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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吧,你知道,我一直都还算是个挺自信的人,是吧?”秦睦哼唧着开了口。
“是啊,自信的自大狂!”安卓嘲笑他一句。
秦睦轻叹一声,反握住安卓的手,“可是,我觉得我遇见对手了,而且越来越觉得对手比我强。”
安卓挑眉,“你说二狗哥?”
“嗯。你叫他二狗哥,他可一点都不二狗,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跟你关系又这么好,我这心里,这心里吧……”秦睦继续哼唧着,还觉出点不好意思。
说这话不是变相的承认自己不如那人么?他秦睦还不如一只二狗?呃,虽然那姓何的也算是个名贵品种吧。
安卓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狠狠的。
“叫你别胡思乱想,你现在怎么跟个怨妇似的整天疑神疑鬼的!说了我们只是童年好友兄弟关系,你丫的不懂中国话是吧!”
秦睦摸摸后脑勺,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挤出一个字,“疼……”
“活该!”安卓说完这两个字忽然跳下床,片刻之后回来,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直接塞到了秦睦的嘴里。
秦睦张嘴一咬,呜,好甜,好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
是买来煮稀饭用的蜜枣的味道。
抬起脑袋,傻兮兮的看着安卓说,“干吗呀?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啊?”
安卓看着他那张傻兮兮的脸,绷住的脸终于笑了。
笑意忽闪即逝,伸手关掉台灯。
“睡觉!”
卧室里陷入黑暗,黑暗来的太突然,秦睦竟然还傻坐在床边不动弹。
直到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
“秦睦,你很优秀,不亚于任何人,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
一抹笑意在黑暗里绽开,开出一片阳光明媚。
英俊的眉眼似乎染上了光,照亮了另一张清朗的脸庞。
俯身,蜜枣的味道在两副唇齿间蔓延,每一朵味蕾都感觉到了那股甜意。
沁入心脾。
小卓,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安心的去拼去闯去奋斗,成为你心中那个……
永远不能被超越的人!
四、分离
两人小别扭之后的第三天,何汝文再度登门,这次是来辞行的。
安卓秦睦整了一桌子菜给他践行,安卓是满心不舍,秦睦是心里偷着乐儿。
“哥,真的不再多玩几天了?”安卓离情依依。
“不能再玩了,都闲溜达了快半个月了,我这老板也不能闲吃饭啊。”何汝文微笑看他,那笑容温和而不粘腻,落在安卓的脸上,敛了三分深意。
“当老板都是日理万机,更何况你是管理着那么大一个出版公司。”秦睦乐呵呵的说,言下之意当然是,归去吧归去哟,最好不要再归来啦!
安卓暼他一眼,秦睦的乐呵劲儿他当然看在眼里,懒得理他。
“有时间你们就来深圳玩,也让我做回地头蛇,好好招待一下你们。”何汝文向他们发出邀请,眼神最终还是着落在安卓脸上。
“好啊!我还没去过深圳呢,有时间一定去!”安卓眼睛一亮,神采飞扬。
秦睦拐他一肘子,颇为不悦的说,“干吗只说我,不说我们啊?”
“你不是去过深圳吗?”
“那是出差!”
“还不是公费旅游!”
“那不一样,你别想抛弃我自己去逍遥自在!”
秦睦气鼓鼓的瞪着他,收到安卓无奈的眼神。
“秦睦,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跟个小屁孩儿似的?”
“我这叫返老还童,青春永驻!”
“你这叫心智不健全,以为打了羊胎素!”
何汝文看着那两人又哇啦啦的开始斗嘴,嘴角含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这两人,还真是爱沉浸在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中啊。
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安卓,想当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有点轻微自闭的孩子,现在真是开朗多了啊。”一语介入,分开那两张大嘴巴。
安卓笑笑,眼神一时间柔软了几分,是啊,那一段日子,真的多亏了二狗哥。
他举起酒杯,敬向何汝文。
“哥,那时候真的多亏了你,不然指不定我现在什么样儿呢,这一杯我得好好敬你!”
