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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话。而这个必要时候,显然就是在教训她这个不孝徒的时候了……
她气若游丝地打断他:“师傅”
蚣蝮眉梢一挑。
“那什么,我这属于正常现象,你一个男人不懂的,很多姑娘都会这样,疼啊疼的就过去了,只要能挨过了这一阵子,每个月都是如此的。”
“每个月?”
四娃点头如捣蒜,看他神色,略带尴尬显然已经明白了。
却不想蚣蝮怜惜地给她掖了掖被角,的确是明白了,可俩人思维就不在一个调频上:“原来如此,为师还道是你哪里出了岔子,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也不必多想,好好休息,以后每个月为师都会这么陪着你。”
揭露真相,失败。
“你你你……”四娃崩溃的手指都在抖:“谁要你陪了,我一觉睡醒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现在就给我出去,赶紧的,回去水边儿下老老实实趴着去!”
这话一出口,屋内便是一寂。
之前怕她冷,蚣蝮特意将门窗都关了上,这会儿这静夜小木屋里暖烘烘的,也静悄悄的,一丝儿的声音都没有。四娃说完了差点儿把舌头给咬下来,这家伙一向最是尊师重道,把这些规矩看的比什么都严,这下好了,天要亡我!
幽蓝的瞳孔中精芒划过,蚣蝮伸出手。
四娃直接破罐子破摔,闭上眼,死就死吧。
她屏息等了良久,却见这手落在了她脑袋上,轻轻一揉,带出一句叹息:“八年了,你也长大了。”
“诶?”睁开一条缝。
“知道关心为师了。”
“啊?”张大嘴。
“放心吧,以为师的修为莫说一夜,便是数夜不歇也无妨。”
“……”
激怒强逐,失败。
词穷。
在这条鱼面前,自己简直就是个上品官窑青花瓷大杯具!四娃是真的败了,这么插科打诨一会儿,她是浑身没地儿不疼,牙疼胃疼肠子疼蛋疼,以至于之前的腹疼反倒没那么重了。她以一种“我服了”的表情瘫在枕头上,认命地问:“聊什么?”
这次倒是难为了蚣蝮。
他本就不善与人闲聊,话赶话的说还好,真要扯出来个主题,反倒一筹莫展了起来。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可想家?”
四娃愣了一下。
要说不想,这是假的,莫说爹爹待她如珠如宝,哪怕过了已有八年,那个一身黑衣的伟岸形象,始终刻在她心上。不论是当初被赶离此地飘摇于万里湖波,还是后来高烧不止意识浮尘,或者更后来的每一次修炼到达了瓶颈处,但凡有困难有艰辛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男人!
凤无绝!
这三个字,就像是她的一座大山,一个巨大且安全的依靠,念之心里都是软绵绵的。
再有那一起长大的二哥三姐,宠她溺她的一家子长辈,虽然不怎么亲近她们却威名远播让她为之自豪的娘那是天道啊,即便自出生就知道自己也可以接掌这一任务的她,也不得不在小小的心田上,对这个一手一脚杀出一片天的老娘狠狠的崇拜!
怎么会不想呢……
她这么想着,丑丑的小脸儿上都晕上一层光。
小绿豆眼里满满的儒慕之情。
这样的神色和光芒,蚣蝮却看不懂了:“那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因为要找大哥火拼啊!若是留在姬氏和老爹老娘身边儿,那么精明的两个人早晚就得察觉出她的端倪,到时候是不想当天道也得赶鸭子上架了!这些话她几乎脱口而出,飞出舌尖的一瞬立马又咽了回去。
眼前这男人眉头微皱的好奇中,她眼珠转了转,男人的眉头皱的更紧:“你该记得我说的。”
她抱着被子闷闷道:“我长的丑,一家子都漂亮,我是个异类。”
蚣蝮紧紧盯着她,一眨不眨。
油灯之下,他这双眸子里带上了无边的压力,让四娃被子底下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不能骗他,可这个时候,骗不骗都是麻烦!说出实话,就相当于之前她一直有所隐瞒,一直在利用。不说实话,也不过是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去圆罢了。既然已经忽悠了,那就忽悠到底!四娃刚才在心里转过这一遭,此刻却在男人紧盯不放的目光中有些慌了……
过了老半天。
蚣蝮淡淡点了点头:“确实丑。”
“……”过分了,过分了啊!
四娃默默扭过脸,把个后脑勺送给他。实在的蚣蝮倒没觉得怎么的,想了想,更实在的补充了一句:“不光丑,还黑,瘦过头了……”四娃霍然扭头,一双小绿豆眼喷着火瞪他,他恍然不觉,犹自盯着她品评着,眼里的嫌弃赤裸裸的:“不过做徒弟你还算合格了,为师不会因为丑就逐你出师门的。”
撂下这一句,在小孩儿气的哆嗦的火气中,站起来吹熄了油灯:“睡吧。”
于是乎,这师徒之间的第一场有意识增进感情的夜话,终于结束了。
一大一小的感觉大不相同。
四娃只觉得话不投机半句也多,睡着了犹在咬牙切齿。
蚣蝮却认为师徒关系更近一步,出了门亦是满意点头。
可不管怎么说。
这一场月事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五日之后,四娃已是活蹦又乱跳,再一次冲入了湖涛中英勇不已了。只是旷日持久,蚣蝮果然没食言,自那之后每个月和月事一起准点儿报道,一脸师爱的进门秉烛夜谈,只让四娃心惊肉跳哆嗦不已……
当然啦,好处也是有的。
最起码在一次又一次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后,师徒俩的关系若有似无地亲近了不少,就比如这一日,出门了两日未回的蚣蝮,忽然回来了。不止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礼物。
这是一匹马:“礼物?”
