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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却是寻思这事呢!
看着顽仙很认真请教的童颜,抽了下嘴角,夜合欢诡异地笑了,点点头,悄声道:“徒弟可从没不撒谎,开始会有点痛,不过只有忍过一会儿,后来就爽到天上去,比骑着麒麟犬四处飞都爽。”
“真的?”顽仙的双眼明显兴奋起来,话说老顽童生平最喜欢的事,就是挑战未知,特别是很爽的事,不过老人家还有个疑问,“那地方不是拉屎的么?那万一想拉屎怎么办?”
‘咣当’,嗯这次不但夜合欢撞了一脑袋包,角落里偷听的,大概也个个满头包。
顽仙,您老算是个强人了。
“咳,咳咳,”夜合欢强烈咳嗽了一声,一边拉着顽仙往城楼下走,一边小小声道:“这事,徒弟还没经历过,等赶明儿我问问红眼去,要不您待会儿,偷空问问剑圣也行,到时记得告诉我哦,我也很想知道呢。”
“行。”顽仙向来是行动派的首席代表,想通了就不会犹豫,“我现在就问他去。”
“师父,”夜合欢拉了把想飞奔的顽仙,好心好意叮嘱:“这种关门盖被的事儿,师父您可别当着别人面问,要等晚上无人的时候,再单独偷偷问,要不脸皮薄的剑圣,会不会不好意思哩?”
“对啊,”顽仙采纳他乖徒的提议,点头,“小欢啊,还是你对师父好,小牧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个事。”
“那自然,咱可是情同父子的师徒呢。”夜合欢眯着眼笑,盛情邀约,“师父,要不这样,您和剑圣要不着急回去,就一起去夜宫住些日子,怎样?”
“也好,不过阿扬不喜欢住生地方。”
“徒弟的家就是你的家,怎么算生地方?只有您乐意,我保证他会随你去。”
“好吧。”
……
翌日晨。
太阳温暖的光芒洒满嵛岭关内外的时候,夜皇御驾在前,十万大军在后,浩浩荡荡,踏上了回宫的路程。
因为第一眼的相见亲切,因为搞掂了肖想多年的人,一脸正气的剑圣,在夜合欢放低身份,再三强烈恳求下,同意了去夜宫小住的时日。
此时正和顽仙一起,坐在御驾左后侧马车上,与夜合欢同行。
右后侧的马车上,却坐着刚刚大发雷霆后的连之寒连大侠,至于为何大发雷霆,却是他即将要和他亲爱的辰辰分开近一个月。
原本巫奕辰是被连之寒留在边关,所有人也都同意了,但大夜国皇帝同意的同时,也说了,他老丈人身体虚弱,边关清苦,还是回京静养为好。
于是,连之寒又诱得巫奕辰答应回京。
但大夜皇帝转而又言道:“巫将军回京静养一月,嵛岭关再无可信任之人坚守,此多事之秋,恐怕——”
就这么一拖腔,忠君爱国的巫将军,掷地有声,安排连大侠暂替守边关一个月。
这时候,连大侠坐在车内,正搂着他家辰辰,举行吻别仪式,亲完了,下个小镇就要被赶下了了。
个杀千刀的夜合欢,果然当皇帝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臭小子,以为这样就能害到本大侠了?做你的梦去!什么多事之秋,不出三天,本大侠就会赶上你们的,切!
“依羚?”远山的背后,数骑悄然无声,马背上的依侬,不舍地轻声唤依羚。
看着旌旗招摇队伍中的那辇御驾,听着隐约传来的,难以分辨的笑谈声,依羚满眼,都汪了水,哀伤的表情,让人怜惜。
“小羚,”依侬策马靠近依羚,柔声安慰,“别伤心了,可能在他眼里你还是个孩子,这次回族里,让奥古玛多教你些本领,好好磨练下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让他再见到你就移不开眼,好不好?”
“姐……”依羚哽了一声,眼里却真的就因依侬的话,燃起了光彩。
这让依侬心下叫苦,夜合欢啊夜合欢,你真是害人不浅啊!