何汝文也举起酒杯,两人仰首喝了,一干见底。
秦睦也举起酒杯,看着何汝文,微弯唇角,说,“何先生,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当年那样帮安卓,给我现在调教他省了不少事儿,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前期教育,好好教育他为人民服务,做好家庭主妇!”
安卓一巴掌pia在他后脑勺上,怒喝,“丫的,你才家庭主妇呢!”
“家庭主夫,主夫行吧!”秦睦可怜兮兮的看他,他还是攻咧,这点小便宜都不让他占。
“不管家庭主妇还是主夫,你们这小日子过的倒挺有趣的,来,干了。”
两人碰杯,清脆一响,酒精入喉。
只不过,甘苦自知。
这一顿践行宴,三人喝的都有点多,安卓自然是强烈挽留何汝文住下。
又聊了一阵子之后,安卓才洗澡回房,往秦睦身边一躺。
长声一叹。
“真想跟二狗哥聊通宵啊,想当年他家老没人,经常会住我家,我们就睡一张床,然后聊啊聊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安卓眯起眼,想起那些年同床共枕的情谊。
一张大脸猝然放大在他眼前,即使很英俊,放这么大也是挺吓人的。
而且那双眼睛里还放射出危险的光芒。
“安小卓!你跟他睡一张床???”
安卓扬唇一笑,朗声回答,“是啊!”
秦睦翻身压在他身上,双臂撑起在他双肩两旁,冒火的双眼死盯着他。
“你在我面前提你和另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
更脆声的回答,“是啊!”
安卓笑意弥漫,眼中流露出调皮的神色,胸中畅快不已。
秦禽兽,让你今天表现的那么哈皮,我让你哈皮,非得让你哈不起来!
秦睦一看他那眼神笑意,就知道被耍了。
“我靠!你耍我是吧!”
“耍你怎么了?不让啊!”
“让!当然让!可是你要付出耍我的代价!”
这代价嘛,当然不言而喻咯on_no
……
何汝文独自睡在客房里,辗转反侧。
不是因为身下的小床不如五星宾馆的大床,而是,心中的涌动。
看向那堵雪白的墙壁,墙壁那边,有他牵挂的人。
可是,他现在,睡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以情人的身份和姿态。
也许,他们此刻正在,莋爱……
身体一阵燥热,酒精的作用更催生了那涌起的欲望。
苦笑一声,感觉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也感觉着,他对安卓的变化。
这半个月来,每一日都比前一日多一点,从乍然重逢的喜悦,到再见如故的欢欣,然后就是愈加浓烈的挂牵……
他知道安卓是同性恋者,可是安卓不知道他也是。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双性恋者。
这些年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有那么多的女人和男人。
他的身侧也睡过那么多或柔软或柔韧的身体,为他的钱,或者,痴他的情。
可是……
一直……
是这么寂寞啊……
何汝文离开一周后的一天,秦睦下班回家之后,神色有一丝异常。
“你怎么了啊,有事?”两人之间多年的默契,让安卓敏感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嗯,我有事想跟你商量。”秦睦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
“什么事啊?”安卓看着他,想看出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卓,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最长时间分开了多久啊?”秦睦开口,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啊?干吗问这个?”安卓皱眉不解,继而挑眉,“你要去干吗?出差?”
秦睦缓了一下,渐转入正题,“其实有件事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因为那时候我还觉得根本没有选择的必要,可是现在……”
“到底什么事啊?你别墨迹了,快说啊!”秦睦拖拖拉拉的态度让安卓开始急了,是什么选择?这家伙,有什么瞒着他?
