再有就是天时不利,这天寒地冻的,等你挖好壕沟,别人早把你老窝端了。
于是,在这个风雪急涌的深夜里,明刀明枪的双方人马,个个都是心知肚明,今日一战,不求过程,只求结果,胜者王,败者寇。
因为都明白这一战的关键,所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句话,就不单单是裕峒懂得,或单单是夜合欢懂得。
裕峒很张狂,特别是不久前,在他眼前毫无招架之力的夜合欢,更是从来不会放在眼里,这点,夜合欢是相当清楚。
他敢在裕牧离开阵营之后,就立即点兵攻击;
他敢在炙焰钬援兵未到,只带被听雨血咒茶毒过余下的,不足五万兵马;
他敢在这样风雪交加的深夜里,对夜合欢十万兵马驻守的嵛岭关,发起袭击,还是明目张胆的袭击,他对夜合欢的不以为意,就可见一斑。
夜合欢乐见裕峒的小看于他,但他却不敢小看裕峒,他用李岗的十万大军,把嵛岭关保护得铁桶一般,来警惕裕峒的突然袭击。
裕峒不负众望的袭击,让夜合欢既紧张感叹,又兴奋难抑。
在听到城门示警鸣哨声之前,他已经和龙吟寒天等人,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前城门楼观战。
嵛岭关前,护城河外的莽莽雪地里,已是一片火把闪耀,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一片道刀光剑影的交织。
这是一场混战,褐色军服的是炙国,灰色军服的是夜国,但在昏暗的夜里,只有灰色军服手臂上的白色布条显眼又醒目。
不用说,想出这样免伤自己人办法的人,当然是夜合欢皇帝鼓捣出来的,虽然是山寨了主席时代英雄们的做法,但不得不说,确实很实用。
在灰色军服人两倍于褐色军服的混战情况下,手臂上有白色布条的,让夜国兵卒轻松躲过了自相残杀的可能。
只是,褐色军服势同拼命,即使面对两倍于己的对手,也毫不怯懦,反而势若疯虎,勇不可挡。
更有悍不畏死者,身中数刀,乃到断手断脚,依然手持得刃与夜兵砍杀,直到被剥掉脑袋,还有的能在最后一击里,捎上对手的命。
这让城墙上观战的巫龙吟和李岗,接触实战较多的人,面色凝重越来越重。
而夜合欢,从一开始,在人群中没有搜寻到裕峒的黑影子起,就蹙起了眉头。
再见到炙兵拼命架势,心知,今晚若想取胜,代价势必沉重,就算己方多于对方两倍人马,最后的结果,也必将是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的结果,裕峒绝对是不以为意,在他眼里,再死五万兵马也与他无碍。
而如果这一战,能永绝后患,夜合欢也可以当做必须的代价。
但是,裕峒这个最大的后患,此时还不知躲在哪个老鼠洞,那么,就算夜合欢咬牙牺牲李岗十万大军,换炙国五万疯兵的命,结果,还是与原来没有任何不同。
归根结底,就算双方在此决战的人马,都是倾国而出,死多死少,关键都在一个裕峒的身上——只要裕峒束手,那么炙国疯兵的勇气,就会很快瓦解。
而反过来,也可以那么说,关键都在夜合欢身上——只要夜合欢被擒,那么,这场围绕着‘唐僧肉’的私欲之争,自然很快就会平息。
或许,此时正兵戎相见的双方兵勇们,一方以保卫家园为信念在反抗,一方以莫名思想驱动在攻击,但心里,却对这场战争的根本起源,都丝毫不清楚。
不清楚他们流血牺牲,只为了达成某个人的疯狂贪念;
更不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就为了满足某个人龌龊无耻的私欲。
裕峒,你够卑劣,而夜合欢,你也很歹毒。
看着城下重重叠叠加的刀光剑影,看着皑皑雪地被染上深重的暗红,听着受到伤害、失去生命时,那一声一声凄厉的呼号,在旷野里此起彼伏,夜合欢对挑起战争的祸首咬牙切齿,包括他自己。
龙吟不清楚夜合欢的心理活动,但他已经习惯,不管何时何地,都会悄悄注意着夜合欢,注意他一举一动,注意他一颦一笑。
所以夜合欢微蹙眉头,他一直看在眼内,就连他牙根紧咬时,脸颊微微一突的动作,他都看得清楚。
知晓他是为裕峒的未现身在忧虑,不由沉声开口,“这些人似乎神智被人驱使的模样,或许裕峒正躲在什么地方操纵他们,我想去探查一下。”
龙吟请缨,夜合欢自然不会答应,侧脸瞪眼摇头,脸色冷肃,动作麻溜地拒绝,“不行,你和寒天,谁也不许去,黄花会有消息来,等等看。”
“等他传消息来,人都死光了!我去!”看一边杀戮迭起,他却在墙城上傻站着,炙焰寒天早就不耐烦了,衣摆一撩,就要直接从城头跃下去。
“给我站住!”夜合欢头一次,对任性的寒天摆了冷脸,声音也是冷冽的,“若想当将军,就要有将军的魄力!你连我的定力都不如,还有什么资格当将军!”
“……”寒天愣是被他相公的声色俱厉给唬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愣着红瞳,呆在城墙上。
不但寒天,早擦拳磨掌想下去开打的蓝花和绿花,还有越来越沉不住气的李岗,自然也被皇帝这番呼喝给喝愣在那儿,不敢动弹。
夜合欢依然冷声对寒天道:“将军有很多种,有一种是统筹全局,尽在掌握的,有一种是逞匹夫之勇亲自上阵的,你是想当睥睨天下文武全才的将军,还是想当个只晓得喊打喊杀短命将军,自己选。”
“……欢欢?”寒天直勾勾了红眸,瞪着突然发飙的夜合欢发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一声,若不是夜合欢看着他那双宠爱依旧的眸子,他简直觉得自己不认识这家伙了。
“炙焰寒天听令!”乘热打铁,既然决定了让寒天一尝夙愿,此时不给机会,还更待何时?
“我在!”寒天应声夜合欢,基本上是条件反射,应声不大,却在风狂雪急的杀戮之夜里,在喊杀声震耳欲聋的背景里,清洌而振奋。
“现任命炙焰寒天为前锋营中将,速带中将前锋营五千人,从左翼绕开主战场,往炙营帐推进五十丈!蓝花协同炙焰中将同去,拿令!”夜合欢声调明朗而洪亮,目视寒天的眼,更是灿若星子。
说完,手一摆,李岗‘唰’一声,从身后撤出一面滚黑边黄色铁杆长旗来,郑重递到炙焰寒天手里。
夜国军旗分三种,一种为红底黑字滚黑边的主帅旗,二是黑底红字滚红边的中军旗,三,就是如今这杆,黑底黄字滚黑边的前锋营旗,这杆旗,直接领导了十万大军的前锋营,那五千士兵的前锋营,那绝对是夜国最精锐的阵营。
“好!”寒天一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