“乖了,走吧,反正他就在夜国皇宫里,他不是说过,无论何时想来看他都可以吗?走吧。”
矣古神明有知,希望小羚回族待上一年半载,就会淡了对夜合欢的心思。
嗯,对,我回去后,要立刻在族里挑个最美的姑娘给小羚,让他忘记夜合欢的事,神啊,保佑你的族系吧~
依羚不知依侬的念头,依依不舍再次看了眼那驾御辇,和依侬及族人,一起踏上了回族的旅途。
“……小鸡~放开,耳朵要掉了~”万军队伍中的御辇里,隐约传来让人掩口的惨叫声。
“你刚说想去干什么?”冷嗖嗖的清越嗓音,却是右相大人出声诘问。
“好像,他说做梦都想去‘楚风阁’什么的,见识一下。”淡淡的柔和低语,是国师大人素净的声音。
“那里该是勾栏院吧,该死的夜合欢,给我滚过来,少爷切了你!”炙焰寒天血淋淋的清朗声,响彻三军。
“呃,小鸡小声点,哎呦,谁掐我?吟吟你真狠心……听雨别跑······哎呦,咬我!小鸡,我抓住你了……”
一阵乱七八糟声音过后,夜合欢的声音悠悠响起,“我们呢,先回家养伤,顺便和静湖谈谈娲族的事,然后呢,我们就下江南,访凉国,上炙国,走魔域,再然后,我们……”
然后,再然后——
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夜合欢的故事依然在这个天地里继续,开心的,郁闷的,快乐的,杯具的,喜剧的,无论好与坏,留待后人说。
《全文完》
昏君本纪 番外卷 话说然后 话说1 泪逢清明
章节字数:2442 更新时间:11-01-07 14:37
w城公墓区,位于城郊西十里处,人迹罕至,偶有伤心人来,也匆匆往返,不复流连。
离清明尚有一日,恰落雨时节,一处花岗石墓碑前,却早有人一束白菊悼念。
伏在石碑上的人一身黑衣,发丝被霏霏细雨打湿,微微耸动的肩头,单薄而瘦削。
瘦削的人似乎伏了很久,一直很沉默,只隐约有鼻息轻抽的声音。
“哭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几乎没有脚步声,一道优雅的男中音,穿过雨丝,带着些微忧伤,传了过来。
瘦削的人听得人声,肩头一僵,然后轻轻站直身体,似乎知道是谁,头也没回,只沉默地,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眼前的石碑。
石碑上方,有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悠然而笑,一如当初,看着红尘莽莽。
优雅的男中音见他沉默,缓缓走过来,站到他身侧,把手里一束同样带雨的白菊,摆到墓碑前,起身看着抚摸石碑的手指,和石碑上的照片,出了会儿神。
再开口,声音里就有了深深的遗憾,“你的确该哭,如此失去他,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他确实很好,是吧?晓森。”
晓森顿住神经质般抚摸墓碑的手指,缓缓把手指攥成拳,依然沉默。
男中音也不在乎他的话是否有人回答,依然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道:“半年了,我竟然一次都没有梦到过他,亏得那时候我天天惦记他,晓森,你梦过他没有?”
仍是没有回音,男中音依然自言自语,“也真是好笑,或许他根本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不过才接触几次,唉,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象他那样眼神干净的人,或许往后,也再也遇不到了。”
“宋宴沛,是你害死他的!”晓森再也无法忍受这个人的不知廉耻,陡然回身,对着身后侧长吁短叹的男人,就是重重一拳。
可惜,拳头在半路落了空,手腕被一只大手用力握住。
宋宴沛不愠不怒,就算因为没打伞而淋湿了头发,也依然不减贵公子的优雅,不紧不慢放开晓森的手腕,也走上前去,抚了下石碑。
晓森因为长时间站在初春的细雨中,脸色微微苍白,薄薄的唇紧抿成线,又穿了一身黑衣,越发显得单薄,用力去推开宋宴沛,声音微哑低嚷,“滚开!你有什么权利碰他!”
宋宴沛没和晓森计较,顺着他的力道退开几步,摇头道:“半年不见,晓森,怎么瘦了这么多,过的可好?”
“不用你管!”晓森再次用手抚着石碑的圆顶,仿佛在感受那再也触不到的温柔。
宋宴沛就轻轻叹了口气,“人总是会重复犯同样的错误,总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他是不可替代的,你受不住我给予的金钱诱惑,我受不住奢望他眷顾一眼,若说错,我和你都是凶手,不要太过为难自己,象他那样的人,想必就算在那边,也不愿看到你如此难过。”
“……你……呜……”晓森被说到了痛处,呜咽一声,眼泪就顺着深陷的脸颊淌了满脸。
这半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的背叛爱情而悔恨,每日每夜都在为自己的一时贪欲,而造成的后果内疚。
看着何欢留给他的那张字,他一次又一次泪流满面,何欢,为什么总是那么温柔待我的你,这次如此决绝,连让我悔悟的机会都不给。
多少个难眠的夜里,他一遍又一遍看着黑夜追问,何欢,到底是我太无耻,还是你太残忍,为什么要用这样残酷的方式,来惩罚我的不忠。
宋宴沛看着泪流满面的少年,深深叹气,若非自己对何欢起了色念,又怎会一念之差,造成斯人离世的后果?
那时,因为业务上的关系,宋宴沛认识了何欢,何欢温雅干净的气质,第一眼,就让宋宴沛有了猎艳的心思。
只是,看似温和的何欢,骨子里却又硬气十足,实在难以下手。
遂暗中派人把何欢与晓森的事,事无巨细探听个一清二楚,于是,晓森就成了他下手的目标。
晓森不过二十岁,何欢总会调侃自己,说和晓森在一起,他是老牛吃嫩草。
调侃之后,何欢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因为对他起了念头,而动上身边少年的脑筋。
因为年少,似乎就少了对人的分明,因为年轻,似乎就多了挑剔感情的机会,更因为年轻,就以为多了可以后悔的机会。
于是,年轻的情人就被优雅的贵公子诱惑撞迷了眼;于是,年少的爱人就被从天而降的幸运砸晕了头;
把爱情,认为唾手可得,把深情,弃之如鄙屐,不屑一顾。
却不知,转他脑筋的人,不过是想用金钱,从他身上打开一条,通往他身边之人的坦途而已。
不可预见的结果,不可逆转的悲剧,却是背叛爱情的人,和觊觎爱情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斯人已逝的消息,乍然传到耳边的时候,不啻于惊雷乍响,难以置信。
再多的悔,再多的愧,再多的眼泪,都于事无补。
错了就是错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没有一丝一毫可以挽回的机会。
再愧疚,再后悔,又能如何呢?对于晓森来说,这世上最肯待他好的人,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