“是我们公司有个计划,想要开拓市场,就需要调一部分员工去外地的分公司,也就是做开路先锋。”秦睦开始跟他说明。
“你想去?”安卓听出了他的意思。
“我本来不想去的,觉得现在也挺好的,也很稳定,不过……总经理前两天找我谈话了,如果我愿意去分公司,就提升我做分公司的总监,工资上调百分之五十。”秦睦没有把事实全部说出来,要调人去外地新开的分公司的消息,刚过年开始上班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这份差事在各人眼里各不同,在这里有家有口的员工自然是不愿意去,而且分公司刚刚开始运作,自然事情会很多,即使涨了工资也不划算。而那些没有家庭牵挂又想拼一拼闯一闯的员工们,自然当这是一个好机会。而在一向挺器重秦睦的总经理眼中,秦睦自然属于后者,所以他一个月前第一次找秦睦谈话的时候,对于秦睦委婉的拒绝很是惊讶,他当然不知道,秦睦也是属于有家有口的。
秦睦本是不想去的,如果没有那人的突然出现……
“待遇倒是挺好的,要去多久?”安卓自语了一声,再问。
秦睦迟疑了一下,说,“至少一年。”
安卓顿住,这就是秦睦迟疑犹豫的原因吧。
“你很想去啊?”沉默半响之后,安卓再次开口。
“其实也不是想去……毕竟是一年那么久的时间,我是觉得,我现在已经渐渐没有了刚开始踏上社会时的闯劲儿,感觉拿着一份不低的工资做一个小小的主管就挺不错了。可是……”他凝视着安卓的眼神愈加柔软。
“我想要继续奋斗了,小卓,为了你那句优秀,我想继续奋斗了!”
安卓怔住,想了一下才记起那晚上他那句话。
心中恍然,原来二狗哥的出现,还是刺激到了秦睦。
“去分公司,是个好机会,等我回来的时候,肯定会再升职加薪,只要我……我们熬过这一年。”秦睦的语声缓慢中,有一丝急切。
安卓笑了。
一年?
一年……
不就是一年么!
“去吧,一年又不是多长的时间,我们在一起之前,不是都各自生活了很多年么?也没死去活来啊。别搞得那么煽情,俩大男人,就别搞那儿女情长柔肠寸断那一套了!”安卓朗声说,笑意和暖。
秦睦也笑了,他知道,安卓肯定是会同意的,只不过他自己心里忐忑。
和,不舍得。
这么多年来,他和安卓最长分开的时间也不过是各自出差的日子吧?十天半月已是最长了。
而这次,是一年啊,他是过去开路的,自然是抽不出时间来。而安卓,也没有过多闲暇去找他吧?
他们很可能……一年都见不了面。
一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酸,伸臂搂住了身前人。
“小卓,我已经柔肠寸断了!”
“……是饿断的吧……”安卓呵呵笑着想要驱赶开弥漫起的离愁。
“是啊是啊,我要是一年见不到你,我不饿死了!”秦睦将他搂的紧紧的,在他脖颈处蹭啊蹭。
“呃,分公司总有员工食堂吧?”
“可是,单人房里没有双人床啊!”
……
“什么时候走?”
“一周后。”
五、寂寞疗法
“我回来……了。”前三个字脱口而出,最后一个字梗在唇边。
又忘记了啊,他,不在家呢。
安卓摇头轻笑,换好鞋子,在沙发上坐下来。
脑袋左摇摇,右晃晃,依然只有他一个人在左摇右晃。
秦睦已经离开十多天了,虽然因为感觉太矫情而没有刻意去计算,但是每一日的冷清却是不请自来的在心头盘旋。
想起从前,有时候嫌那家伙是个话唠儿,聒噪的人烦,恨不得把他绑成木乃伊让他闭嘴。可是现在,空荡荡的家里只剩了自己一个,还真是,冷清的让人心里没有着落啊。
想来算算,除了父母家人,秦睦是和他一起生活的最久的一个人吧?习惯了每天回到家里看到他不正经的笑脸,和他时不时腻上来的毛手毛脚。现在一下子都不见了,还真是很不适应呢。