蚣蝮把马牵过来:“可喜欢?”
四娃瞪着眼前的小母马,枣红色,矮矮胖胖的,一双大眼睛溜圆溜圆,眼睫毛跟两把扇子似的,歪着头也在看她。一人一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四娃有些无力:“你是想让我骑着她?”
蚣蝮又牵来自己的马:“东洲之大,若无代步岂是龙族风范?”
对比出效果!相比于那个又矮又胖的小墩子马,蚣蝮的这一匹却是绝对的宝马神骏了!修长的四肢,纯白的皮毛,桀骜的眼睛,无处不透着一股子凌厉傲然之风!再配上马前俊的不似凡人的美男,这一人一马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道风景!
小母马羞答答地甩了甩尾巴,方朝着白马靠近了一点儿,就被这白马一个响鼻给嫌弃地退了开。
四娃捂着脸简直不好意思说这匹是马!
蚣蝮却没觉得怎么样,在他的意识中,他家徒弟如今还不到十四,就算是百岁之下,在他眼里也都是个小孩儿。小孩儿骑小马,绝配!
不过还不等他解释,四娃已经抓住了他话中的另一个意思,一个高蹦上了他的脖子,哈哈笑着欢呼了起来:
“我们要去东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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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两对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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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时间,能改变的很多,很多。
可天元城,却是一如往昔的热闹。
如梭的街市上,车如流水马如龙,各色武者穿梭往来嬉笑怒骂,一派繁华不已的景象。城门处尤是如此,进进出出的队伍排了老长老长,守城的武者一个接着一个地排查过去,吆五喝六志得意满。
“去,下一个。”
“快快快,下一个,再下一……”
他吆吆喝喝的大嗓门儿一静,竟是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得话。四下里的人纷纷好奇地抻出脖子,这一看,亦是眸染惊艳,鸦雀无声!
如今的翼州因为当初乔青和朱通天的约定,异域盟重新进入氏族之地,那些零零散散的各式上古氏族后裔亦是纷纷浮出水面,再也无需藏头露尾夹着尾巴做人。是以某些奇异的发色眸色并非罕见。
可眼前这个男人
蓝发,蓝眸,瑰美的颜色掩不住一身冰冷如霜的气质,白衣飘零,白马昂扬,此种峻美,又岂是那些氏族后裔可比?
无数双眼睛炙热地盯在他的身上,他像是早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神色,目不斜视地走过城门,连衣角飘零浮动的弧度都没变上一下。一片被惊艳成的木桩注视中,他走过城门,却顿了一下,终于老僧入定般不动声色的眉头狠狠一皱,扭头:“人呢?”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带着徒弟游东洲的蚣蝮。
而他问的,当然就是自家的熊孩子徒弟。
四娃从人群里捂着脸钻出来,枣红色的小胖马跟在身边甩着尾巴,蚣蝮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返回两步把她的手拽下来,又整了整被挤的皱皱巴巴的衣服,这才揉了她脑袋一把,嫌弃:“怎么被挤成了这德行。”
你以为我是你啊,走到哪都有人让路,四娃不爽地撇了撇嘴,她这种小豆芽菜一路走来都是注定被淹没在围观大军里的。果不其然,短暂的沉默之后,四下里顿时就激起了一片片的抽气之声:“嘶”
然后就是窃窃私语:“好丑的丫头!”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咋的这么俊美不凡的公子,带了个这样的丫头……”
再一次被误认为是丫头的四娃耸了耸肩,一脸的“你看你看”,幽蓝的眸中不自觉地跃上一丝不满,四娃笑嘻嘻地扯上他衣角,飞快把他带离了城门处的喧嚣中。
其实要说起来,如今的她和从前比比,真的算是脱胎换骨了!眼睛虽小,眼尾却渐渐长开,细长细长地漾起一种颇为异域的风情;像是让门给挤扁了的塌鼻子,也隆起了高高的弧度;嘴唇仍大,也仍厚,然而配在微黑的麦色肌肤上,却别有一番说不出的韵味。
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然而若是来自现代的乔青看见,说不得也得吹上一声口哨,赞上一句塞外明珠!
当然了,如今这明珠,还蒙着尘呢。
这样的风情合该相衬的应是珠圆玉润高挑丰腴,可这不到十四岁的小姑娘显然还是一副平胸平屁股的麻杆儿身材,通身上下细溜溜的营养不良,让原本黑美人一般的小脸儿,都活像非洲难民了……
再一对比俊的耀眼美的生辉的大鱼蚣蝮,那效果活生生的惨不忍睹!
好在四娃自己生了会儿闷气,很快就被两街的琳琅满目给吸引了注意力,倒是蚣蝮一副被人欠了千八百万两玄石的模样,脸色阴郁的不像话。他牵着马皱着眉一语不发,小丫头就在两侧的摊子上飞来跑去,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路新鲜的不得了。
平日里没见这丫头这么像个孩子,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